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冷秋派人來叫韋帥望韋帥望哼一聲:「我忙著呢!」
那下人陪著笑站著不敢走也不敢催他們家主人與韋帥望小朋友都是魔頭一名都不好惹。
冷良一看乖乖韋帥望在我這兒耍大牌讓冷秋知道了別說遷怒光是做為這一歷史事件的目擊者已經死罪一條那可不是玩的當即陪笑:「他馬上去。」
那下人退後兩步遠遠站著等。
冷良怒:「你耍什麼態度?」
韋帥望道:「反正結果都一樣。」
冷良深深悲哀:「帥望事情永遠可能更壞你師爺這樣對你有他的不得已如果你讓他生氣——」
歎息:「帥望除了他不可能——他有他的原則就像你師父有你師父的原則一樣除此之外他對你還不錯。別讓他更壞你有什麼資本耍脾氣?防著他別觸怒他。」
韋帥望沉默一會兒抬頭看冷良半晌問:「你也是嗎?」
冷良沉默什麼?啊這——我?我……
帥望輕聲:「你當然最愛自己每個人都應該最愛自己除此之外我是你弟子。」
冷良苦笑良久摸摸帥望的頭:「我只能……我不可能……我沒有更多……唉」笑了搖搖頭悲哀地:「我只是這樣的人。」
帥望點頭:「你也是我師父。」
冷良點頭。
帥望笑笑:「我去吃午飯了。小心別在屋裡生火。」也不理那下人一路人猿泰山般從這棵樹到那棵樹。
韋帥望從樹上跳下來時冷秋剛拿起筷子看見帥望笑道:「輕功不錯。」
帥望從桌上拿起只桃子:「這時節還有桃子?」咬一口。
冷秋揚揚眉毛笑:「好吃嘛?」
韋帥望看看手裡的桃:「就一個?」
冷秋笑道:「平兒在暖室裡培育出來的第一個。」
韋帥望再次看看手裡的桃笑伸手:「那孝敬師爺了。」
冷秋看看上面的牙印:「不你知道男人之間不能分桃子。」
韋帥望愣了一下大嘔:「呃你這個——呸!」變態!
冷秋哈哈笑:「坐下吃。」
韋帥望繼續吃他的桃子笑:「味道不錯。」
冷秋道:「你的白劍。」
扔過來帥望接住看看良久反手扔回去:「我不要。」
冷秋道:「贏了的那個人得到白劍。」
帥望良久道:「我不是為白劍而戰。」
冷秋道:「你贏的要不要都是你的。」
帥望抬頭看一眼冷秋:「他死了你高興嗎?」
冷秋笑了:「如果他罵過我是雜種的話我一定會高興的。」
帥望沉默一會兒:「我不高興。」
冷秋搖搖頭:「那你太難討好了他活著你不高興他死了你也不高興你想他活著受罪?」笑唔那樣你就太有素質了。
帥望輕聲:「我夢見我被黑龍殺掉。」
冷秋嗯了一聲你也夢見被人殺掉?
帥望微笑:「我大聲叫不要不要我不想死。」夢裡的自己是不受控制的真實的自己靈魂在以為自己將死的一剎那出無數哀叫哀求不不不我不要死別殺我讓我活下去。那種入骨的悲哀與恐懼。
冷秋沉默。
帥望沉默一會兒:「沒人想死。」
冷秋點點頭:「沒人想死。」
帥望問:「人類殺戮同類是為了什麼?」
冷秋笑:「為了活下去。」
帥望道:「並不是每場爭鬥都是必要的。」
冷秋道:「必須在每一場爭鬥中積累優勢才能一直贏只有一直贏才能活下去。」
帥望輕聲:「如果我想要的不只是活下去呢?」
冷秋倒笑了:「只是想活下去的人最終都活不下去只有那些想要更多的人才能保住一切。」
帥望微微笑:「我想同你們一起活下去我師父我父親你。或許將來還有別的人。」
冷秋看著微笑的韋帥望深深地悲哀了誰在年少時沒有過自己的信仰呢?誰沒愛過信任過別人呢?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孩子這個囂張到讓人討厭的小孩兒冷秋確定他是一隻狼冷秋確定當他長大他會把今天說過的話全部忘掉如果他不忘掉這些話會變成他心裡的荊棘。
可是現在年幼的韋帥望這隻小狼崽子卻在不斷地向冷秋顯露他軟弱愚蠢的另一面那有點類似——類似野獸在你面前露出他的肚皮。
良久冷秋輕輕揉揉帥望的頭微笑:「人你已經殺了是不是?往前看吧過去的已經存在了。」
帥望在他的絲被觸動時微微有點豎起汗毛但他很快習慣了微笑:「當然。」
冷顏一大早已過來同冷良寒暄一會兒過來問韋帥望:「我知道你喜歡吃桃子不過炸桃樹林還是比炸冷家的祖墳強。」
韋帥望「呃」了一聲差點噎死:「誰誰炸祖墳了?我只不過是在空地上——」
冷顏沉思:「唔是嘛有人抱怨說祖父母墓碑上濺的全是泥土又有人說墳頭供品全碎我想這大約是爆炸中心離墳地還很遠的意思吧?」
韋帥望氣道:「這純粹是造謠誹謗!」
冷顏點點頭:「一定的惡意中傷。」
韋帥望終於氣笑了:「你想怎麼樣?」
冷顏道:「我在後山桃林外已經用繩子攔了老大一塊地方而且我也一早通知冷家人避讓。」
韋帥望氣道:「你直說得了那麼多廢話幹嘛?」諷刺我很好玩是吧?
