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罷人去。
帥望笑問:「我又闖禍了嗎?」
韓青道:「沒有你師爺很想同他母親那一族的人和解。」
帥望道:「你不願意讓冬晨去是嗎?」
韓青道:「冬晨對你師爺始終有敵意。」
帥望沉默會兒:「還是我去吧。」
韓青微笑:「你在京城裡弄出一堆籮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實給我回去把你的爛攤子收拾了。」
帥望微窘:「京城裡的事同我沒什麼關係啊城中無餘糧完全是執政者的問題。」
韓青歎氣:「既然你能解決那就是你的問題。皇上公函要你去。不過你師爺對這種公函非常生氣他已經明確回絕朝庭冷家不會派你做代表處理任何與朝中有關的事務如果你私人願意做任何事與冷家無關。我想公主的私信很快就會到了。」
帥望困窘中聽到公主二字也咧開嘴笑:「漂亮公主!」
韓青揚眉:「這個四個字讓你說得真夠噁心!」
帥望沉默一會兒:「你不能收留黑狼嗎?」
韓青輕聲:「帥望如果黑狼會被打死這會兒已經死了。如果不會那麼他挺過他的懲罰可以在他師父身邊正常地生活。比一個戰壕裡的士兵處境更糟的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臥底。你不能救所有人放手吧。」
帥望輕聲:「我們或者他或者……」
韓青笑:「背棄師門?」搖頭
如同殺父弒君那仍是項忌諱永不被主流社會接受。
養了你的人即使對你不好既然你活著就是有恩如果你覺得不可忍受可以把生命還給他。
帥望厲聲:「為什麼不可以!既然他師父可能會殺他!」
韓青摸摸帥望的頭:「他的生命與功夫都是他師父給的你相信他會背棄養育他的人?」
帥望氣道:「不見得人人都像你!」
韓青微笑:「有很多不像我的人我仍會給他們公平。但是我們不能時刻在他身邊如果他那樣做了他最終會死於師門的追殺。」
帥望握拳:「我去殺了冷玉!」
韓青淡淡地:「先不說你能不能你因為什麼原因殺他?」
帥望愣一會兒:「我只是說說。」沉默了朱元璋預防性地殺了幾萬人也只是預計那些傢伙會謀反。沮喪半晌:「我覺得黑狼那人不錯。」
韓青點點頭。
回到家屋子裡一片黑暗帥望氣:「死小白連個火也不留給我們。」
韓青側耳:「屋裡好像沒人。」
帥望一驚進門點燈推開白逸兒住的廂房裡面人去屋空桌上三個大字「我走了」。帥望氣得大叫:「混蛋!」一拍桌子手沾濕愣了愣:「還沒走遠。」
轉身衝出去韓青在後面叫:「帥望!」
韋帥望充耳不聞韓青搖搖頭少年的這一腔子熱血啊你休想讓他尊重他人的選擇。
韓青靜默一會兒當初他不是也認為只要努力有些夢想就一定可以實現。過強的意志其實是一種任性有時節制自己的**比追求夢想的結果好。當然有時不有時即使結果非常好當事人依然視為終身之憾。韓青沉默人生不過百如果不敢嘗試徒留平安又有何意義?讓韋帥望去吧。
帥望在清爽的空氣中嗅到草香遠處雀鳥驚飛鳴叫韋帥望罵一聲:「不走尋常路的傢伙!」好好的大道不走臭丫頭跑到林子裡去做什麼?內心寒冷是不是冷惡那王八蛋來?你害我兄弟我把你剁碎了餵狗!
