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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9章 選擇是殘忍的 文 / 韋帥望的江湖

    冷湘正親切地捏著雙雙的肩膀,親切地說:「小明還好嗎?你父親去世後,不知道誰在傳授他武功?」雙雙被冷湘的熱情嚇得呆若木雞,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冷湘微笑:「我最近正想找幾個姿質好的孩子,傳授武功。」

    雙雙瞪大眼睛看著冷湘,他的意思是——不可能吧?要找,也是找家勢差不多人家的孩子,這才叫互利互惠啊,要不,也得是表現出眾的小孩兒啊,自己父親就不是武功出眾的人,冷家對於功夫不行的傢伙是充滿蔑視的,這種蔑視會一直延伸到他後代身上去,廢材的後代還是廢材。

    冷湘問:「你不會希望小明也在冷家永遠做清潔打掃跑腿的工作吧?」雙雙結巴:「我我我,湘少爺是說——」冷湘微笑:「幫我做件小事,我會收小明為徒。」

    雙雙呆住,要不要幫冷湘?那一定不是個小事,此時拒絕還來得及,等冷湘說出來是什麼樣的事,就再不能退出了。是冒險改變命運還是願意生生世世為奴?

    良久,雙雙問:「什麼事?」

    冷湘笑了,奇怪,女孩子總是比較愛冒險,男孩子喜歡到外面看看,而女孩子喜歡拿生命來賭,也許她們的一生,自己能控制的太少,所以不如拿來一賭。

    冷湘拿出一個酒瓶:「我知道你的工作之一是,打掃小校場的休息間,我這裡,有一瓶用來消毒的好東西,拿這個,把所有的鞭子都擦拭一遍。」

    雙雙緩緩接過那個瓶子,這倒真是個簡單任務,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一瓶,難道是有毒的?鞭子,誰要——雙雙忽然尖叫一聲:「不!我不能!」

    不不不,不能,是韓掌門!

    冷湘伸手,接住雙雙失手落下的瓶子,微笑著,把它再一次舉到雙雙面前:「你不能把它扔掉,如果你不想幹,也得拿這個瓶子去向韓掌門告密啊,不然的話——,我活著,你就活不成,你們家小明也活不成,不但活不成,而且會死得要多慘有慘!」

    雙雙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冷湘問:「怎麼樣?想好了嗎?我沒有太多時間。另外,我已經把小明安排到我府中住下。」雙雙搖頭:「不不不,我不能毒死韓掌門!我不能!」

    冷湘瞪大眼睛:「誰說是毒藥?小朋友,如果是毒物,外一有別的人用鞭子教訓孩子,豈不立刻就露餡了?你當我弱智?聽著,這只是一點藥力不太強勁的麻藥,韓掌門只會香噴噴地睡上一大覺,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再醒過來,絕不會有人知道的,難道,我還指望事情被現後,你會替我保密嗎?」

    雙雙不信地望著冷湘。冷湘微笑:「是真的,你想想看,剛才有人看見我來同你聊天,要是韓掌門被毒死了,他們會放過我嗎?放心,不是毒藥,你的韓掌門死不了的。」

    雙雙緩緩接過那個瓶子,握緊。

    下錯注,賭錯了。冷良放出一隻白鴿子。

    只是一隻鴿子,即使你把那鴿子打下來切成片,也現不了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當一隻鴿子有了自己的名字,它本身就成了一封信,這只鴿子的名字叫「紅泥」。

    紅泥小火爐,綠蟻新培酒,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冷秋坐在長榻上,半靠半臥在軟墊上,懶懶地:「還沒有動靜嗎?等得無聊。」韋行沉默。

    無聊,不耐煩,心浮氣燥,不,他沒有這些感覺,他喜歡這種空氣裡飄浮著危險味道的氣氛。他喜歡期待殺戳,就像期待一頓豐盛的晚餐,期待即將與美女共渡的良宵,期待一切值得期待的東西,那種讓人微微喜悅的感覺,真好。

