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誰喜歡爆菊花啊?兀那小子,巴大爺今兒個算是栽到了你手裡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帶這麼折騰人的。」
到了這個時候,巴子終於再也強撐不住了,出不甘地大吼。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有些快強中干了,整個小綰樓不論客人還是小綰,全部都爆笑出聲。這好戲年年有,不過,要論精彩,還是屬今兒個這出了。
尤其是這巴子,一向在東海城仗著拳頭厲害,橫行霸道,雖然不至於欺男霸女,但在他的手下吃過虧的人也不在少數,這會子見他倒霉,幸災樂禍的人自是不少。
「喲,這哪是折騰人啊。像咱,就最喜歡這一套了。巴爺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不曉得,這若是嘗過了,以後,說不定就再也離不開了呢。」
那被元正琪點了名的小倌,吃吃的笑著,就要伸手去拉那巴子。
「他***,老子就是死了也不受這份鳥氣。」
巴子眼看自己堂堂一爺們,今日竟然要受這等折辱,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身子被元正琪抓得牢牢地,動彈不得。唯一還能夠動的,就是腦袋了。
他用力地轉過腦袋朝後,「呸」地一口濃痰朝元正琪吐去,這等下作的招數,元正琪還是一次見到,不過,這等粗人,和他的級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就是暫時放開了他又如何?
元正琪輕輕朝後避去,腳步輕飄飄地,姿態優美,看得一眾人等癡迷不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看來,巴子這回吃虧吃定了。
這麼一來,元正琪的手自然而然地鬆了開來。
只是,就是放了他又如何?難道他這點功夫,還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去?
元正琪並不將巴子的這點小手段放在眼裡,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花招,俱是惘然。
誰曉得這巴子人雖粗,卻也不是那不長腦子的人。
好不容易從元正琪的手裡擺脫出來了,他竟也不往外逃,對方的實力,常年打架的他清楚極了,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不要說對打,就是要逃走也是絕對逃不掉的。
巴子的心裡滿是絕望,但他也並不甘心給人這樣戲弄,大丈夫寧肯有尊嚴的死去,也絕不芶活於世。
於是,他索性根本就不作此想,竟一頭往旁邊的一個大紅柱子用力地撞去,這人活一口氣,他就是不要這條命,也不能受到這種折辱。只是,在他的心中還有絲淡淡的悔意和牽掛,孩子他娘,你老是勸我在外面要收斂點,我偏不聽你的,這下,老巴卻是對不住你們娘兒兩個了。
「砰」地一聲,巴子的額頭撞在了柱子之上,他撞得是那樣用力,巨大的響聲一下子響遍了整個小綰樓,原來還在一邊摟摟抱抱,說說笑笑,指指點點的眾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整個樓裡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只有那飛濺的血花,點點滴滴在空中舞過,隨後又落在了地上,紅得刺眼得緊。
聲撕聲裂肺地尖叫聲劃破了沉寂。
隨著聲音,一個長得清清秀秀的小娘子撲了過來,跪在了巴子的身邊。
「當家的,當家的……」
她一邊拚命地叫著巴子的名字,一邊用衣袖拭著巴子額頭不斷流下的血跡。淚水不斷地往下流,滴在巴子那佈滿血漬的臉上。
奇跡似地,在她的呼喚下,巴子竟然微微地張開了眼睛。
「別哭,我還沒有死呢。」
邊說,他邊費力地抬起手來,去擦那小娘子臉上的淚水。
見巴子醒了過來,那小娘子又哭又笑,伸出手輕輕地捶了巴子一拳:「嚇死我了,當家的,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劫後重生的兩人,正在那裡敘著話,可有人卻等不得了。
剛才那小倌見著巴子這一撞柱,心裡那是「咯登」一下,以為自己眼看就要到手的銀子要飛了,眼前那是一陣黑,這會子見巴子醒過來了,不由長舒一口氣。
「你,你,快點過來將巴爺抬到我的房裡去,這早點完事兒早了。還不快動手?」
隨著小倌的吃喝,兩條小倌樓充當打手的大漢走了上來,架住了巴子就欲往房裡脫。巴子哪裡肯?他拚命的掙扎,但哪裡有用,若是平日裡那兩條大漢哪裡奈何得了他?可是這個時候,他受傷頗重,竟是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了。他雖是極力抵抗,但還是一步一步地被朝房裡去。
