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回到翠竹園裡,立馬將姝姿園的其他嬤嬤們召集到正廳裡開會,並吩咐帶來的丫頭守在外面,以防別人偷聽.
眾嬤嬤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一個個也頗感難辦,雖然這件事宮嬤嬤不會查下去了,可以後如眉下手估計也沒有這麼方便了。
「如眉這丫頭辦事怎麼也不小心一點?搞得現在天下皆知的。」一個看起來十分嚴厲嬤嬤皺著眉頭說。
夏嬤嬤擺了擺手:「也怪不了她,這裡又不是我們的地盤,也沒有什麼可信得力的人,能想到叫丫頭收買惜春園裡的人辦這件事也算不錯了,也沒留下什麼明顯的證據,就是叫我們自個兒去辦,也不過如此了。只是沒想到平福那丫頭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裡便查出了是誰動的手,又一狀告到宮嬤嬤那裡去了,倒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前兩天看她們那裡沒什麼動靜,還以為查不出來個結果在那兒瞎折騰呢!看這樣子恐怕是早就查出來了,不過等平錦回來才好處理罷了。這平福實在不能小看,心思又縝密,手段又利落,而且還有分寸,不會仗著聰明便自以為是,越過別人的份來攬權。實在是難得。還好她的容貌要遜幽蘭、碧絲一籌,要不,咱們姝姿園的姑娘還真及不上她。」夏嬤嬤的臉上有一些讚歎,這麼好的人才怎麼就沒有落到自個兒的手中。
「夏嬤嬤又動愛才之念了?現在這口氣怎麼有點長人家志氣滅自個兒威風的味道?」下右邊末座的一個看起來年紀比其它人要輕一些的摸摸笑道。
「我也不想長別人的志氣。剛開始過來的時候,我也是不服,想這惜春園的嬤嬤們到底有什麼厲害,叫夫人如此上心。可在這園子裡也個把月了,這所見所聞和通過一些丫頭們打聽過來的消息實在由不得咱們不服啊,恐怕這些嬤嬤在調教人的方面,的確是要比咱們強一些。也難怪夫人想將這金夫人的園子並過來了。」夏嬤嬤笑道。
「聽夏嬤嬤的口氣,您現在是贊成夫人的意思嗎?可是,如果收了金夫人這邊的園子,這往後我們……」一個默默有所顧慮得道。
「這個大家不要擔心,各位既然是我夏嬤嬤找來的,我自會安排好各位的去處。依我看,這金夫人以及其下屬的嬤嬤們,不過是專精於調教姑娘的,而且,從那些默默基本上不插手園子裡事務的情況來看,多是一些只專注於本身技藝,卻對其它的事毫無興趣的人。而我們這邊的人就又不一樣了,調教姑娘固然是我們的本份,可到處去挖掘好苗子,尋求好主顧,太高姑娘的身份,這些事兒我們無疑不論從人脈還是經驗,都比金夫人這邊要成熟得多。
夫人曾跟我討論過,如果真能順利地並下金夫人,以後調教姑娘的事歸她管,而從這人進來到將人送出去,一應其它事宜卻是由我夏嬤嬤來管的。大家又不像這惜春園的嬤嬤是一心只專注於那個人技藝方面的人,還怕找不到揮自個兒才幹的地方?如果能順利把這調教人的一塊分出去,以夫人的資金還要再擴大規模,咱們啊,有得忙了。再說其它的不說,我們都是夫人的嫡系人馬,難道夫人會反而會疏遠我們不成?」夏嬤嬤到了此時才把與陳夫人商量的計劃透露了一個###,果然幾個摸摸都眼睛一亮,無疑,管這些事兒恐怕權力更大,撈得到的好處、油水也更多些。大家的心思不由都有些活絡了開來。
「夏嬤嬤有這個打算,怎麼也不跟咱們透露一下,害大夥兒心裡惴惴不安的。還有啊,既然大家都要成一家人了,還讓如眉去下黑手幹嘛?這若是真傷著了哪兒,到時不損失的還是我們嗎?」一聽此話,眾位嬤嬤的態度立馬變了,先前還恨不得如眉下的手越狠越好,這會兒卻立馬開始心疼了起來。
夏嬤嬤搖了搖頭:「不妨事的,彼此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沒有值得賭上性命相爭的利益,如眉那些丫頭哪會下什麼狠手,不過是製造一些困擾罷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讓她放手去做的。雖說以後咱們可能會跟這金夫人合成一家,但到底這事兒現在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我聽夫人的意思,應該有七八分把握,看那金夫人也不像是那種不識相的人,應該能成。但不管成與不成,這回能由咱們取得冠軍那還是再好不過。所以,該使的手段還是要使的。」
「夏嬤嬤的話說得有理,只是如今這事兒這宮嬤嬤既然知曉,恐怕接下來再暗中下手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那丫頭被處置了,恐怕惜春園裡的其他丫頭也不會再敢做出這等事了。如今卻是如何是好呢?」
「暗的不成,難道咱不能明著來?給我去叫那如眉過來,反正除了幽蘭那一組的人不能動,其餘兩組的人盡可以聽她的使喚給我盡情地去搗亂。」夏嬤嬤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奸詐的笑容,誰說她就沒轍了?
