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聲槍響,鷹群好像被激怒了,怪叫著圍在房子周圍,一時間口水滿天飛,燃燒彈到處噴,沒多久,冷凍室地表上的建築物入口處就被燒的七零八落的.
公孫澤沒敢趁機逃跑,但是他換了個姿勢,改成趴在地上了。仰面朝天雖然舒服,但是呼吸之間胸腹起伏動作太明顯,尤其是現在緊張的時候,他可不會啥龜息術。
側臉趴在地上,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公孫澤誓,這時候如果任意一種宗教的人士出現在他面前,而且能把那些怪鷹趕走的話,他就堅決加入那個宗教,從此以後死心塌地,虔誠侍奉。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渺茫的。公孫澤都有些趴的不耐煩了,也沒個神仙佛祖啥的出現。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那些鷹好像出夠了氣,對於他這個一動不動的死屍理都不理,撲扇著翅膀又飛走了,不過好像沒走多遠。
公孫澤腦筋活躍起來,心裡盤算著如果他現在向冷凍室方向沖的話,成功率有多高。不過轉念之間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門口的火一時半會的也滅不了,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沾上點,就算那些怪鷹的口水沒直接噴到身上,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可憐的公孫澤正絞盡腦汁的想主意呢,成功逃生的幾個人也聚集到一起了,但是情況也不樂觀。
鬼頭是第一個跑進來的,他親眼看到鋼子的慘狀,一口氣衝到冷凍室門口才算稍微平靜些。他很想重新回到冷凍室裡,然後把那電子門給關上,要不是擔心關上門後再也打不開的話,搞不好他就真的躲進去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小君和老馬攙扶著神手王也下來了,他連忙迎了上去。
「前輩受傷了?」
「沒事,可能是那個燃燒彈落到地面後濺起一些正好碰到我腿上了。」神手王臉色慘白的回答道,幾個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
神手王靠坐在樓梯邊上,伸出左腿,藉著微弱的光線查看著。還好,可能是犯人服的特殊材質起作用了,或者是份量不夠的原因,沒有燃燒起來,不過怪鷹的口水明顯帶有腐蝕性,小腿中招的那裡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了,最要命的是還有逐漸蔓延的趨勢。
「老馬,你體力好,上去一趟,找些碎玻璃什麼的,順便看看魔醫的情況,我估計他應該沒事。對了,別再浪費子彈了,對付這種刀槍不入的怪獸,也許魔醫能有更好的辦法。」沉思了一會後,神手王對老馬說道。
老馬二話不說,應了一聲後就順著樓梯上去了。神手王看了看鬼頭和小君,用手把著樓梯扶手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進冷凍室裡,沒一會,手裡拿著幾根電線就出來了。小心的抬起那條受傷的腿,搭在樓梯台階上,把電線在膝蓋窩處緊緊的纏了幾圈,然後打了個活扣。做完這一切後,他才緩緩的坐在台階上,眼睛似睜似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鬼頭和小君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誰也沒說話,也沒上前幫他一把。
大門口的火已經燒的差不多了,老馬小心的彎著腰來到長廊的一個窗戶邊上,側著身子向外觀察著。
這裡的視界很好,外面大部分情景都可以一目瞭然。那些怪鷹沒有離開,遠處警戒塔上的身影很明顯。至於公孫澤,勉強能看到一雙腳,一動不動的,不知死活。門口一帶的火焰還沒熄滅,過不去了,老馬只好從地上撿起幾塊玻璃退了回來。
「前輩,門口的火還沒熄,我過不去,那些鷹還沒走,魔醫躺在地上,估計怕是沒戲了。」老馬沮喪的說道。