「公子爺,我當家的有眼無珠,得罪了公子爺,我替他給您賠罪了,請您饒了他這一回吧!」
原來那小娘子見阻擋無用,便跑到元正琪的面前跪了下來,她用力地磕著頭,當家的一向要強,若是這回真被咋了,恐怕真活不下去了。她和孩子兩個不能沒有他啊。她一個勁兒地用力地磕著頭,不一會兒,額頭就紅了,甚至冒出了血絲。
巴子看到他婆娘這樣,像瘋子一樣掙脫了那兩個打手,衝了過來。
眾人還以為他要再跟那位紅衣公子幹上一架,有人甚至喝起采來,誰知,他卻衝到他的娘子身邊,「啪」地一聲,雙膝落地。
「是巴子錯子,求公子爺饒我這一回吧。」
說完,將頭深深地磕在了地下。
而那小娘子,見巴子如此,雙目中的淚流得更急,她也將頭深深地磕在地上,再也沒有抬了起來。
元正琪看著眼前這兩人,心下竟然有些羨慕,這不過是個粗人,不論什麼方面,似乎都沒有辦法跟自己相比,可是,他卻能有這種福氣,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而自己呢?原本應該是有這樣的機會的,可是,竟就這麼錯過了。想到臭丫頭的臉,元正琪有些意興闌珊起來,自己在這裡做什麼呢?無聊。
「喂,你能喝酒嗎?」
這句話問得實在是莫名其妙。
本巴子一時竟沒有意會到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侍書用腳輕輕地踢了踢他:「還不快回答?公子在問你的話呢!」
「會!會!」巴子趕緊回答道。
「那,走吧!爺正好缺一個陪著喝酒的人。」
說完,元正琪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公子,那我呢?」原來被元正琪點名的小綰急了,情勢急轉而下,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不由他焦急不已。
元正琪早已出了門,哪裡聽得到他的這番話?而巴子由他婆娘扶著,也趕緊跟了過去。兩人互視一眼,終於大難過去了,不由心裡均是慶幸不已。雖在對那位公子為了什麼放過自己,巴子還有些莫名其妙,那他可不會跟這難得的好運氣作對。
「喏,這個給你。」
侍書早將一堆銀票收好了,還好,雖說爺不缺錢用,可也不帶麼花的啊?這些銀票放在爺的身上實在太不保險了,還是他侍書給他收好吧。
侍書抽出一張丟給了那小倌,便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而那小綰拿著銀票,喜滋滋地塞進了懷裡,雖然沒能都得到有些可惜。可有這一張也不錯了,畢竟啥都沒有做,還能有一千兩,這也不是運氣了,而周圍的別的小倌都面帶羨慕地瞧著他,讓他的手昂得高了不少。
「來,今兒個就由你來服侍大爺我吧!」
那小倌抬頭一看,卻是一位平日裡出手極為大方的爺,當下喜出望外的媚笑著叫著「大爺」偎了過去。
於是,小綰樓裡又恢復了熱鬧,大夥兒該幹啥就幹啥去了,今兒個這齣戲雖然好看,不過,也就是增加點酒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對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任何影響。如果真要說影響的話,就是從此以後,再了再美的男人、女人,恐怕也驚艷不起來了,那一身紅衣的少年,他的容顏、他的風采,恐怕再也難有人及了。
而小倌樓二樓的一個包廂裡,一個高壯無比,一隻胳膊比別的人的大腿還要粗,耳上帶著金色大耳環,頭蓄短,模樣十分扎眼,眉間隱含煞氣的漢子朝一個手下招了招手。
「去打聽桿聽,那位穿紅衣的爺住哪裡?」
「十當家的,您對那小子有興趣?」一賊眉鼠眼的瘦小男子暖昧地問道,十當家一向愛男風,難道看上剛才那小子呢?
「去你的。胡說什麼?你可知道這小子是什麼樣的人?惹了他,恐怕就是大哥,只怕也要頭痛三分。不過,若是得了他,估計大哥做夢也要笑醒。這回大哥不是要英雄貼嗎?這小子這時候來了,莫不是天助我們?」
「這樣厲害?」瘦小男子有些不敢置信,他們十八寨,雖然說是在海上的名氣,可整個武林,哪個敢小瞧的?這黑道排行榜上,他們可是牢牢佔據著一位。犯得著這麼看重這個小子嗎?
「十當家的,這小子究意是誰?」
「紅衣如火,容顏如玉,微微一笑,蒼生傾倒,你說,這樣的人,在武林中還能有幾個?」
「您說?是那位?」瘦小男子張大了嘴,若真是,這樣的人物,竟然出現在這東海城裡,不知所為何來?但不管怎麼說,若是真能請到他,真是一大助力啊。
「沒錯,就是他!
——公子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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