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他的身邊,一臉苦瓜色的則是倒霉的程子墨,正琪兄幹嘛非要他跟著來啊,還是做這種有些像勾搭痕家婦女的勾當,若是被爹曉得的話,不揭了他的皮才怪,而且一大早,別人鋪子還沒有開門就來守著了,這今兒個的天氣雖不算冷,但再怎麼說也冬天,好好地屋子裡不呆,幹嘛要出來受凍,而且正琪兄不是最怕冷的嗎?難道仇恨的力量是如此的偉大?
程子墨對於元正琪和平常之間的事也總算是瞭解清楚了,不說不知道,一說莫名其妙。他是真的想不通,不過是因為人家小姑娘沒有被正琪兄迷住,就值得這麼記恨人家嗎?過了好幾年還要把人挖出來說要報仇?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啊!
他們這些兄弟也都討論過了,這報復是假,說不定是對人家小姑娘存了別的心思,偏不好意思說罷了,只是,程子墨有些想不通,憑正琪兄的家世、容貌、什麼樣的絕代佳人得不到?怎麼會看上這麼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平常呢?當然,他也不是說平常這丫頭不好啪,只是以平常的容貌、出身來說,確實是配不上正琪兄的,就是作妾,也是有些勉強的。
不過,這些也僅僅是他們這些兄弟的私下猜測而已,以正琪兄的脾氣他們可不敢當著他的面說,那傢伙一定會整得你死去活來,想到那幾百個倒立一指禪,和子墨現在的腿都有些軟。
陳雪慧、平常兩個給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定下心神來才覺是元正琪和程子墨兩個。
前些日子離開別莊一同回城時,陳夢也是讓她們和這些人一一見過禮的,說是他極為要好的朋友。
這會兒雖然覺得這兩人有些冒失,怎麼張口就叫妹妹的,但到底不好無禮,兩人只好見禮道。
「元公子、程公子好。」
元公子,臭丫頭叫他元公子?這還是臭丫頭一次叫他耶!至於被平常叫的另外一人,則直接被他##了去。元正琪的腦袋有些暈乎乎地找不著北了。不行不行。他是來報仇的耶,怎麼能被她叫了一聲就收買了?元正琪搖了搖腦袋,讓自己趕快清醒起來。
「我們姐妹倆來是買些女兒家的東西,若是無事,那我們姐妹就隨掌櫃去了。」雖然這人長得極為俊俏,但陳雪慧生性便對這種輕佻的權貴子弟沒什麼好感,打了招呼,便準備不理睬他們了。
不過,顯然陳雪慧想得還是太天真了一些。有備而來的元正琪哪裡會讓她輕易打。
「這快到過年了,我也要預備回京了,準備給京裡的姐妹們帶些胭指水粉回去。但到底不曉得哪些好,還要麻煩妹妹幫我去挑一些,多謝妹妹了。」說完,又對程子墨連使眼色。
到底是大堂哥的朋友,陳雪慧也不好拒絕,只得應了。
和子墨立馬拿出一張寫了一長串的單子:「陳家妹妹,這是需要採買了單子,麻煩你了。」
這東西可真不少,看來一時半會還解決不了:「平常妹妹,你是跟我一起去瞧瞧?還是先進去休息一會兒?」
平常卻實不太喜歡跟陌生男子一處,見他們還有好一會兒的樣子,便道:「我還是進去坐坐好了。姐姐弄好了再叫我便是。」
「那也好。孔掌櫃的,那麻煩你先領我妹妹進去,再來幫我們購置這些東西吧!」
孔掌櫃眼尖看到那一長串的字,早就心花怒放,趕緊屁顛顛的引了平常進去,元正琪卻說想先喝杯茶,讓陳雪慧和程子墨先幫他挑,就一溜煙地跟了進去。
