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來了,暖兒長舒了一口氣。
「田良人,不必跟我來了,你自個兒趕緊回院子皂休息吧!」
田夢嵐淡淡地吩咐道。
「多謝王妃,那就先回去了。」暖兒也顧不得客氣了,實在是這幾日身上酸痛得厲害,到現在,這走個路腿都酸痛得不行。
饒是她一向善於忍耐,也快到了極限了。
而一回到府裡,想到無病、無災、無憂幾個就在這裡,不知為何,一路上的堅強一下子就有些消失無蹤了,這些天,吃也沒有吃好,睡也沒有睡好。暖兒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享受享受幾個丫頭全方位的服侍了。
果然,這人一被別人服侍慣了,就是變懶了啊。
不過,雖然這麼想著,暖兒的嘴角卻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無病、無災、無憂,我回來啦!還不給我出來……」
院門只是虛掩著,並沒有關,暖兒一推就開了。
她一邊在無愁的攙扶下往裡緩緩地走著,一邊很有朝氣地叫著。只是話沒有說完,卻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半天,才用手揉了揉眼睛,吶吶地問。
「無愁,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呢?」
這院子裡怎麼多出了這麼多花來?四周角落種上了垂柳,柳絲隨風搖擺。而中間,更是種了幾株白色的花,暖兒卻是不大認識,不過,這花卻不怎麼高,和人差不多高度,只有細累地枝幹,葉子卻是沒有怎麼瞧見。滿枝滿枝,一小朵一小朵,有的全開了,有的才半開。那花的花瓣卻是有好幾層,看起來像一個個小雪球,十分地漂亮。
無愁也有些呆了:「這,好像是錯了。姑娘,我們出去吧。」
說完,扶著暖兒轉身便準備出院門了。
「姑娘,你回來啦。」突然,幾個驚喜的聲音傳來過來。
似乎是無病她們?
暖兒慢慢地回轉身,果然見幾個丫頭滿臉喜悅地跑了過來。
無憂更是一把抓住了暖兒的手,高興地又蹦又跳。
「姑娘,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不是想姑娘,怕是姑娘不在,沒有人聽你囉嗦了吧!」無災無情地揭露了無憂的私心,沒有姑娘在,誰耐得煩聽她在那裡東家長西家短,沒個止境的。真不曉得這丫頭怎麼就對別人家的事怎麼就這麼感興趣。
無憂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搖了搖暖兒的手:「姑娘,別聽無災姐姐瞎說,才不是這麼一回事呢!」她才不是這麼勢利的人,不過,確實有好多事情要跟姑娘說呢!聽說那看大門的小石的媳婦竟然抱著剛生下娃子回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石急得人都瘦一圈了;還有……
暖兒的手被她這麼一搖,卻是忍不住「啊呀」叫了一聲。
無憂這才覺手裡的觸感不對,低頭一瞧,立刻驚叫起來。
「姑娘,你的手怎麼啦?難道,那莆蘇姑麻這麼惡毒,竟然傷了姑娘的手?讓姑娘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給爺磨墨、倒茶,按摩?」雖然這些事,現在都是她們在做啦。
聽到無憂這麼一驚叫,無病、無災兩個趕緊往暖兒的手上瞧去,待瞧清楚了,無災的金豆豆立馬開始往下掉了。
「姑娘……」
暖兒趕緊安慰道:「沒事,無憂你瞎說什麼啊?不過是不小心磨破了些皮,皇貴妃娘娘疼惜我,讓太醫給我治,這才包成這個樣子的,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了會這麼搖一下就叫?」無病沒好氣地道,一邊對無憂吼道:「你這個毛手毛腳的傢伙,還不離姑娘遠一點。姑娘,快點進屋去再說吧!」
暖兒點了點頭,卻還是沒有動,反而問道:「這院子裡,怎麼變成這樣呢?」這些花雖然漂亮,可無病、無災兩個應該曉得她一向更喜歡種菜一點啊。這會子怎麼菜園子不見了,卻換成這樣了。無病、無災她們不大可能會違背自己的喜好做這種事的。那,是誰的意思呢?暖兒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卻有些不敢相信。
無憂卻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姑娘一走,當天下午,就來了不少人,說是奉爺的命令過來的,咱們攔都攔不住,便也只能由他們去了。
無病、無災一聽無憂這口氣,又見暖兒的氣色倒還好,便也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有些狡猾地笑了起來。爺這明顯是討好姑娘嘛!不過,他可是搞錯方向了喔。這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果然是允璉,暖兒歎了口氣。
「進屋吧!」
