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秋靜愛花容失色,失聲驚叫。enxuemi。
「不可能,你弄錯了!這不是真的!」
秋靜愛瞪圓了眼睛,她抓住張妙可的肩膀用力搖晃,不能置信。
「是真的。」
張妙可的聲音空空蕩蕩的,她木然望著秋靜愛,神色淒清。
一股巨大的悲痛從心中湧起,像淹沒海邊城市的浪潮一樣洶湧的襲來,秋靜愛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張妙可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搖搖欲墜的秋靜愛。
她瞅著秋靜愛臉上奪眶而出的兩行清淚,心裡十分疑惑,難道說她真的愛上了葉華強?她說的一切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號稱精銳嗎?你們不是無敵的嗎?你們每個人不都是國家重點保護的嗎?為什麼會這樣?」
初聞心上人殉職的噩耗,秋靜愛悲痛欲絕之下,突然又憤怒了起來。
張妙可重重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精銳是沒錯,可越大的責任代表越大的危險,三組相對來說還算安全,主要責任是搜集信息、監督監視,活動範圍在國內,而一組和二組哪一次不是執行極端重要極端危險的任務?尤其是遠跨重洋,執行海外任務,更是九死一生,凶險萬分。
秋靜愛的反應和當時的葉將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一個是朝自己火,另外一個則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組織,要向組織討個說法。
張妙可是新人,很多組織的內幕和過去的歷史,她都不知情。關於葉華強和龍飄雲之間的恩怨她也是一知半解。有的是龍飄雲告訴她的,也有的是聽別人說的,具體怎麼樣,恐怕只有當事人清楚。
據她所知,事情的大概經過是這樣的。
龍飄雲是三組最年輕最優秀也是最漂亮的女軍官,而葉華強也是二組最年輕最優秀最英俊也最有前途的男軍官,兩人一見鍾情,陷入愛河。
本來的話,兩人郎才女貌,堪稱天作之合。可組織裡有嚴格的規定,嚴禁隊員們談戀愛,任何私人關係、朋友關係、戀愛關係、親屬關係必須鉅細無遺的上報登記。
龍飄雲和葉華強之間的關係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的,可兩個年輕人就是打破了禁忌,經過種種艱難考驗,兩人奮起抗爭,組織上總算破例同意了二人戀愛關係。
消息傳出,無數喜歡龍飄雲的年輕軍官咬碎鋼牙,無數暗戀葉華強的少女芳心破碎。
龍飄雲和葉華強正式訂婚,拜訪葉家。
可想而知,葉將老懷大慰。
本來的話,葉華強加入的秘密組織,父母都沒有權限查問,多年來葉華強都是用假身份糊弄家人,他常年在外奔波,家人都被蒙在鼓裡。
他在外多年,又大齡未婚,還是葉家獨子,他的婚姻大事家人正無比擔心的時候,領回來一個漂亮美麗,年輕有為的未婚妻,家裡人哪還不高興壞了。
可就在訂婚後沒幾個月,葉華強外出執行一次機密任務,因公殉職。
由於機密性質,殉職原因自然是假的,還必須要保密,悲痛兼憤怒之下,葉將自己調查。
多方查證之下,葉將還真的查出了三大精銳組織的存在。他一鬧騰,最高軍事委員會相關負責人不得已,向他公佈了部分實情,以及葉華強那次任務的全部資料。
精銳組織的做事方式,向來是一組二組外出行動,三組負責提供資料訊息,葉華強的那次意外,似乎是由於三組信息沒有及時傳遞到位導致的。
接下來,出於某些未知原因,葉將似乎查到了什麼證據,以至於他譴責兒子的死與龍飄雲有關,而龍飄雲自從訂婚那天進過葉家門,再沒有出現過。
組織上堅持認為這這是一場意外,事情不了了之。
所以說,葉將雖然只是個少將,對三大精銳秘密組織,知道的卻遠比霍山等人多。所以說他跟三組有深仇大恨,所以說他堅持認為龍飄雲害死了他兒子。
老來喪子,人生大悲,也因此,葉將提前退休,離開了軍隊。
儘管葉將堅持這樣認為,非常反感排斥秘密組織尤其是三組監理處成員,龍飄雲也從來沒有站出來過反對,可每當張妙可詢問教官時,她都神色大變,晚上偷偷流淚,暗地裡以淚洗面,令張妙可心底覺得這件事似乎還別有內情。
張妙可原以為這件事早煙消雲散,化為塵埃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又再度提起。
先是葉將被自己刺激的暈了過去,現在又冒出來個秋靜愛,還自稱是葉華強的女朋友,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奇妙的巧合,在作弄世人。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在騙我?」
秋靜愛緊緊盯著張妙可的臉龐,看她久久不語,心中又湧起了僥倖心理,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拚命想抓住任何一根稻草一樣,她心中祈求奇跡出現,不肯放棄心中最後一丁兒點的希望。
「華強哥肯定沒事,你在騙我對不對?我就知道,葉將軍說絕對不要相信你,還說你的話一個字也不能相信,你們監理處的人都是騙子…」
秋靜愛喃喃的說道,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遲遲不肯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葉將軍這麼說了?」
張妙可臉色一變,她募的想起不久前劉承奇怪的表現,面色不善,懷有敵意的跑來問自己是否對他藏著秘密,原來是葉將軍跟他說的!
莫非葉將軍害怕我會像教官害死他兒子一樣,對劉承不利?
