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兒幾個人一陣兵荒馬亂.怎麼剛說起這人,人就回來了?
這,果然背後說人是非是不對的,幾人俱有些心虛。
暖兒趕緊跳下了椅子,無災、無病兩個幫她理了理凌亂的裙子,幾人剛到門旁站好,允璉就大跨步地進門了。
「給爺請安。」幾人的身子又矮了一截。
璉點了點頭,逕自往書桌前一坐,而跟在後頭的小祿子也照樣搬了高高一堆的折子過來了,顯然事情又不少。看來今兒個自己又要磨墨了,暖兒有些哀怨,這昨兒個磨了一夜,這手腕這會兒還有些酸呢。沒有想到當一個皇子原來這麼忙啊,比他們一般人都要辛苦地多呢。
小祿子將手上的東西全放好了,便識相地準備退出去了。爺對這個田良人可不一般,原本下了早朝,爺又給五爺拉著,去瞧他新明的什麼東西。六爺也跟去了,幾個爺久別重逢,還說要來個秉燭夜談什麼的,以前回京時,爺可從不會拒絕的,今兒個竟然回來了。恐怕是惦記著早上答應了這田良人早點回來吧。別人瞧不出來,哪瞞得過他小祿子?
見那幾個丫頭竟然還留在屋子裡,沒有離開,小祿子不由暗自搖頭。像她們這樣子不懂得體察上意的丫頭,若是在宮裡,不曉得死了幾次了。
這田良人的幾個丫頭也太不機靈了些,這樣怎麼行?看來他得好好給這幾個丫頭上課,這主子受寵了,她們這些當丫頭也可以威風八面,在府裡橫著走都沒有問題;可這若是主子不好了,這當下人也當得沒啥意思,處處被人踩一腳。
就像他小祿子,不就跟了個好主子嗎?走到哪裡都威風。
這幾個丫頭,他得好好調教調教一下才行。
「你們幾個,跟我下去吧!」
小祿子板著個臉,自以為還是很有威嚴的,這可是他跟著爺學的。可實際上,在無病幾人的眼裡,就像個小孩子裝大人似的,滑稽的很,不過,她們也只是在心裡笑笑罷了,這得罪了爺身邊的人,不是給姑娘添堵嗎?這小祿子公公的重要性,她們還是很曉得的,得好好與他打好關係才是。
無病、無災眼神交匯間,已是對彼此的想法盡皆知曉,於是順從得跟著小祿子出去了。
而無憂雖然有些憂心姑娘,可,兩個姐姐都出去了,她也只有跟著出去了。而且,這爺一進來,這屋子裡就冷風陣陣的,呆在這屋子裡實在是有些難受,還是出去的好。無憂心裡暗自為姑娘祈禱了一下,就離開了。這姑娘,不是無憂沒有義氣,實在是這幫無可幫啊。
今兒個卸了妝,暖兒只是淡淡地拉了蛾眉,基本上是素面朝天的。允璉看著這樣的暖兒,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原來,她不上妝時是這個樣子的,看起來,竟似乎比她上妝時還要舒服一些,只是,她究竟多大啊?想到此時,允璉便自然而然地問出口。
「十三歲了。」暖兒泡了一杯茶遞給了允璉。
昨兒個夜裡瞧著還好,今兒個實在看著怎麼也不像及笄了的樣子,不過,還好,不算乖巧。
允璉思忖著,手裡不自覺地就接過了茶,抿了一口,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會是茉莉花茶?這府裡的人都曉得他一向只喝鐵觀音的。昨兒個夜裡,不是泡的鐵觀音嗎?怎麼今兒個換了?