「先不管其它的,嗯,你們特勤大隊的應該學過戰場急救,你幫我一下,用玻璃把我腿上的潰爛部分給刮掉,小心點,你別碰到那些爛肉。這裡光線不夠,你扶我上去,暫時那些鷹拿我們沒辦法。」神手王的目光恢復了精神,平靜的對老馬說道。
老馬痛快的答應著,讓神手王搭著他的肩膀,扶著他就上樓了。臨走時老馬奇怪的瞅了鬼頭和小君一眼,剛要說話,神手王在他耳邊悄聲的說了一句:「別管他們,我信不過他們倆。」老馬楞了一下,不過沒多問,攙著神手王就上去了。
「老馬,我的身份很特殊,暫時沒辦法和你細說,你只要記住,我其實是政府的人就行了。你的事我從頭到尾都瞭解的很清楚,換做是我,可能跟你一樣會下那個命令,沒辦法,這是命。」老馬正在剜爛肉的手頓了頓,吃驚的看著神手王,這幾句話太另人震撼了。
「從昨天到現在生的事情來看,恐怕外面的局勢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我這條腿怕是不行了,如果魔醫在的話,唉,算了,什麼工具都沒有,估計他也幫不上什麼。我告訴你個地址,你記住了,如果你能活著出去的話,就去這個地址,去了你就知道了,其它的你什麼都別問。」說完後,不給老馬思考的時間,就貼近他耳朵旁邊,悄悄的嘀咕了幾句。
「記住了,如果魔醫沒事,你可以和他一起去,除此之外任何人暫時都不能告訴!」
「前輩,魔醫,魔醫他據說是個沒有人性的劊子手啊,你就那麼相信他?」老馬對此很是不解。
「嘿,有些事兒你不清楚,我可是明白的很。不錯,魔醫是拿活人做了不少實驗,可你知道那些活人都是什麼身份麼?嘿嘿。」神手王的話讓老馬更是一頭霧水,算了,反正魔醫也死了,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了,不過那個地址他還是特別用心的給記住了。
神手王小腿上傷口附近的爛肉都清理差不多了,居然沒怎麼流血,很是詭異,不過那種腐蝕蔓延的趨勢還在,就是度減慢了不少。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神手王歎了口氣,即便把爛肉都挖去,照這個度下去,不出兩天時間恐怕就得蔓延到腰部。
「算了,別弄了,走,去看看魔醫和那些怪鷹的情況怎麼樣了,門口的火我看也差不多快滅了。」神手王站了起來,伸伸腿,還好,還有知覺。正在這時,鬼頭和小君倆人也上來了。
「前輩你沒事了吧?」小君一臉關心的問道。
「嗯,沒什麼大礙了,等有條件好好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對了,老馬,你和小君去門口喊幾聲,就喊讓魔醫的腳稍微動一動,我在這盯著,要是魔醫沒事的話,咱們爭取把他給救出來,多個人多份力量。」順著窗戶往外看了幾眼後,神手王淡淡的說到。
「前輩,魔醫都趴那兒這麼長時間了,估計早就死了吧?」小君不解的問到。
「嘿,就憑魔醫的身手和經驗,想讓他死,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照我說的去做吧,反正那幫畜牲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那,那好吧。」小君不再爭辯,跟在老馬的身後,順著牆邊向門口走去。
果然,門口的火已經熄滅了,老馬讓小君靠在另一個窗戶邊,盯著那些鷹的動向,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喊了幾句。
「魔醫,魔醫,你要聽見了,就應一聲,或者稍微動彈一下,明白沒?只要你沒事,前輩和我們打算想辦法幫你。」
如果老馬再不喊的話,估計公孫澤都快睡著了。秋天的太陽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還是很舒服的。他想辦法想的頭都迷糊了,正昏昏欲睡的時候,老馬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馬上又精神起來。
動彈一下?動哪裡好呢?這是個問題。
揮揮手?絕對不行,那等於召喚轟炸機;動動腳?也不好,自己是趴著的,動作不明顯,也許他們看不到呢?可是要公孫澤放開嗓子回應,他可沒這個膽子。稍微側了側臉,勉強喊了一聲:「我沒事。」聲音沙啞的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好在也就不到2o米遠,老馬還就真的聽到了。