壞了,壞了,萬一葉將軍醒來,繼續將劉承灌輸這種想法,說不能相信我,可怎麼辦?
張妙可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不行,得趕緊回去。
與此同時,秋靜愛心中也在劇烈鬥爭後,升起了同樣的想法。
她肯定是在撒謊,她是為了讓我死心才這麼說的,她跟龍飄雲是一夥兒的。
可為什麼華強哥兩年不跟我聯繫呢?他怎麼那麼狠心?莫非他真的…
不,不,不。華強哥一定是在執行很重要很機密的任務,何況,他跟我說了,不想讓我分心,耽誤我醫療培訓和學習…
不行,我要去問問葉將軍。
兩個人對望一眼,心裡都升起了迫切想回到指揮大廳的渴望,可誰也不好意思先說。
這裡還有任務呢,不顧任務,只想兒女私情,這怎麼可以?
「呃,這個人,你什麼時候才能治好?」
張妙可不動聲色的問道。
「很快就好,只要你告訴我,制服他的經過。」
秋靜愛語很快的回答。
「哼,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
都到了這個時候,張妙可還是忍不住譏諷她一下。
「我知道你在他胸腔捅了他一刀,肩膀捅了一棍,可這兩處傷口不會讓他變成這樣兒,你還做什麼了?」秋靜愛質問。
「沒了啊。」張妙可眨了眨眼,這兩下難道還放不到他?
「再好好想想。」秋靜愛追問。
「我也就是這麼一甩匕,一開槍,然後一衝,一抓,一拉,一頂…」張妙可比劃著當時的動作,拳腳呼呼生風:「哦,對了,我踢了他下面一下。」
「什麼?哎呀,壞了。」
秋靜愛臉色一變,猛然想起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快,幫我把他抬到桌子上。」
秋靜愛連忙起身,在藥箱裡尋找合適的器械和用具。
張妙可看了一眼簡易手術台上的大個子,和癱軟在椅子上的小個子,皺眉道:「警衛兵怎麼還不來,怎麼老是讓我幹這種體力活。」
說起來也是,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還不見警衛兵覆命,人命關天,有病人這麼著急等著送醫院,分秒必爭,居然還不見人來。
軍區警衛辦事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呵呵,他們已經來了。」
隔著口罩,也能看到秋靜愛莞爾一笑。
張妙可疑惑的看著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腳步聲漸響,人群在靠近,好像來了不少人。
兩個警衛兵當先進來,正是之前出去的兩個,後面還跟著二十來個,都是軍區的警衛。
「你們幹什麼去了,怎麼花這麼久?」張妙可怒道。
「報告中尉,我去找擔架了,好容易才找到。怕不夠用,我多找了幾個。」一個警衛兵說。
「報告中尉,我去找o型血的人,也費了點勁才找到。您看一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找。」另一個警衛說。
「暈,哪用得了這麼多人?」
張妙可伸著脖子往外一看,外面站了一大堆人,黑壓壓的,像湊熱鬧的閒人。
「不過,來就來了,你們都在外面排好隊,叫到誰誰進來。」
張妙可吩咐他們,先派兩個把做過手術的研究員抬走送醫院,再找幾張桌子來拚個大點的手術台,把大個子抬上去,在隔壁的禁閉室設臨時采血室等,各項工作有條不紊。
「啊,哪用得了這麼多人?你,你,你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秋靜愛往外一看,也嚇了一跳,軍區沒有別的工作嗎?怎麼都跑這兒來了?她挑了五個看起來氣血最旺,精神最好,身體最健康的,揮手打走其他的人。
為的兩個警衛兵出命令,其他的警衛散去,走的遠了,才依稀聽到他們的說笑聲。
秋靜愛五感遠常人,即使隔著牆壁和老遠的距離,風中的話語也分毫不差的飄入她的耳中。
原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聚集了這麼多警衛,這些當兵的都是過來看美女的。
依稀能聽到他們說『沒有白來』『只能看到一個』『身材真好』『聲音真好聽』『可惜戴著口罩』之類的話。
「你們做第一軍區警衛的,都應該學過如何采血吧?」
秋靜愛秀眉微挑,對最後留下來的兩個警衛說。
兩個警衛愣了一下,點頭稱是。
「那就好,那放著整套的采血用具,你們到隔壁房間采2ooocc的血過來。採完了再過來。」
秋靜愛隨手往桌子上一指,那裡擺著早些收拾出來的器械(托盤、手套止血帶、注射器、試管、消毒液、棉簽等)。
倆警衛愣著不動,要這麼著的話,跟他們之前跟兄弟們說的不一樣。
「還不快去!」
張妙可怒道。
「是。」
兩個人連忙端著盤子到隔壁去。
不一會就聽到隔壁傳來大叫:「哎,怎麼這樣?不是說美女抽血嗎?」「是啊,早知道這樣,我他媽不來了。」「草,連牛奶餅乾都沒有!白抽我血!」「走,咱不抽了,回去睡覺去。」又聽到為的警衛兵怒喝:「閉嘴。」雜七雜八的聲音才驟然低沉了下去。
「現在的當兵的,太不像話!」張妙可氣呼呼的說,砰一聲用力把門關上。
秋靜愛搖搖頭,不置可否。
「這個是新型的全身麻醉劑嗎?」
張妙可看秋靜愛又使用注射了那種淡綠色的藥劑,好奇的問道。她也參加過醫療培訓,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類型的麻醉劑。
一般來說,全身麻醉劑用於重大手術場合,有副作用。有可能導致呼吸系統,神經系統,心血管系統傷害,大腦傷害,記憶減退等,嚴重的話,會導致呼吸停止,心臟停止,記憶喪失等。
而且,全身麻醉劑的使用形式,多數氣體揮型,如乙醚等,很少有這種針劑形式的。
「沒錯。這個是我老師根據古方『麻沸散』結合現代生物醫療科技研製的,純草藥製劑,名叫『綠麻散』ii型,無副作用、後遺症,生產環節多,批量少,價格非常昂貴,目前只在軍內小範圍使用。」
張妙可點點頭,表示明白,
軍醫研究出來的最好的東西,自然只是是在軍內,給那些將軍高官使用,普通人哪能享受到這樣的福利?
