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節月色絕美天氣涼爽。
冷秋的徒弟徒孫跪了一排冷秋笑道:「桑成去幫平兒打個下手吧。」
桑成忙答應起身而去。
剩下的人冷秋笑道:「月色不錯是吧。」
誰敢回答錯呢帥望看看韋行看看韓青笑:「師爺生我氣我去拿鞭子來給師爺出氣好不好?」
冷秋搖頭:「月色這麼好誰敢擾我的興我直接砍他腦袋要鞭子做什麼?」
韓青瞪帥望一眼你別找事跪一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非再弄出故事來給你師爺下菜?
帥望笑不是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們。
韓青白他一眼唔你覺得我們坐下喝酒賞月順便看著你被抽得血淋淋的會好過些?
所以韋行韓青與韋帥望直挺挺跪著桑成一邊幫平兒跑腿一邊現好像得到赦免的只有他他站在邊上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該陪著一起跪還是上前去求求情。
平兒微笑招招手:「師爺同你師父師伯鬧著玩呢你別去摻和。」所以桑成就那麼跟在平兒身邊忙了一個時辰然後現師爺同師父的玩笑還沒開完。
這是啥玩笑啊?桑成用眼睛尋找平兒姐姐是不是你理解錯了?
不等他遲疑完冷秋已經轉身去了書房。
桑成慢慢蹭到韋帥望身邊:「怎麼了?」
帥望笑:「我去問問。」站起身奔冷秋書房而去。
韓青低喝:「韋帥望!」
韋行起身要去把帥望攔下來先被韓青攔下韓青歎氣:「你別去師父挺多給他幾鞭子。」師父對咱們才下得去手呢對孫子輩的客氣多了。
冷秋抬頭看到韋帥望一點不吃驚心裡倒好笑好小子我看你有什麼花樣玩。
帥望走到冷秋面跪下:「對不起師爺。」
冷秋看他一會兒:「這話是為哪件事?」心裡不安沒有什麼新事跡吧?
帥望道:「我害師叔挨打了我本來應該躲開我一現有那個企圖就應該跑得遠遠的。」
冷秋看韋帥望一眼點點頭也許。
帥望道:「我也應該接了白劍為了我自己的意氣讓師爺為難。」
冷秋倒笑了:「聽你說話真覺得你是個明白人。」
帥望笑道:「被師爺寵壞了吧要是師爺也像教訓師父樣教訓我我自然就不敢放肆了。」
冷秋微微歎息對你知道就好。笑:「你不是想說兩句對不起就算了吧?」
帥望笑:「不是我是來說對不起的不是要算了。」笑:「我不想當著我爹的面還有其實我不介意跪一夜甚至更長時間但是我不希望你獨自一個人——過仲秋我們都在外面等你。」
冷秋微笑看帥望出去帥望在門口回頭笑:「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
冷秋看看外面的黃色的大月亮微微歎口氣再晚就錯過好時光了冷秋微笑他們都在外面等我。這句話讓他心裡暖暖的。
他的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冷秋叫聲:「平兒。」
平兒進來冷秋道:「擺酒吧。」
平兒欣然:「是。」
韋行與韓青看著周圍擺了酒席然後平兒過來:「秋爺請大家入席。」
韋行愣了啊?
然後不是高興躲過一劫而是氣憤什麼?那臭小子進去巧言令色幾句居然就好使了?他說了什麼?
你這老狗是什麼意思?原來你也不是言出必行說一不二啊!那你以前對我們又算怎麼回事?誰敢說情一起開揍開口哀求懲罰加倍。不患寡而患不均為人冷酷不要緊竟然還偏心真讓兩個弟子吐血。
韓青笑拍拍帥望肩:「臭小子你進去說什麼了?」
帥望道:「道歉認錯唄。」
韋行氣:「呸道歉認錯好使?光你會道歉認錯啊?!」
韓青笑:「你又沒試過……」
韋行瞪著他想了半天硬沒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過我錯了三個字。心裡氣得啊?說我錯了就可以免打嗎?難道我多吃那麼多苦就是因為不肯說三個字?
