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來的不容易.公孫澤呆呆的坐在沙裡一言不。
因為這個魔醫,他的一切都改變了,腦海裡走馬燈似的回憶起當年的經過。被捕、審訊、質疑、判決、最後是冷藏收押。
如果沒有這個魔醫,恐怕自己早就和小婕結婚生子了吧?末世,末世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就憑我的醫術難道還不能混一張飛往外天空的船票?當年是我的入獄才讓他得以逍遙法外的,他居然還能活到今天?而我呢?我被冷凍了7o多年!他竟然還有心思用德語和我聊天?他什麼意思?等等,他說我是可憐的傢伙,他肯定知道我的遭遇。不對,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我怎麼給忘了。
公孫澤大腦一片混亂,順著思路好不容易才想起來問最關鍵的問題,張嘴就說:「你和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和你的。」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想問為什麼他們倆的dna等人體數據完全相同,到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腦海裡又開始嚷嚷了,這次的過程到沒太大刺激,同樣簡單的3個字:說德語。
公孫澤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魔醫,難道腦海裡的話是他說的?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怎麼可能通過思想和我交流?他是人還是鬼?
「不要吃驚,這是一種腦電波聚能形式,我現在腦細胞活力不足,每次只能說幾個簡單的字。這房間裡有監聽器,基地裡還有幾個小孩能聽懂英語,所以才讓你用德語,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我之間的事,相信你也不願意別人知道你曾經蹲過監獄吧?雖然你是無辜的。」魔醫慢條斯理的用德語說著,平靜的看著公孫澤,但是他的眼神同樣充滿了驚喜,是的,公孫澤沒看錯,是驚喜。
公孫澤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看到桌子上有水壺和杯子,下意識的起身走了過去就要倒水喝,結果魔醫的話再次讓他呆住了。
「我勸你別喝這裡的水,附近的水源曾經被某種強放射性物質污染過,必須得經過一些同位素的中和後才可以飲用,如果長期飲用這種水,會引人體機能上的衰變,華北基地的那幫傻瓜們研究了十多年也沒研究明白,不但他們自己的身體特別容易衰老,新生兒死亡率更是高的嚇人。而事實上,自從這場核異變之後,自然界中天然同位素的合成已經特別稀少了,只有字某些變異植物的體液裡才能找到它們,你吸食過那種汁液吧?那是老天爺賜給人類的寶貝。」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公孫澤慢慢的走到魔醫面前站住,也用德語問到。
「我們倆所有的人體信息完全相同,我也肯定不是你的孿生兄弟,你說我是誰?」魔醫眨了下眼睛,說話的同時還上下打量著公孫澤。
「你,你真是克隆人?我果然沒猜錯,你真的是克隆人。」公孫澤像是在回答魔醫的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此時的他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了,曾經想好的措辭全都丟在腦後,身子也顫抖的厲害,真相往往都很殘忍。
「為什麼?為什麼要克隆我?」公孫澤艱難的問到。
「你先坐下來,咱們還有時間,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其實這也沒什麼,又不是你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別看你受我連累蹲過大牢,但你也是最幸運的一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魔醫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語氣也始終很平靜,這樣公孫澤多少有些放鬆下來,想了想回到沙上坐好,旁邊的大頭用腦袋拱了拱他,使他心情舒緩了許多。魔醫早就注意到了大頭,也很感興趣,大頭在平和時那種憨態可掬的模樣簡直是老少通吃、人見人愛,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你肯定恨過我對吧?可是你想過沒有,我是用你的細胞克隆出來的,你即使恨也要去恨那個把我克隆出來的人才對,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魔醫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他不可能自己克隆自己,這一切都源自當初偷取公孫澤體細胞的人,他才是罪魁禍。公孫澤不是傻子,馬上就轉過彎來,急忙問到:「是誰?全世界都反對克隆人,是誰在搞這種研究?」
