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娘雖說是官家小姐,可不過是罪臣之後罷了。而且嫁給了了莊稼漢,這書香氣能留得幾分就不錯了,哪趕得上平琳姐姐你出身書香之家,從小就受禮儀熏陶,而且還跟親戚中的官家小姐來往,這規矩自然是從小就道心裡面去了。只不過姐姐不喜歡顯擺,倒讓那等人出了風頭就是了。」平喜一臉笑容的道,這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她最清楚了,平琳不就是因為身份被壓了頭而惱怒嗎?她就順著她說的貶低平福就是了。其實,她在心裡面暗暗腹誹,人家平福哪有大肆宣揚?不過是平康那個大嘴巴說漏了嘴罷了。不過,明知道這平琳別的事上還有些大度,惟獨這一涉及到她書香門身份的事可開不得玩笑,她平喜才懶得多嘴自討苦吃呢!
平清斜眼瞧了平喜一眼,這個馬屁精,就會仗著她那貨郎爹爹教的好口舌在那裡討好平喜,真是讓人不齒,一點才能也沒有,不過是口齒伶俐,有幾分聰明勁罷了,大家都不覺得平喜她很粗俗嗎?也不知道嬤嬤怎麼選了這麼個人進來。平清打心眼裡就有些瞧不起。不過,她將這絲不屑在眼裡隱藏的極好,反而開口應和道。
「平喜妹妹說的不錯,姐姐何必為了這等人氣壞了身子,那倒是不值得了。等到以後,到底誰是真鳳凰自有分曉,就讓那等人得意一時又何妨?」
「就是就是,姐姐別生氣了,我們姐妹好不容易相見,高高興興的才好。氣壞了倒空叫那耍計謀的人得意了。這平福,我原先還當她是個忠厚的,哪曉得她為人原來這麼狡詐。」
平琅一邊說著,一邊拉住了平琳的手輕輕咬著。好不容易跟姐姐見面了,這些日子姐姐不在,她覺得好累,院子裡的那些婆子也沒一個省心的,一不小心就給她搞了鬼,道現在一個月還沒有過完,她公中的銀子一分也不剩了不說,連自個兒留作月例的銀子也貼了不少出去,現在不剩幾個了。偏那些婆子一張嘴會說的很,哪裡花銀子哪裡花銀子的,她在家裡什麼時候接觸過這個,爹爹也不過時教她們練練字,習習書罷了。哪曉得這過日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也不好意思問平喜、平清連個是怎麼弄的,她一個堂堂秀才的女兒,連院子也管不好,反倒要向一個賣貨郎,一個畫匠的女兒請教,這不是笑話嗎?還好姐姐現在來了,有姐姐在,量那些人也不敢再搗鬼。從小到大,平琅對姐姐就有股盲目的崇拜,雖說是雙胞姐妹,長相身材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但姐姐無疑是比她能幹太多了。
看著妹妹一臉撒嬌的樣子,平琳的氣慢慢也消了。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她就不信平福就能一直壓在她們姐妹的頭上,雖說她們那邊人是多些,可這裡比的可不是人多。
「賀禮的事情你們有什麼好主意沒有?這回我們拒絕了她們一起送禮,可不能比她們差才是。再說,這篆香姐姐入了大戶人家為妾,以後也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這禮可千萬不能輕了。」既是消了氣,平琳便轉了一個話題,溫聲問道。
平喜心下有些抱怨,一副商量的口氣,還不是要她們拿出錢來,剛跟平福她們合夥送禮多好,又不用出太多的銀子,還可以送上一份像樣的禮物,又體面。哪像現在就她們幾個,就是出上雙份的銀子,也未必能買到什麼像樣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這些話她也只能放在心裡,面上可不敢帶出來。
還一臉笑瞇瞇的道:「這些大戶人家送禮人情往來的事我也是不懂的,一切都聽姐姐的吩咐,我只管出銀子好了。」說完,平喜便不再作聲了。
平清則一臉為難的道:「也不怕姐姐笑話,這事兒來的太突然了。妹妹我這個月的銀子用的已經剩不多了,這三五兩的倒是還能想點辦法,再多卻是萬萬不能的了。姐姐也知道,這園子裡的這些婆子們都不是好相與的,偏有些事還非的親自來不可。這一個月來下,所剩真的不多,平琅姐姐也是曉得的。」心裡卻是暗罵平喜教化,偏她會在那裡做好人,先一步說了話,倒讓她來做這個惡人。其實這個月她手裡倒也還剩個十來兩銀子,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個道理是她早就明白了。這總不能把所有的家底都逃出來吧!不過,這麼說她也不怕平琳惱,她早就試探過平琅了,那丫頭,恐怕剩下的二兩銀子都不到了。這平琳平琅姐妹雖然說是雙胞胎,但姐姐就厲害的多了,這平琅雖說對她還有些防心,可套她的話太容易了,不動聲色的就給她套出來了。而且,她那園子裡的婆子是有名的破落戶,依平琅的手段,哪制服的了?沒反被那婆子給挾制住就謝天謝地了。
平琅這時也吶吶的道:「姐姐,我這裡只剩二兩銀子都不到了。」越說聲音就越小了起來,頭也越來越低。
平琳暗恨這個妹妹不爭氣,給平喜、平清看了笑話。平清那小蹄子不要以為糊弄了平琅就能糊弄的了她,自己的妹妹的本事她清楚,同樣,平清的本事她也很清楚,如果說平喜說只有三五兩的話她是信的,可這平清,哪是那些婆子能糊弄的了的?這些人中,除了平福,這平清也是她心中最為在意的人,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然而,把自己保護的極好,從不見她吃什麼虧。能是什麼簡單人物嗎?她又不像平福她們那樣拉幫結派,有好幾個姐妹,孤身一人,雖說靠在她們這一邊,可她們四人都清楚,她們之間的關係跟平福她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同,這樣的人,嘴裡說是三五兩,恐怕手裡有個十來兩不成問題。但……
這賀禮是以大夥兒的名義送出的,她出著十兩能討到什麼好處呢?平琳可不像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傻瓜,恐怕到時她一定會想辦法把她出的大頭洩露給篆香姐姐聽的。那她平清跟平喜不是又出了銀子又討不好了?哼,得想個辦法使個絆子才好,反正都是出銀子,這多個幾兩也沒啥差別,總不電腦訪}問~258o}}o~.能叫平琳兩個人得了好處,自己倒又出了銀子又落出個不是來。
篆香姐姐,是得好好交好一下,只是,這以往熟都不熟悉的人,以後她們在園子裡估計幾年也見不著,這個投入會有回報嗎?平清有些懷疑,但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而且,現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不捨。
因此,平清心裡雖是轉著各式各樣的念頭,但面上也只有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我自然也聽姐姐的。」
這件事便算就此議定了,但到底送什麼賀禮又成了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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