冷顏與冷良道路以目這個沒上沒下的小子咱冷家的傳統嘛你不懂得欣賞咱們的委婉是你的損失再說難得讓你這小魔頭一下急。
冷良笑笑:「我雖然行走不便明兒也少不得跟去韋帥望你少給我惹點禍讓我多活兩天。」
韋帥望哼一聲把黃豆大小的一塊棉花扔到爐子裡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爐子四分五裂塌了下來。
冷良雖然腿腳不便也一個縱身從窗戶飛了出去冷顏站在院子裡扶著大樹喘息:「那那是什麼?」一頭冷汗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吐出來。
然後自硝煙中緩緩走出目瞪口呆滿臉黑灰的韋帥望:「怎麼回事?」
冷良以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半晌頹然放下沒說出話來他已經出離憤怒了。怎麼回事他居然問我怎麼回事!王八蛋!我我我——我能把他怎麼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再也不在屋子裡生火了!
冷良臉色鐵青地想這屋子住不得了這冷家住不得了!
冷顏一手捂著心臟拍拍冷良的肩兄弟難為你了雖然我叫你兄弟咱可沒過命的交情你掩護兄弟撤了:「我還是再個通告讓冷家大小人等有事辦無事不要出門的好。你忙著不用送我我改天再來看你。」希望不是看到屍體或者能看到全屍已經不易。拱手告退告退。
冷良痛苦地站在院子裡有生以來第一次有流淚的衝動:不管我以前做過什麼這樣的懲罰是不是也太過了?
韋帥望看著手裡那一大塊棉花深思咦那麼一小塊已經有那麼大威力如果這麼一大塊那豈不是——?
冷良看著沉思的韋帥望全身顫抖半晌才哀求道:「求你不要——」天幸啊你如果當時大腦一熱扔進去的是全部這會兒我們已經開堂裡開派對了。
韋帥望已經轉身拿著他的大塊棉花走掉聽他叫回過身來:「幹什麼?」
冷良看著韋帥望有要轉回來的意思立刻揮手:「不不不去吧去吧只要不在我屋裡。」
韋帥望忽然想起來:「對了你回屋去看看我昨兒倒錯了的倒底是什麼!」
冷良點頭:「好好是是是。」
韋帥望轉身遠去冷良慢慢坐倒在院子中間全身酸軟即沒有力氣也不敢跟隨韋帥望前進他抱住頭:「讓冷秋殺了我吧我可受不了這個了我再也不想隨時隨地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隨時隨地準備從自己屋子裡跑出來救命啊天上的真神啊讓韋帥望在別的地方炸死吧只要不是炸死在我屋裡我豁出去了不管誰來殺我反正只能死一次不用天天死去活來的。」(燉骨頭的砂鍋「砰」的一聲炸開澆滅煤氣我被嚇到傻呆在當地全身軟我的天哪我可做不了韋帥望這樣的驚嚇已經不行了555與冷良同哭)
韋帥望指著冷良桌上的東西:「不是這兩個罐子就是那兩個罐子一定能再弄出來那樣的棉花的白白的比我原來弄的黑的好看多了。」
冷良虛弱地抗議:「帥望我們不是要制新炸藥我們只是要造另一半配方。」
帥望頓了一下唔可不是嘛嗯:「也許兩種炸藥摻在一起就又穩定又威力大。」
冷良怒吼:「放屁!我從沒聽過這種事。」
韋帥望咬著筷子:「對啊我以前沒有造出來你當然沒有聽說過。」
冷良除了倒地吐血還有啥選擇。試驗偏離方向韋帥望不受控制命運啊你要指引我去何方啊?神啊我全心全意懺悔我做過的一切嗚。
冷良惡狠狠吃光所有食物讓冷秋來殺掉我吧!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