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王確實有火柴,不過被水泡的全都濕透了,公孫澤又洩氣了,剛想扔掉,轉念又一想,找了塊石頭,把濕漉漉的火柴攤在上面,讓太陽把它們曬乾估計還能用。神手王看著公孫澤忙碌的舉動,微微的笑了笑。
「王大哥,你那傷口是你包紮的嗎?你一隻手怎麼做到的?而且你當時還在河裡吧?你真厲害,要換做是我,估計早就沒命了。」公孫澤現在正在用手術刀切割狼肉,他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嗯,我水性好,可以踩水,想不到啊,我神手王居然還有殘廢的這一天,嘿。」神手王頗有些唏噓,命是撿回來了,可是少了只胳膊,他再如何的淡然這心裡也有些耿耿於懷。
公孫澤很尷尬,他不應該提到此事的,悶頭繼續切割,等破開頭狼的胸腔後,裡面大量的積水使他恍然大悟,這只倒霉的頭狼竟然是被嗆死的。
被曬乾的火柴果然還可以用,很快,一堆篝火就被點燃了,公孫澤笨手笨腳的把切割下來的狼肉穿到樹枝上,然後在神手王的指點下,在地上插了幾根樹枝當支架,一個簡易的烤肉架就弄好了,剩下的就只等把肉烤熟。
「王大哥,你估計一下,咱們倆被河水沖出多遠?他們會不會來找咱們?」公孫澤嘴裡說著話,不過視線卻始終盯著烤肉,還一個勁的嚥著口水,至於大頭,人家才不會管冷熱生熟呢,早就捧著一隻狼腿大嚼起來,把公孫澤羨慕的夠嗆。
神手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右手撐住地面坐了起來。躺了這麼久,再加上喝了不少汁液,神手王體力恢復了不少,緊跟著又搖搖晃晃的扶著樹幹站了起來,一陣頭重腳輕,還有些眩暈,主要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公孫澤看在眼裡,想要過去扶他,神手王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他幫忙。
他適應了一會後,四處觀望著。昨夜他並沒有仔細觀察過周圍,只是憑感覺河水流到此處後逐漸變緩,他掙扎著爬上了岸,沒過多久就昏迷了過去,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離昨夜的宿營地有多遠,神手王現在想要好好探查一下地形。公孫澤又想幫他又要照顧烤肉,靈機一動,找了根還算結實的樹枝,大概能有1米多長,當個手杖還算不錯,遞給了神手王。
這條河水明顯比宿營地下面的小溪寬多了,估計小溪最終和它流入融匯到一起了。河流兩岸地形不算險峻,如果有足夠的體力順流而上,還是可以找到那個高地的。想到這裡,神手王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眼下只有他和公孫澤倆人,哦外加大頭。沒有武器,而且全部有傷在身。公孫澤的傷勢不算太重,不過他的身手嘛,實在是太爛,勇氣可嘉,技術,根本沒什麼技術,頭狼挨的那一刀可是夠冤的了,難道這就是命?不管怎麼說,得吃點東西了,聞著烤肉的香氣,神手王也覺得有些飢腸轆轆了。
想要快點吃上烤肉,就不能烤大塊的,好在公孫澤的刀功還算不錯,狼肉都被他切成一片片的,烤起來很方便,當第一口烤狼肉下肚後,他和神手王相視一笑,活著,真好。
公孫澤狼吞虎嚥般的吃肉度把大頭都給嚇了一跳,這主人咋比我還能吃啊?看人家神手王吃的多斯文,呃,好像也差不多,哈,主人還噎著了。
這兩個人太餓了,要不是神手王重傷之下吃的慢,恐怕不比公孫澤吃的少,那公孫澤已經足足吃下去了將近4-5斤的狼肉,又灌了幾大口汁液,肚子飽了眼睛沒飽,還想再吃呢。
飯後倆人商量好了,不能保證其他人會來尋找他們,但是他們必須得回到昨夜那個宿營地去。許如清等人都是些經驗豐富的人,極有可能會留下什麼記號,這可不能錯過,否則單靠他們倆,基地具體的方位雖然知道些,可在這到處都是灌木叢林的野外轉悠,即使不迷路也有太多危險因素存在。
神手王的斷臂到無所謂,但是他失血過多造成體力嚴重不足,必須要好好休息恢復一下才能出。他估摸了一下,從水流的度和時間上來看,他們最少順流漂走了2o多里地。
兩個人都有傷,加上昨夜精神高度緊張,吃飽後都有了睏意。公孫澤簡單了弄了兩個樹葉堆成的床,大頭躺在他和神手王的中間,沒聊上幾句話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用擔心警戒,有大頭在,當然了,如果再碰到狼群,那警戒不警戒都一樣。
倆人睡的時間是相當的長,最後公孫澤被大頭給弄醒了,神手王則還在昏睡當中,要不是身心疲憊到極點,神手王不會這樣,這個道理公孫澤明白,所以他沒有叫醒神手王。吃飯時滿手滿嘴都是油,身上也是,吃相太難看,當時累的不想動彈,可現在吃飽睡足了,所以公孫澤領著大頭到河邊去洗一洗。
正在這時,一個人悄悄的從身後的樹林裡鑽了出來,頭蓬鬆著,彎著個腰偷偷摸摸的靠近了神手王。神手王的警覺性一直都很高,即使睡覺時也如此,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他都能提早現。可是現在他重傷之後狀態很差,被人摸到身邊也沒反應。
就見此人手拿獵刀,眼神就跟餓狼一樣,臉上髒兮兮的,頭也散亂著,不過依稀還能辨認出相貌來,不是小君還能是誰?