「咦,『麻沸散』?是三國名醫華佗的古方嗎?」
張妙可好奇的問道。
「正是。」
一說到這個,秋靜愛非常的驕傲,也不由自主的打開了話匣子。
「這是我老師祖傳下的古方,歷代無數人使用,屢試不爽。老師使用現代醫療科技,研究其中的奧妙,開出一系列的麻醉劑出來。不過,一開始的試驗都失敗了,半成品的藥劑對人體有害,有的損害呼吸系統,有的危害神經系統,有的攻擊淋巴系統,還有一種最奇特的淡黃色藥劑,這個我印象很深刻,它能混淆甚至抹除人的短期記憶。總之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最終才研製出這種安全無副作用的藥劑出來。」
「有害的半成品?你們不會還研究生化武器吧。還有這些試驗,人體試驗?」
張妙可皺起了眉頭,她對這種事情很敏感,一聽秋靜愛的描述,她就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其中的要害,如果用半成品的藥劑對人體使用,不就變成了很可怕的武器?
混淆抹除記憶?這麼可怕的東西,萬一對軍隊高層使用,後果可不堪設想。
「怎麼會?半成品藥劑都被集中銷毀了,怎麼可能會留著,私藏私留都是死罪。我們可都是簽署的最高安全協議的,再說,這些秘密試驗都是在國家軍隊的嚴格監督下進行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嘛。人體試驗,更不可能了,我們都是醫生,絕不會違反醫生道德守則的!」
秋靜愛信誓旦旦的說道,她對張妙可懷疑的態度有些微怒。
醫生簽署的最高安全協議,跟科學家簽署的最高保密協議都差不多,只有在涉及到國家軍隊最高機密的時候,才會簽署,要求非常苛刻。一旦違背,通常都是槍斃的下場,最次也是終身監禁。
即便這樣,張妙可還是有些不大相信,作為國家最高監理處的一員,她深知人們為了利益能鋌而走險到什麼程度,隱隱然,她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怎麼,你不相信我?」
秋靜愛心底也有些不安,她開始後悔說這麼多話了,說給誰聽都行,天底下最不能說的人就是監理會的人,他們是最黑暗,最無情,最可怕的部門,一旦被他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秘密,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我信,我信。」
張妙可呵呵一笑,心底卻在想,你我信,可別人呢?不行,回去把這件事報告一下,重點調查!
「那就好,我是不會撒謊的。」
秋靜愛的心安穩了好多,又把精力放到了治療病人身上。
儘管鬥來鬥去,誰也不服輸,可不知不覺之間,張妙可和秋靜愛之間已經互相瞭解對方,信任對方。性格雖然不同,可有一點兩者是相同的,兩人熱愛國家,熱愛人類,不會做損人利己不道德的事情。
兩人說話間,秋靜愛做好了各項準備,最後一個人的治療這就要正式開始了。
她戴好手套,把矮個拖到手術台邊,小腿垂下,然後毫不猶豫的就去解矮個的褲帶。
很快,露出底褲和兩條毛絨絨的大腿。
能看到下身鼓囊囊的部位,有血漬的一團。
秋靜愛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她伸出手隔著底褲,摸了摸傷患突出的部位。
即便被全身麻醉了,這一個輕微的碰觸依然讓傷患悶哼了一聲。
「不好。」
秋靜愛立刻意識到情況極端的嚴重,衣物和血肉粘連在一起了,她連忙丟給張妙可一副手套,一個口罩,一個小剪刀。張妙可麻利的戴好手套口罩,好奇的拿起小剪刀。
「會剃毛不會?」
秋靜愛態度認真的問張妙可。
「什麼?」
張妙可手一哆嗦,小剪刀啪嗒落在地上。
「開玩笑,我才不會給他剃毛。」
張妙可態度堅決的說。
「哎,那好吧,等會我來,你先把內褲剪開,不要碰到傷處,還有記得要輕點。」
秋靜愛歎了一口氣,繼續在器械箱裡尋找工具。
張妙可拾起小剪刀,看了看那兩條毛茸茸的大腿,皺起了眉頭。這下她真的後悔,怎麼不一開始就幹掉這個傢伙了。弄個半死不活的,自己倒霉。
想了想,趁秋靜愛不注意,她閉上眼,一使勁,直接把那傢伙內褲褪了下來。
「嗤啦」一聲,她明顯感覺到褪下的過程中,微微有一個阻力。
「嗷!」
被打了全身麻醉,這一個動作還是讓傷患響亮的痛叫了一聲。
「張妙可!」
秋靜愛怒斥了一聲,急忙跑了過來,查看傷處,她手裡多了一個小盒子。
張妙可瓢著臉兒,一點點張開眼睛。
秋靜愛正盯著那血肉模糊的一團,臉上掛滿憂慮。
「還好,這傢伙自己把毛剃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兒,還挺愛衛生的…」
張妙可先是往那裡飛快的瞄了一眼,很快又正大光明,肆無忌憚的看著,大肆評論。她經過組織上各種格鬥,醫療訓練,這種場面雖沒見過,可也學過,看那架勢,紅紅白白的,又黑又紫的,血肉模糊的,這個人怕是沒救了。
她心想,這大概是我第一個踢死的男人。
秋靜愛伸出手去,左右翻了翻,上下看了看,每動一下,病患都要顫抖一下,呻吟一聲。
「左右兩隻睪丸都遭受了重擊,難怪傷勢這麼嚴重,再重一點,命都沒了,你為什麼要踢他兩次?」
秋靜愛看著張妙可,有些怒。
「別瞎說,我可只踢了他一次,現在想想,好像左邊一個是我踢的。」
張妙可說這話還有些驕傲,她明顯看到左邊的腫的比右邊的大。
