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照,時辰顯然已經不早了。
同往常一樣,泰安殿裡的眾小太監們,早就已經起來開始了每日的灑掃工作了。
只是,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不時地,曖昧地,從那還緊閉著的書房門掃過。
天下一奇聞,這,絕對是天下一奇聞。一向勤勉不懈的太子爺,他們的太子爺——允璉,今兒個,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見人影出現。
而所有的人都知道。
太子爺絕對不在他的寢室裡,因為,昨兒個晚上,大夥兒都用他們的雙眼,親自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被稱為田娣人的女人走進了書房。
而隨後,燈熄了。
再之後,就到了現在了。
小祿子撐開雙手,伸了個舒服的懶腰,他一個人牢牢地守在了書房門口。
他神清氣爽,容光煥。
在經過了昨夜之後,他又重新煥了生命的活力了。
他皮膚也白了,頭也黑了,嗓門自然也宏亮了不少。
現在,小祿子出了一聲吆喝。
「小兔崽子們,各幹各的去,別在這裡探頭探腦。今兒個,爺這裡不用人服侍了。」說完,小祿子又指著一個仍不死心的小太監。
「你,還不走?難不成想掃掃茅廁?」
嚇得小太監立馬飛奔而逃,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也練了輕工之類的,要不然,怎麼能跑得這麼快呢?
小太監心裡暗叫,我可是爺這裡的近侍,掃茅廁?傳了出去,還怎麼見人啊?小祿子公公實在太壞了。哪有這樣的?
看著小太監們全去忙碌了,小祿子正在這裡威風八面,自我感覺良好。
從屋子裡卻傳來允璉有些慵懶而滿足的聲音。
「小祿子,你太吵了。」
「是,是,爺。」
小祿子的聲音,立馬低了好幾個等級,並同時執勤地問道。
「不了,我也有些累了,忙了這許多天,休息一下吧。去通知所有人等,今兒個不議事了,明兒個再過來吧。」允璉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仍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難得從他口中的話語,不像是命令。不過,小祿子可不敢因此而打上一個折扣。
「是。」
小祿子立馬跑去議事廳裡宣佈了這個消息,好笑得看到這幫未來的肱骨之臣們全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比那菊花開得好要燦爛。隨後,似乎深怕後面有什麼會抓住他們似的,全部一哄而散,消失得神無比。
這段時間的太子爺,實在是太叫人害怕了,彷彿不需要睡覺似的。
可,他們都是普通人啊,還是比一般人更加虛弱的文人。
這種天天忙碌的日子,早就叫他們有些吃不消了。
天知道,他門之中的許多人,已經開始天天流鼻血了,頭昏眼花的,腦子都開始不清楚了。再這麼失血下去,恐怕有一天,議著議著事,就這麼一頭栽倒下去,再也醒不來也說不定。雖說為國盡忠還重要,可是,家裡老母,還有妻小,小妾,可都指望著他們了啊,這麼一去,可不成啊。
偏太子爺卻像是鐵人似的,神智清明的很,他們一犯什麼錯,立馬就被現了,那眼睛怎麼跟火眼金睛似的,然後,就這麼冷颼颼地往你一掃,他們就覺得一條命就去了半條了。
而如今,總算脫離苦海了。
眾人互相看著,神情激動,連往日的冤家這會子都瞧著是特別的順眼。
他們,又活過來啦!
允璉此時卻一臉放鬆地看著懷中的人兒,手在她光溜溜的背上不斷地游移。暖兒的皮膚實在是好,摸著像綢緞一般,光滑柔軟,卻又不像綢緞一般冰冷,多了份生命力,讓他的手都捨不得離開她的身子一會。
如果有人看到允璉現在的表情,就會現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那就是——溫柔。
一向顯得嚴肅的臉完全放鬆了,有些微皺的眉心也徹底地舒展了開來。
允璉的嘴角向上彎著,心情顯然極好。
一想到昨兒個晚上,允璉就覺得滿足得緊,彷彿吃飽了的貓兒一般。
想到暖兒就那樣緊緊地抱著自己,有些生澀地輕吻著自己,解自己的衣衫,撫摸自己的胸膛,不斷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允璉,允璉」
允璉就覺得再無所求了。
有沒有答案,也都無所謂了。
暖兒能這樣對待自己,自己又有什麼可以計較了呢?