胃部抽搐當場就要表達抗議帥望捂著自己的胃悲哀地想我知道我知道……胃細胞都知道那個人是他爹。身體每個細胞都有自主意識一樣會被冷惡二個字驚擾。
遠遠地聽到白逸兒的聲音:「我可以跟你走我可以原諒你做的一切。」笑聲:「你敢讓我點你穴嗎?」
沉默。
逸兒輕聲:「啊!」
半晌:「與一個不信任的人同床共枕終身相伴?多為難你。」我不是能交付生命的那個人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你卻是一個可以隨意掌控他人生命的人。這種不信任多麼危險。
沉默然後幾里外一隻不知什麼鳥淒厲地驚叫驚叫聲嘎然而止。
韋帥望慢慢過去白逸兒躺在樹枝上準備睡覺讓韋帥望懷疑她剛剛只是在自言自語可是空氣中有一股獨特的氣味那種氣味讓韋帥望噁心胃疼帥望歎氣看我的鼻子耳朵眼睛都記得冷惡。
帥望輕聲:「小野人你準備一輩子在外面樹上睡覺嗎?你又不是真的樹妖。」
逸兒慢慢扭開頭身子縮一縮微微顫抖。
帥望過去輕輕抱住逸兒把她摟在懷裡讓她纖細的後背緊貼他的胸膛:「逸兒愛情不是全部你還有好兄弟。」
逸兒點頭笑:「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是我止不住眼淚。」美麗的微笑面孔眼淚不住地冒出來再一次證明人的身體有著與靈魂不同的意志你可以擠出微笑它卻擠出眼淚你可以大笑它卻讓你胃痛你可以說再見它卻失去全部力氣讓你動彈不得。
韋帥望一邊替逸兒難過一邊內心狂喜冷惡滾蛋了白逸兒安全。把他爹當瘟疫一樣。至於悲傷難過當大病後遺症好了。
心如刀絞那個人來了只說一聲:「跟我走吧。」一句反問他已轉身離去。可恥的人可是他轉身離去的樣子卻讓人疼痛難忍。
帥望輕聲:「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逸兒苦笑:「我已經留字說我要走。」
帥望笑:「師父會假裝沒看到的。」
逸兒搖搖頭:「不了這樣太可恥別擔心冷家之外不是鴻荒是一個很大的世界。」
帥望呆會兒:「你說的很對其實黑狼也可以逃走的。」
逸兒一驚:「逃走?他怎麼了?」
韋帥望很高興有別的事情可以引開逸兒的注意力當即道:「他們說冷家山上不會有人敢收留黑狼所以他回去可能會被他師父打死。」
逸兒掙開韋帥望的胳膊瞪大眼睛:「你胡說!」
帥望聳聳眉毛:「也許是他們誇張吧不過師爺說如果他弟子敢那麼干——呵呵就是站在那兒讓不隨便切他會把那個蠢徒弟切碎的。」
逸兒瞪著韋帥望半晌起身:「你知道他來的地方嗎?」
帥望遲疑:「我大約可以查到。但是……」
逸兒道:「幫我查我要去看看。」
帥望道:「你可知道黑狼還有不少師兄弟他也許是其中功夫最好的也許只是年齡剛好合適的。我師父說他如果背棄師門一定逃不過同門追殺的。」
逸兒道:「我要去看看。」
韋帥望歎氣:「冒失鬼。」他已經很能闖禍了白逸兒簡直是爆竹或者白逸兒樣的子真的需要象冷惡那樣的傢伙才罩得住吧。
韋帥望從冷顏的密室出來冷顏看看他:「我押二百兩銀子。」
冷良哼一聲:「不管你押多少我都押十兩銀子。」回頭問:「有沒有人跟了?」
田際笑:「我跟我們顏爺的。」
韋帥望問:「在押什麼?」
田際道:「顏爺同良爺在押你這次跑出去會不會活著回來。」
韋帥望吐血:「你們……」
田際安慰他:「你活著回來的賠率是五十賠一。」
帥望掙扎:「誰說我要走……」
田際笑道:「顏爺說了你每次往他這兒跑都是出事的前兆。」
帥望揮揮拳頭笑:「田際替我押二十兩押活。」
冷顏向他招招手:「過來小子。」
帥望過去冷顏低聲道:「你要有充足的理由即使你有充足的理由也最好別動手冷玉還有親人在冷家主事。那個冷思安並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明白嗎?」
帥望點頭。
冷顏回身道:「我們再來押韋帥望回來後會不會挨揍。」
韋帥望一邊吐血一邊轉身去找白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