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琪走後,一連好些天,平常都有些沒有精神,倦倦#,總是想睡覺,似乎要把這些年沒有睡足地份一起睡完似的。
無病幾個滿是擔心,但平常老是一副「我沒事」的笑容又讓幾人說不出什麼話來,這時候就想著若是福兒姑娘在就好了,要不錦兒姑娘在也行啊?
平常自己也曉得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卻沒有辦法擺脫這股從心底而升起的疲憊之感,總覺好累,好累,累得動也不想動了。想著無病幾個擔心的眼神,平常總是告訴自己,再給我一段時間吧!只要再一段時間,我一定能恢復如常。
最後讓平常下定決心決心結束這段頹廢的日子的卻是昱兒,有一天,平常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著突然覺得臉上有些涼意,然後便聽到無病的勸慰聲:「公子,姑娘沒事的,只是這些天有些累了,所以才老是想睡覺,沒什麼精神。」
「可是昱兒以前養的一隻小鳥兒,先也是好好的,可是後來就是越來越沒精神,不肯吃東西,後來就慢慢死掉了,我不要姐姐死掉。死掉就再也見不著了,也不會跟昱兒說話了。」昱兒聲音明顯有著哭音。
無病又是感動於公子對姑娘的感情又是好笑:「公子,姑娘是人可不是小鳥兒,別說不吉利的話了,姑娘會好起來的。嗯,聽說,別吵了姑娘,姑娘睡夠了就會好起來的。」
說完,牽著昱兒出去了。
連昱兒這麼小的孩子都擔心自己了,平常終於告訴自己,也該休息夠了,明天一定要振作起來。
二天,平常一反這些天的慵懶,無病幾個還沒有起身,平常便起床了。
「無病,還不快起來給姑娘打洗臉水,無愁,一會咱們去打太極。打完太極再去給娘請安。快,一個個都變懶丫頭了,快起床。」
邊說平常邊把無病她們蓋的毯子揉了起來。
無病、兩個先是被平常嚇了一大跳,轉而卻又為姑娘許久沒有掛在臉上的開朗笑容而欣喜不已,一邊摸著胳膊上乍起的小疙瘩,一邊披上了外衣,太好了,姑娘終於恢復了精神了。
「你們快點起來,我再去吵無災、無憂兩個。」
隨著平常不懷好意地陰險笑聲,無病、無愁兩個會意而笑,看來有人也要跟她們兩個一樣倒霉了。
果然不久,便傳來幾聲尖叫,隨後,無病端起洗臉水回來的時候,便正好瞧著無憂那丫頭衣服都沒有穿得齊整,只穿了個裡衣便追著平常滿院子裡亂跑。平常一見無病,趕緊求救:「無病,快來擋擋無憂這瘋丫頭,今兒個想要造反欺到主子頭上了呢!」
無病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姑娘,無病什麼也沒有瞧見啊。我端洗臉水進去了,無憂,注意點力道,姑娘身子嬌貴,別太用力了。」
聽到這話,平常出一聲慘叫,完了,這回犯眾怒了,連一向最講規矩的無病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了。平常有些心虛,也不過掀了她們的被子罷了,聽說有些人有起床氣,但也沒有這麼嚴重好吧。一邊想,腳下的動作可不敢慢,她可不要被無憂抓著。
而曉得無病姐姐這回都不管了,無憂精神大振,這回就瞧她的了:她捋起袖子,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姑娘,看你這回往哪裡逃?」這造反的感覺還真不錯,她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了。
無愁這時也跳了出來,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叫:「無憂姐姐,你這邊,我這邊。」她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只單純覺得好玩,還是這樣充滿生氣的姑娘好了,無愁的臉上的笑容也大大的,太好了,姑娘又是姑娘了。這句話聽得有些奇怪,但無愁的心裡就是覺得姑娘就是應該像這樣開開心心的才對。
這前有狼,後有虎,平常到底逃脫不過,給逮了個嚴嚴實實,然後,額頭上的頭被撩了起來,無憂和無愁兩個人狠狠地給彈了兩下,這才收手。仔細看,平常的額頭都有些紅了。
院子裡的幾個婆子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哪家的丫頭這麼大膽子,敢罰到主子頭上呢?難怪下人們都說,這姑娘不可得罪,這姑娘身邊的幾個丫頭更不可得罪,要不然比得罪了姑娘還要嚴重,看來果然是如此啊。幾個婆子互視一眼,暗暗慶幸,還好她幾個一向待這幾個丫頭也都還恭敬,要不然還不知會被怎麼整治呢!雖說桂皮過是收養的女兒,可陳夫人擺明對這個女兒信任有加,府裡的權都掌在這姑娘手上,昱兒公子也是對這個姐姐親近異常,姑娘在府裡的地位是絕對沒有絲毫可以動搖的地方。既然連姑娘都這麼縱容這幾個丫頭,從些以後,她們可要越加恭敬著才好。