    冷秋微笑:「唯一覺得不安的,大約是韓青吧?」善良的總是軟弱一點,奇怪。冷秋笑道:「為了讓韓青安心,明天就動手吧。」韋行遲疑一下:「不等等嗎?」

    「你京城的事務不也很忙嗎?」「這,我的傷也沒好。」「劃破層皮,你還想躺下好好睡上個把月嗎?」「可是——」

    「唔,你一定以為,等到冷湘不耐煩先動了手,清理完垃圾,你師弟那頓打就可以免了吧?」冷秋笑:「做夢。」韋行再一次氣炸了肺。

    冷秋道:「氣得呼吃呼吃的,像隻狗熊。」笑:「你們兩個都太不聽話了,所以——決不饒恕!你要曉得,他有一半是替你挨的啊!」

    韋行的氣喘得,更像狗熊了。可是他不敢出聲,就算他不在乎自己再被捅一刀,也不想冷秋拿韓青來出氣。韋行咬牙切齒地:「如果沒有事,弟子告退了。」

    冷秋笑道:「不允,你難得回來一趟,理應在師父面前盡孝,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在我身邊答應著吧。當師父的,沒有弟子在身邊侍候著,多沒威風,如果站了像你這樣一個大弟子,那真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韋行再一次閉緊嘴,他好想吐血,所以他決定再不說一個字,免得有任何一個音節娛樂了他師父。

    不過,對於冷秋來說,韋行那氣呼呼的喘息聲,已經比音樂更賞心悅目了。他很享受韋行的沉默,這沉默裡的被壓抑著的憤怒,他已經一再證實,韋行的憤怒只不過是一種即使爆也傷不到他的無用的憤怒。

    那麼,看著他憤怒,是一件多麼可愛的事啊。

    帥望也清醒了,韓青一直努力地為帥望療傷,一方面他要保存實力,一方面,要盡快讓帥望好起來,早一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如果帥望留在這裡,不但冷秋這邊可能混水摸魚,指使人對帥望不利,一旦他師徒有事,另一邊的人也會過來殺韋帥望滅口,所以帥望一定要在事前離開。

    帥望眼睛先看一圈,確定他爹不在屋裡,這才吐吐舌頭:「咦,這是第幾天的日落啊?「韓青苦笑:「第二天。」

    帥望伸個懶腰:「嘩,真睡夠本了,怎麼,你沒睡嗎?」伸手捏捏韓青的臉:「黑眼圈,像熊貓!」韓青終於失笑:「一醒就搗蛋,你不知道有多凶險,有沒有夢到閻羅王?」

    帥望笑道:「有,閻羅王說『咦,你不在雪地裡跪著,居然跑我這兒來玩,快滾回去,我可受不了你』。」韓青大笑:「閻王老子也怕了你,帥望,你還知道你搗蛋!」

    帥望笑,可是張開嘴說了個卻覺得聲音沙啞,他清清喉嚨,再想開口,眼睛卻又一熱,為了忍住脆弱時刻的情感大暴,他只得微笑,紅著一雙眼睛,不語。

    韓青輕輕彈了彈他的大腦殼:「別胡思亂想了,帥望,你只管好好睡你的覺,就幫了我大忙了。」帥望笑笑,然後轉了話題:「不是我父親打的?」

    韓青道:「是冷良,那一掌,如果現得晚,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帥望沉默一會兒:「你怎麼知道?」韓青沉默。帥望輕聲:「是因為看了我身上的傷嗎?」

    韓青終於道:「你見到冷良時,脈象狂燥猛烈。」帥望抬頭,瞪大眼睛,看著韓青,像是不敢置信。

    韓青點點頭:「是,你做得很好,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所以我一直握著你的手,你的脈息告訴我真相。」

    帥望微微向後縮了縮身子,小小的人已經像豎起毛的刺蝟一般,微微露出一點憤怒一點叛逆一點凶相。有人,在他的信賴裡利用他的信賴。

    可是良久,帥望只是慢慢地垂下眼睛,什麼也沒說。韓青道:「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帥望道:「你可以問我。」韓青道:「我不想你做出選擇,選擇是殘忍的。」

    帥望沉默一會兒,忽然明瞭,如果讓他選擇必須背叛一個的話,無論如何選擇,都是極端痛苦的。

    帥望抬起頭,看著韓青,眼裡隱隱,似有話要說,可是他倒底只是再一次垂下眼睛,沉默了。韓青輕輕拍拍他肩:「你已盡力。對不起,我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帥望保持沉默。韓青再說一次:「對不起。」帥望抱住韓青的手臂,不出聲,把頭靠在韓青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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