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琳前腳剛走,無憂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抱怨了起來.
「她怎麼來了?真是,平白無故的,又沒有什麼交情。」
還坐了這麼久,害姑娘都沒有辦法休息。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剛從外頭聽到了一個好玩的消息,市集裡賣豆腐的的那個拐了腳的瘸子竟然要娶妻了,聽說,那新娘子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呢。都四十來歲的人了,娶人家十多歲的小女孩,這不是。
無憂正準備回來和大夥兒好好地分析一下,那瘸子家裡父母早逝,賣豆腐也沒有什麼錢的,誰會把閨女嫁給他?新娘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無憂正打算就這個問題好好討論討論的時候,卻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平琳的到來給打亂了。難怪她極為不滿了。打擾她八卦事業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絕不需要客氣。
無災這時剛補完了衣裳,她用牙齒咬斷了線頭。
此時正迎著光看補得可好,聽到了無憂的話,不以為意地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窮在街邊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憑姑娘現在的身份,有這個熟人找上門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還好姑娘在京城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要不然,找上門來的人怕是更多呢。只怕什麼鄰居隔壁家的三大姑四大姨也會前來湊個熱鬧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過,以這平琳姑娘的性子,一向便頗自以為是的,現在竟然能放得下她那秀才小姐的架子,到姑娘這裡來。比起以前,倒是變了不少就是。
依她以前在園子裡的個性,怕是死也不願意來討好姑娘這種鄉下丫頭的。
無病代暖兒剛送了平琳出去,這會子回來了聽到無災這話說得有趣,不覺也笑了。
「也就是這個理兒。其實這樣也好,姑娘在這京裡也不認識什麼人,多個人來陪著說說話解解悶也好。也聽下人看著了,不至於以為姑娘是個光桿司令,無人聞問的。偏偏福兒姑娘幾個,都不方便過來這裡。要不然,跟以前一樣,倒是熱鬧了。」
話雖如此,無憂仍是撇了撇嘴,反正啊,她就是看那平琳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她也不過是那小公子的通房丫頭,連個妾室也稱不上了。來這裡,不要連累了咱們姑娘被人看低就不錯了。」
暖兒斜了無憂一眼,用手指戳了戳無憂的額頭。
「你這是什麼話,人家好心來看我,還送了禮,你倒是勢利眼起來了。我也不過是個妾室,又比人家高貴到哪裡去了。都一個園子裡的姐妹,能再見著也是緣分,這種話,不許再說,要不,我可生氣了。」
暖兒倒也不是真心責怪無憂,只是,人誰沒有個高低起落的,都有不順利的時候,何必再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呢?
平琳原本心氣兒就高,無憂若是神色間帶出這種意思了,難免傷了她的心。
這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能與人為善就與人為善吧。
「是,知道了。」
無憂點了點頭,心裡卻不以為然。如果不是姑娘現在達了,那平琳還會來嗎?依她看未必見得。
不過,曉得暖兒不是那種刻薄的性子,人家都上門了,好歹也是客。
也不過是多倒幾杯茶的事,還收了禮,算算倒也不虧。
無憂就又高興起來。
「無災姐姐,將十一姑娘送的禮拿出來瞧瞧吧,好歹是拿來皇子府的東西,也不至於太差吧。」
「就你這個小財迷。」
無災念了一句,還是站了起來,去拿東西了。
暖兒卻又想起一事來,吩咐道。
「對了,無憂。明兒幫我出去跑一趟。替我跟福兒姐姐她們幾個說一聲。我現在卻暫時不方便出去了。幫我看看她們那邊一切可好,有沒有什麼事兒。還有,也順便帶些補身子的東西給安兒姐姐。爹地那裡也得捎個信兒。」
本來暖兒還想自個兒出去的,可跟田夢嵐一提,卻被打回來了。
說女人有身子了,這前幾個月尤其要特別當心才是,若真是有什麼事兒,打下人出去也就是了。
暖兒也不是那種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再說,田夢嵐這話也有道理。暖兒便安下了心來,準備這幾個月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過幽居的生活了。
只是,還是有些牽掛爹娘、弟弟和姐妹們。也只得打無憂出去多跑跑腿了。反正這丫頭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暖兒有身孕的事傳的極快,沒有過兩天,京城上上下下,只怕沒有不曉得的了。
元烈瑛從國公夫人林詩英口裡得到這個消息時,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好了,太好了。」
她期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很久很久了,終於能夠有孫子了。哈哈,看那些王家的人還能不能說她的兒子沒有種,哼。就說嘛,她元烈瑛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沒有種呢?