秋靜愛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又取出針管來,汲取新的藥劑,注射到病患的小腹上去。
「咦,你已經給他打了全身麻醉了,還打局部麻醉幹什麼?」
張妙可感到奇怪,遂出聲問道。
「我得喚醒他。這種有關終身的大事,必須得問傷者本人。」
秋靜愛沉聲說道,又拿出一盒花花綠綠的膠囊來。
「切,問什麼問,要是我的話,直接給他割了。」
張妙可撇了撇嘴。
不過,能喚醒全身麻醉的新型藥物?她心中十分的好奇,定睛去看。
「那是什麼?」
張妙可臉色一變,她認出那盒膠囊正是之前秋靜愛拿來給自己聞的那個。
「這個啊,呵呵,是我認識的一個化學鬼才研出來的,每一種顏色的膠囊有不同的功效。這個深綠色的是一種溫和的寧神劑,黃色的是大範圍強效麻醉劑,藍色的是一種新型的藥用海洛因,橙色的是麻醉催醒藥,紫色的是強力瀉藥,配方跟打給警衛營長的一樣…」
一說起醫學研究,像任何一個科學家、醫學家一樣,秋靜愛又有些滔滔不絕,她輕巧的從上面取下一個半橙色半透明的,裡面裝了幾滴的橙色藥水,拿裝滿生理鹽水的針管汲取後,分幾次注射到病人不同的身體部位上去。
「你怎麼不用專門針對『綠麻散』的藥劑呢?既然開了『綠麻散』,肯定也開了解藥了吧?」
張妙可很聰明,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想。
「呃,確實有解藥。不過,比起麻醉劑來,解藥數量要少很多,而且都在老師那裡。這個橙色膠囊是我提供的配方,朋友幫忙做的,有同樣的效果。」
秋靜愛微微有些慌亂,與其他人合作私製藥物,嚴格說起來是違反藥品法的,雖然數量極少,且僅供個人使用,從不出售,可認真追查起來,也是罪責一件。
張妙可『哦』了一句,不再做聲。
秋靜愛微吐一口氣,看來張妙可對藥物監管方面的具體法規法則不太熟悉,真是萬幸。
說話間,病患已經一點點恢復了知覺,微微出呻吟聲。
「不要慌,不要緊張,我是你的醫生,你很安全,鎮靜下來。好,下面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我握著幾個手指頭…」
剛剛從麻醉裡清醒過來的人意識都很模糊,彷彿一點點回歸身體一樣,在秋靜愛的引導下,那個人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口齒不清的吐一個字。
「嗯,瞳仁反應良好,暫時看不到記憶損失,有點大舌頭,不過這是藥物的必然反應…」
秋靜愛按照標準醫療步驟,一步步進行各項檢驗,操作,確定眼耳口鼻等。
「你跟他廢什麼話?我們時間寶貴,哪有那麼多空閒耗著?打他兩巴掌就醒了。」
張妙可把頭湊了過來。
「啦,啦,啦!」
那人一看張妙可的臉,像受驚的騾子一樣,突然叫喚起來,一臉恐懼,雙手亂拍,身子亂扭。由於大舌頭,『啊』字都成了『啦』音。
秋靜愛連忙把張妙可推開,再三安慰病患,那人慢慢又安靜下來,經過這一嚇,他彷彿回過神兒來了,不過眼睛還是木木的,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秋靜愛輕聲問道。
「步基,步雞稻。」(不知道。)
那人目光澀的從一個人緩緩轉移視線去看另一個人,說話咬字不真,口水不受控制從面癱的嘴角肌肉上淌了出來。
「不記得的話,我給你提個醒。你是個恐怖分子,這裡是禁閉室,她是醫生,我是打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張妙可凶神惡煞的說道。
那人被張妙可的大聲叫嚷震的耳膜生疼,不由雙手摀住了耳朵。
張妙可見狀大怒,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掄圓了胳膊。
「不打你兩巴掌,你不老實。」
那個被嚇的猛的往後一縮,本來他潛意識裡就已經有了張妙可非常可怖的映像,加上目前身體虛弱,精神萎頓,哪禁的起張妙可這麼嚇唬。
「張妙可!你幹什麼,退下!」
秋靜愛擋在病患身前,阻止了張妙可飆,試圖暴打病人的舉動。
「別怕,由我在這兒,我不會讓她打你的。我是醫生,你是我的病人,我會負責你的安全。」
秋靜愛轉身又開始安撫精神緊張的病人。
「你叫什麼名字?」
她用溫和的笑容,和煦的目光,充滿關愛的看著病患,聲音輕柔。
「二胡,呃湖,餓呼,額乎,惡胡,餓虎,惡虎。」
大舌頭說了半天才把名字說對,他說的是自己的外號「惡虎」。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不用擔心,他剛做過手術,他的傷很快就會好。」
秋靜愛又指了一下旁邊手術台上躺著的高個。
惡虎一看高個人事不醒的躺在桌子上,猛的又要掙扎,但聽了秋靜愛的話,又看到高個腹上的長條紗布,正在輸送中的血袋和生理鹽水等物,又靜止了下來。
「抱狼,暴朗,暴狼。」
這一次,他用了比上次快一倍的度對了音,大舌頭症狀正在好轉,全身麻醉的效果一點點退卻,他的腦袋也一點點清醒了過來。
他眼睛靈活了起來,開始左看右看,漸漸又露出凶光。
「我的忒,我的推怎麼了?你們把我腿怎麼了?」
矮個第一想到的還是挾持人質,逃離這裡,可他猛的現腰下完全沒有知覺了,連坐都坐起來,只能像死人一樣仰面平躺著,任人擺佈,不由慌了神,驚聲大叫。
「叫什麼叫,你再叫,信不信我不抽你兩巴掌!」