「太好了,你等著啊,我們回去想辦法。」老馬高興的回去了,小君默默的跟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輩,魔醫果然沒事,不過他要想過那道隔離網,還是有些困難,那些怪鷹的度太快了,而且就他自己,目標太明顯,您有什麼辦法?」
「你槍裡還有幾顆子彈?」神手王問到。
老馬把彈夾退了出來,數了數,只剩下3顆了。
「來,大家找些能點著的東西,什麼都行,能冒煙就可以,我剛才試驗了下風向,正好是吹向魔醫那個方向的,我就不信了,這幫畜牲就沒有害怕的東西?它們能噴燃燒彈,我們就拿煙熏它們。」這時候的神手王一臉厲色,讓人看後很是凜然。
什麼桌椅板凳的,爛皮爛塑料的,通通收集到一起,老馬連牆上鑲嵌的木板雕刻都沒放過,可惜大部分都是木製品,到是可以燃燒,就是不知道能起多大的煙。想燒死那些鷹是不現實的,關鍵是要產生大量的煙霧,好掩護魔醫。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把雜物堆放到隔離網不遠的地方,很好,那些怪鷹都沒反應,老馬又浪費了顆子彈把火給點著了,很快的,那些徹底乾透的木製品熊熊的燃燒起來。
火燒的很旺,站在門口都能看到熱浪使火堆周圍的空氣產生的波動,可惜就是煙霧太小了,那些怪鷹也絲毫沒有動靜。
這樣肯定不行,看著火頭漸漸的弱了下去,神手王有些急了,右手張開,拇指和中指摁住太陽**,低頭沉思著。眼光突然看到他受傷那條腿上綁的電線,登時有主意了。
「快,去把冷凍室裡的電線都找出來,還有那些管子,都拿出來,那玩意肯定能起煙。」
對啊,那些管子和電線表皮都是橡膠製品,雖然不是最好的可燃物,但卻極有可能產生大量的煙霧。想到這兒,就連鬼頭都有些振作了,迅的跑了回去,不一會功夫,就把東西拿了上來。
孫澤很幸運。火堆添加了這些東西後,很快的就開始冒煙了,順著風刮到公孫澤的附近,氣味雖然有些刺鼻,可和性命比起來,那根本沒法比。
「魔醫,等會煙霧擴散開後,我就喊你,你馬上跑過來,記住了,鑽過隔離網後,盡量靠近火堆,要頂著煙霧跑,我們在門口接應你,幫你留意那些畜牲。」神手王的聲音很低沉,不過公孫澤聽的清清楚楚。
希望是人類最大的動力源泉,公孫澤聽到後,差點就哭了出來,眼淚都含眼圈了。身體盡量放鬆,緩慢的做了幾次深呼吸,他是醫生,知道自己始終保持一個姿勢,很容易造成血脈不暢通和肌肉僵直,現在可是動真格兒的時候了,可不能半路掉鏈子。
煙霧越來越大了,正好一陣旋風經過,不光是煙霧了,一些炭火木屑也隨之被刮到了半空中,就是現在,神手王大喊一聲:「魔醫,衝!」
公孫澤絲毫沒有猶豫,爬起來就跑。危急存亡關頭,潛力無窮,幾秒鐘的時間就跑到了隔離網的豁口處。神手王看著公孫澤的身影,又看了看遠處塔頂的怪鷹,一顆心放了下來,那些怪鷹居然視若無睹。
緊張了半天,公孫澤成功的跑進大門,正在大口喘著粗氣呢,老馬嘀咕了一句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
「我靠,害得我們白擔心這麼長時間,這些畜牲是不是睡著了啊?」老馬憤憤的看著遠處那些在他心目中不太敬業的傢伙。
神手王一臉笑意的看著公孫澤,鬼頭也覺得有些戲劇性,表情也很放鬆,小君則來到公孫澤身邊。
「公孫大哥你沒事太好了,快來給前輩看看吧,他腿上被燒傷了。」
公孫澤心裡一驚,急忙走到神手王身邊,一眼就看到他小腿上的傷口,半蹲下來,仔細的檢查著。
這傷口太奇怪了。
已經被老馬清理掉的傷口看起來極為噁心,不過公孫澤的本職工作就是和各種傷口打交道,他只是覺得自己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傷口。肌肉已經變色了,而且呈萎縮狀,沒有多少血跡,估計血管可能被灼燙後閉塞了。這都是正常的現象,可是在公孫澤仔細觀察下,即使沒有顯微鏡,他也能看到,在傷口的正中央,竟然有新的細胞組織再生!附著在小腿脛骨上的那竟然是一些新鮮的肉芽!
公孫澤倒吸了口涼氣,他實在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一切有些顛覆他所學的知識。人體是有一定的再生能力,可也不能這麼快啊!哪怕手上隨便一個小的傷口,就算處於癒合能力最佳的兒童時期,最少都得在24小時以上,才能完全癒合,就這樣還能看到傷疤呢,可是以神手王這樣的傷勢,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