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蹲在皇宮城牆根兒下,三少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今天還真是倒霉啊!好不容易把鐵軒軒給弄上手了吧,本打算送走宋清後,晚上再和鐵軒軒好好纏綿半夜,然後下半夜出門跑步到宋府潛進去找宋清,借此鍛煉一下身體和輕功的,誰知道卻給老大和秦霓兒扯來夜探深宮。
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老大和秦霓兒破壞了。想起晚飯後,與老大、秦霓兒一道送宋清出門,隨口說了一句今晚可能不回來時,鐵軒軒那幽怨的眼神,三少便覺心中邪火大旺。
那可是一米八的級名模級美女啊!這要放在前世,憑三少的哲學水平,那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哄個如此尤物上床的。
但是想到秋若梅那淡定自若,看不出隱藏了些什麼的眼神,三少的邪火便熄得乾乾淨淨。三少總覺得秋若梅看似與世無爭,但實際上卻明察秋毫,對他所做的事情可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少出門後不斷地追問宋清秋若梅究竟和她說了些什麼,宋清只是笑而不答。被問得急了,便回一句:「誰叫你當時要跑掉的?自己不在場聽不到我們說話又怪得誰來?嗯,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股子特別的香味,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去休息了?還是趁機跑去調戲哪個良家女子了?」
三少便有些心虛地道:「哪兒能呢?一個時辰的時間,哪來得及去調戲良家女子?我只不過洗澡的時候多灑了些香水而已……」
還有寶寶,臨出門時,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寶寶看著他時,那眼神裡怎地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古怪?好像是戲謔一般,可是兩歲多一點的娃娃,知道什麼是戲謔嗎?
「難道本少爺是天才,所以生的兒子也是天才不成?」三少如是想。
現在天才老爸跟不良大哥和不良少女一起,蹲在城牆根下,商量著怎麼進宮。
「天聖宮守衛森嚴,御林軍徹夜巡邏,大內侍衛中更是高手如雲,而當今聖上自己也是個級高手,雖說現在老了體力可能退步了,但是內功只會越精純。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聖上的『養心殿』,可能會冒很大的風險。」秦風穿著一身夜行衣,低聲說道。
三少打了個呵欠,擺擺手道:「能有多大風險?憑老弟我的輕功,被人現的可能基本為零。嘿嘿,龍吟公的府第我都進出自由,這皇宮這麼大,不可能每個角落都有人吧?要進去容易得很。」
三少倒沒穿夜行衣,他的「隱身袍」有自動變色的功能,便跟變色龍一般,現在在夜裡,那袍子自動變成了黑色,將三少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秦風搖了搖頭,道:「若是以前,深宮大內縱是高手如雲,我都有來去自如的自信。可是現在,我懷疑西門無敵可能也藏在深宮之中,宮中甚至會有很多魔門高手。老三,你可有把握避過西門無敵的耳目?」
三少聽秦風這麼一說,神情頓時有些凝重起來,呵欠也不打了,目光炯炯地看著秦風,道:「大哥,你怎會如此推斷的?」