小君確實是日本人,也確實是因為盜竊軍事機密而被捕的,但是由於某些政治原因他並沒有被遣送回國,反而被秘密收押了起來,有關方面為了混淆視聽,還特意把他和一些重罪犯關押在一起。作為一個軍事間諜,可利用的價值很大,所以他有幸撿了一條命。
可隨之而來的戰爭使日本政府徹底滅亡,僅剩的少數人也是顛沛流離,和平時期可能小君的身份還會有所影響,等戰爭爆後,誰還有心思關心一個過時的間諜?然後就是全球性的末日動亂開始,他更是被人忘在腦後了。
自從知道日本因為被核彈攻擊導致6沉後,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親眼看到才能相信這一切。尤其是碰到華哥他們這些東北基地的人後,這種念頭越的強烈。他固執的認為,日本人不可能死光,一定還有倖存者,就像中國人一樣建立了基地,所以,他一直在找機會想離開隊伍,回到日本。
但是沒有武器沒有食物沒有交通工具,什麼都沒有的他這個願望是很難實現的,因此他一直在尋找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混進中國人的基地,那裡該有的幾乎都有。
如果沒有碰到那群該死的野狼,他的計劃還真的能夠實現一部分,小君並不知道神手王清楚他的底細,否則的話,他早就溜了。可是昨夜在最危急的時候,他動搖了,他以為眾人無法和狼群抗爭了,被滅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提前悄悄的逃走了,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要留著有用之身為日本國的復興盡最大的努力,哪怕真的只剩下他一個日本人,他也要把大和民族繁衍下去。這個執念左右了他的思想。
小君是間諜出身,受過嚴格的訓練,平時的懦弱也都是偽裝,論自身實力當然比不上神手王和許如清他們,但是肯定比公孫澤要強多了,如果不是那射槍被調換到大寶和老馬手上,他都想找個機會從小風或者小九手裡搶一把了。
小君也不笨,他知道在黑夜裡行動是危險的,所以順著繩子下來後,順著河邊沒走多遠,就找了個地方暫時的藏了起來。他臨走的時候沒法拿太多東西,只是包了一些肉塊,還有幾盒火柴,指北針更是不能少,獵刀則是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從小風那裡得到的。
在一個枯樹樹洞裡貓了一夜後,直到第二天他才出來。眼下他的境況其實也相當糟糕,孤家寡人的,沒有裝備,就這麼靠兩條腿走到日本?就算6地上沒遇到危險,可大海怎麼過去?他想的頭都疼了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他知道,要想活命單靠自己一個人是相當困難的事情,更別說自己所承擔的艱巨任務了。一大早他就悄悄的摸回到宿營地附近,他想確認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只要眾人都餵了野狼,他就可以收集一些遺物,然後堂而皇之的去東北基地行騙。至於基地的大致位置,通過從小風口中套話,他得到不少可靠的消息,等到了基地找機會弄些裝備,聽說他們還有太陽能電車?
還沒等他回到宿營地,他就意外的現了華哥等人的行蹤,小君不敢露頭,只是躲在暗中觀察,少了兩個人和一條狗!而且都是他最為忌憚的。神魔兩大高手都不在,都死了?太好了!可惜啊可惜,看來這幫人居然死裡逃生了,太失算了,早知道這樣,自己何苦枉做小人呢。
既然他們沒死,那麼自己的計劃就要有所改變了,他眼珠一轉又想出了個主意來。正想走出去打招呼時,拖後的老馬和大寶倆人的談話徹底使他的陰謀破滅。他聽的很清楚,大寶口中那個臨陣脫逃、丟棄隊友的小日本鬼子說的正是自己。
小君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意算盤打不響了,此時此刻他非但不能去東北基地,反而要避開這些人。如果讓我碰到那個小鬼子,大卸八塊!這是老馬的原話,聽到這個他怎麼還敢出去?
