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和平壽兩人陪著平錦在外住了兩天,待她身體好轉之後才回到惜春園.
這時,惜春園裡仍是一片平靜無波,大家或許也多少得知了點風聲,但一個個均是狀若無事的樣子,甚至如眉還來探了平錦一回,以示關心。
打走了一眾閒雜人等,只有平常等幾人留在了平錦的屋裡,連平碧今兒個也特地過來了,前些日子因為分組各有各的事兒要忙,便不大來往,,但平錦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便也抽時間過來了。
平福將前些日子查的事情的真相用平靜的語氣說了一遍,室內的氛圍有些凝滯,其實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經猜到了,剛開始的氣憤、激動經過這兩天的時間也都有些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之後大家才均覺是如此的無奈。明明知道是誰指使的,偏偏卻無法理直氣壯地去算賬。
除了一個丫頭的證言,大家並沒有其餘的證據,如若那顏兒死不承認,大家也沒有什麼辦法。陳夫人和她們夫人的關係現在大家也都拿不準,即使報告上去了,嬤嬤們又作何處置也是個問題。
見室內半天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平康打破了沉默:「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讓那如眉這樣囂張吧!如果這次我們什麼反應也沒有,她以後說不定什麼也不顧忌,就這樣三天兩頭這邊使一下壞,那邊使一下壞。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要不,乾脆我們也反過來給她們一個厲害瞧瞧,這是我們的地盤,她們吃的東西都是我們弄的,好作手腳的很。」
平安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頭:「你在說什麼傻話?若是我們吃了都沒問題,她吃出了問題,不擺明是我們作的手腳。她們是客,若是吃食上出了問題,哪有不查的?」
「查就查,我們也來個死不認賬不就得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平康還拽起了文起來了。
「我們不認賬跟別人不認賬,這性質能相同嗎?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客人,如果吃食出了問題,誰都會認為是主人搞得鬼好不好?沒腦子就少說幾句好不好?」平安簡直無奈了,還以為兩年不見這丫頭有長進了,也比以前沉得住氣一些,但這一急就毛病全出來了。
「如今也只有我們自個兒小心一些了。」平壽歎了口氣道。
「這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看我們乾脆就把那犯事的丫頭往嬤嬤一交,看嬤嬤如何反應再說。」平碧倒是出了個主意。
平福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主意,嬤嬤們跟姝姿園裡如何說或者####一回事,但我們卻不能不這樣做。嬤嬤不管如何####我們個說法,到時我們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我倒是有個主意。」平常終不甘心平錦受了這麼大的罪,而下手的人卻可能逍遙在外,一點兒心都不操。剛才她一個人在一旁想了半天,突然覺得這個辦法好像還不錯的樣子。「福兒姐姐,我們雖然定不了顏兒和那如眉姑娘的罪,但我們卻可以把春花說的放出風聲去,這樣也叫她們心中有個顧忌,知道我們在防著她們,而且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也未必再敢輕易下手。」
平福眼睛一亮:「嗯,常兒妹妹這個主意倒真不錯。春花受了罰,而那如眉主僕如果安然無事的話,以後想必也沒有哪個丫頭敢輕易幫她們辦事了。也有個警告作用,而且,以後她們的一舉一動勢必會引起園子裡丫頭們的警惕,我們也不至於太被動了。這個主意真的極妙,也不知道常兒妹妹你怎麼想出來的?我們的常兒妹妹可是越來越聰明了。」
其他人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平常,要知道平常的性子最是寬厚不過,什麼時候也能想出這麼損人的主意呢?
