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個人,在往日裡,每個人在不同領域裡幾乎都是高手高高手,可惜眼下看到公孫澤那幾個字後,都不禁黯然。
5張床,公孫澤已經放棄了,神手王居然也和他一樣,就靠在樓梯口邊上,閉目養神。公孫澤最後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姿勢了,平躺在地上,身體慢慢伸直,良久後,漸漸的進入了昏迷狀態。
公孫澤做了個夢。
夢裡,他開著限量版的跑車接上院裡最漂亮的女護士去吃晚餐。女伴的姿色吸引了餐廳裡多數人的眼光,他也覺得甚是有面子,十分紳士的把菜單遞給女伴。美的不像話的女伴看了幾眼菜單後,對旁邊的侍應生說:「嗯,我要一個紅燒鼠肉,再來個4分熟的鼠排兩份,外加一份壇燜鼠湯,其它的點心隨意,就這些,謝謝。」
「呃,等等,霏雨,你點的那是什麼菜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鼠肉?你確定?」公孫澤滿臉疑惑的問到。
「傻瓜,這家餐廳最拿手的就是鼠肉了,嘖嘖,那味道,別提多鮮美了,你嘗嘗就知道了。」女伴給了他一個白眼,莞爾一笑回答道。
「啊?什麼時候開始流行吃鼠肉了?我怎麼不知道?」公孫澤目瞪口呆。
「哼,你是不是覺得這家餐廳價格太貴,不想請我吃啊?要是的話,你就明說,想請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女伴嗔怒了起來,似真似假。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這鼠肉,呃,老鼠那東西不是都在實驗室裡供解剖用的麼?什麼時候成餐桌上的美味了?」公孫澤連忙解釋。
「唉,你整天鑽研那些醫術,真的快成書獃子了,行了,別說了,讓人聽到了還以為你是從鄉下來的呢,一會你嘗嘗就知道了。對了,咱們喝什麼酒?」女伴轉移了話題。
「霏雨,你也知道的,當醫生的,尤其是我這種經常做手術的醫生,基本上都不喝酒的,你來瓶紅酒吧,我喝點飲料就行。」
「得啦得啦,走到哪都忘不了你的本職工作。嗯,我喝什麼紅酒好呢?有了,聽人家說,新出了一種鼠尾酒,很特別,今天正好品嚐品嚐,哼,活該你沒口福。」
聽了女伴的話,公孫澤有些恍惚,難道自己真得落伍了?雞尾酒到是喝過,可這個鼠尾酒從何說起?下次不會再來個烤全鼠吧?正在心神不定呢,耳邊傳來一聲吆喝。
「5號桌烤全鼠一隻,尊貴的客人,您的菜齊了,請品嚐。」
大腦當機的公孫澤收回了視線,看向女伴,剛要開口說話,卻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睜的溜圓。美艷絕倫的女伴正把玩一個類似動物尾巴的東西,而那東西公孫澤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分明就是一根老鼠尾巴。
「霏雨,你?你怎麼在擺弄這個東西,那是老鼠尾巴啊!」
「嘿嘿,老鼠尾巴怎麼了?你做實驗的時候不是經常能看到麼?」女伴的聲音突然生了變化,已經不是公孫澤熟悉的那種銀鈴般的聲音了,而是一種陰森森的低沉。看著女伴不屑的表情,突然,公孫澤現,她的面孔在變化,確切的說是牙齒生了變化,兩顆尖銳的門齒漸漸的露了出來,而且越來越長。
看到公孫澤那驚異莫名的神情,女伴詭異一笑,手裡的那個老鼠尾巴不知不覺的滑落下去,蜿蜒在餐桌底下,像蛇一樣,慢慢的向公孫澤的方向游動過去。而她的舌頭也突然伸長,隔著桌子在公孫澤的臉上舔了一下,然後又收了回去,然後臉上流露出一種回味無窮的愜意表情。
「啊!」公孫澤被嚇醒了,不過這聲慘叫卻沒出來,因為有人堵住了他的嘴。
神手王可能是這幫人中清醒最早的一個人,他正好躺在公孫澤不遠的地方。他起身後,馬上凝神仔細聽了聽上面的動靜,不經意的回頭間,藉著大門縫隙投過來的光線,現公孫澤表情猙獰,血管和神經凸起,像要張嘴喊叫的樣子,嚇得他一個大步就邁了過來,伸手把公孫澤的嘴給堵上了。就這幾下動作,他的冷汗都出來了,剛才他聽的很清楚,塔上層的聲音格外的清晰,那個怪鷹好像居然從塔頂上下來了,而且直接進入到了上層內部。
神手王的表情把公孫澤又嚇了一跳,他馬上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衝著神手王眨了眨眼,又抬起胳膊搖了搖手,示意自己完全清醒了,神手王這才算把手放開。
公孫澤小心的繞過幾張床,來到門邊上,順著大門上的幾個洞眼向外看去。這大門並不是全金屬的,也許是年久失修,雖然整體沒錯位,不過門板上破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洞眼,就這樣也算是4個警戒塔裡最完整的了。
很明顯,天亮了。不過視野受限制,看不到遠處,至於高處更是困難。公孫澤轉身正要往地上寫點什麼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鳴叫聲,宛如就在他身邊響起一樣。
公孫澤楞了,看著神手王。神手王臉色慘然,手臂向上一舉,又點了點頭,這下公孫澤明白過來,不過也傻眼了。這幫鳥玩意想幹嘛?還住上好了?不是打算把窩築在這兒吧?可,可我們怎麼辦?
