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到時平錦正躺在床上在鬧著彆扭,讓含珠她們把飯撤下去,說沒有胃口。
含珠幾個勸了一下,見平錦不肯聽,正在為難。這個主子的脾氣最是任性不過,若是再勸,恐怕倒是要惱了。
這會兒一見平常過來了,喜出望外。
「十姑娘,用了晚膳沒有?」一邊說,含珠的眼睛還拚命眨著,就怕平常意會不過來的她的意思。
平常一看這架勢,哪有不明白的,不過,還好她也確實是沒有吃就是。
「還沒呢。」邊說邊舉起手裡的飯盒子:「張大娘做好了晚膳,我帶了一些過來和錦兒姐姐一起吃。含珠,將它拿下去給周大娘熱一下吧。」
「好的,姑娘稍等一下。今兒個周大娘還用老母雞燉了湯,好喝著呢。」含珠趕快接過了平常手裡的飯盒子,邊笑著說道。
「那敢情我今兒個來得正巧呢。趕快躲弄一些上來給我嘗嘗,好久沒有喝過這一口了,這回真是借錦兒姐姐的光了。」平常一邊故作興奮地說道,一邊在平錦的床邊坐了下來。
「就你饞的,不過幾天在外面沒吃好東西,回來就跟平康那饞鬼差不多了。」平錦話是這麼說,不過,到底沒有再出聲反對,含珠便一臉笑容地退了下去。
「含玉,扶我坐起來一下。」平錦吩咐道。
「不是有我在這裡嗎?還叫丫頭幹什麼?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跟姐姐說會子話,有事自會叫你們。」平常吩咐道。
「不是有我在這裡嗎?還叫丫頭幹什麼?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跟姐姐說會子華,有事自會叫你們。」平常說道。
幾個丫頭便脆生生地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平常過去扶了平錦讓她在床上靠著。
「常兒妹妹,你也上來吧!我們一起靠著說話。」平錦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對平常說道。
「這樣也好。」平常就脫了鞋和外衣,也鑽進了被子裡。
兩人肩並肩靠著,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同居一室的日子。
平錦歎了口氣:「常兒妹妹,說也奇怪,按說現在一人一個院子,又有月例銀子,又有丫頭婆子伺候,比起以前的日子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可為什麼我有時候還是懷念起以前的日子呢?雖說屋子小小的,可大家都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
平常點了點頭,那樣的日子是挺叫人懷念的,可過去###過去了,不可能再重來一遍。平常比誰都清楚地明白這種無奈,過去的固然美好,現在的也未必是不好,或許當有一天,離開了這裡,便還是會出同樣的感歎呢。
將這番念想給平錦說了,平錦直笑她是未老先衰,只跟那出家的和尚尼姑差不多了,說話老氣橫秋的,但到底想了一想,便也老實地點點頭:「話雖是這麼說,如果說叫我拿現在的日子去換的話,我也未必願意呢。」
「對了,錦兒姐姐,你們去找宮嬤嬤,後來怎麼說?」平常好奇地問道。
說到這個,平錦就一臉洩氣:「真給我們事先猜中了。宮嬤嬤果然不願把這件事牽扯到姝姿園去,那夏嬤嬤隨便搪塞了幾句話,宮嬤嬤便輕輕巧巧地放過去了。只落了春花。可憐那丫頭雖是一時貪財做下這等事,但文管事為了杜絕此類事,恐怕這丫頭落不了好去。」見那春花落得如此下場,平錦倒也不記恨她了,反而有些可憐她。不過,說情什麼的就算了,這丫頭貪財背主的行為,實在叫人無法安心,還是早早打了的好。
平常也唏噓了一陣。
「經過這件事後,量那如眉等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不過,姐姐還是小心才好。」平常提醒道。
「嗯,我省得。對了,妹妹那裡怎麼剛好就有那紫蘇葉呢?」平錦突然想到,若不是平常那日用紫蘇葉泡水給她喝,緩解了一些症狀,恐怕她也沒用辦法這麼快復原。
「還不是以前你作那回請了大夫,大夫當時曾經說過,若是能用這方法緩解一下症狀,治療的時候就要省心的多,而且你也不會遭那麼大罪。當時我就上了心,問那大夫可能給些紫蘇葉。沒想到那大夫心好,那天藥箱裡剛好就有一些,說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給我了。我一直收著,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平常慶幸地道,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僥倖的,若當初沒用突其想,那可就糟了。
平常說得若無其事,平錦心中卻十分感動,若不是平常關心她,是萬萬想不到找大夫要拿紫蘇葉的。平常的個性她很清楚,是最不喜歡麻煩人的。那時她們又不像現在,手裡也沒有什麼錢,平常找那大夫討要紫蘇葉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啊?也是那大夫心好,若是碰到那些心地差的,多半還會斥責一番吧。
「今兒個也晚了,就在我這邊歇了吧!咱們也好好聊聊天,都兩年沒見了,偏這些天壽兒姐姐都在你那裡住,我們都沒有好好說過話。」說到這個,平錦就有些不滿了,明明她跟平常最好,偏這回她負責了編舞之事。
倒讓平壽和平常分到了一塊,害她都沒有時間跟平常相處。
「我今兒個來了原本也沒準備回去。壽兒姐姐在又怎麼了?咱們三個人說話不更熱鬧?偏你鬧什麼彆扭,硬是不肯。若是跟我們一起,這回也不至於給人害了去了。」說起來平常也有些無奈,前些日子和平壽一同進出,也叫平錦過來,偏她硬是不肯,說三個人沒意思。可她這些日子又一定要跟壽兒姐姐把舞衣的事弄好的,便也只得由著錦兒姐姐了。誰曉得竟出了這等子事?