打鬧完了,平常便進了屋子洗了臉,又和無愁在院子裡練拳,平常現下可沒有和無愁對練的資格了,兩個各練各的,不過,有個人作伴罷了。無災卻是翩翩來遲,沒辦法,她身子弱,平常掀誰的毯子也不會掀她的,怕一個不小心把她弄真病了。所以,她倒是幾人中唯一倖免於難的了。
她走到無病的身邊,兩個人默默地看著無愁和平常練拳的身影,沒有了前些日子的波濤洶湧,這樣平靜的日子倒是最為可貴的。
無憂則在旁邊不時地拿起一些小石子往無愁扔去,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美其名曰幫助無愁練功,其實,誰不曉得她的小九九,完全是藉機搗亂加好玩啊?不會,確實給大家增加了不少娛樂的效果,讓平常和無愁兩個人的早上練拳時間,變成了大夥兒共同的娛樂。兩個認真練拳的,加一個努力搗亂的,再加兩個看客,成了芷院早晨一道恆久不變的風景線。
雖一樣的請安,平常這些日子的狀態不好,可也不曾懈怠過,該有的禮數,該做的事兒,那是一項也不缺,只是讓人明顯得感覺到其中少了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總之是讓人心裡不舒服,心情也跟著抑鬱下最快~手打整}}理〕來。
所以連在陳夫人身邊服侍多年的宵月最近也特別小心,夫人已經邊著幾天,摔了茶蓋,踏雲、掃雪幾個丫頭更是被夫人訓得眼淚漣漣的。要知道夫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極少對下人火的。以前多是為了昱兒公子的病情,如今卻連這新來的平常姑娘也能引得夫人如此。可見夫人對這平常姑娘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宵月是陳夫人的心腹,對於陳夫人對平常的打算也不是一無所知,也更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清楚夫人對這平常姑娘恐怕已經不是全然的利用了,要不然,不會只因為平常姑娘這些天的情緒不對就受影響至此。以往,這是只有昱兒公子才有的權利呢。
因此,這回一見平常精湛飽滿的前來請安,不覺就鬆了一口氣,宵月一臉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出現了一絲笑容,只是,不瞭解她的人,恐怕都覺不了,實在是太淡了。總算,這樣沉悶的日子要過去了。
宵月趕忙引了平常進去:「夫人,姑娘來了。」
陳夫人正在用早膳,昱兒也成,聽得宵月的話,抬頭一瞧,便看見平常綻如春花曉月的明媚容顏。
「娘跟昱兒好沒意思,也不等我,就自個兒用起膳來啦?」平常極為自然地半帶嗔怪半撒嬌地道。
「姐姐。」昱兒先高興地撲了過來,「姐姐可大好了?」
常捏了捏昱兒的臉,「大好了,好得不得了。」
「宵月,還不快給姑娘添雙筷子。」陳夫人臉上雖不動聲色,但話語中還是有一些喜意。前些日子這孩子的動靜,她也不是一無所知的,不過是瞧那元公子也確實是個還過得去的對象,雖然有些可惜不是長子,不能繼承國公爵位,但那國公府子嗣不多,兄弟姐妹友愛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家勢顯赫,若是平常真能跟那元公子在一起,也不是不能接受。昱兒現在對這個姐姐也是喜歡得緊,陳夫人便也不願平常嫁得對像太差,而傷了昱兒的心。最好是那有權有勢,性子也還不錯的,這樣,對昱兒也是有個交待。至於對陳如蘭及畢瑤環,她卻不想管那麼多了,那元公子不中意瑤環,難道還不許我家中意自家平常了?只是,可惜,明明瞧那元公子也像有意的,怎麼到了最後說走就走了?現在的年輕人也實在是叫人琢磨不透。因此,平常這些天的異常,陳夫人中瞧在眼裡,但卻也一直沒有干涉,這種事,還是得她自個兒慢慢想開了好,說破了,只怕姑娘家臉皮薄,反而壞事。所幸平常總算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嗯,是個想得開的,這樣才會有福氣。
娘倆三人一團和氣地進行著好久不曾一起的早膳,你給我夾夾這個,我給你夾夾那個,春樂融融。尤其是昱兒,盡把好吃的往平常碗裡夾,說「姐姐瘦了,要好好補補」,把這個陳夫人嫉妒得不行,養這麼大,這麼快就變心啦?有了姐姐就不要娘了。三人邊吃邊說邊笑。
「夫人,夏嬤嬤來了。」卻是掃雪進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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