陳雪慧皺了皺眉,但只以為這種權貴子弟又想付好家裡的大人,又不想費心思偷懶,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又瞧不起了元正琪一層,卻是對跟著他的程子墨起了些好感,這人倒是挺仗義的。只是沒有交朋友的眼光,大堂哥也是一##。
「來,陳家妹妹,我們兩個先瞧吧!」程子墨心裡呼要命,但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若是不能達到正琪的要求,纏住這陳雪慧幾個時辰,他就要小心了。
雪慧點了點了,又叫了一個熟悉的店小二,就照著單子挑了起來,可憐的程子墨明明無聊得要死,但又生怕達不到拖延時間的目的,還不時提出些問題,干擾陳慧的進度。陳雪慧倒也沒有覺,只以為男人家不懂,又想挑些好的,遂一一耐心給他解釋,心下卻覺得這程公子卻是比那元公子真摯負責多了,雖說長得沒有他好。
這麼一想,陳雪慧不由臉兒通紅,自個兒這是在想些什麼啊?女兒家,真是不知羞。還好她戴了面紗,別人了瞧不出來,倒讓她鬆了口氣。然而,雖是努力讓自己別在想了,卻不由對程子墨留意起來了,觀他一言一行,爽朗親切,對待店小二也十分和氣,一點也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架子。娘也說過,這女兒家的對象是一輩子的事,若是嫁人的話,不要看對方的相貌,只需要看對方的品性,以這程公子的性子,應該是不會讓他的妻子受委屈的吧!陳雪慧一時想這一時想那,手下的動作倒是慢了下來,可程子墨原來拖的就是時間又哪會在意這個,也跟著不緊不慢地瞧著。
不過,陳雪慧這種女兒家的心事,程子墨卻是哪裡曉得。他只一個心思地記掛著屋裡的兩位也不知怎麼樣了?進展的可還順利?可不辜負他今日的百般犧牲、千般委屈才是啊。今兒個完了,定要正琪兄請喝灑才是。程子墨在心裡暗暗地誓,還一定要去醉仙樓好好地宰他一頓,反正正琪兄馬上就要準備回京了,要不就趕不上過年了。
一旁的孔掌櫃卻是笑容越堆越高,今天個這一單,倒低得上他一個月的收入了,老東家曉得了,這今年過的的紅包也不會少,了。這樣的顧客,真是來得越多越好啊。旁邊的店小二也是跑進跑出的真樂呵,這店裡的生意好了,他們過年也有個想頭,想到家裡女娃嚷著要買幾根紅頭繩小*說就~來〕2〕58o〕o],~n}et,一直沒捨得買,這下子也有著落了。
平常這時卻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境地。
卻說她和孔掌櫃及那正琪公子進了裡間,在椅子上坐下了,孔掌櫃又吩咐下人給他們沏了茶,便告辭出去了。
到這時,一切十分正常。
除了正常有點小小彆扭,從小到大,她一直在一個只乎全是女孩子的環境裡長大,除了爹和弟弟,她幾乎沒有跟什麼男子打交道的經驗,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年齡相當,相貌出色,出身顯貴的公子。
因此,心裡不是一般的不自在,而是十分地不自在。
但到底人家也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又是大表哥的朋友,平常也是那種寬厚的性子,因此,她只默默地喝著茶,一杯接著一杯。
見平常一直一聲也不吭,只一杯接一杯地倒著茶,元正琪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了,以前也罷了,現在本大爺人都在你面前,你竟然還敢無視我?