若不是真將自己放在了心上,一向在床事上就不太主動的她,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呢?
尤其想到她輕吻自己的那裡時,允璉就覺得某個部位似乎又變得堅硬了起來。
由此可見,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一點,就連允璉這般看起來冰冷的男人,也毫不例外。一旦某個方面得到了滿足,其它的,就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了。讓我們鄙視一下他吧!
慾求不滿的男人,不曉得搭錯了哪根筋,憑空地整出這麼一件事來,害暖兒和他一起糾結痛苦了許多天,結果——就這樣完了。實在是,叫人無語啊。
不過,也難怪允璉會如此,自從暖兒有身孕了,他們之間便很少再有床事了。偶爾實在是想了,也不過要求暖兒用手幫他解決罷了。
像昨兒個夜晚那般的香艷,和暖兒兩個卻是一次。
原來,暖兒主動起來,兩個人全身心投入的**,是這般的美好。
允璉有些食髓知味,又歎了口氣。
原來,允璉的手,此時正摸到了暖兒已經有些微凸的肚子上了。
「你這個小傢伙,為了你,你爹我可是犧牲了很多,等生出來了,立馬大屁股。不過,如果是女兒的話,就放過你小說就了。」
想到或許會有一個像暖兒的女兒,允璉就有些期待起來。不過,還是兒子比較好,若是兒子,暖兒的壓力會比較少些。
暖兒這時,剛好醒轉了過來。
正巧,就聽到了允璉的自言自語,她不覺輕笑了起來。
不過,立馬她就笑不出來了。
暖兒覺自己的胸乳已經被一隻手揉捏了起來,尤其是那可惡的指頭,還在最頂端的部分不斷地摩擦著。
而允璉的嘴裡說道:「這裡,變硬了。」
這時的允璉,似乎跟以往相比又有了變化,不是最開始的冷硬,不是前段時間溫柔裡夾雜著一些小心翼翼,整個人似乎完全放開了。
只是,他的行為,卻真的像是個流氓似的,讓暖兒簡直想尖叫,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色狼。」
暖兒忍不住就低罵了一句,罵完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暖兒有些心虛得看向允璉,卻見他仍然可惡地笑著,暖兒的心虛一下子就不見了。對這種人心虛,簡直是浪費表情。
她伸出了手去推允璉的手掌,不想,卻反而被允璉抓住了。
允璉笑了起來,只是,看著竟然有些邪惡。他反手將暖兒的手覆在她自己的胸上,強迫她撫摸起了自己的胸部。這個樣子,實在太
偏允璉的眼睛還緊盯著暖兒的眼睛,一點也不肯放鬆。
他包著暖兒的手,突然用力一捏,暖兒不自覺的喘息了一聲。
兩人間的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了,中間似乎有火花在冒,空氣的溫度也上升了幾十度,好熱,好熱。
「爺,不要這樣,不行啦。」
暖兒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濕,不過她的腦中還留有一絲的理智,喃喃地地滿地抗議道。
結果,卻換來允璉的朗聲大笑,笑得胸口都一震一震的。邊笑還邊重複著暖兒的話。
「不要這樣,不行?怎麼不行啊?暖兒,剛才想什麼呢?說出來聽聽?」
暖兒這才曉得自己剛才是被允璉給捉弄了。
她唾棄了自己一把,自己這腦子裡都想得是什麼啊?可是,允璉剛才的眼神,真的似乎想將她吃掉似的,也難怪她會誤會了。
她撲到允璉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身子就是一陣亂扭。倒弄得允璉真有些吃不消了。
允璉趕緊求饒:「好暖兒,別亂扭了。」
暖兒得意地一哼:「看爺還敢捉弄我?」
「叫允璉,以後,沒有別人在的時候,都叫我允璉。」暖兒的頭被允璉抬了起來,看著允璉認真的眼神,暖兒點了點頭。
「允璉。」
就這樣聽她這樣叫著自己的名字,允璉就覺得心中滿足無比。
