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下午的太陽真好,暖兒倚靠在窗邊,舒服地閉著眼睛.她將頭枕在一隻胳膊上,另一隻拿著書的手則擱在腿上,唔,這日頭曬得叫人只想睡覺呢。
「這院子裡連個躺椅也沒有。」無災抱怨道,要不然姑娘也不用這麼歪著了,躺著多舒服。這不是自個兒的地方,到底什麼東西都不齊全。
「沒有不正好?等過幾天,無災親自去給我訂做一個可好?我一直覺得在雪慧姐姐那裡瞧見的那種還可以擱腳的搖椅挺好的,一晃一晃的,舒服極了。可原來的院子裡又有了躺椅,再去添置,又太浪費了些。如今豈不正好?無災還可以幫我想想,上面刻個什麼樣的花紋才漂亮。我想要這種椅子已經很久了呢。」暖兒的眼睛並沒有張開,只是嘴角含笑,有如夢囈般地說道。
無災幾人原本以為暖兒已經睡著了,這會子見也答話,這才曉得她還沒有睡沉。
「姑娘原來喜歡那種椅子啊,好,過幾天我出去的時候就瞧瞧。」無災一下子就被轉開了注意力,想著根據無憂前些天出去收集的情報,這京城裡做傢俱最有名的是哪裡?既然要長遠地用著,務必要撿好的做才是。這用料子什麼的,倒也不必太貴,姑娘也不喜歡太過鋪張,可要務必躺著舒服才好。嗯,回去瞧瞧本子裡記的。
這時,無憂拿了一塊抹布,這裡擦擦,那裡抹抹,不知不覺,就移步到了暖兒面前。
瞧著暖兒睡得正是愜意,連眼睛也不睜開,無憂就在旁邊大聲地歎了口氣,見暖兒沒有反應,她又大聲地歎了口氣。
這丫頭,姑娘睡得好好地,她在旁邊搗什麼鬼,無病原本正指揮著無愁將那屏風稍微移一個位置,見無憂這不安分的樣子,就走了過來,準備擰她走。
無災卻拉住了無病,朝她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
「看著吧!無憂這丫頭想審姑娘呢!」
審姑娘?無病原還沒有反應過來,心下細細地一思量,卻也笑了。嗯,是有必要,說實在的,不僅是無憂,她其實也蠻好奇的。
暖兒原本睡得就不算沉,只是有些昏昏的,要不剛才也不會突然答無災的話了。這會子見無憂那死丫頭一副要作怪的樣子,原本不想理她。這丫頭的話也太多了,一理,估計這覺也暫時睡不成了,便安心地等著無病還是無災將這個丫頭提走。哪曉得半天都沒有人有動靜,只有那一聲又一聲擾人的歎氣聲。
暖兒無奈地睜開眼睛,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連無災和無病都向著那丫頭,她還能怎麼辦?
「無災,給我泡杯茶來吧!無愁,將點心也端過來,順便拿個枕頭給我。無病,你也別在那兒裝樣了,一起過來吧。」
反正,她已經有長期抗戰的覺悟了。一次性的都解決了吧。
無病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己是個大的,還跟著她們幾個胡鬧,不過,她腳下、手下的動作可不慢,早順手拿了個繡墩,便移了過來。
一會兒,暖兒就一隻手抱著個軟軟枕頭,將雙腿蜷在了大大的椅子上,另一隻手端起了茶壞,輕啜了一口茉莉茶茶。
「說吧!想問什麼?」
「姑娘,說說昨兒個夜裡的事吧!」一等暖兒鬆口,無憂立馬迫不及待地問道。從今兒個早上瞧見姑娘仍一身完完整整地裝扮起,她就好奇不已了。不是說,那個成親當晚,都會那個什麼什麼的嗎?她們這些丫頭,到底比外頭一些同齡的姑娘曉得的多些。瞧姑娘和爺的樣子,怕是通宵做公事了吧。
就知道她們想問這個,暖兒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字一句地開始招供起來。不說清楚,讓她們七想八想的,難免心裡擔心。
聽了暖兒說完,無病、無災兩個輕舒了口氣,雖然今兒個早上瞧爺和姑娘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不愉快的,可到底這一夜,沒有生什麼點該生的事,還是叫人有些心裡不安的。
無愁聽完了,曉得姑娘沒啥事了,便告退了。這會子幾個姐姐談興在濃,大概也用著她也,她還是去練武的好。
真奇怪,明明爺的武功沒有自個兒高的,可為什麼昨兒個也是今兒個早上也是,瞧見他就叫人有些緊張地喘不氣呢?連在腦中想對他動手的想法似乎也提不起來,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肯定是因為自個兒的內功太差了的原因,得趕緊抓緊時間練練。
只見她隨便在院子的地上盤腿一坐,便開始吐納起來了。也不管這地上髒是不髒,據說,這是要吸取什麼天地之氣什麼的來化為內力。反正暖兒她們也不懂,就隨她去了。
無災、無病幾個也不留她,無愁的功夫越高,對姑娘來說越有保障,起碼有個什麼事的時候可以帶著姑娘逃命去。雖然誰都不希望真生點什麼,可做好充足地準備總是不錯的。
「姑娘,爺看著挺冷的,你都不怕嗎?」無憂繼續她的審問之路。
無病、無災也心有慼慼焉,像她們,光是見了爺那麼一會子,都覺得實在是太有壓力了,昨兒個姑娘是怎麼在爺眼皮子底下過一夜的啊?可憐的姑娘啊。
冷,是挺冷的,暖兒贊同地點點頭,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啊?那個人,暖兒也說不出來,可呆在他的身邊,讓人很有安全感呢!