不過,廳裡還有個下人在這裡候著,元正琪雖是膽大妄為,到底不是那種不知禮儀的野人。他朝那個小廝招了招手,那小子便快走跑了過來,能進到這裡間的,起碼也是有點地位的顧客,決對不能怠慢的。
「來,去給爺買些點來配茶吃。別的不要,只要那孫記的芙蓉糕,給爺買上兩斤回來,剩下的就算賞給你的跑腿錢。」說完,就丟了兩綻銀子給那小子。
那小子慌忙用手接了,一掂,哎喲,起碼有十兩銀子,雖說那芙蓉糕不便宜,但最多不過二兩銀子,這個子是碰到貴人了,了。
當下這小子的臉就笑得跟見了親娘似的:「爺放心,小的這就去買回來。爺稍等。」說完,就立馬跑了出去,這孫記鋪子離他們這兒可不近,沒有半個時辰是回不來的,他得加緊一下才是。得了這麼多銀子,這小子也沒有想到叫輛馬車過去,就準備用兩條腿跑了,這年頭,這種好事可不是經常有的。能省一點便省一點吧。而且,這位公子爺打的是什麼主意以為他不曉得嗎?分明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這種事雖然不多見,但也不算少見的。他們這做小廝的,也懂得眉眼高低不是?要不然,觸怒了貴客,那就是得不償失了。至於那位公子爺會不會對那位姑娘做什麼他倒不擔心,看他們原來也是認識的,這店裡還有他們的朋友親戚掌櫃在,叫一聲不就知道啦?聽以這小子出了鋪子,這步伐也慢了起來,他也要善解人意一下,去哪裡吃杯茶,聽個小曲兒,或聽聽說書先生進的古,到時候再晃回來使成了。
這小子倒想得好,但他哪想得到元正琪卻是個膽大妄為之輩,他同平常的關係可不是如那小子想的那麼簡單,一見那小子離開,左右無人,而平常還在低著頭,可著勁兒喝那一杯似乎永遠喝不完的茶。
他猛地伸出手了手,扯落了平常的幃帽丟在一這旁,然後一臉得意地欣賞平常詫異似乎帶著些慌亂的眼。在那雙純淨黝黑的雙眸中,一次,裡面完完全全、清清晰晰地映入了他——元正琪的面容。
沒有其它人,也不是其它人,裡面只有他——元正琪。
盯著這雙眼睛,元正琪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著迷的看著她這雙眼睛,真好看,比他看過的所有寶石都好看。每個人都說他長得好,但是元正琪卻覺得,這麼一雙眼睛,一雙只有著他的眼睛,真是比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美麗。
只是,這雙眼睛裡的慌張卻只有一瞬,眼睛的主人——平常立馬恢復了平靜。
雖說這位元公子的做法實在叫她詫異,不理解他為什麼要取下她的幃帽,但平常並不打算##。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平常卻是一個有些孤僻的人除了她認識及關心的人,或是一些引她同情心的弱者,對其餘她不感興趣的人是怎麼想的,她卻是絲毫不有好奇心的。這位相貌絕世的元公子也不例外,因為平常打眼裡便認為,自己與這個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使陳夫人把平常收為養女了,即使現下成日裡跟雪慧姐姐這樣的大家閨秀打交道了,即使從外表上別人已經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來了,可平常的內心深處裡還是知道,自己與這些人終究是不同的,她從來都沒有與她們平起平坐的權力。如果不記清這一點,忘記了自己的本分,總有一天是會從高高的地方摔落下來。
「元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鎮定下來的平靜的問道,雙目仍是平靜的注視著元正琪,但元正琪卻看不到剛才的全心全意,只充滿著他的眼神了。
怎麼可以這樣?這世上居然有人能不看著他的?或許有,但這個人卻不能是她臭丫頭。
從剛才的著迷中反應過來,元正琪的心中又是怒火升騰,這個臭丫頭就是曉得如何叫他生氣。
「臭丫頭,不準備你這麼看我,要像剛才那麼看我才是。」元正琪怒氣沖沖地命令道。
現在怎樣?剛才怎樣?平常不由地迷惑不已,這元公子是神經有什麼毛病嗎?為什麼他說的話她都聽不懂呢?而且,為什麼要叫自己臭丫頭?自己似乎從來就不曾得罪過他才是。這位元公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要不然為什麼這麼生她的氣?
想到這裡,平常釋然了,對,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或許這位元公子認錯了人也是有可能的?要不然自己明明又跟他沒有見過幾面,正常的人哪會這樣?看這元公子也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對,一定是認錯了。既然這樣,那得解釋清楚才好。只是,平常卻是有些同情那得罪這元公子的姑娘了,看這元公子這麼粗魯的樣子,那位姑娘估計沒有好果子吃了。
想通了平常於是露出一臉明白的笑容:「元公子,你可能認錯人了?你仔細看看,雖然我和那位姑娘長得可能有些像,但我不是什麼臭丫頭。」
看到平常那狀似明白的笑容,元正琪的心都快氣炸了,這個臭丫頭竟然敢懷疑他認錯人?把他元正琪當傻子了嗎?好,今兒個我就叫你徹徹底底地明白一下。
「元公子,禮物都挑好了,你過來瞧瞧吧!」
陳雪慧的聲音卻一下子把元正琪快要噴出來的怒火給硬生生的按捺了下去。
元正琪兄咬牙切齒地對陳雪慧一笑:「好,我這就去。」
那扭曲的表情卻叫程子墨心下暗叫不妙,他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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