元烈瑛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裡都輕鬆了不少,這些日子,那些子後宮的女人沒少在她背後嚼耳根子。還有那個什麼更衣的,仗著皇上這幾天多去了她那裡幾次,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在她面前說事。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當下,給元烈瑛罰著在御花園裡跪了半日,總算清淨了不少。
林詩英卻又是安心,又有些為正琪那孩子心疼。不過,看那孩子倒似乎也想開了,這段日子在那裡叫嚷著要出海去呢。
雖說元正琪的武功高強,可是,這當娘的,哪裡又放得下心呢!偏偏又不能不放他走。好不容易說服了他過了年,跟著大兼要出海貿易的商船一起行動,有水軍護著,配備了最好的船隻,到底也安全些。這人武功再高,若是在那海上翻船了,也除了葬身魚腹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嫂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得賞些什麼小說〕就*來]~.2]58〕o~o,東西?要不,我也親自去看看吧。」
元烈瑛簡直恨不得衝到兒子的府裡,親自去瞧瞧,不會是騙人的吧!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怎麼就一下子就有了。
林詩英自然也曉得她的心情,卻阻止了她。
「別,你就別添什麼亂子了。這個時候有了身子,原本就夠惹人注目了。而且,皇后娘娘肯定更是心裡添堵,你就收斂些吧。夢嵐一向是個妥當的,若不是有十分把握,這種消息她是不會亂穿出來的。」
「嫂子,這消息傳得這麼開,若是有人不懷好意怎麼辦?夢嵐這事也辦得太魯莽了些。自個兒府裡知道也就是了,為什麼還要大肆宣揚出來呢,還是這個當口,那王家那些人,可不會樂見璉兒####。」
元烈瑛歡喜過後,卻又有些擔心起來。
「尤其這女人剛懷孩子時,稍不小心,被人使了什麼手段,要沒有,可是容易的很。」
說著話時,元烈瑛的神情有些傷感,原本,她也不該只有允璉一個孩子的。
可是,另外一個還在腹中,說沒就沒了。
連是誰下的手也不知道。
宮中的人,這麼多,懷了孩子的也不少,可能生下來的卻有幾個呢?
林詩英安慰地拍了拍元烈瑛,這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人總得向前看的。還好烈陽不像別的男子,就自己一個,要不然,還不知會生出多少事來呢。這男人啊,只要是有了權和錢,大多貪心不足,總是為了自己的**,看中了哪個就納進府裡,反正多樣幾個女人對他們來說,也花不了什麼。還總拿一條條禮數來框著女人,指望妻妾和睦,多子多孫。可是,事實上,哪個府裡女人一多,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什麼時候有個消停。說起來,倒還是那貧賤百姓家,一夫一妻,倒還過得安樂些。
「擔心的話,從宮裡派幾個有經驗地嬤嬤過去照看著也就是了。」
「還是嫂子想得周到,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人參?……」
看著元烈瑛一副想將自己庫裡的好東西全部都打包過去的架勢,林詩英笑了,好久沒有見她這麼高興了。
不過,自己家裡那兩個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讓自己抱孫子呢?