當暖兒把這番感想表出來的時候,無病、無災、無憂幾個人都用一種擔心的眼光看著她,這,姑娘不會是頭腦暈了吧!安全感?那個冷得像冰的不苟言笑的男人?她們怎麼都無法將那個安全兩個字跟那個男人聯繫到一起。尤其是想起他那些豐功偉績,一個被別稱為「屠夫」的皇子,能跟安全扯上關係嗎?
姑娘的想法,有時候真叫她們無法理解。
不過,這樣也好,這姑娘的一輩子也就落在爺的身上了,起碼這有安全感,也算是好詞吧!這有好感最*快手打}},起碼一起過日子也好過些。姑娘開心,她們這些丫頭當然也開心。
一幫子丫頭就這麼在屋子裡大喇喇地討論著這新上任的姑娘的男主子,將他從頭到腳地品頭論足了一番。反正有無愁在外頭,她們也不用擔心有哪個人的眼線會跑來偷聽她們的談話。
「可是,姑娘,這爺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無憂想到一事,突然大驚失色地道。
問題?暖兒滿臉疑惑,會有什麼問題?看起來好好的啊。
無病、無災也不解地看著無憂,她們兩個都沒有現的問題,難不成竟然給這個一向大喇喇的丫頭現啦?
三人一臉急欲求知地看著無憂,人不可貌相,看來她們以前還是小看無憂了。
誰知道在幾人的注視下,無憂的臉卻越來越紅,頭也越來越低。她用雙手捂著臉,姑娘她們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卻糊塗起來呢?
她用極微弱幾近不可聞的如蚊子般的聲音吶吶吶地道。
「爺,不會是那個有問題嗎?」
那個,哪個啊?等了半天,才換來她這麼一句不清楚的話。饒是一向極有耐心的暖兒也被無憂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搞得莫名其妙之下快崩潰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要說就好好說。」無災催促道。
見幾個人就沒有一個領會自己的意思,無憂橫下一條心,豁出去了,她抬起頭來,大聲地吼道。
「姑娘,爺是不是不能人道啊?」
不能人道?這幾個字聽到耳朵裡,暖兒只覺得頭有些轟鳴鳴地,這哪裡跟哪裡啊?無憂怎麼會想到這裡?暖兒的臉也有些紅了,好熱熱。
無病、無災的嘴吃驚的微微地張著,臉變成了桃子似的。
見幾人這副樣子看著自己,無憂倒恢復了平日裡大喇喇的樣子:「不是不能人道?為什麼一整個夜裡放著姑娘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不理,竟然在那裡看折子。而且,」說到這裡,無憂神秘地又降低了音量,「爺不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嗎?你們想想,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就說一般的有點兒餘錢的人家,若是到了這個年齡還沒有子嗣,不是都會納好些妾,一個不行,多幾個總有成功的吧!更不用說像爺這種皇子了,林多少個女人沒有?
可這府裡,竟然才這幾個女人,而且,竟然還沒有待妾通房,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你們想想,這王妃不想讓莆蘇姑瑪進府,這我們可以理解,女人,誰願意自己的男人多一個人來分享的?可爺不是很奇怪嗎?聽說那莆蘇姑瑪可是莆丹酋長的女兒,在草原尊貴得跟咱們這邊的公主也差不離兒,而且貌美如花,像這樣的一個女人,哪個男人會拒絕?爺看起來對王妃也不像是很深情的樣子,那為什麼拒絕?我想來想去,除了這個原因,實在想不出別的來了。」
這,給無憂這麼一說,暖兒、無病、無災幾個不也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難道,爺真的是有那什麼毛病,才不能讓那莆蘇姑瑪嫁進來?所以才同意王妃大費周章的安排了這麼一出?
無憂看著幾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覺得意洋洋,難得一回,自個兒也做了回諸葛,看她們幾個以後還敢不敢老是說自個兒沒腦子了?
「給爺請安,爺吉祥。」無愁的聲音嘹亮地在院子裡響起,隨後,腳步起越來越近。
允璉,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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