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應著來聲向裡望去,只見隔間的立面或站或坐或臥,三個各有風姿的出色少女正微笑看著她和雪慧姐姐兩個。
正迎面向她們倆個走來的,卻是一個清新脫俗,完全不似凡塵中人的清新少女,柳眉彎彎,眼若晨星,動人之極。
顯而可見,剛才那好聽的聲音卻是從她的嘴裡面出來的。
「怎麼,只許你們幾個來,難道倒不許我來不成?」
陳雪慧的臉上也滿是笑意,比起平日裡一臉冷淡平靜的表情,今兒個卻是十分生動,整個人也鮮活了起來。
「那倒不是,只是怕姐姐有了新人,便忘了我這個舊人啊。」說完,便一臉哀怨地望著陳雪慧,看似十分可憐的樣子。
不過,陳雪慧早見慣了她這些把戲,哪裡會上這個當。
平常卻是瞧得新鮮不已,她自個兒是學過戲的,見那少女如此作態,下意識研究比較起來,這表情其實還是不錯的。如果那嘴角不是微彎著的話,眼神也還算不錯,如果帶些若隱現的淚意的話那就更好了。不過,總體而言,算得上是不錯了。「
陳雪慧理也不理會,只對著平常說:「這幾個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幾個不成器的閨中密友,只是妹妹卻是需要小心,不可被她們幾個帶壞才是。尤其是面前這個,千萬要特別小心,別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銀子才是。」
平常忍住欲脫口而出的笑意,裝作正經地低聲順從地答了道:「是,姐姐。我曉得了。」
那少女見陳雪慧不上當,而新來的妹妹只滿臉研究地打量著她,那眼光似乎在研究一個什麼奇怪東西似的,到底撐不住了,破口笑了出來。
「罷了,罷了。不同你們兩個鬧了。雪慧姐姐,還不把我們介紹給這位新來的平常妹妹?我們可都早已是聞名已久了。」
這時那一個身著男裝,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以及另一個臥在榻上,吃著瓜子兒的姑娘便起身起了過來。看向平常的眼神都十分的友善。
陳雪慧正待開口,平常卻道:「姐姐卻是讓我猜一猜吧!若是我猜得不錯,這位就是寶兒姐姐。」平常指著那位最先開口的少女說道。
說完就指著那個身穿男裝的女子道:「這位卻是天瑜姐姐了。」
又指著剩下的一個長得雙頰微豐,眼如幼鹿,極為可愛的女子道:「那這位便是尚香姐姐了。」
「果然是好妹妹。」那被平常名喚寶兒的姑娘原名錢金寶,是這揚州城中一富商錢老爺的寶貝獨生女兒,不過,她生平最恨的卻是別人叫她的名字金寶,用她的話來說,像這樣清新脫俗、美貌過人的女子怎麼能有這麼一個低俗的名字呢。不過,到底名字是父母所賜,也不能改,因此,只讓人喚她寶人,金寶兩字卻是提也不許提的。
錢金寶見平常不但能喚出她的名字,還避開了她的忌諱,當下高興不已,好感倍生。「早從雪慧姐姐的心裡聽過妹妹了,說是極好的。現下一見,果然是把我們所有的人都給比下去了。」
「姐姐哪裡的話,我如何能與眾位姐姐相比。」平常趕緊搖手道,金錢寶說得不過是客氣,自不會當真。
「平常妹妹如何得知我們誰是誰的呢?」徐尚香一臉好奇地問道,要知道她們可是一次見面啊。
「你這個笨蛋,自然是雪慧姐姐說的。」當下頭上就挨了一個爆栗子,卻是黃天瑜看不過她的笨樣,竟然問出這樣的白癡問題。她們三個區別這麼大,就是白癡,也知道誰是誰了。
徐尚香捂著自己的頭,委屈不已,好痛啊。天瑜姐姐真是的,老是下手沒個輕重。她的眼中淚珠都溢出來了,她最怕痛了。她一臉控訴地看著黃天瑜。
訕訕地收回了手,這一時又沒有忍住,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別的人還好,她也不會特別想動手敲別人,偏尚香妹妹明明怕痛,她卻動不動手就伸出去了。這回瞧見她雙眼含淚的委屈模樣,就有些心虛了。
當下柔聲哄到:「別哭啊,我今兒個叫廚房裡做你喜歡杏仁餅送到你府上去啊哄這個妹妹卻也容易的很,只要一提到好吃的,那天大的事也可以化解了。
果然,一定到杏仁餅,徐尚香的眼睛都瞪大了,裡面散出光芒萬丈,看向黃天瑜的目光充滿了崇拜、感動。天瑜姐姐真是太好了。杏仁餅耶!想到那美妙的滋味,徐尚香就覺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掉下來了。
陳雪慧、錢金寶看到徐尚香又輕易地給食物收買,不同雙雙撫額歎息,這頭豬,早晚因為好吃給人賣了。
「好了,這個妹妹也認了,是不是得給些見面禮才是啊。」陳雪慧打斷了兩個深情對望,笑著道。
明明這笑容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但錢金寶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陰險無比,還有那兩隻是什麼意思?