張妙可搶著吼道,掄起了胳膊,作勢又要打人。
「我們給你打了麻針,你受了重傷,必須要立刻接受手術。」
秋靜愛照例又連忙喝止衝動的張妙可,轉身對病患清聲解釋。
「哼,少演戲了,你們這套我見多了,對我不管用。」
惡虎目光陰沉的在兩女身上打轉,突然開口說道。
這回說話,他口齒伶俐,吐字清晰,顯然麻藥的效果已經全部退去。
「什麼演戲?」
秋靜愛奇道。
「對,什麼演戲?」
張妙可粗聲粗氣的說,只不過,眼神閃爍,似乎有點底氣不足。
「哼,一個好警察,一個壞警察,輪番上,玩心理戰術,哼,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
惡虎冷哼不止,雙手抱胸,把頭不屑的扭到一邊,好像再說,有什麼招式,放馬過來吧。
「張妙可!」
秋靜愛大聲叫了一句,瞪著張妙可,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張妙可說話口氣古里古怪的,動不動就要「打他兩個巴掌」,原來她是要玩兒審訊這套啊。
她一準兒就猜到自己和善,是天生的好警察,她就故意唱對台戲,演壞警察。
「胡說什麼,什麼警察不警察的,再亂說,我騸你兩個巴掌。」
沒想到自己的花招這麼快就被戳穿了,張妙可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兀自死撐,可語氣明顯無比軟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也難怪,碰上暴狼惡虎這樣的大行家,小伎倆自然不管用。
「惡,惡虎先生,你真的需要立刻手術,我把你喚醒就是為了徵求你意見的。你一定要相信醫生,沒有病人的大力配合,醫生的工作很難繼續的。」
秋靜愛義正嚴詞的說,她的語氣神情十分認真,就和那些醫院的權威專家一樣。
「省省吧,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做我們這行,客戶的信息比我們的命還重要,不論你們使什麼花招,我都不會說的。打的不行,換解剖麼?我不吃這套!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反正也不能動,惡虎認命似的緊緊閉上眼睛,也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我就知道,這傢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直接手術就是,問他意見幹什麼?」
張妙可怒道。
「那怎麼行?醫生守則規定,重大手術決策必須要病人,或病人家屬同意才可以進行,況且,我是真需要他配合啊。」
秋靜愛有些著急的說。
兩女看了看躺在那裡裝死屍的惡虎,都有些束手無策。
「我還是打他兩巴掌吧。不教訓教訓他,哪兒能老實!」
張妙可還真的是有暴力傾向,她想了想,只能想出打一頓的點子。
「慢著,不用打。」
秋靜愛揚起一隻手,阻止張妙可,她募的想起了一個點子,來證實自己醫生身份。
「惡虎先生,據我觀察,你是黃種人,極有可能是中國雲南人或緬甸人;從小在非洲長大,可能家境貧寒,一直得不到很好的醫療護理;你兒童時期得過黃疸症,肺結核,左手小臂骨折過兩到三次,右肘骨折過一次,右腿骨折過一次;5歲至8歲時,胸口紋身大面積感染,左右耳穿孔三到七個,鼻子穿孔,下顎穿孔,右顱骨遭鈍器撞擊;少年8歲至13歲時曾患過嚴重的瘧疾,左腿骨折一次;13歲至15歲時,在沒有衛生條件保證的情況下做包皮手術,極有可能自行用手撕裂,額頭有類似燙傷性紋青但又外科手術修復的痕跡,推斷時期約為3到5年前…」
秋靜愛目光快從惡虎的臉,眼,耳,口,鼻,手,臂,腿等部位掠過,以極快的語,像背書一樣說個不停。
「你真的是個醫生?!」
惡虎猛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還把眼睛睜的溜圓,一臉震驚之色。
秋靜愛說的,他從小到大的疾病史,絲毫不差,有好多傷病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可記憶又被秋靜愛的話提起,讓他想起了那充滿苦痛,血與淚的時代。
「…你右眼黃斑區有裂縫,脈絡膜有撕裂痕跡,左下側牙齒多顆更換,說明你喜歡拳擊,還有畸形的習慣咬牙,或者經常使用同一批次的劣質單面牙托;3到5年,以及1年前,3個月前,你拜訪過斯里蘭卡西南部,馬雷北環礁附近的某個熱帶島嶼,極有可能是同一個島嶼,你每次上島都會感覺到渾身關節酸疼,小腹脹痛,一離開小島就好轉,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秋靜愛氣定神閒的問道。
「為什麼?」
惡虎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個毛病他已經找幾十個醫生看過無數遍了,沒人查的出毛病來,都說他心理作用。
於此同時,他的心內也充滿了恐懼,自己僱傭軍總部的秘密地點,那個隱蔽的熱帶島嶼,幾十年來對外是個機密,無人知曉,死了無數人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可眼前這個人,憑自己的一個誰也查不出原因的熱帶疾病,居然就猜測到了僱傭軍大本營的準確地址!