一低頭,正好看見老馬也將醒未醒的樣子,一緊張,還沒等老馬徹底醒過來,就把人家的嘴給捂上了。可摀住了這個,摀不住另一個,這功夫,6續的又有幾個人醒了過來。緊張的看了看大家,急切的打著手勢警告他們,還好,都反應過來了。
這時候又是一聲鳥鳴,鋼子正好從睡夢中甦醒過來,還迷糊著呢,正好聽見這一聲,也許是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了吧,或者他也是剛從噩夢中醒過來,當即暴走了。
「啊!大家快跑!那該死的鷹又來了!」剛從床上跳了起來,也不管周圍情況如何,那把即使睡著後也死死攥在手裡的獵刀也抽了出來,茫然的看著四周。他看到的是眾人一雙雙憤怒的眼睛,他這一嗓子已經把所有人都給驚醒了,當然,也包括樓上的新鄰居。
沒等眾人有所舉動,又是一聲淒厲的長鳴。
壞了,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果然,只聽一陣翅膀撲扇之後,又6續傳來幾聲急促的鳴叫聲。
頭頂上傳來一陣蓬蓬鏘鏘的響動,這是?一陣灰塵落了下來,讓眾人明白了,看樣子是在拆房頂吧?還好,這個警戒塔修的足夠結實,那怪鷹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鋼筋混凝土吧。
沒錯,那怪鷹是對這塔沒什麼辦法,折騰了一會後就停止了。神手王又來到旋轉樓梯口附近,剛想探身去聽聽,就猛的往後一竄,差點撞到身後的公孫澤。眾人順著樓梯看了過去,一道火焰正不緊不慢的從上往下流動著,是的,是流動的火焰。
一股腥酸刺鼻的味道隨之而來,而樓下不大空間的溫度也陡然上升。這道火焰還沒完全流下來,緊跟著又是兩道火焰婉轉而下,度反而過原先的。
完了,這個房間已經不能待人了,可是逃到外面又能如何?空曠的四周,一雙腿還能跑得過會飛的怪鷹麼?別說那鷹還可以噴射燃燒彈,就憑人家的尖牙利齒,想想那個連神手王都不能損壞的那具無頭動物屍體,我命休矣!
「這塔裡是待不住了,一會我領頭帶大家衝出去,記得,往冷凍室那方向跑,裡面空間大,而且鷹飛不進去。大家記得,跑出去後要四下散開,別聚堆兒,這種鷹估計是只吃活物的,只要運氣好,沒被火燒到,那就裝死,千萬記住,一定要裝的像一些!」
神手王不愧與他的經歷和威名,在最緊張的時候還是給大家指出了一條也許可以死裡求生的道路,剩下的,各安天命吧。
沒時間耽擱了,火苗已經越的大了起來,七個人擠在門口,看著神手王的手勢。一,二,三,衝!
