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他的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酸不痛明明知道這是由於長時間的走路和奔跑引起的但他還是不得不繼續走還是不得不繼續跑。累得實在受不了時他只能在躲過追捕者的搜索後縮到沒人的山旮旯裡出無聲的哭喊然後就是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
怕!他除了累以外的感覺就是害怕害怕使得他的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到不時會鑽到腦子裡的極度恐慌讓他無法顧及身上的酸痛繼續向前向前再向前。
從廣東那個很出名的城市開始一直到福建境內的逃亡過程中他從來不敢乘坐任何的車船隻是靠著一雙腿腳漫無目的的朝著東方走。一旦覺得有人對他多看了一眼那就是他離開人居奔跑的時候了。
哪兒是他的終點什麼時候才能停下腳步他自己也不知道逃跑成了他現在人生的唯一。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後面的人追上萬一被他們追上抓住了那……自己的生命也就到頭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是什麼?被那黑心傢伙的爪牙、打手們狂毆、悄悄弄到沒人的工棚割肉抽筋、生吞活剝連冤都沒法伸?還是可以享受一下站在那啥……威嚴的公堂上站在專門為自己設的被告欄裡接受貌似公平但卻是不怎麼公正的審判?
毫無疑問審判的結果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來自己這樣一個無權無勢更沒錢的山猴子——從家鄉的山裡跟做民工的父親出來後到好多大地方見過些世面但……人家是怎麼說的……哦對了不懂法的民工兒子——哪能與既有錢又養了眾多爪牙打手並還在地方官場上結交各級領導的有勢惡霸較勁啊!聽說這些人平常就是欺男霸女的無惡不作他們還有槍呢弄死幾個人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即使把事情鬧到公安局派出所得到的依然是被無緣無故的毆打關押。就算有個別運氣特別好的人最終告到了法院的公堂上結果還是沒有一個人能贏得了官司至於自己這個殺人犯麼當然是免不了判個死刑。
死就死吧反正吞掉自己父子兩人四千多塊血汗錢的惡霸包工頭已經死了那是被自己用一把螺絲刀給出其不意刺死的。哼雖說還要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但自己這樣的賤命不值錢加上四千多塊血汗錢換包工頭的一條命兩下對抵還是太值了。
不過想要老子的命也還不是那麼容易錯手刺死了包工頭後就跑要想抓住我這殺人犯怎麼也得讓那包工頭家裡人花錢去公安局活動、登廣告出通緝懸賞將吃進去的黑心錢吐出些來。
當然他這逃跑的人並不輕鬆又累又怕的跑路會輕鬆麼起碼比在建築工地上幹活更累更危險。實在害怕得不行了還是到沒人的地方用大叫大喊來減輕害怕的感覺然後自然是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當然逃跑的人也會餓不過好在當自己大叫大喊的時候就會有東西塞到嘴裡只要稍微用點力氣吸吮便有香甜的汁液入腹總算沒了肚餓的威脅。
有時候他還能感覺到自己像是在媽媽的懷裡那早就失去了記憶的「哦哦依依」輕哼聲那輕輕拍在背上的手掌還是能讓他感覺到媽媽的慈愛。不過深陷於勞累酸痛和緊張害怕中的人很容易把這種感覺排斥掉殺人犯是不配有這種享受的。
這是自己的幻覺對肯定是。
這樣渾渾噩噩叫喊渾渾噩噩的昏睡反反覆覆的也不知道有幾千幾百遍有時候他會覺得掙扎不動似乎是被人抓住了綁住手腳。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就是那麼回事。
直到有一天他身休雖然還是很累但心裡卻很平靜再沒有驚慌害怕的感覺似乎一切都結束了。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又再重生的喜悅。