「姑娘,用膳吧!」含珠這時端著晚膳過來了,平錦先服了藥,和平常兩人也懶得下床,就在床上用了膳,便洗了臉睡下了。
二天,平錦說精神還不錯,吵著要和平常一塊兒去平安那裡,平常看她臉色也不錯也手機最快就依了。
二人走在去逐水洲的路上,誰曉得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姝姿園的兩位姑娘,好像是叫什麼可人和錦書的。大家雖說住在一個園子裡,可又不怎麼熟,但今天這兩人似吃錯了什麼藥,嘴裡蜜糖兒似地,一個勁兒的「妹妹」「妹妹」地叫著,又說這又說那,從她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說到在姝姿園裡是怎麼過的,來這裡見了平常她們是怎麼高興,又問平常她們家在哪裡,父母如何,家裡可有兄弟姐妹,平常平錦兩個先還當是一般的客套話,結果後來覺說起來卻沒完沒了,告辭了好幾遍,偏那兩人均當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那臉上又都笑容滿面,害平常她們也說不出什麼難話來,最後,眼看時辰也不早了,再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了,道了一聲別,平錦拉著平常轉身就走,將那兩人甩在了身後,看再也沒有跟來了,兩人才鬆了一口氣,互相對立,也不知這兩人究竟吃錯了什麼藥?大家又不算很熟,幹嘛刨根究底地問個不停啊。
趕到平安的逐水洲時,已經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了,兩人還以為自己兩個來晚了不好意思,結果到達平時的聚會地點時,覺平壽竟然還沒有來。
兩人說起今天的奇怪經歷時,平福、平康異口同聲地道:「你們也是這樣?」原來,她們兩個也才到。這一路上的經歷和平常兩個完全一致,就是平安,今兒個也被前來拜訪的如眉糾纏了半天這才過來。
「看來,她們是改變策略了。」平福作出結論。暗的行不通了,現在是打算要明目張膽地拖延她們練習的時間了。不說,這一招還真有用,人家一個個面帶笑容客客氣氣地,也不好意思不理啊。可這一理就脫不了身了。眾人一時俱是十分頭痛。
平壽比她們幾個還慘,等她到時,已經到了午膳時間了,正趕上眾人用膳。平壽一臉歉意,正打算解釋。
平康就快人快語地問道:「你路上碰上誰啦?」
平壽先是一愣,後來就反應過來了。
「你們路上又碰到誰了?」
幾個人不由對視而笑,看來大夥兒都是一樣的啊,還真是誰也沒落下誰。
笑完了,平康苦著一張臉問:「這下可怎麼辦?如果她們每天這麼攔人,我們哪有時間練習啊。別的也就罷了,特別是那個集體的項目,不排是不行的啊?現在都過去了近一個月了,也得抓緊時間才是。」
「不如我們改一改時間、路線,和她們玩玩抓迷藏吧!她們人手少,如果我們不在固定的路線上,也未必逮得到人。」平錦興致勃勃地道。
「不行,到平安的逐水洲裡就那麼幾條路,只要她們分開來守,就是守株待兔也逮得到我們啊。再說,我們也不可能為了她們就更改我們的時間,現在時間本來就緊張,再提早的話有些太早了,推遲的話又太晚了,都不太合適。而且,只要她們有心,總是逃不過她們的耳目的。」平福先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怎麼辦?大不了下次碰見她們我就跑,不給她們纏上也就是了。」平康說道。
「這對你倒是行,可我和平壽恐怕就有些行不通了。」平福苦笑著搖搖頭,她雖說身子骨還算健康,可這要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跑,她實在是做不出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人怎麼辦啊?煩死人了。」平康不耐地大叫。
眾人一時之間還都沒有什麼好主意。
如眉等幾人聚在一起,一個個笑得開心極了。
「今天大夥兒做得極好,我想夏嬤嬤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明兒個和今天一樣繼續,拖延的時間越久越好。知道了嗎?」如眉儼然成了眾人之,號施令全在她了。
「知道了。」眾人齊聲應道。不管真心與假意,嬤嬤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了如眉,那就是承認了她的地位,她們也只能暫時服從了。明目張膽地與她做對,那就太不智了。
瘦馬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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