「全世界都反對的事情多了,可還不是照樣有人去做?只要有利益,哪怕是毒品這種公害都禁止不了,何況克隆技術這麼逆天的研究,你也是醫生,你應該知道克隆技術在醫學上的應用前景是多麼的誘人,國家政府礙於公眾輿論和影響,不能在明面上研究,還不能私底下秘密進行嗎?你也有些太天真了吧?」
這幾句話說的公孫澤是啞口無言,他心裡明白,這絕不是杜撰而是事實。
「不過我的出現卻不是國家政府的行為,我後來才知道,當時的政府研究克隆技術的主要著重點是器官移植和修復方面的,可能也有軍事方面的考慮,而克隆我的組織他們則完全另有目的,他們是想克隆一批聽話的軍隊,甚至想克隆世界各國的腦和領袖,而我和其他人只不過是之前的實驗品罷了。」魔醫說完後自嘲的笑了笑,而公孫澤早已經被這個驚人的消息給震呆了。
「這個組織很嚴密,他們在各大醫院都有耳目,幾乎每個臨產的孕婦他們都有第一手資料,只要有健康合適的目標,他們都會等嬰兒出生後搞到細胞樣本儲存起來,很不幸,我就是其中的一員。我們這批實驗品的成功率特別的小,我記的很清楚,在我15歲那年,和我同一批的3oo多克隆人最後只剩下3個人,其餘的夥伴要麼被肢解了,要麼就是被各種實驗藥物刺激的失去理智,最後成為瘋子,即便如此,上頭也要廢物利用,他們全都成為某些病毒活的寄生母體和培養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股自內心的恐懼在公孫澤全身蔓延開來,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是他無法想像的,房間裡的溫度好像驟然降到零度,他都能聽到自己的上下牙床在互相碰撞著,嗓子眼裡好像堵著什麼東西,出胡嚕聲,張著嘴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天爺保佑,我逃了出來。還記得那次雲南的大地震嗎?沒錯,就是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把我解放了出來,那個秘密研究所裡的人只活了我一個,我收集了所有的研究成果和資料逃了出來。那一年我正好2o歲,我順著檔案的介紹找到過你,你當時正好被吸收成為世界醫學聯合會的會員吧?後來還給你按了個客座教授的名頭?而我呢?我整天整夜的睡不著覺,一閉眼就全是同伴的慘狀,他們的哀嚎聲整整伴隨了我2o多年!」
「你肯定看過關於我的報道吧?當時你被捕時他們提供的證據你也都看過,不錯,外界是稱呼我魔醫,他們說的也基本上都是事實,我確實在拿活人做實驗,可你知道被我抓回來做實驗的那些人的身份嗎?他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他們都是組織裡的人,他們才是魔鬼!」
「我一個人,沒有勢力沒有財力,我只能抓些無關輕重的小人物出氣,就這樣最後還是被那個組織給現了,後來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我迫不得已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去投靠了政府。你被冷凍了許多年,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我也被關在實驗室裡足足有1o年,像只小白鼠一樣被人整天研究過來研究過去。你知道嗎?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別人一起來研究我自己,你能想像的到嗎?你根本就想不到!哈哈哈!我應該是最珍貴最有地位的小白鼠了,只要聽話,我想要什麼都可以,甚至他們還打算給我安排個老婆,讓我結婚生子。」
魔醫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身下的椅子也是咯吱作響,大頭立刻警覺起來,它覺察出對面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暴虐和憤怒,而公孫澤整個身子都被冷汗給濕透了,兩手緊緊的抓住沙的扶手,死死的瞪著魔醫,好像在分辨他是不是在說謊。
過了許久,魔醫漸漸的平息下來,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我不恨政府的所作所為,相反我還很感激他們,不管怎麼說,不管是真是假,他們始終都在用看人的眼光看我,而不是單純的實驗品,到最後我甚至和實驗組的負責人相處的特別愉快。你可能都不相信,那段日子裡我是最開心的,除了人身自由,我擁有的比絕大多數普通人都要多,作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克隆人我還能要求什麼呢?」
「那個克隆我們的組織在中國的秘密基地被連根拔起,可惜我的要求沒得到批准,我想讓他們也嘗嘗被當作實驗品的滋味,從道理上講,那個組織是創造出我的人,可從道義上來看,他們才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可是我知道,這個組織在其他國家還有分支,何況他們總部基地也不是在中國,從那時起,我就拚命的進行研究,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我要自己能夠活的更長遠,我要親眼看到他們的覆滅!」