心裡一個小小的聲音哼死也不說。
韋行道:「我沒試過可是你有啊。」
韓青道:「唔不過那都不是給師父沒面子那麼簡單的事。」
韋行忍不住笑:「而且堅決不改活該被打死。」我兒子還是比你小時乖巧點。
韋帥望笑嘻嘻地坐下聽兩位大人吵嘴總是很有趣一聽他們說話就讓人欣慰:天底下難纏的孩子不止他一個。
韓青剛坐下納蘭帶著冷蘭冬晨進門韓青驚喜:「你們怎麼過來?」
納蘭揚揚眉:「不是你?」然後笑:「那得多謝你師父啦。」
韓青拍拍她:「我師父哪會……」笑哪會讓你帶冷蘭來當然冬晨也是不受歡迎的但是冷蘭是絕不可能被邀請的因為冷秋會覺得像……示弱或者道歉或者求和。
然後門人來報冷思安長老攜子前來拜訪韓青倒吸一口氣急步走進冷秋的書房:「師父冷思安來了。」
冷秋奇怪:「他來幹什麼?」的
韓青的汗下來:「糟糕。師父別生氣這事是件好事帥望救了冷平冷思安會願意向咱們示好的。」
冷秋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沒請他我也沒請他可他也不是自己過來感謝我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韋帥望壓根沒打算跪一夜他以我們的名義請了一堆人……」
韓青道:「師父請息怒。」
冷秋溫文爾雅地笑:「如果你不跑來告訴我我會失態的。」笑:「現在我們還是出去迎接冷家長老吧對了韓青你說面壁半年是不是短了點?」
韓青咬牙切齒地:「應該把他關到吸血蝙蝠洞裡每隔一個月就拎出來抽他二百鞭子。」
冷秋笑:「准卿所奏。」
韓青無奈地給冷秋一個哀求的目光饒了他吧。
冷秋看到納蘭心裡歎氣我就當是我請的吧:「白老闆蓬蓽生輝啊。」
納蘭笑:「叨擾了。」回頭:「蘭兒冬晨給掌門磕頭問好。」
冷蘭垂著眼睛跟冬晨一起見禮。
冷秋點點頭說聲:「好去坐吧。」向納蘭道:「有客人到恕我失禮了。」
納蘭笑道:「我找平兒去你忙你的。」
冷秋迎到中門冷思安還是不緊不慢地微笑:「冒昧了。大好佳節過來討口酒喝。」
冷秋微笑:「想不到還能等到你上門的這一天。」
冷思安笑笑:「思安性情懶散仗著掌門大人有容人之量輕慢失禮掌門恕罪。」
冷秋抬手:「裡面坐。」心裡歎息韋帥望你這個冒失鬼不過我確實等這小子等我的族人很久了。
冷秋待要叫眾人過來見禮冷思安道:「別搞那麼正式讓我偷偷地進去吧。」
冷秋一笑落後幾步心想這小子倒是滄海桑田過眼他懶散依舊。
冷思安一見韋帥望立刻笑道:「小子你怎麼站著呢?過來給我磕頭。」
韋帥望跑過來:「噓噓別害我啊!」
冷思安笑道:「快跪下不然我告訴你師爺。」
帥望笑小聲:「你怎麼這麼缺啊整人有癮是吧?」跪下:「帥望拜見冷家長老。」
冷平在他爹身後拉拉衣角:「爹!」人家救了我的命啊你這人怎麼麼沒正形啊!