想到前些日子在別人家看到的粉嫩可愛的娃娃,林詩英突然也起了念頭。
正琪那孩子暫時是別想了。
再說,也沒有兄長沒成親,弟弟就先成親的道理。
看來,得給正純那孩子挑個對象了。
他年紀也不小了,原本一直希望他自個兒能遇到心儀的對象,還以為那無棋居的姑娘有戲呢!可現在,無棋居也關門了,人也沒影兒了。
看來,那孩子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這回等他回來了,就跟他談談吧。
林詩英打定了注意,公公婆婆的身體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這才急著要回去祖籍看看。怎麼也得讓老人家看看重孫子、重孫女兒。上回抱著別人家的小孩子,饞得不得了的樣子。
「安兒姐姐,快點,快過來。」
平康招呼著平安,今兒個她奉了娘的命令,死命地將平安給拖了出來。
實在是平安這肚子大得太不正常了,平康的娘為她擔心得不得了,要知道這孩子越大,生得時候母親就越是吃力,而且也容易難產。雖然每天平安被她督促地有在院子裡走動走動,可這肚子還是一天比一天大,看得她膽戰心驚的。於是,就趕著平康,每隔幾日,一定要和平安出來逛逛,買東西也好,怎麼也好,沒有一個時辰,堅決不准回來。
平康的箭居早就開張了,托平福的福,來的姑娘們還真不少。
平福還將梅白也派了過來幫忙平康打理,平康又在任市裡買了幾個知書達禮的丫頭,訓練了一番,幫忙接待下來的客人,都是大家小姐,肯不能衝撞了去。
姑娘們射射箭,吃吃點心,互相說說話兒,下下棋,在園子裡玩玩,倒也自在。
這裡就只有女客,也不擔心給外人瞧見,也不像在家裡,還要受大人的約束,說什麼都行,因此,倒成了這些姑娘們喜歡的新去處。
箭居開三日休一日。
這一日沒事兒,她就要拉平安出來。偏偏平安賴床,說什麼今兒個日頭大,拖到下午了這才不清不願地跟著平康出來了。
在平康的招呼下,平安不清不願地走了過來。
「安兒姐姐,你瞧,這個漂不漂亮?給你也買一個,還給常兒妹妹也送一個過去,怎麼樣?」
平康拿在手裡的是一個掛在小孩子手上的鈴鐺,雖然只是銀子打造的,但工藝十分不錯,看著頗為精緻可愛。
平安見了,倒也有幾分歡喜。
「要不,這個項圈兒怎麼樣?也挺不錯的,還有長命鎖?」
平康簡直是看了這樣也喜歡,那樣也不錯,怎麼也決定不下來了。
平安也被平康帶得有了些興致,也一樣一樣地看了起來。
兩人看得正高興,突然聽到一個有些疑惑的男子聲音響起。
「平安姑娘,平康姑娘?」
平安、平康抬頭一看,卻是元正琪。
平安暗歎一口氣,這京城這麼大,怎麼會在這麼個小鋪子裡碰到了呢?她的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
「元公子,真巧。」
平康卻有些慌亂,這什麼人不好碰,怎麼就偏偏碰到了元正純的弟弟呢?他,不會回去亂說吧。
「元公子。」
平康的笑容卻有些勉強,眼神也有些心虛。
元正琪也是有些意外,剛聽說臭丫頭有了寶寶了,他在京城裡轉了一天,也沒有看到什麼滿意的東西。
剛在這街上看到這個似乎專門賣小孩子東西的鋪子,就忍不住又跑了進來。
只是沒有想到,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尤其是平安,竟然大著個肚子。
臭丫頭跟這幾個姑娘關係極好,元正琪既然見了,也沒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只是,為什麼怎麼瞧那平康的神色都有些不對勁呢?
「元公子您慢慢瞧,我們姐妹就先走了。」
看著平康這不爭氣的樣子,再呆下去,越引人懷疑了。
平安朝元正琪點頭一笑,拉著平康先行離開了,神態從容。
「爺,您覺不覺得,那平康姑娘怎麼好像很心虛的樣子?就好像做賊被當場給抓住了的那種感覺。」
侍書怎麼瞧怎麼不對勁。平安姑娘倒還好,可這平康姑娘真的很不對勁。
真奇怪,這平康姑娘跟爺又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心虛呢?難不成,她是代平常姑娘心虛?
可那也很奇怪啊?真是個問題。
「什麼賊不賊的?快給爺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還要看啊?」
侍書哀嚎一聲,這都轉了一天了。
好東西也不少,可爺看這個也有問題,看那個也不行。
他究竟想找什麼樣的東西啊?
「還不快給爺找?」
元正琪踢了侍書的屁股一腳,磨嘰什麼,今兒個若是找不到,明兒繼續。
不找到滿意的,他絕對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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