「政府很支持我,他們當然會支持我,因為這對他們也有莫大的好處,所以在末世來臨之前我的身份是國家公務員,我的職務是人體潛能開科研所的副所長,哈哈哈,可笑吧?對了忘告訴你了,我同時還是頭號實驗體,所有的科研項目我幾乎全都親自嘗試過。實話告訴你,剛才的腦電波聚焦只是小兒科,我最偉大的明是思維同步機,理論上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就可以造就出一批精通搏殺精通槍械精通各種技能精通各種知識的級戰士!政府管這種級戰士叫龍戰士,但是我心裡的計劃代號則是魔戰士!」
「通過基因調整,他們不但可以擁有更為強壯更為敏捷的身體,各種內外傷的癒合度也是正常人的幾十倍;通過思維同步機,他們可以用最快最短的時間掌握所有技能;通過克隆技術,他們可以成為最聽話的殺人機器!他們不是人,也不是神,他們都是魔,我要指揮這樣的一隻軍隊滿世界追殺那幫畜牲,讓他們一個個都得到應有的懲罰!天上的神仙不管,地球上的人類管不了,那就讓我這個克隆人來管,讓我這個魔來管!」
這次魔醫沒有過於激動,說到後來更是十分的冷靜,但是在公孫澤聽來,卻比先前所聽到的更為震驚,這個魔醫腦子確實有問題,也許是刺激過度了吧?公孫澤現在沒有說話的機會,魔醫還在滔滔不絕的用德語講述著,也算難為他了,這麼多年可能從來沒有人可以聽他講這些內幕,克隆人也是人,魔醫接受的也是人類的教育,也有七情六慾,也會寂寞。
「可惜老天不開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核異變,我的實驗項目才出成果就得停止,你知道嗎?第一批成功的魔戰士全都跟隨人類飛往外太空了,現在地球上唯一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和你兩個人,而魔戰士則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我,我現在才是名副其實的魔醫!」
房間裡除了公孫澤喘粗氣的聲音外,再沒有其它聲音。魔醫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在休息,對於他這個百歲老人來說,生命的火花已經開始黯淡了。
公孫澤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真相,除了一些細節之外,不知為什麼,他並沒有懷疑魔醫所說的一切,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特別感到不知所措。
自己是清白的,可這又有什麼用?魔醫的遭遇如果都是真的,他簡直比自己還可憐,怎麼說冷凍倉裡也沒有知覺,就跟睡大覺似的,一夢幾十年。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不但是魔醫的敵人,也應該算是我的仇人吧?可是老天爺跟所有人都開了個玩笑,居然搞出來個世界末日,別說找仇人了,就連找個倖存者都困難的要命,再說人家說不定也飛天了呢?詛咒他們!他們一定會死在外太空裡,不是餵了外星動物就是被流星砸的粉身碎骨。公孫澤的思緒天馬行空般的瞎想著,直到大頭又拱了拱他才算回過味兒來。
看了看還在沉默不語的魔醫,公孫澤心裡長歎一口氣。唉,算了,堵在心裡的這塊石頭已經沒了,從此以後自己就全當重新開始,回東北基地老老實實的做個末世裡的倖存者吧,管他是魔醫還是魔戰士呢,我還是我自己。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裡,以後,以後我們再沒機會見面了。」公孫澤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魔醫身邊說道。
「哦?你不是他們請回來的醫生嗎?」魔醫奇怪的看了公孫澤一眼問到。
「我在這裡待不慣,再說和我一起還有些朋友,他們都在東北基地,華北基地到是想留我在這裡,不過我沒答應他們。」公孫澤嘴裡回答著,同時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你就不想找那個把我克隆出來的組織報仇嗎?還有,對於這次核異變的原因和後果你就不想知道?」魔醫也站了起來,用手把擋在眼前的頭撥開,冷冷的看著公孫澤說道。
「你說什麼?那個組織還在?他們怎麼可能還在?」公孫澤大吃一驚,也忘了用德語說話了,習慣的母語脫口而出,這個消息太令人震撼了。
「就連普通人都有不少倖存者躲過那場災難,你憑什麼認為他們就會被餵了老鼠?實話告訴你,他們的基地不比這個軍事基地落後多少,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要強,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全都飛向外太空了吧?對他們來說,末世才是最好的時機,這時候更會讓他們增加統治全世界的信心和希望,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魔醫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在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