在她的眼裡,好像沒有任何秘密一樣,一個人站在那裡,你的行蹤、病史、習慣、愛好、心理等一切都通通透透,完全是透明的!
這個人,不光是醫生,還是最好的醫生!
這個人,竟然比十幾個國家的秘密情報偵查機構加起來都可怕!
「因為你吃多了當地魚蟹,感染了當地特有的一種熱帶島嶼阿米巴旋毛鉤絛蟲,又經常往來日本,喜食北海道生魚片,又感染了當地一種魚源性顎口圓線蟲,兩種罕見的寄生蟲,一個喜濕熱,一個喜燥溫,本來單獨存在的話不會導致任何病症,可寄生在同一身體,互相作用,就會導致你一上熱帶島就患病,一下島就好轉。長此以往,最快三年,最晚五年,你就會身患奇病,不治身亡!」
秋靜愛彷彿在教堂上授課一樣,侃侃而談,神情自然而然,語氣不容置疑。
「要怎麼才能治好?」
惡虎費力的想曲起上半身,卻現怎麼也做不到,他眼巴巴盯著秋靜愛,一臉急切。
他已經被秋靜愛的話牽動了思緒,一舉一動都受她擺佈,何況,自己多年來的一大心病竟然真的被證實了,還有可能在短期內展為惡疾斃命,這怎能不令他擔心不已。
「呵呵,你的病,非常罕見,藥物生產的話可能要幾年才能開出來。不過,還有一個治療辦法,這個辦法非常簡單,就是多吃你最不愛吃的水果之一榴蓮。」
秋靜愛笑瞇瞇的說道。
「惡!」
惡虎聞言皺眉,似乎聞到了榴蓮那股難受的味道。
「對了,榴蓮中含有恰到好處的酯類、酮類、烴類和含硫化合物成分,治療你的兩種罕見寄生蟲病以及並症,是天然的最適合的藥物,天天吃榴蓮,保證你健健康康活幾十年。」
一說到治病救人,讓人變健康,秋靜愛就神采飛揚,精神煥。
「哼,先別高興的太早,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成問題呢。」
張妙可耐著心聽二人說了這麼久,看說的差不多了,忍不住插口,提醒他們當前殘酷的事實。
「不用說了,我相信你,我同意,我配合,該做什麼手術做吧。」
惡虎不等秋靜愛言,主動痛痛快快的說道,眼前這個女的,是世所罕見的神醫,這一點是差不了了。不論她好心歹心,能讓這樣的醫生看上一回,就算死在她手裡,讓她解剖,也值了。
「這才像話嘛,耽誤我們這麼多寶貴的時間。你起來起不來,起來就自己看看,下面成什麼樣兒了?唉,看你的樣子也起不來,還是我來吧。」
張妙可上前,抓起他的肩膀,運起神力,一下子把他拎起來,讓他保持坐著的姿勢,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讓他低頭看下身。
「自己看看,要不要說句話?不要割掉算了,省的我們費勁。」
「啊!我的xx,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惡虎出一聲無比難聽的慘嚎。
「有女士在場,文明用語!」
「啪」一聲,張妙可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頭。
「我文你個xx…」惡虎心中憤怒無比,破口大罵。
髒字一出口,早有準備的張妙可兩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用力,出『嘎崩崩』的聲音,惡虎頓覺喉痛如刀割,呼吸困難,瀕臨窒息。
「姑奶奶說話你聽清楚了,最後一遍!文明用語!你要是再敢吐出半個髒字來,我一腳踩爛你下面的xx,你聽清楚了沒有!」
惡虎白眼一番,不讓我說,你自己不是說了。
「聽清楚了沒有?!」
張妙可力氣大的驚人,像擺弄一個布娃娃一樣,她眼神兇惡,用力搖晃惡虎的頭。
惡虎喉嚨裡出咯咯咯難聽的聲音,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快放手,你這樣,他怎麼說話嗎?」
秋靜愛一開始著急的看著,後來見勢不妙,急忙出聲阻止。
「對哦。」
張妙可這才意識過來,送開手,隨手又拍了一下惡虎的後腦,又惡狠狠的警告:「聽清楚了沒,不能說xx。」
「聽,呃…」
惡虎剛說一個字,嗓子像燒紅的煙筒一樣,火辣辣疼痛,一呼一吸艱難無比,他哪還能說出一個字,忙拚命的點頭以替代。
「這還差不多,不打你兩巴掌,不知道老實。好了,痛快給句話,要不要了?」
張妙可說話口氣有點像山大王一樣,很凶悍。
惡虎看著下身血肉模糊,又腫又脹,血水橫流的模樣,突然就嗚嗚痛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是不是男人?」
張妙可一句話,讓惡虎哭的更厲害了。
「看他的窩囊樣子,有沒有xx都一樣,乾脆切了算了。」
張妙可自作主張的說道。
「唉,別亂說。這種大事,必須當事人同意才行。何況,興許還有救呢。」
秋靜愛瞪了張妙可一眼。
「什麼,還有救?神醫,神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還沒有孩子,我不想絕後啊…」
惡虎痛哭流涕,他現在樣子,哪還有一開始的威風、兇惡和殘暴?