平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嘴裡嘟囔道:「誰叫她們把錦兒姐姐害成這樣,難不成就那樣放過了她不成?我總是不甘心。」
平錦心裡極是高興,常兒妹妹是為了她呢!眾人也是搖頭失笑不已,看來得罪常兒不可怕,看千萬不能害她在意的人,要不這個丫頭腦子####是怪快的。
平福更是笑道:「如若平時常兒妹妹也像這回這麼動腦子就好了。好了,就這麼辦吧。我和錦兒妹妹一起去見宮嬤嬤把這件事說清楚,這傳謠言的事就麻煩各位回去讓手下的丫頭去辦吧!她們辦起這種事可比我們強得多。」
眾人計議已定,平福、平錦兩人就壓著那春花去見宮嬤嬤了。
眾人原本就有意將這事兒鬧得全園皆知,故而也不避人,大搖大擺地壓著人去了。平錦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但基本上也無事了,而且這事兒少了她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故仍是由含珠幾個扶著,並帶上了那兩個婆子,若是累了,便由她們背一程也就是了。
這番大動靜,果是傳到了如眉主僕的耳中,顏兒有些不安。
「姑娘,那春花肯定已經供出奴婢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慌什麼慌?我如眉怎麼會有你這麼沉不住氣的奴才。」話雖是這麼說,如眉的心裡也有些驚慌。如若查到顏兒頭上,難保不供出自個兒來。雖說嬤嬤們說那宮嬤嬤不敢怎麼樣?但到底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聽著,如果有差人來叫你去文化,你一定不難承認。知道了嗎?」如眉抓住顏兒的戶,緊盯著顏兒的眼睛:「只要你抵死不承認,誰都拿咱們沒辦法。沒憑沒據的,只憑一個丫頭的話她們不會拿咱們怎麼樣的。咱們畢竟又不是她們自個兒園裡的人,夏嬤嬤也不會任由她們亂來的。」
聽如眉這麼一說,顏兒總算稍微鎮定了下來。但還是一個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不時朝窗外望去,一有人進來就緊張不已。但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人來,兩人這才放下心來。若是要叫人去問話,八成早就叫了。既然到這時候都不叫人,多半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最快]手整理事情和她們想得卻也不遠,宮嬤嬤聽了平福和平錦地報告後,又仔細問了春花,便找人叫了夏嬤嬤來。
夏嬤嬤自然是護著如眉她們的,故作不悅地道:「不過是一個丫頭信口雌黃,宮嬤嬤難道要叫我園子裡的人來審問不成?若是如此,我叫人來也就是了。但若沒個別的憑據,只憑這丫頭的一面之辭,老身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我園子裡姑娘的品性我最是相信的,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或許是這丫頭自個兒做錯了事,隨意賴人罷了。」
宮嬤嬤也不跟她爭辯,原本讓人請她來也不是想讓她承認的,不過是略微警告一下她罷了,讓她知道她們已經在注意著她了,也好讓這些姝姿園的人安分一點罷了。
「我原也是這麼想,不過這丫頭說的事涉姝姿園的丫頭,總要告知夏嬤嬤一聲為好。既然夏嬤嬤這麼說,那這丫頭我們就按園子裡的規矩處置好了。文管事,你將她領下去吧。」
「姑娘,饒了我吧!別趕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我沒有說謊,真是那顏兒指使我的。」春花大叫著,臉上滿是眼淚,若是被從這裡趕出去,哪裡還會有這麼好的差事啊?她的心裡充滿了後悔,不該一時貪了幾兩銀子,又以為事情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早知如此,當初萬不該聽那顏兒的花言巧語的。
但##還是被文管事派的人給拖了下去。
平福、平錦俱有些不忍,但也沒有開口,能為了幾兩銀子就出賣主子,這樣的人,她們也不敢留在身邊了。
只是,從這件事也看得出來,嬤嬤們果然對這姝姿園裡的人有些顧忌,看來,只能放過那如眉主僕倆。不過,想到平常那歪主意,兩人又不由自主的相視而笑,有了這一招,量那兩人也沒辦法在這裡呆得舒舒坦坦的。
平常回到無花苑裡,舒服地歎了一口氣,還是這裡好啊,出去了兩天,竟然分外地想起這裡了。
無病服侍著平常躺下,平常又想起了上回沒說完的事:「無病,到底是什麼事啊?那天也沒來得及聽你說,沒耽誤事吧!」
「其實,現在說也遲了些了。就是那顏兒的事。八兒回來也跟我說過,說那顏兒也來跟她說過,被她給罵走了。我想了想不對,若是要駭人,恐怕也不止姑娘你一個,本來是準備讓姑娘提醒別的姑娘們也小心些,沒想到還是遲了。」
平常聽了有些後悔,若是那日晚上聽完無病的話就好了,忙囑咐無病:「以後,如果有這樣的事,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如果早有了防備,錦兒姐姐說不定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是,知道了,姑娘。」無病笑著應道:「姑娘快睡吧!這兩天照顧三姑娘也累壞了吧。」
「嗯,真是有點累,主要是不太習慣,那床太小了,總覺得不太自在。無病,那我睡了,不過,如果有什麼緊急或是重要的事情,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叫我喔。」平常還是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遍這才睡著。
她們這邊倒是又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生的,然而有些人卻不怎麼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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