冷思安俯身伸手大聲道:「免禮請起。」小聲:「氣氣你爹讓他囂張。」
韋帥望無語望:「你害死我吧!」你氣他他會拿我出氣啊。
冷思安笑道:「你讓我來救你的命結果你一點事沒有這不是耍我嘛!」
帥望笑著爬起來:「我道歉認錯差沒自打嘴巴剛從地上爬起來你就進來了……」
冷思安一邊過去同韓青打招呼一邊笑:「那就是你不對了你應該等我來的讓我白跑一趟定得付票價。」
冷思安走到韓青身邊正要什麼正趕上納蘭回頭冷思安不由自主出輕輕「啊!」的一聲然後驚悟自己出糗只得笑問:「這
位……」
納蘭回身細看半晌:「你是思安吧?剪我頭的那個小子!」笑。
冷思安目瞪口呆:「真是你!你不是你不是……」
納蘭微笑:「我後來被人救了。」
冷思安凝眸良久:「聽說你的死訊我難過很久。」
冷秋遠遠地:「納蘭是我徒弟的老婆了你小子少纏著她快給我滾過來喝酒。」
冷思安這才呵一聲看了韓青一眼笑:「知道你有好歸宿真讓人欣慰韓掌門是我輩人中最傑出的一個。」
納蘭微笑:「多謝。」
冷思安轉身而去韋帥望呆呆地:「師娘他暗戀你?」
納蘭笑:「也許不過上次見他他才十幾歲。」
帥望唔了一聲:「十歲已經知道愛美女了。」
納蘭笑:「你夫子自道。」
韋帥望臉紅:「呸。」
納蘭笑:「快說是哪一個?」
韋帥望嗖地消失掉。
冷思安倒酒:「我自罰三杯」一指冷秋:「然後輪到你。」
冷秋微笑:「來晚了理當罰酒。」
冷思安三杯飲盡倒酒輪著敬了一圈到韋帥望笑向冷秋道:「這小子是個和稀泥的看著沒啥用虧了有他磚頭瓦塊才沒
散一地為冷家所為是冷家之幸不能為冷家所用應該立刻殺掉。」
韋帥望氣道:「靠你這是啥話!」
韋行那邊已經重重一拍桌子不過他想站起來話時冷秋目光瞪過來他怒目圓睜硬是沒敢吭聲。
冷秋笑:「言之有理剛聽你們不住咬耳朵我還以為你們有私交呢。想不到你說出這麼大公無私的話。」
韋帥望哭笑不得:「長老我差你一輩你整我可不算好漢!」
冷思安向他眨眨眼笑:「有私交我才整你平常人哪入得了我的眼。」
韓青笑道:「上次師父受傷帥望去請長老幫忙想必是有什麼故事所以彼此特別投緣。」冷思安這小子不管好心壞心總之來得不夠安定團結。
冷秋也覺出來了冷思安多少對當年的事還有芥蒂但是能來已經難得他笑笑轉個話題:「聽冷卻想到你那兒幫忙怎麼樣?我看那孩子辦事還認真。」
冷思安笑笑:「兩個長老互換子弟有什麼意思我正要說讓我兒子跟著韓青不知韓掌門可否容允?」
韓青欠身:「長老不嫌棄韓某自當傾囊相授。」
冷秋道:「你手下總得有人跑腿有人選了嗎?」
冷思安道:「要韋帥望。」
酒席上剎時一靜。
不等別人出聲韋帥望已經回答:「我不去!」
冷思安咬牙切齒地轉過頭來:「小子你敢駁我面子?」
韋帥望笑道:「我今天給你面子以後你天天不給我面子我不去死也不去我要跟我爹去京城我們早好說了的。」
韋行一口水就噴出來:「呃?」
冷思安大笑:「你爹的樣子可不像是跟你說好了!」
韋行一邊忍著咳嗽一邊冷冷地:「韋帥望跟我去京城!」內心奇怪這小子燒了吧?跪下求他他都不去的啊!怪了。
韓青在一邊淡淡地:「你去京城可以但是你要答應一件事除非公主找你摸不許去找公主。」
帥望呃了一聲把臉埋到飯碗裡紅著臉開始沒完沒了地扒魚刺。