當下秦風將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西門無敵手段高,野心又大。若說他在京城之中,不出來活動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是藏在深宮之中,以某種身份作掩飾。而魔門弟子,自然也會進宮作他的佐助。照為兄想來,如今這皇宮說不定已經變成了魔門及朝中權奸的皇宮,否則為什麼霓兒要見她父皇一面,還得夜裡偷溜進去?」
三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以前西門無敵倒是給那杜公甫送過宮中御酒的……說起來,那西門無敵,甚至有可能在三年前就混進宮了……」
秦風道:「所以說,這次進宮可能危機重重。若是你我三人被西門無敵現,他甚至不必親自出手,只需大叫一聲有刺客,御林軍和大內侍衛便會將我們團團圍住。殺出血路脫困自是不難,可是萬一讓人認出了我們,我們今後可就要面臨被全國通緝的危險了。再則,如果西門無敵親自出手的話,為兄雖然自信現在已有實力與西門無敵一戰,但焉知西門無敵在這三年裡有無進境?若我進步的同時他也在進步,現在你我兄弟聯手,可能仍不是他的對手。老三,你可要注意了,這一次,說不定是九死一生的險局!」
三少聽完了秦風的話,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一臉堅毅地道:「大哥,就算是九死一生,有大哥你相伴,小弟也定去得義無返……嗯,嗯,肚子好痛,哎呀糟了,晚飯時吃錯了東西,現在要上茅房……老大,霓兒,你們先頂一陣,我去去就回……」
三少手捧小腹,貓著腰,剛準備開溜,卻被秦風一把抓著領子提了回來:「少跟我裝蒜,老三,今天晚上你吃過什麼東西當我不知道嗎?七碗白飯,兩隻燒鵝腿,一盤鴨掌,一隻熊掌,一條虎鞭,兩條鹿肋,三顆白菜,七枝人參,九塊臭豆腐……你吃的這些東西我們都吃了的,別人肚子沒痛就你肚子痛?想耍我,沒門兒!」
三少苦著臉道:「老大,九死一生啊!」
秦風板著臉,道:「男子漢大丈夫,當置生死於度外!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三少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一窮二白不說,連個女人都沒有,死了也了無牽掛,可是小弟不同,小弟還有一大家子等著小弟養活吶!」
秦風點點頭,道:「有道理……嗯,那這麼辦,我在外面給你們把風,你們進去。就算出事了,也有我回去報信,替你養活你那一大家子。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銀票啊、金票啊,金銀珠寶啊什麼的,都交給我吧,省得便宜了那些大內侍衛。」
「我拷,老大,你也太沒人性了吧?」
「哼哼,彼此彼此。少說廢話,行動吧,你給你們把風!」
話音未落,秦風便抓著三少的領子,將他往天上一扔,然後又抓起秦霓兒的領子,也是往天上一扔。兩人頓時騰雲駕霧一般飛上半空,那高度竟然過了皇宮的城牆。
三少沒奈何之下,在空中一個轉折,化上升為斜掠,落到了城頭上。然後取下腰帶混天綾拋出,纏到秦霓兒的腰際,將她也拉了過來。
兩人貓著腰躺在城頭的箭垛旁,往下望去,只見那高高的城牆下,哪還有秦風的影子?
三少撇了撇嘴,輕聲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老大的為人,說好給我們把風的,現在自己倒跑回去睡覺了。家裡又沒有女人等著他,真不知道他這麼早回去幹嘛來著。」
秦霓兒拉著三少的手說:「好啦,不要怪大哥了,說不定,他是在給我們創造獨處的機會呢!」
三少頓時兩眼翻白:「我拷,獨處也不用跑到皇宮裡來吧?」反手握住秦霓兒的小手,道:「你父皇的寢宮在哪邊?給我指路,我帶你去。」
當下兩人飛身躍下城牆,進了皇宮,在秦霓兒的指點下,一路往「養心殿」方向行去。
