秦霓兒奇道:「你不是只喜歡美女嗎?怎地現在卻為了一件兵器好奇成這個樣子?」
話雖如此,秦霓兒還是指點了三少虎嘯殿的位置:「看到養心殿南面的那座宮殿沒有?那便是虎嘯殿了,全由黃銅鑄成,殿內機關重重,卻沒有任何侍衛。如果你想要進去,只需能破得了機關就便可。」
三少順著秦霓兒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夜色中,一座在***下散著黃澄澄光澤的宮殿被養心殿擋住大半,只露出殿頂一角。
「破機關?簡單得很。對了霓兒,你對機關有研究嗎?」
「我武功雖不是很厲害,但是對用毒、機關、佈陣卻是長年浸淫,頗有心得。」
「那麼,虎嘯殿的機關你知道多少?」
「我曾向父皇討來虎嘯殿的機關圖研究過,對於虎嘯殿的機關倒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三少頓時輕笑一聲,道:「既然你知道虎嘯殿的機關,那又何必要我去破機關呢?你帶我避開機關不就行了?這機關若是破了,以後再裝的話,可是很麻煩的。我們應當體諒一下宮裡負責機關的那些人嘛,不要給他們找麻煩不是?」
秦霓兒狐疑地看著三少,道:「只怕是……你根本就對機關一竅不通吧?」
三少一臉正色地道:「霓兒,你太小看我了。想我秦仁,天縱奇才,天才橫豎亂溢,區區機關之道,我怎會一竅不通?雖然不敢說機關之術獨步天下,可是七竅通了六竅,那還是沒吹牛的。我之所以不願破機關,真的是為了給皇宮裡的工人們減輕負擔,省得又費人工,又費錢糧。」
秦霓兒也沒細想三少話中的意思,點頭道:「那好,既然你這般說了,我便帶你去虎嘯殿看看。說好了哦,你只能看,不能亂動裡面的東西哦!」
三少一臉正氣凜然:「我秦仁,向來一言九『頂』!」
當下三少拉著秦霓兒,施展出那快得連身影都沒留下的輕功,繞過養心殿,避開所有或在明或在暗的大內侍衛們的耳目,到了虎嘯殿背面。
整座虎嘯殿並不是特別高大巍峨,但是全由黃銅鑄成的宮殿看上去倒別有一番威嚴富貴的氣勢。這宮殿的外形看來頗像一頭踞立的猛虎,正作仰天狂嘯狀。
「現在大門緊閉,如果從大門進去的話,開門時會出聲響,勢必會引起侍衛的警覺。所以,我們必須從房頂上進去。」秦霓兒說完之後,三少便拉著她躍上了殿頂。
腳踩著殿頂上光溜溜的黃銅瓦片,三少道:「這殿頂也全是黃銅,不比別的宮殿,掀開瓦片便可進去。現在上了殿頂,我們倒是該怎樣下去?」
秦霓兒微微一笑,道:「你別忘了,虎嘯殿的機關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說到這裡,突然面色一變,用兩顆指甲掐住三少手背上的皮膚,狠狠一擰,道:「好一個『七竅通了六竅』!我倒是現在才想起來,原來那也是一竅不通!」
三少只覺手背上錐心般痛,卻又不敢大聲叫喊,一邊嘶嘶地倒吸涼氣一邊不住地求饒:「好霓兒……我,我求你了,你饒了我罷……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何苦呢?」
秦霓兒嘿嘿一笑,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耍我!不要以為我人厚道就是笨了,告訴你,本姑娘天生冰雪聰明,你的鬼點子騙不到我的!」說著,倒也放開了三少的手。
三少藉著微光看著自己青紫一塊的手背,心下暗道霓兒你果然厚道!若不是少爺我百毒不侵,可能現在已經給你指甲上塗的花毒給毒死了……果然最毒婦人心啊,古人沒有說謊!