原來,自己所想要的,只是她朝自己主動跨出這麼一步,這樣,便夠了。
一直以來,暖兒總是被動地承受著,被動地給予的。這樣的暖兒,總讓自己的心裡十分不踏實。而自己所希望的,僅僅她能這麼主動地靠近自己一步,曉得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一頭熱,那麼,自己便就又可以有勇氣朝她索取了。
不管卑鄙也好,怎麼也好。
使盡任何手段也好,只要能將暖兒留在自己的身邊,自己什麼都能做,什麼也都可以做。
「平安的事我會跟正純談談的,你放心。」
暖兒點了點頭,笑了。
「你真好。」
她抱著允璉的腰,將頭埋在了允璉的胸膛上,還忍不住像個貓咪般輕輕地磨蹭了幾下,卻害得允璉的胸口一陣癢,他便又忍不住笑了。
聽到屋子裡不斷傳來男子、女子歡快的笑聲,書房外的一群小太監全都僵成了木頭,雖然早就聽說太子爺極寵愛這田娣人,可也沒有想到,會到這種地步。但這樣笑聲不斷的太子爺,怎麼叫人,更加害怕了呢?
小祿子也激動得熱淚盈眶,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他總算不用英年早逝了。
感謝佛祖,感謝觀世音菩薩,感謝天,感謝地,不過,最該感謝的,還是田娣人,她簡直比佛祖還靈驗啊。
小祿子決定,以後,他就跟著田娣人混了。
而剛才說到了貓兒,咱們就不得不在這裡插播一下,提提我們可憐的被遺忘久的小白癡了。
它已經許久許久不曾登場了,有鑒於這個日期實在是過久,我們不得不用了三個許久來加以強調一下。
卻說,當初暖兒和允璉去了東海城,拋下了還沒有斷奶的小白癡之後,在經過了漫長的思念和等待之後,小白癡好不容易,終於,總算將它的男女主人給盼回來了。
小白癡還天真以為,從此以後,它又將和它最愛的女主人還有魚兒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好日子了,就像故事裡的才子和佳人一樣。
誰曉得,這些的日子沒有過幾天。
先是兩個臉上的皮皺地深得可以填土的老婆子們,將它關進了一個屋子裡,從此,她們就老陰攔著,不讓它靠近女主人五十步之類。
所有的人,一時旦在女主人的周圍,現了它的身影,便立即開展了捕貓行動。害得它跟女主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似乎遠隔天涯,連手也不能牽在一起。
只能一個「喵」,一個「小白癡」地出深情地呼喚,卻再也走不到一起。
他們就是那牛郎和織女,被邪惡的巫婆阻擋,再也見不到面。尤其可憐的是,牛啦和織女還能每年見上一面,而他們的見面卻遙遙無期,因為,還沒有好心的喜鵲為他們搭橋鋪路。
因為,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不過,小白癡堅定地相信,等到了明年春天,喜鵲們回來的時候,它終究可以和女主人見面的。
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
它和女主人之間的真情,一定能感動上天的。
而現在,就讓它在皇貴妃娘娘這死女人這裡先暫時呆上一陣吧。
卻說,小白癡是如何到了錦寧宮的呢?
原來,進了宮,給元烈瑛瞧見這只死貓,一個勁兒地不死心,想往暖兒那裡竄,便命人將它抓回了自己的宮裡。
在經過了幾日的絕食抗議,也等不來女主人的到來之後。
小白癡終於明白,它的伎倆在這裡,是沒有用的。
於是,小白癡終於含淚吃下了一口貓食。
而這個時候,它正被元烈瑛抓在手裡,表演著空中飛貓。
媽媽咪啊!
女主人,我好想你啊。
這個女人,絕對是天底下最可惡的邪惡巫婆。
不過,女主人,你放心,小白癡一定會撐到喜鵲來救我們的那一天的。
貓兒淒慘的叫聲,和元烈瑛得意的笑聲,在錦寧宮迴盪。
秋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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