他哪曉得,昨兒個那茶葉卻是由府裡準備的,而暖兒卻是素來愛喝花茶,因此,今兒個無病幾個自然就將那鐵觀音收了起來,換上了暖兒愛喝的花茶。至於允璉愛喝什麼?似乎主僕幾人目前都還沒有這個認知要去討好討好這個新主子。
「茉莉花茶,味道不錯吧!甘甜中帶著點茉莉花的清香。」暖兒卻是沒有瞧見他的神色,只獻寶似的道,因為這茉莉花茶可是她自個兒收集了今年的茉莉花親後製成,自然是頗為得意的,而許多我喝了也的確是個個稱道的。
瞧見暖兒也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捧起茶杯,嗅聞嗅香氣,又輕輕地抿了一口,一臉享受的樣子。允璉突然覺這茉莉花茶的口感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雖然還是覺得鐵觀音比較好,算了,她剛來,大概也不清楚自個兒的習性,這茉莉花茶就茉莉花茶吧。
「鐵觀音比較好。」
不過,允璉還是申明了自己的觀點。
原來他喜歡喝鐵觀音啊,聽了允璉的話,暖兒有點兒為難了。
「爺,我這裡沒有鐵觀音呢!好像無病收起來了。爺要喝嗎?要不,我去問無病拿吧。」說完,就準備轉身出去。只是,暖兒心裡卻有些小小的失望,這花茶雪慧姐姐都說不錯呢!若是爺也能喜歡就好了。
不過,雖是如此,暖兒還是準備去尋點鐵觀音來,這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喝自己不喜歡的茶可難受得緊,像自個兒,就挺受不了這鐵觀音的味道。從同此心,暖兒倒也不想勉強別人喝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見暖兒準備出門要去給自己換,允璉又叫住了她:「算了,給爺磨墨吧!」
暖兒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就駕輕就熟的的又開始了她的工作。心裡卻胡思亂想開了,無憂剛才說的似乎真的有些道理,難道這件事是真的?所以,爺才每日帶了這許多東西回來,裝作十分忙碌的樣子?唉,看來是真的,要不然一個皇子再忙能忙成這樣?
爺真可憐。暖兒瞧向允璉的目光帶些著同情。
嗯,自個兒一定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才好,這種不光彩的事,他肯定也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吧!其實,暖兒真想安慰安慰他,這不能人道也沒有什麼的。不管別人怎麼想,自己是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瞧不起爺的。
允璉瞧完了一本折子,伸了個懶腰,今兒個隨便瞧瞧也就是了,卻不必像昨兒個那般了。
他抬起頭來,卻看見暖兒更*新最~快oo〕,〕~正看著自己,只是這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允璉也說不出來,但怎麼有點像有些富人瞧著乞丐的眼光?允璉再一看,卻又瞧不見了,他搖了搖頭,大概眼花了吧。
暖兒卻暗暗責怪自己,剛才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這越是有病的人,越是希望別人將他們當作正常人看待,自己怎麼能這樣呢?以後一定要注意才行。
「爺,要傳晚膳嗎?」
心中憐惜之下,暖兒待允璉更加慇勤,這樣一個男人,本就是天之驕子,但卻不幸有這樣的毛病,肯定壓力很大吧,也難怪老是冷冰冰的樣子。
在這樣的誤會中,以至於生了以下的慘劇。
話說,也到了就寢時間了,今兒個卻是不需要這麼忙了,而且,允璉瞧暖兒越是順眼,當下,也有意來那個做些什麼運動。
當下,便喚了下人進來侍候兩個,待梳洗畢,躺在床上時,允璉是頗有點那個什麼遐思的,只是……
「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這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給自己講過什麼故事?允璉不由地動了些好奇之念,便點了點頭。
這故事講得怎麼樣允璉並不清楚,只是在那柔柔的敘述中,他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地,而且還難得的睡了個安穩覺。要知道,一向他的睡眠都是不怎麼好的,尤其是換了個地方,沒有想到,在這裡竟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允璉原本也以為這只是偶爾一次罷了,誰曉得接下來的日子,在睡前,暖兒都非常熱切地又要給他講故事。瞧見暖兒那渴望的神情,似乎真的很喜歡給人講故事似的,允璉每回到了嘴邊要拒絕的話又嚥了下去。
行,大不了先聽她講完再那個什麼也是可以的啊,允璉下了這樣的決定之後,真的非常努力地想聽完的,可是,每回還是照舊沒聽幾句便睡過去了,比太醫開得什麼藥都靈。
這樣連續好幾天都是如此,允璉的心裡卻有些鬱悶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老是這樣?允璉對自個兒的意志力極為不滿意,他就不信邪了,難道他就沒有辦法好好聽完一個故事?為對一向自律甚嚴的他來說,是容許生的事。
於是,再接下來的日子,倒不是暖兒嚷著要給允璉講故事,反而是允璉每回追著暖兒講。搞得暖兒也有些苦不堪言,每回允璉不在的時候,暖兒便埋頭苦讀,這故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不過,隨著允璉連續十來天在暖兒這裡留宿,只除了十五的時候去了王妃那裡一次,這京城上下,關於四皇子殿下極度寵愛新納的田良人的風言風語已經傳遍了京城,酒樓裡的說書先生,更是從田良人的身世出,編出了一段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若是暖兒聽到了,只怕是目瞪口呆,為什麼這些事她這個當事人卻一點兒也不曉得呢?
而有的人,也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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