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做得很好,以後就都這樣做吧!直到那莆蘇姑瑪離開京城,或許了人為止,明白嗎?」
「是,王妃.」
「好了,我回屋子休息一會兒,你略坐一會子再回去吧?」田夢嵐說完,便施施然地起了身,搭著纓蘭的手回了寢室。
暖兒略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帶著無病離開了。
「姑娘,田良人走了。」纓蘭稟告道,接著一臉憤憤不平地道,「真便宜了那賤丫頭了,若不是剛巧碰到這事兒,哪輪得到她一個做瘦馬的丫頭來服侍爺,還當上了良人?」
田夢嵐的眼淡淡地掃了纓蘭一眼,立即讓她住了嘴。
「跪下。」
田夢嵐並沒有提高聲音,說話的聲音仍跟平日裡一個樣兒,纓蘭卻面色煞白:「姑娘,我,我曉得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不過,她卻還是忍不住地辯解道,「姑娘,纓蘭只是為您抱不平而已。憑什麼……」
「得了。」纓蘭的話沒有說完,卻讓田夢嵐打斷了,「纓蘭,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能說出如此愚蠢的話呢?你存了什麼心思,難道以為我不曉得?不過,還是熄了你的心思吧!爺不是你該想的人。還有,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你說二遍了,你若是再繼續如此,就出府去吧!」
「不,不要趕纓蘭走!」纓蘭搖著頭,淚流滿面,「姑娘,既然你曉得了纓蘭的心思,不如成全了纓蘭吧!那個卑賤的瘦馬都可以,為什麼纓蘭不成?聽到爺今兒個如此對她,就算知道是假的,可纓蘭死的心都有了。若是能得爺這麼對待一回,就算是演戲,纓蘭也滿足了。姑娘,纓蘭真的很喜歡爺的。」
「纓蘭,我原本以為你沒那麼蠢的。」田夢嵐看著纓蘭,眼裡滿是可惜,她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爺壓根兒就對她沒有這個心思,若是爺有這個意,又哪裡會用得著她來安排呢?
況且,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何嘗願意又讓一個女人進這府裡。
看來,纓蘭這丫頭,是不能留了。真是可惜呢,從小,這個丫頭就最和她的意了,偏為什麼要和她一樣,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呢?若是她難繼續忍下去也就罷了,偏偏還挑明了說。這丫頭,明明瞧著也不像個笨的,怎麼偏跟那些蠢女人一樣,遇到情愛之事,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來人,給我將纓蘭送回家去吧!封上一百兩銀子作為她的嫁妝,也算是全了我們主僕之間的情份了。」
話已至此,纓蘭的臉上一片死灰,她看著田夢嵐,這是她從小服侍到大的姑娘,總是這麼從容、理智、這麼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也總是正確的。
可是,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一點呢?就像那雕像,再完美,卻讓人覺得是如此的冷。爺,也是如此,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明明都是自己不應該動情的人。她淒然一笑,罷了,也該死心了,早就曉得會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嗎?既然姑娘讓她走,她就走吧!姑娘的決定,總是不會錯的,自個兒是糊塗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給田夢嵐磕了三個響頭。
「姑娘,纓蘭走了,您保重!」
瞧著從小服侍著自己,如同姐妹一般長大的纓蘭遠去,田夢嵐臉上的沒有任何的變化,原本她還想給纓蘭一個機會的,所以一直沒有揭破,但纓蘭顯然已經被嫉妒沖昏頭了。爺是不會喜歡上纓蘭的,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打出去了,時間長了,慢慢自然會淡忘這一切的。要不在如果留在府裡,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的。
田夢嵐並不擔心纓蘭會害自己,她對自個兒的忠心是無庸置疑的。可她卻會在妒意的驅使下去害別人,這樣的事,田夢嵐見得多了。而她田夢嵐,是爺選出來的正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必須要讓爺的後宅安寧,爺才能一心去做他的大事,豈能像別的府裡那些小家子氣的女人,只曉得爭風吃醋,陷害栽贓?那樣的手段,她田夢嵐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許久都沒有動靜。
那田良人竟然是瘦馬出身,衛恭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是一片震驚,她眼裡的淚珠子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兒勁兒地往下直掉。
「爺,我的爺,您難道真的喜歡上那田良人了,竟然為她如此?那,我該怎麼辦?爺,我的心裡好痛好痛啊?」
衛恭人手裡抱著一個男娃娃,傷心得不能自已,而一旁服侍她的綺荷卻翻了翻白眼,得,又來了。
這位主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沒有一天不掉眼淚的。她早已習慣了,也不去管她,只管拿出一條帕子遞了過去,待這條帕子濕了,便又拿出一條遞上去,反正這帕子她準備得多,有一箱子呢!只不過依這次的事件狀態,也不曉得夠不夠。看來有那田良人在的一天,她得再加大一些帕子的儲備量了,不曉得再加一箱子夠不夠?