三少一路之上屏氣凝神,方圓五十丈內的一切風吹草動盡數瞭然於胸,何處有人,何處沒人,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善於潛伏的高手,即使能屏住呼吸,閉氣潛形,但是體內的真氣還是要流轉的。如今已經天人合一,達到「天道無形」境界的三少,全力感應之下,高手體內真氣流轉時那微弱至極的感覺也能被他感應出來。所以即使是潛在暗中的高手暗哨,三少也能輕鬆避過。
一路無驚無險地到了「養心殿」前,三少心中對秦風那「九死一生」的論點鄙視到了極點。皇宮之中高手的確不少,三少已經感應到了許多潛在暗中的,一流高手的氣機。但是夠資格現三少以及在三少保護下的秦霓兒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世人都說皇宮是龍潭虎**,可是對三少這等輕功高手來說,龍潭虎**也不過就跟自家的茅房一樣,可隨意進出了。
兩人貓在一叢假山後面,看著前面不遠處的「養心殿」。養心殿四周都是約五十丈的空地,中途沒有任何遮掩。而那空地的四周也自有一隊隊大內侍衛站崗。養心殿大門外守著二十個大內侍衛,另三面的牆根下也都各有二十名侍衛。
還有兩名小太監和一名中年白胖的太監站在養心殿外,那白胖太監,自然就是大內總管寧照蒿了。
三少看著戒備森嚴的養心殿,湊在秦霓兒耳邊說:「霓兒,我怎地覺得,這些人好像不是保護你父皇,倒是像軟禁他似的?」
秦霓兒沒好氣地說:「瞎說。憑我父皇的武功,這些侍衛再多十倍也禁不住他。更何況,『虎嘯殿』就在養心殿旁,如果有人想對父皇不利,父皇只要及時進入虎嘯殿,開封啟出虎嘯,天下間將再無一人是父皇的敵手,包括那個西門無敵。」
三少不以為然地道:「如果西門無敵想弒君的話,五十丈的距離,已是一段絕無生機的死路,哪有機會讓你父皇啟出虎嘯?咦……你也知道虎嘯?」
秦霓兒略帶驕傲地道:「當然知道了。『龍吟虎嘯』這兩件天兵,稍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的。當年七國並立,征戰不斷。七國中名將輩出,高手無數,我父皇與龍吟公宋無憑借兩件天兵,令另六國名將一一敗亡於他們手下。雖說滅六國並非全然仰仗兩件天兵之威,但父皇曾說,若是沒有龍吟虎嘯,父皇與龍吟公早已給另六國派出的高手刺客給圍殺了,統一之戰至少還要再打十年,而且一統天下的也輪不到大秦。」
三少聽得毛骨悚然,憑兩件武器讓一場戰爭提前十年結束,這該是什麼概念?他雖與龍吟見過一面,而且龍吟還汲取他九滴心血,奉他為主,可是龍吟的真面目他還從未見過,關於如何使用龍吟,威力如何也是一概不知。
現在聽說與龍吟齊名,一直為君,地位在為臣的龍吟之上的虎嘯就在養心殿旁的虎嘯殿中,三少不由動起了歪心思:「霓兒啊,你說我能不能把虎嘯『借』(著重讀)來玩幾天呢?就玩幾天,然後還回來,你看可不可以啊?」
秦霓兒一臉戲謔的笑意,道:「我看你是想一借不還吧?雖然呢,你是我男人,我怎樣都要向著你的。可是這事我也沒辦法。就算你能成功潛入虎嘯殿吧,要將封存的虎嘯啟封也是辦不到的。就算你能順利啟封吧,要想讓虎嘯奉你為主,那也是不可能的。當今世上,能用虎嘯的只我父皇一人。除非我父皇駕崩,否則虎嘯絕不可能改認新主。」
三少聽得奇怪,為何龍吟就放棄了龍吟公,改投了他這個新主人呢?照理來說,天兵一旦認主,這忠誠度就是應該無需置疑的。那麼龍吟為何背主另投?
轉念一想,按照當天龍吟展現出來的自主意識來看,如果真的一心背棄宋無的話,它應該直接來找三少。可是龍吟現在仍留在宋府,看來宋無應該還能使用龍吟。難道說……龍吟耍了他?又或是,身為天兵的龍吟,知道龍吟公命不久矣?
三少胡思亂想之下,心中卻怎樣也抵不住見識一下天兵虎嘯的誘惑,對秦霓兒道:「好霓兒,乖霓兒,你就告訴哥哥哪一座殿是虎嘯殿,哥哥只想去看一看虎嘯,保證絕對不動虎嘯,你說如何?」
秦霓兒瞪了三少一眼,道:「可是今晚主要是來見父皇的!」
三少道:「看完了虎嘯再去見你父皇不是一樣嗎?好了,霓兒,就帶我去吧,哥哥我要是看不到虎嘯,會相思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