心裡卻暗暗可惜,好不容易這一片菜園子整得也有些像模像樣了,這一下子,又沒了。真是,爺怎麼會突然想種花呢?難怪是嫌這園子太簡陋了?說得也是,哪有富貴人家在院子裡種菜的,也難怪爺看不順眼了。只是,真看不出來啊?像爺這般看起來這麼冷漠的男人竟然會喜歡這些桃花什麼的,實在是想不到啊。
可憐允璉的這一番苦心,在暖兒的心目中卻成為了他自己了。
而瞧見姑娘沒啥喜歡的臉,無病幾個卻互視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哼,想討好咱們姑娘,沒這麼簡單,有我們幾個在,別想成功。
進了屋,無愁扶著暖兒在床上躺了
「姑娘,我給你活活筋骨吧!這樣好得快些。無愁滿是內疚,這回她一點用場都沒有派上。就連福兒姑娘都跑上場了,她卻只曉得在一旁乾著急,不曉得如何是好。她真恨自己怎麼就這麼笨。若是別人欺負姑娘,她上前動拳頭也就是了。可偏偏是姑娘自己要比的,沒有無病幾個姐姐在,她真的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做了。
本來這活活筋骨絕對是好事,太醫也說這樣好起來更快一些。
可,本來就酸痛的肌肉,人手再往上一碰,那滋味,可真是叫人難以言表。
小說*就不過,瞧見無愁滿臉的愧疚,暖兒還是咬著牙笑著點了點頭。
「好啊,那辛苦無愁了。」
見自己總算派上了用場,無愁高興極了,臉上的陰霾也一掃而光,這個丫頭,有時候就是單純得有些過分了。
一見暖兒同意,無愁立馬高興地脫了鞋襪跳上了床,開始動作了起來。
卻沒有瞧見暖兒的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天啊,我後悔啦,當初不應該那麼逞強的。暖兒在心裡懺悔萬分,不過,其實她心裡也極為清楚,就是再有一次,如果再生同樣的事情,自己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有些事,應該是你做的,你便必須得承擔起責任來。
田夢嵐摒退了所有的人,躺在床上,望著上方的紗帳,那一天的事情,即使到了現在,仍然還是在她的眼前不停地上演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問自己,若是自己,為了爺,能做到那樣的程度嗎?一遍又一遍,卻仍然無解。
而允璉回來,卻已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這些日子,為了處理國事,他便就在允璋的宮裡住下了。這些日子,各地也大大小小生了不少事情,他忙得不可開交,一道一道地命令從允璋的太子殿了下去,有條不紊招待著。
而,好不容易等到父皇和允璋回來了,偏偏父皇身體又有些微恙,允璋想到自己一個人要處理這麼多事情就頭痛得恨不得再跑出去玩個幾天,等父皇病癒了再回來。不甘心自己一個受苦的他,自然是牢牢地抓住了允璉這個苦力,務必要拖到父皇能夠上朝為止。
所幸沒有過幾天,皇上的病到底是好了。
允璉這才解脫了回來。一回來,他去了田夢嵐那裡一趟,便迫不及待地往暖兒的院子裡去了,聽皇兄說,這女人最喜歡花了。花這個東西,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住它的誘惑。
雖然上次聽了皇兄的話,成效不太明顯,不過,允璉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請教了。再說,平日裡那些姑娘小姐的,也頗吃皇兄這一套。於是,雖然抱著點懷疑態度,允璉還是照著這個方針開始執行了。
於是,在允璉的命令下,在小祿子公公的強執行力下,沒過幾天,暖兒的院子便換了一個新貌。只是,小祿子的心裡不知為何,卻總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
弄花園的那幾日,田良人院子裡的幾個丫頭實在是太配合了,配合得有些讓了心底毛,她們什麼時候這麼乖呢?竟然一點亂子都沒有出?
只是,小祿子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給爺請安。」
今兒個兩人前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一向在院子裡練功的無愁,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裡掃著落花。見了允璉,趕緊請安。
「你們姑娘呢?」允璉腳步一下也沒有停。
「在屋子裡呢。」一個小丫頭回答道。
而她的話聲落的時候,允璉的腳此時便已經踏進了門檻。
兒原本正歪在床上,拿著本書瞧著。一見允璉進來,暖兒忙準備起身,給他請安。
允鏈卻上前兩步按住了她,不讓她動:「躺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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