這時候體力好壞一眼就分辨出來了,高度近視眼的小君居然都比公孫澤跑的快,緊緊的跟在神手王的後面,其餘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度,只有公孫澤一個人拖在後邊。此時,他只有祈禱那些怪鷹不要現他們太早,畢竟距離不遠,直線也就3o多米的樣子。如果沒有那些隔離網的話,估計這七個人全都可以安然無恙的衝到冷凍室那裡的房間,可那些隔離網偏偏就那麼不懂事,依然攔在眾人面前,網上的那幾個破口,像一張張大嘴似的,無聲的嘲笑著逃亡的人們。
鋼子是這場災難的引者,但是也屬他沖的最快,第一個從破洞裡鑽了過去。抬起身子一看,太好了,只有不到1o米的距離,絲毫沒有停頓,繼續狂奔。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喊叫聲:「鋼子,趴下,快趴下!」
鋼子身體一頓,那一瞬間,他好像猶豫了一下,前面是幾米遠的房間大門,只要衝進去就算安全了。身後生了什麼?鋼子那也不是個白給的主,這時候回頭去看,也許只差幾秒鐘,說不定就會有危險。賭了!鋼子幾乎沒有停頓,依然向前衝去,不過還是稍微彎了彎腰。
地上那是什麼?影子。什麼影子?是那怪鷹的影子!這是鋼子最後的想法,一道更像是怪鷹吐出的口水一樣的燃燒彈正好擊中了他的頭部,他連慘叫聲都來不及出,只是搖晃了幾下,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公孫澤沒看到前面生了什麼,只聽見神手王一聲恐懼的叫喊,就看見從側面掠過一頭怪鷹,離地頂多6-7米高,像一架俯衝轟炸機一樣,嗖的一下,噴射出一道燃燒彈。公孫澤兩腿一軟,正好踩到一個雜物上,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仰面朝天的公孫澤這下看的更清楚了,天上還盤旋著4-5頭怪鷹,其中有兩隻已經開始俯衝了,而且目標正好是他的方向。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著,兩眼一閉,心中默念,「別了,小婕。」
一陣風從頭頂刮過,把公孫澤的頭都吹亂了。該死的,昨晚上做什麼夢不好,偏做了個烤全鼠的夢,自己就是屬鼠的,難道真的是應驗了不成?咦?怎麼沒有疼痛感?
公孫澤不敢把眼睛全睜開,稍微抬了抬上眼皮,空中那些鷹還在,連忙閉上。不過可以確定,那些鷹的目標不是他,是身前的那幾個人,因為公孫澤已經聽見慘叫聲了。
鋼子的屍體還在燃燒著,這一幕足以使其他人瘋,也別管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了,都啥時候了還講究尊老愛幼。砰,砰,兩聲槍響,嗯,有人吸引怪鷹的活力,抓緊時間逃命吧。
又有兩個人從破洞鑽了過去,其中一個人前面正好就是鋼子涅槃之地,他饒了個圈,力向門口跑去,腦後傳來一陣風聲,一個激靈,往左側一倒,順勢來了個懶驢打滾,剛才的位置上騰的燃起一簇火苗。謝天謝地,沒有被擊中,剛想爬起來繼續,又是一道口水正正的打在他的**上,嗷的一聲慘叫,回手一摸**,結果更慘,很快的,他又撲騰了幾下後,就投奔鋼子去了。
另一個人鑽的破洞離大門稍微遠些,不過也正好躲過了這場災難,幾個箭步,就成功的衝進房子裡,連頭都沒回,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就消失不見了。
開槍的是老馬,還是那個軍人作風,不拋棄不放棄啥的,另外,他手裡有槍,多少膽氣也足一些。一邊催促其他人加快動作,一邊雙手握槍,瞄準半空中又要吐口水的怪鷹。剛才那兩子彈明顯擊中了一隻怪鷹的腹部,可是那鷹只是晃了一下,依舊衝了下來。來不及多想為什麼了,這回,老馬決定對準鷹眼打,他怕這種警用手槍的威力不夠。
小君能跑到這兒,本身就是個奇跡,眼看著希望就在前面,趁著暫時沒有空襲,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跑到門口後,還很關心的回頭喊著神手王。
神手王看了看公孫澤摔倒的位置,又看了看天上的轟炸機,恨恨的一跺腳,一扯老馬,先讓他鑽過網去,然後他也用最快的度跑向另一個破洞。這時候,小君已經進了房間了,正站在長廊的窗戶旁,大聲的喊著:「前輩,快點!快點!那鷹又來了!」
老馬過了隔離網後,跑到離大門不遠的地方半蹲了下來,側身正好對著門,一旦情況不妙,也有足夠反應時間。然後他就舉槍對準了正在俯衝的怪鷹,這次是三頭。
砰,砰,又是兩槍,「打中了!靠,該死的,它眼睛也套上避彈衣了?」老馬怒罵一聲,一個側撲,他也逃進房子裡去了,然後又持槍半蹲在門口,準備接應神手王。
那些鷹可能估算到來不及了,又或者是被老馬的槍聲給惹怒了,三頭怪鷹同時噴射出燃燒彈來,好在距離有點遠,最近的彈著點離神手王也有兩尺多的距離,看來神手王也安全了。
突然,神手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過離門口已經很近了,看到老馬伸出的胳膊,他右手一探,緊緊的抓住了老馬的手,被老馬往裡一帶,整個身子終於全都進去了。
兩具屍體還在熊熊的燃燒著,酸臭中夾雜著一股香氣,躺在地上裝死的公孫澤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選擇了去學醫,而不是去當一名田徑選手,哪怕是成績最爛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