似乎有人在說話說話的是個女人但她說的話聽不明白只是語音柔柔的感到很親切好像很是痛惜憐愛的樣子。他費了好大的力氣睜開一隻眼睛想要看看是誰在身邊說話。只聽那個柔柔的聲音出一下喜悅的尖叫接著就有好多人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就有幾個人圍到了旁邊。昏暗的光線對許久沒有視物的人來說還是刺眼得很只能看到有人亂晃看不清到底是些什麼人他只好又閉上剛睜開的一隻眼睛想要適應一下然後再繼續。
人聲鼎沸有的聽不懂有的聽去半明不白能聽懂的只有一點那意思就是:「謝天謝地出世了十多天的小少爺總算能睜開眼睛了!」
周圍嘰嘰喳喳的全都是女人是很年輕的那種從周圍一陣陣湧過來的各種花香就可以知道。她們說的話又急又快雖然大部分聽不明白可好歹能聽出來還是中國話讓他放心了不少。可這也使他感到很有些害羞:怎麼自己跑到女人堆裡來了我可還是處男噯。
一個蒼老男人以他聽得懂的浙江口音說:「總算睜開眼睛了哼!嘀咕什麼呢一隻眼睛張開了也是睜眼難不成不算睜眼麼?!」
這話他聽來認為很對一隻眼睛就不是眼睛麼非得要兩隻眼睛才算?忽然他又嚇了一跳:「哎喲這人不會是說我吧好像剛才我確實是只睜開了一隻眼睛噯。」
另一個年輕男人也開聲了而且是他很熟悉帶著極為濃重客家口音的普通話只聽這人附和道:「對對對老管家說得對極了就算這時只有一隻眼睛睜開誰又可以說得準小少爺此後另一隻眼睛不會睜開呢?最少現時表明小少爺是能夠睜眼的你說對不對老管家?」
「好了好了大家都出去吧擠在一屋算什麼事又吵又污濁還煩心讓姨娘和小少爺安靜一會子。」
他很高興這老人家倒真是個好人已經養成了習慣的大聲叫起好來。沒想到沒想到叫好變成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讓他驚慌得更是大聲叫喊不止哭聲也越聽來淒慘可憐:「這是我嗎……出世?小少爺?十多天才睜開眼睛?還……總算?」
感覺到還是那雙柔柔的手將他抱起用一個手掌輕輕拍著自己還是那陣聽來柔柔的聲音在耳邊哄著嘴邊還是一個溫軟——這次是真實的感覺不是以前那種恍恍忽忽的不真實——的東西挨了來他還是張嘴就叨住了吸出來的香甜汁液依舊讓他可以飽腹。
媽媽的懷抱真是舒適又溫馨……
捆綁在身上的束縛被解開了屁股下濕漉漉的布帛被取掉……
偷偷張眼看去豐碩飽滿的**就在眼前自己用力吸吮的正是那只**伸出去的手很小也很短確實是嬰兒的手。試探著去抓另一隻鼓鼓漲漲的**嗯很豐盈滑膩還有乳汁流到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上。
無奈中他認命了接受自己成了個嬰兒的現實還是老老實實的快些長大吧盡快瞭解自己的父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否還會像過去一樣連好點的衣服也穿不起的山裡農民。
給他餵奶的「媽媽」有張很年輕、很漂亮、很耐看的瓜子臉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許苦澀眼睛裡略帶點淡淡的藍色看著他時除了無限的慈愛外還有深深的憂鬱給人有種不怎麼好、生了什麼禍事的感覺。受過太多苦難的他一下子又擔心了起來身體掙扎了一下心裡暗暗叫喚:「老天爺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啊!」
媽媽又將他的包裹得像粽子一樣但沒有那麼緊了顯得比剛才舒服了一些。而後媽媽換過了一邊**他也盡力展露出一副笑容瞪大眼睛看她希望這樣的笑容能讓給自己餵奶的媽媽一點開心別要這樣愁眉不展的。
媽媽看到他的笑臉果然驚喜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就指著他的臉「嘰哩呱啦」大聲叫了起來。
又是一大堆女人跑過來看他從能聽懂的幾句話中他才知道並不是自己的笑容吸引人而是另一隻眼睛的睜開讓這些女人們喜出望外。
看著周圍這些青春年少的女人們所穿古裝式樣衣服開始時還覺得很是新奇一面向人們展露出笑容一面怏怏的想:「我出生在古代就是不知道目前是那一個朝代現在的皇帝是誰?嗯看來這家人的境況不壞家裡這麼多女人都穿著綢緞戴的金銀珠玉飾品花色品種雖少但應該不是什麼假貨想必是戶很有錢有大富人家。我老……嘿我現在是小人家了這下有福嘍!」
時間稍久點他就覺得累了很是喜悅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