「那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踢了你幾次,在什麼位置?好好想想,這個很重要。有沒有救,就看這個了。」秋靜愛正色道。
「一次,她踢了一次。後來,那個王八霍山又踢了老子…」
「啪」一聲響:「文明用語!」
「呃,那個霍山又踢了我一腳」
「啪」又一聲響:「錯了!」
「呃,那個王八霍山又踢了我一腳。」
「啪」還一聲響:「呵呵,對了!你小子挺聰明的!」
秋靜愛歎了一口氣,心說,再聰明也讓你給打傻了,頓了頓,問道:「位置呢?」
「王八霍山踢了我右邊的蛋蛋,第一腳不記得位置了。」
他哪裡是不記得了,分明是不敢說。
「第一腳在左邊,你不記得我記得,是左邊!你的左邊,我的右邊,想起來了沒。」
張妙可似乎惟恐他記不住一樣,又重複的說了幾遍。
秋靜愛覺張妙可似乎有虐待傾向,她真替劉承的將來感到惋惜。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是左邊。」
惡虎真被張妙可搞怕了,見了她有些畏畏縮縮的,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心裡怎麼也提不起狠勁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興許還能保住一隻。」
秋靜愛結合觀察的結果,和撞擊的過程,綜合考慮,作出最終的判斷。
「一隻?」
惡虎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
「還不知足啊?你這是碰上好醫生了,要不是她堅持救你,又醫術高,心地好,你連半隻都保不住。換了是我,你這會兒早沒命了。」
張妙可習慣性的又拍了他頭一下,才開始說話。
「謝,謝謝。」
惡虎由衷的道謝,張妙可的話他深信不疑,假使真的由張妙可說了算的話,他肯定早掛了,哪還有機會再掙開眼簾?
「治好了,再謝不遲。」
秋靜愛神情凝重,其實事實仍然不容樂觀。主要是受創太重,又拖延的太久,組織失血,神經受損,淤血,積水,血腫嚴重,已經有壞死現象,保住一個也是樂觀的估計。
張妙可看了下左右一大一小兩個高高腫起的蛋蛋,心想,不用說了,我踢的那個肯定沒救了,下會記得再狠點,省的這麼費勁,踢不死還得救回來,麻煩死了。
秋靜愛取出一隻大針管,對準位置,毫不猶豫的扎入左側大蛋蛋中去,往外一抽,抽出了一大堆紅白混合物,隨著污血體液的抽出,高高腫起的蛋蛋的體積迅減小,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很快恢復了正常的體積。
這還不算完,體積還在急劇的縮小,越小,幾個人的臉色越沉,他們心裡都知道,小到一定程度就沒救了。
終於,淤血積水抽取完了。秋靜愛取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取一個合適的角度,把肌膚劃開,露出裡面的結構,仔細觀察是否完好。
同樣的步驟又再另一個上面做了一遍。
惡虎睜大了眼睛,像他這樣膽大包天的,也從來沒有一刻內心像如此般恐懼,稍有不慎,就成閹虎了。
最終,秋靜愛歎了一口氣,說道:「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壞。右邊的要徹底切除,左邊的也情況不佳。」
惡虎面如土色,全身抖。
張妙可則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她踢的那只居然還有救?暈了。
「左邊的一個,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切除三分之一,副作用是可能無法**,可人工生育。第二,不切除,藥物控制,副作用是長期注射,長期疼痛,小心保護,可以**,但長期藥物和疼痛會影響生育,而且以後要切除只能是切除整個。兩個方案,你選哪一個?」
秋靜愛仔細考慮後,想出了最穩妥的舉措。
「還用說嗎,自然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切了算了。」張妙可叫道。
「我,我,我要第二種。」惡虎想了又想,咬牙說道。
「切,一點意外都沒有,男人。」張妙可不滿的哼了一句。
「你可要想清楚了,第二種?除了每天注射昂貴藥劑止疼外,那裡還會變的非常的脆弱,輕微的撞擊都能要你的命,而且,差不多三五年後,你將因為過度使用藥物,永遠失去生育能力?」
「沒錯,第二種。」惡虎心裡在滴血,以後只能是從傭兵業隱退了,憑他這麼弱的弱點,被敵人輕輕一敲那裡就要命,哪還能出去拚命?