一咬牙,小君掉頭往回走,東北基地是去不成了,知道自己底細的人都在那裡,那我就去華北基地。聽他們說不是有什麼探索者隊伍麼?只要有人活動,多用些心思和時間,多在華北地區一帶轉悠,碰到基地裡的人機會還是有的,不是聽華哥說起過麼,華北基地離他們都很近,那就好辦,北京一帶地區自己還算熟悉。
機會很渺茫,但卻是唯一的。打定主意的小君順著河流一直往西走,直到現前面樹下居然躺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居然是神手王!他又是大吃一驚。
小君沒有貿然行動,不管是殺了神手王也好,還是偷些烤肉也罷,他都沒忘記還有個魔醫公孫澤,更要命是大頭的存在。他的眼睛並不近視,看的很清楚,神手王身邊還有個草窩,分明有另一個人躺過的痕跡,用腳後跟猜也能猜測的到,那人肯定是魔醫。
怎麼辦?小君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著得失關係。殺人?把握很大,神手王那老傢伙竟然斷了條胳膊,活該!可是魔醫怎麼解決,尤其是那個大頭更是難對付。偷些烤肉?呸,怎麼這麼沒出息。要不然出去和他們坦白?求得他們的諒解?然後裝孫子等以後有更好的機會?可就怕以後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啊。
小君正在舉棋不定的時候,神手王漸漸的醒了過來。恢復了大半精力和體力的他第一時間就覺察出身後有動靜,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呼吸聲。這其實是小君疏忽了,人緊張的時候很容易呼吸急促,加上他以為神手王受了重傷又在睡覺,所以有些大意,結果被神手王現了。
直覺告訴神手王,身後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對自己都不懷好意,而公孫澤和大頭此刻又不在身邊,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拿起身邊公孫澤給他的樹枝枴杖,猛的一轉身,就和小君打了個照面,同時口中大聲喊到:「公孫、大頭,來客人了!」
神手王這一嗓子聲音極大,好像是自丹田的聲音,當時就把小君給震住了,他一楞,剛想要往上衝,就聽見不遠處狗叫聲和急促的奔跑聲,完了,魔醫也回來了!噹啷,小君手裡的獵刀掉落下來,砸在一塊岩石上面。他徹底認栽了,神魔兩大高手,外加變異狗大頭,抵抗是徒勞的,中國人都好面子,總不會為難我這個手無寸鐵的人吧?他根本沒想過逃跑,兩條腿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還是想想一會說些什麼軟話吧。
神手王冷冷的看著小君,即使小君把獵刀扔了他也沒放鬆警惕,一直等到大頭衝到他身邊,他才稍微鬆了口氣。大頭沒有攻擊小君,顯然它也認出這個人和自己主人認識,但是聰明的大頭因為神手王和公孫澤經常走在一起的原因,所以它乖巧的站在神手王身邊,立場十分明確。
公孫澤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看,頓時楞了,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怎麼是你?」
小君出乎意料的苦笑了下,用手攏了攏雜亂的頭,站的筆直,同時彎下腰去,深深的給神手王和公孫澤二人來了個9o°大鞠躬,停了足足有好幾秒鐘的時間,把腰直了起來開口說道:「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相信二位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錯,我是日本人,我的名字叫小林太一,請多多指教。」說完話又鞠了一大躬,這下連神手王都給鬧楞了,這小日本演的是哪一齣戲?
「我知道我的行為令二位對我產生敵意,而且我當年確實是一名軍事間諜,不敢奢求二位的諒解,請允許我把話說完,然後任憑二位處置。」語氣誠懇之極,而且態度十分良好。
公孫澤看了一眼神手王,面對這種場面他有些不知所措。神手王眼神凌厲的盯著這個小林太一,許久沒有說話。他不說話,公孫澤就不表態,而小林太一則神情自若的看著神手王的眼睛,絲毫沒有退縮。
「你說,我們聽著。」神手王沉默了很久,終於說話了,公孫澤連忙點頭附和他,而小林太一則再次鞠躬,口中說道:「謝謝二位,謝謝。」
「我們是兩個國家的人,肯定有著不同的立場,作為一名間諜,這是我的工作,關於這一點,還請二位能夠理解。至於昨夜我的自私行為,我是有苦衷的。我們都知道了關於戰爭和世界末日的一些確切消息,作為一名日本人,我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國家去,即使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國土上!希望二位能夠成全我這個心願,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