而陽恭人卻在那裡咬牙切齒:「給我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就不信,若是事情穿幫了,她不被趕出去?」真是,從哪裡來的臭丫頭,竟然敢跟她搶爺,好不容易過了半年爺才回來,卻帶了這麼個貨色,真是氣死人了。這府裡,原本除了王妃,爺來她這裡來得最多的。雖然一個月也就那麼三四次罷了。
莫恭人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曉得了。」只是待丫頭退下去之後,她的手不小心一抖,一副快要完成的梅花圖卻全毀了。
而魚恭人,任自己的貼身丫頭神情激動地說了半天,她卻仍是一副在狀態之外的情形:「這有什麼關係?爺喜歡便是了。」
但不管怎麼說,關於新進田良人的真實身份,卻以一個極快的度從府裡傳向府外,傳向京城各個角落,又朝皇宮飛去……
而此時早朝剛剛結束,眾皇子、朝臣一邊敘著話一邊朝宮外走去。
電〕腦}訪問o~。ne*t皇太子允璋一手搭在允璉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四皇弟,幹得好。
沒見今兒個殿上有些人的臉色那是精彩的很啊,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一邊說,他還一邊像拍著自個兒的大腿,笑得那個歡快勁兒啊,就甭掉了。
允璉用兩隻手指,將他的爪子拿了下來:「身為皇太子,皇兄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好。」
允璋絲毫不以為意:「形不形象有什麼關係?只要有你在,還怕那幫傢伙反了不成?」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的,有四皇弟在,他已經可以預料,他這個皇位絕對是坐得輕輕鬆鬆,不需要操任何心的。唉,恐怕這大兼立朝以來,就沒有像他這麼舒服的了。這人命好,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有個能征善戰,又善治國的好皇弟呢?
「你自個兒的事自個兒用點心,別什麼都指望我。我不過半年沒回來,你堆了多少事沒處理?你也瞧得下去?」允璉想到這裡就沒有好氣,這個皇兄,明明又不是沒有能力,偏偏懶惰得很,只喜華服美人,真是,叫人恨不得抽他幾鞭子,偏他早生了幾年,讓允璉這個想法即使有了幾十年,也總不得實行。
瞧見允璉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允璋也有些心虛了:「好四弟,其實那些好處理的,我差不多也都處理了。剩下的那些,如果不是你,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啊!你皇兄我可沒這個本事。對了,年後,你快點將那海盜一窩端了,也好騰出手來去辦這些。」瞧見允璉一個眼刀飛過來,凍得允璋有些寒,他趕緊道:「這可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皇的意思,你就辛苦一趟吧!」
聽到是父皇的意思,允璉也沒話了,其實他也挺喜歡解決了這些事之後的成就感的,只是,有些瞧這個皇兄的懶惰樣不過眼罷了。
談完了正事,允璋用胳膊肘拐了拐允璉,擠了擠眼睛,露出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極其猥瑣,淫蕩,若是誰瞧見他這個更不,絕對將他和皇太子幾個字聯想不到一起來,話說他平日裡瞧起來還挺有風度的美男子一名,不過,現下完全瞧不出來。
「昨兒個怎麼樣?我就說這美人總得換點新的,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聽見皇兄用這麼輕浮的口氣說起昨晚,允璉不曉得為何心中升起一陣不悅,面上的千年寒冰又重了一層。
「如果昨兒個不是有人扔了一大堆折子給我,讓我看完並寫奏章呈給父皇,我想,我今兒個應該是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聽到允璉用陰森森的語氣說出了這麼一長串話,允璋哈哈心虛地傻笑,明明是父皇的意思,為什麼他要這麼命苦呢?
「這個,四皇弟啊,我想起,母后今兒個似乎要我下朝之後去她那裡一趟。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啊。皇兄我就先走了啊!」
說完這句話,允璋抱歉地笑笑,就火燒屁股似地,一溜煙地跑了。
這,就算是他跟四皇弟從小同在母后膝下長大,感情比別的兄弟要好許多,可還是受不了他這如千年不化寒冰的性子,動不動就冰死人了。嗯,得去找些美人來安慰一下自個兒受傷的心靈才行。允璋打著如意算盤,腳步輕快地打算回他的東宮。
一個清秀的小太監卻快步地直朝他跑過來。
「太子爺,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有請。」
母后?皇貴妃娘娘?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的?
允璋有些奇怪,卻還是隨著那小太監往坤寧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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