三五年內,還是抓緊生孩子吧。
「好吧。」秋靜愛得到了病人的許可,開始手術,這種完整切除的手術難度不高,很快就完成了。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一個沾有血絲的橢圓狀紅白物體跌入瓶中,惡虎的眼角也流出了兩行熱淚。
張妙可拿起那個瓶子,轉著看了一圈,撇撇嘴,遞給惡虎說:「你留著吧。」
惡虎不知所措的說道:「謝謝。」
秋靜愛動作麻利的上藥,縫合傷口,上紗布等,很快完成了手術,完成這些,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又保住了一條性命。
「我要給你看其他地方的傷了,必須再給你打全身麻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秋靜愛汲取了「綠麻散」,在注射前,又最後問了一句。
「有,有,我要是坦白交待的話,你們能饒了我嗎?」
惡虎像被抽去了脊樑骨一樣,一點骨氣都沒有了。
「咦,你不是說打死你也不說的嗎?還有什麼客戶的信息就是你的生命什麼的?你不怕報復嗎?」張妙可驚異的問道。
「唉,事到如今,還說那些幹什麼。我們就是自己的老闆,自己為自己做事,怕什麼報復。你能保證我交待後,從寬處理嗎?」惡虎唉聲歎氣的說道。
「看情況吧,先說說你都知道什麼?」
惡虎快的報了一長串的數字代碼:「我們是專業的僱傭軍殺手,亞洲最好的暴狼和惡虎。這是我的銀行卡帳號,你查最近一次轉賬記錄,往我卡裡打錢的就是委託我們辦事人的信息。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通訊都是單線聯繫,對方很保密。」
「嗯,我會去查證的,如果屬實,會考慮優待處理,你再報一遍,我去找個紙筆什麼的記下來。」
張妙可皺眉想了想,這個信息還算有用,說不定根據銀行帳號就能調查到對方的身份信息。
「不用,我已經記住了。你讓他們趕緊把血袋送過來,馬上就要用到了。」
秋靜愛說了一句,往惡虎的身上注射了麻醉劑。
張妙可再度驚異的看了秋靜愛一眼,她身上的驚奇和劉承一樣,多的數不勝數。
「喂,偷聽夠了沒有,趕緊把血袋送過來!」
張妙可用力敲了敲禁閉室的牆壁,震的牆壁鐺鐺響,只能到那邊傳來一陣人仰馬翻的慘嚎聲。
隨著麻醉劑緩緩揮效果,惡虎的意識也一點點黯淡渙散下去,他苦痛的一生像連綿的細雨從眼皮底下掠過。
幼時被人販子拐騙,輾轉被賣到非洲種植園當奴隸,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得了病沒人治,被人打斷骨頭沒人治,頭被人打,鼻子被穿環,,耳朵被強迫穿滿銅環,額頭燙上奴隸的印記,沒日沒夜的幹活,直到長大了,跑出去,靠坑蒙拐騙,偷竊搶劫,殺人越貨等艱難的活下來,為了生計打黑市拳擊,後來加入僱傭軍,一直到現在。
秋靜愛和張妙可正緊張忙碌的處理他胸口和肩膀的傷口,突然聽到他蟻吶般的微小聲音,兩女疑惑,側耳去聽。
「我到底是哪裡的人?我的根在哪裡?雲南,還是緬甸?」
惡虎很小時就被遠賣異域,根本不記得自己家鄉在哪裡。俗話說人窮反本,人在艱難困苦時,思考出處。東方人尤其如此,尋根的念頭很強烈,一個東方黃種人,在非洲黑人的國度裡長大,遭受過的苦難是可想而知的,每一次苦難的時候,他心底最深處有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在止不住的想,我到底是哪裡人?我的家在何方?活的時候歷經苦難,死了能不能埋骨家鄉呢?
「我可以幫你做一個dna分析,就能確定你的家鄉在哪裡了。」
秋靜愛悄聲說道。
惡虎的嘴角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流出來,他的意識也最終的陷入了昏睡,或許在夢中能看到他的家鄉吧。
「切,你管他做什麼,憑他的纍纍罪惡,死一百次都不為過,興許明天就要槍斃。」
張妙可忿忿不平的說道。
秋靜愛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你知道麼,你真的很像劉承,性格才華跟他一模一樣。如果你是個男人,或許我也會忍不住愛上你吧。」
張妙可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呵呵,我也這麼覺得。如果我是男人,或許也會忍不住被你吸引呢。」
秋靜愛忍俊不禁,撲哧一笑。
兩女對望一眼,都笑了起來。一笑解百仇,至此,兩女算拋開了心中芥蒂,成了信任而又交心的好朋友。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面有慚色的警衛兵這才把采好的血袋送了過來。
再無其他拖累,秋靜愛張妙可三下五除二清理了傷處,讓警衛照看輸血的情況,然後動身回去。
兩女都歸心似箭。
乘坐警衛員的吉普,到達指揮大廳門外,張妙可皺起了眉頭,怎麼沒有警衛站崗?
推門走進甬道,猛聽到二道門裡,指揮大廳內傳來一聲槍響。
張妙可和秋靜愛大驚,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大廳。
只見裡面一片混亂,研究員們都爬到了桌子底下,警衛員們都端著槍瞄著場中一人。
劉承!
劉承手中的槍正裊娜的冒著青煙,霍山臉色慘白,華中歆雙腿抖,在二人身邊的地上,有一個明顯的彈洞。
這是怎麼回事?兩女一看這場面,一下子驚呆了。
劉承一眼看到兩女,忙喊道:「過來,快過來。」
兩女遲疑著正要走過去,霍山喊著不要,華中歆似突然鼓起了勇氣,幾步跑過來,一把揪住秋靜愛的胳膊,急道不要過去。
被他這麼一阻攔,走到劉承身邊的只有張妙可。
劉承大喜,一把抓住張妙可,作出挾持的姿勢,把槍對準她的太陽**,高聲喊道:
「你們誰都不要動,否則,我先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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