冷思安氣轉頭向冷秋道:「那我要冷冬晨如果冷家長老面子都沒有就請掌門特別賞個面子把他指派給我吧!」
冷秋看著韓青更糟的選擇是不是?韋帥望那小子還有點立場歎氣笑笑:「當然沒問題冬晨以後跟長老好好學。」
冬晨起身:「多謝長老賞識以後還請長老多多指教。」敬一杯酒冷思安舉杯飲盡笑:「不多擾你們了我回去了。」
剩下的面面相覷帥望不安:「我……」
韓青道:「不干你事喝你的酒。」
冷秋笑笑:「喝酒喝酒提前給韋帥望餞行。」
納蘭笑:「既然事情是掌門答應的納蘭就討個人情以後凡事冷掌門指點著點兒冬晨。」
冷秋微笑:「輪不到我你放心有韓青呢。」
韓青道:「這位長老舉止是疏狂些但為人還好你放心他會好好教冬晨的。」內心不安別教的太好……
帥望笑道:「以後有冬晨受的了那長老屋裡跟豬窩似的人進去能給熏回來。」
冬晨笑笑:「有事弟子服其勞我不像你那麼懶。」
帥望內心歎氣是啊我就是懶……其實這長老看起來人不錯。不過關係太複雜老子懶得去淌渾水怎麼想得到他就盯上我們了不是我就是冬晨把事情搞得更複雜了……
想起來:「逸兒呢?師父她跟著你吧?」
韓青道:「當然白劍是隨意選的其他人才要雙方同意。」
帥望忍不住問:「那個黑狼呢?」
冷秋淡淡地:「這會兒應該已經被打死了吧。」
帥望愣住半晌才道:「你說什麼?」
韓青怒叱:「吃你的飯輪不到你來管閒事。」
帥望急道:「他為什麼會被打死?」
冷秋道:「黑狼就算想留在冷家也沒人敢留他。」
帥望道:「師父你可以啊!」
韓青道:「我這裡人手已經很多了。」
帥望呆了一會兒:「所以冷玉會……」轉過頭:「師爺當年我師父要是沒得白劍你會殺他嗎?」
冷秋道:「不會。不過如果他比武時站那兒任人切割我沒準就把他切成一塊塊送給他心甘情願的那個人當禮物。」
帥望再一次呆住半晌:「冷玉怎麼會知道也許黑狼是覺得打不過……」
冷秋笑:「我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希望我知道但是他一定會知道。」
帥望忽然覺得胃裡的飯粒好不堅硬。
黑英疲憊地倒在床上門開同門的黑離進來把東西放床上。
黑英呆了一會兒問:「你幹什麼?」
黑離道:「師父讓我搬到這兒。」
黑英忽然間開始抖黑離問:「你怎麼了?」
黑英低聲:「黑狼呢?他死?」
黑離詫異地:「你不知道?他被扔到園子外面聽說一直昏迷不醒。」
黑英站起來:「他沒死?」
黑離道:「剛被扔出去時是沒死。
黑英再一次開始抖。
黑離一半可憐一半鄙視地:「你不用怕成那樣我知道他在哪兒沒人守著他你要看他趁早去說不定他還活著。」
黑英問:「他在哪兒?」
黑離道:「園外的小樹林裡本來是扔在門外道上的好像半夜他自己爬了幾步。」
黑英慢慢走進小樹林月光下他看到黑狼。
黑英慢慢抬起手摀住自己的嘴然後出壓抑的恐怖的被摀住的慘叫聲。
他彎下腰用盡全身力氣象咳嗽一樣顫抖著哭泣。
然後他顫抖著跌跌撞撞往回跑。
黑離已經躺在床上他看到黑英撞開門那小孩兒瘋了一樣撲到床上把被子塞進嘴裡再蒙到頭上無聲地用盡全身力氣地嚎叫良久四肢一鬆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