自有人應了一聲下去了,沒過多久,如眉便趕了過來,眾嬤嬤自是又有一番教導。
等平常睡醒過來,天剛黑下來。
聽見屋內的動靜,無災忙進來點上燭火:「姑娘醒了?可要喝茶?」
「不要了,就遞杯熱水,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干。」平常正欲起身,無災忙過來扶了枕讓平常靠著,又去倒水。
平常出了舒服地感歎:「還是在家裡好啊。這兩天那床睡得我差點滾到地上去,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在外面放了床被子擋著。」
無災出一聲輕笑,姑娘的睡相她們是早就見識了。倒也不是多不老實,就是喜歡滾來滾去,外面有東西擋著還好,一沒東西擋著,就快滾地下去了。就是她們這麼大的床,姑娘也老是滾得靠邊就差那麼一點,她們也挺奇怪的,姑娘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能滾得就靠著邊卻不掉下去的呢?真的很神奇。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別的人呢?」平常有些奇怪,一般除了守夜的時候這四個丫頭就是不全在,起碼更~新最}也有兩三個在的,今兒個怎麼半天就見了無災一個人?
「無病姐姐還不是給二姑娘這一鬧給嚇怕了。雖說咱們園裡的這些丫頭是不會有那黑心的,可好歹園子裡還住著兩個外人,無病姐姐怎麼也不放心,這時候晚膳也差不多好了,無病姐姐親自去等著拿回來呢。說絕不會給那些惡人可趁之機。無愁這兩天新學了拳法,姑娘又不在,硬拉著無憂幫她看呢。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瞎折騰。」無災邊說著邊把倒的熱水遞給平常。
「難為你們幾個費心了。」平常聽了覺得十分窩心:「這兩日我不在,都還好?沒有什麼事吧!」
「還好吧!那邊屋子裡的那兩位也還算安分。」無災####有點不甘心地道,這些天她們這些丫頭打起精神,還想學學那衙門捕快,誰曉得連個屁點大的小事都沒有,讓人有些掃興。
平常卻放了心,沒事就好。
「對了,大姑娘叫丫頭來傳話了,說明兒個開始,大夥兒仍舊同往日一樣,在三姑娘那兒集合。」無災突然想起這事,連忙說道。
「嗯,知道了,無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穿上。」平常點了點頭吩咐道。
「穿衣服幹什麼?姑娘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無災有些不解,但還是去衣櫃裡幫平常把外出的衣服拿了出來。
「嗯,我去看看錦兒姐姐。」平常一邊在無災的服侍下穿著衣服一邊說道:「她剛回來身體還有些虛,我總不太放心,得去看看。你去廚房幫我看看,若是晚膳好了,讓無病幫我用盒子裝好,我帶過去和錦兒姐姐一起吃就是了。喔,對從明天開始,讓張大娘幫忙燉些補身體的湯,每天晚膳時候送到錦兒姐姐那邊去。這一病,到底傷了身體,得補補才好。」
「好,那我叫無憂進來幫姑娘梳頭,我先廚房裡看看。」無災幫平常將衣服都穿好了,便出去了。
一會兒,無憂和無愁兩個都回來了。
見她們是挺精神的,無憂卻是一幅快累死的樣子,苦著一張臉,一見平常就訴苦道:「姑娘,以後你千萬別幾天不回來了。你一不在,這無愁就纏著我陪她練什麼武功,我可不要長得粗粗壯壯五大三粗的,這兩天,就累得我腰酸背疼的。」說完,就拿起梳子幫平常梳起頭來。
「無憂姐姐,我不是每天都給你按摩了嗎?連姑娘都說我按摩最有力道,最舒服了。」無愁一臉笑容地討好道。就怕哪天平常不在,找不著人陪她了。無病她是不敢想的,無災這身子骨實在不是練武的料,也就只有無憂還可以將就一下了。院子裡的其他人,老得老,小得小,就更不用考慮了。
無憂卻一點也不領情地「哼」了一聲,下回再不心軟了,搞得這骨頭都快不是自個兒的了。
到底還是無憂麻利,一會兒工夫便將平常的長給打理好了。退開兩步,欣賞一下。姑娘的頭又黑又濃又順又滑,給姑娘梳頭真是再有成就感不過,稍微整理一下,就好看得不得了。
平常也很滿意:「還是無憂梳得好,這些天我在外面,就怎麼也梳不出這個感覺來。」
無病、無災這時也提著個飯盒子進來了。
「回來了,那我這就去了。你們自個兒好好吃,如果晚了一會兒,就在錦兒姐姐那邊睡了也是可能的,到時我叫人回來###,明兒個我就穿這身衣裳好了,你們都睡會兒懶覺,別趕過來服侍了。」一邊吩咐著,平常便準備拿著飯盒子出門了。
無病忙伸手阻止:「還是我陪姑娘去吧!天也黑了,這盒子也不輕,小心滑了腳。」
「不用了,一會兒我又不回來,你一個人回來這麼黑也怪嚇人的。」平常忙拒絕道:「我自個兒帶個燈照路也就是了,這盒子又不重,沒的麻煩你們又跟著跑來跑去的。這晚上天也有些涼,著了涼倒是不好了。」
見平常執意如此,無病幾人也只得依了,但還是送了平常到門外,又拿了一個輕巧的宮燈放在平常的手上,切切叮囑:「路上千萬小心。」
「知道了,別太囉嗦,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平常小小地開了無病一回玩笑,便快走走了。走出老遠還聽見幾個小丫頭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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