秦霓兒貓腰在殿頂上走了幾步,走到屋脊旁,但手在屋脊下摸索了一陣,也不知動了什麼手腳,那屋脊突然裂開一個五尺見方的口子。
「跟著我,從這裡下去,一路上別到處亂摸,要是碰著了機關,我可懶得管你。」秦霓兒招呼一聲,率先鑽進了那口子中。
三少跟在她身後鑽了進去,那口子在三少進去後自動合上,裡面卻並未如三少料想的一樣,變得漆黑一片,反而有幽藍色的瑩光,將裡面照得通明。
三少跟在秦霓兒身後,邊下行邊打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條蜿蜒旋轉,斜斜向下,類似螺旋管道一樣的通道。不怎麼高,三少與秦霓兒都要彎著腰方能通行。四壁上嵌著一粒粒拇指肚大的夜明珠,將整條通道照得亮堂堂的。
三少眉花眼笑地道:「這麼多夜明珠,得花多少錢哪?怎地這條密道還要做成這模樣,莫不是方便賊來偷東西嗎?」
秦霓兒道:「瞎說,這是用來抓賊的。虎嘯殿故意留出這個機關入口,就是為了引那些有能耐避過大內侍衛潛進宮中,又有本事現殿頂上機關入口的高手們上勾的。
「每一顆夜明珠後都有一條機簧,若是有賊從這通道潛進來,看到夜明珠心生貪念的話,取下一顆珠子,便會引機關。
「到時候,整條通道的坡度會急劇增大,讓人無法穩住身形,只能向下滑落。而那些夜明珠會自行脫落,每個孔洞中都會彈出八十一根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的鋼針。
「這種機關,就算是你這不怕毒的,怕是也要給無數的鋼針射死。」
三少撇了撇嘴,道:「哥哥我有億萬家財,會貪圖這些珠子?霓兒,你太小看我了!」
話雖如此,三少其實還是動了歪心思的。若不是秦霓兒提醒得及時,三少的手可能已經伸出去挖珠子了。
如此之多的夜明珠,若是變換成銀兩的話,會值多少?即使三少再有錢,也會生出貪念啊!
管道並不是很長,就五十丈左右,到底之後,秦霓兒在封閉的管道底端摸索了一陣,三少還是沒看出她做了什麼手腳,便見那封閉的底端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三少將出口開了,抬腿就準備往裡走。誰知道秦霓兒卻一把抓住他,將那出口又合上,只留下一條細縫,豎起一根嫩蔥似的食指放到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少心中大奇,到那條秦霓兒留下的細縫前,貼眼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心臟都險些狂跳出腔子。
在看到外面環境的一剎那,三少便推斷出這出口位於大殿中央的一根柱子上,而在三少的正對面,是一張銅鑄的巨大台案,案上供著一隻巨大的黃銅猛虎像。
但是那巨大的猛虎像並不足以令三少吃驚,真正令三少吃驚的,則是立於虎像前的兩個人!
那兩人都是背對著三少,站在案前,似在抬頭看那虎像。
左邊一人是個女子,身著精緻華美的宮裙,一頭秀懶散地披於身後,垂至腰際。兩條雪白圓潤的玉臂裸露在外,修長筆直的雙腿上似未著片縷,於淺黃色的紗裙間若隱若現。甚至連褻衣都未著,透過那淡黃色的紗裙,可看見她那挺蹺的臀部。那纖細的腰肢一直往上都由紗裙遮住,但憑三少縱橫慾海多年的經驗,儘管秀遮住了她大半背部,他仍可判斷出,那女子上身也未著內衣!
而她身旁的一人,雖然只給了三少一個背影,但是三少已經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只見那人從頭到腳罩著一件漆黑的長袍,頭、腿根都被遮得嚴嚴實實。他身周似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暗,將他的身體籠罩在內。而那層黑層便似有著無窮吸力一般,將他身旁的燈光燭光吸得乾乾淨淨,他那黑袍上,竟然沒有半點反光。
有著如此黑暗的氣息,又扮神秘扮得如此到位的,除了那神神怪怪的魔教教主西門無敵還有誰?
西門無敵果然藏在宮中!