原來聽到陳雪慧的話,徐尚香、黃天瑜俱都把目光投向了她,一臉地期盼。
錢金寶的小心肝直顫悠,她們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讓她三份全給吧!錢金寶的眼中流露出這些的意思。
徐尚香、黃天瑜則猛點頭,對的,就是這樣,反正你身為揚州一富翁的女兒,應該來周濟一下廣大貧苦大眾的
搞笑,你們兩個一個現任知府的女兒,一個揚州四大家族黃家的千金,為什麼剝削我一個毫無地位的商販之女?錢金寶的眼睛充滿著輩憤,意圖控訴兩個慘無人道的行徑。
誰知那兩個滿臉鄙視地瞪了她一眼,一個又跑回椅子上坐著了,一個又跑去拿點心碟子,這做了白眼神交戰,肚子也是有些餓了。至於爛攤子,兩個一點也不負責任的傢伙就這樣丟給錢金寶了。
見兩個通報就走,錢金寶在心裡做了極為劇烈的思想鬥爭,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道:「平常妹妹,今兒個這個寶林電腦訪~問]*∼.2~5}}8〕oo。齋的東西你就任選三件好了。」
平常有些過意不去,聽雪慧姐姐說,這裡的東西可不便宜,怎麼好意思呢?她正待出言退卻。
陳雪慧卻朝她笑道:「平常妹妹,不用對她客氣。我忘了告訴你,這寶林齋就是她家開的。裡面的東西對外面是天價,對她這個少東家而言,卻值不了幾個錢,買回來的時候便宜的要死。你不要客氣,儘管撿貴的挑。」
「對,對,妹妹千萬別替她省,她家有錢的要死。哪像我,一個月才二十兩銀子的月錢。買吃的點心都不夠。」徐尚香一邊往嘴裡塞著點心,一邊說著。像那孫記的玫瑰膏,就是二兩銀子一斤,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都不夠塞牙縫的。」十五兩銀子能頂個啥,還不到月中,她的零花錢便一點兒也不剩了,得求著這個討好那個,要不然,都過不下去了。哪像寶兒姐姐,她爹對別的小氣,對她可大方了,聽說有一次她一個月用了一千兩銀子她老爹也沒有說什麼,反而誇她用得好。哪像自己,若是自己一個月用了一千兩?徐尚香試著想像一下,當下打了個冷顫,估計爹會用那鍘刀把她鍘了。
「十五兩銀子都夠窮人家過上一年了好不好?你這頭豬。」黃天瑜說道,感覺自己的手指怎麼又有點癢了,寶兒妹妹也不太知道人間疾苦了,保佑她有一天嫁個窮人家,她就會曉得自個兒以前是多麼幸福了。黃天瑜和哥哥黃傾月雖不是親兄妹,但長得卻是極像,不仔細看,連熟悉的惡人也區分不出來,所以她經常女扮男裝,裝成哥哥混出來玩,倒是對市井人情瞭解得頗深。
但她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像她們這樣的人家,的確不用像一般人家的女孩兒那樣活得斤斤計較,只是,能這樣活一輩子嗎?最恣意的時光也不過這幾年罷了,若是一朝嫁了人,只怕便再也由不得自己了。黃天瑜的眼中閃出一絲愁緒又極快地消失不見。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正是因為不曉得以後的日子會如何,當下才更應該好好享受這為數不長的時光。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用手指給了徐尚香一個爆栗,換來她熟悉委屈的神情,黃天瑜心裡暗爽不已,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拉鋸戰。
陳雪慧卻拉著平常交待了又交待,錢金寶剛才去叫掌櫃將庫存的一些好東西拿過來了,待會兒可千萬不要客氣才好。而且,得注意自己的眼光,自個兒點頭了才能選,陳雪慧生怕平常不識貨,沒有選到真正的好東西。平常則不時點頭微笑,只是這微笑怎麼似乎也有些奸詐的味道?
若是錢金寶曉得她親愛的雪慧好姐姐正聯合新來的平常妹妹在算計她的好寶貝,不知她會做何感想?
也沒過多久,錢金寶就帶著幾個丫頭搬著一堆東西進來了。
「來,挑吧!」她豪氣干雲的一揮手,心下卻在泣淚,她的銀子啊。
一場好戲正式開鑼了!
登!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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