三少這下不由大為欽佩起自己的大哥來。
難怪秦霓兒不准三少出去,原來她也認出了西門無敵。若是貿然出去的話,他們二人今晚可能都要栽在這裡。
當下兩人強壓下緊張的心情,並令自己的心跳降到最低的頻率,以免因心跳聲暴露自己,屏氣凝神地行那**偷聽之事。
只聽西門無敵用那一貫飄渺怪異的聲音說道:「酈妃娘娘,你入宮已有兩年零七個月,怎地直到現在,還未套出開啟虎嘯的方法?莫非酈妃娘娘做了嬴聖君的寵妃,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嗎?如此說來,西門倒是多有不敬了,西門是否該跪地與酈妃娘娘說話呢?」
三少聽得心頭猛跳,原來這女子竟是令秦皇近三年不上朝的酈妃娘娘!傳言酈妃紅顏禍水,一顰一笑間皆有令人**蝕骨的嫵媚風姿,今日一見才知聞名不如見面,雖然只見了個背面,但三少已經斷定這酈妃是個天生淫婦,否則斷不至於來見西門無敵連內衣都沒穿。
不過令三少大為吃驚的是,這酈妃竟然也是魔門的人,難怪如今魔門勢力能展得如此之快。有了酈妃在秦皇耳邊吹枕頭風,這魔門能不展得順風順水,這天下能不大亂嗎?
看一眼秦霓兒,只見她滿臉忿恨之色,若不是西門無敵在旁,恐怕她早已衝去將那酈妃毒殺萬遍了——雖然三少心裡想的是先姦後殺……
只聽那酈妃鶯聲燕語,嬌滴滴地道:「至尊錯怪屬下了。屬下已盡力探聽,可是秦皇那老不死的,雖然昏庸已極,但在這件事上卻是毫不鬆口,任屬下百般打探都是無用。如今好不容易有此局面,屬下怕逼問得急了,惹到秦皇懷疑。若是因此功虧一簣的話,屬下這兩年來的辛苦便是白費了。屬下對至尊忠心耿耿,一片……癡心,莫非至尊不知嗎?委身與那快入土的老頭子,屬下雖心有不甘,可是一念及至尊的鴻圖大業,屬下便強令自己忍了下來。若不是念著至尊,屬下怕是早已……早已在那老頭子對屬下的百般蹂躪中,一死解脫了……」說到後來,那酈妃的聲音中竟隱有哽咽之意。
三少聽得肉麻之極,心道難怪這酈妃不穿內衣便來見西門無敵,原來兩人早有一腿。
只見西門無敵沉默了一陣,緩緩說道:「阿酈,你的心事我自是知曉。只是……如今局勢已經到了一個刻不容緩的地步,北疆胡族陳兵三十萬於落凌關前,每天耗費的銀糧不可計數,卻不能對中原用兵,就因為嬴聖君還活著,就因為虎嘯還在嬴聖君掌握之中。只要虎嘯被本尊掌握,誅除嬴聖君,這天下便可說有一半落入了本尊手中。唉,你在宮中兩年多,卻也是苦了你。如今我魔門勢力遍及天下,逍遙山莊與鐵血嘯天堡要聯手方能與我魔門抗衡,朝政也被我魔門徹底把持,這其中,你功不可沒。」
酈妃泣聲道:「只要能得至尊一句讚賞,阿酈再苦又有何妨?只是至尊為何非要得到虎嘯?阿酈曾聽聞,只要舊主故去,天兵自然會重新認主,至尊何不乾脆殺了嬴聖君,強奪虎嘯?」
「虎嘯就相當於皇權的象徵,只要得了虎嘯,至少可收買一半民心。神兵利器本尊並不在乎,可是虎嘯代表的意義本尊不得不重視。至於殺嬴聖君……」西門無敵輕笑一聲,道:「你認為他是想殺便能殺的人嗎?你習練本門媚功、魅術有成,這兩年來與嬴聖君日夜交歡,可曾見他有腎水乾涸的跡象?嬴聖君有『霸皇無敵』的稱號,本身功力非同凡響,房中術根本損不了他分毫。而本尊就算親自出手取他性命,哼哼,恐怕也未能如願。」
酈妃道:「嬴聖君已老邁,雖然內功更加精純,可是體力已日漸不支。如果至尊出手,他絕對撐不過十招。如果偷襲的話,他連一招都撐不過。」
西門無敵冷笑:「嬴聖君本尊並沒將他放在眼裡。可是,這宮裡還有一個人,卻是連本尊都不敢輕言必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