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琅驚呼一聲:「姐姐」卻看到姐姐滿臉絕然的表情,兩人之中她一向以姐姐的意見為主,見到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心意,於是住了口。
平碧、平喜、平清剛才雖都爭著讓平常開口,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卻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僅是她們,所有院內的人莫不如此,現下,就看平常的了。是考,還是不考?
平福幾個心下大急,可到了這個地步,這事態卻不是她們幾個能控制得了的了。除非——榮嬤嬤能開口,可榮嬤嬤明顯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樣子。
這麼多的目光在平常的身上,平常不禁緊張起來了,該怎麼辦呢?她下意識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平福,可平福也是一臉為難的表情。平常只得失望得收回了目光,她實在不願再考的,不想冒著和平福她們分開的危險。可是平琳這麼可憐,也很冤枉,一個機會也不給她,對她來說不也是很不公平嗎?平常不禁左右為難。突然,她看到了在一旁靜立的榮嬤嬤,不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榮嬤嬤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她剛才一直不開口,也是想讓這些女孩子多經歷一些,這樣的事情,在她們以後的人生中,不會只有一次。她不開口,是想等一個結果。而當這個結果出來之後,她卻要親手打碎它,給她們上上深刻的一課。可平常這一笑卻讓她不太確定了,看來她的如意算盤很有可能被這個孩子打破了。
解決了心頭大事,平常心頭大松:「榮嬤嬤。」
隨著平常的這一聲,眾人似乎這才意識到這裡還有這麼一個主宰她們所有的人。
「如果按平常的意思的話,平常當然是不願意重考的。可是該怎麼做想必嬤嬤們自有打算。平常聽嬤嬤們的。」
只是一句話,平常就把這個燙手山芋又丟回了給榮嬤嬤,榮嬤嬤心裡有些震驚,這個孩子,雖然在眾人之間脫穎而出,但她們也只是看宮嬤嬤的面子,和她平時的勤奮罷了,沒想到,在這種關頭,她竟能把握住事情的本質。是,在這裡,只有她們這些嬤嬤才是她們命運的決策者,而在她們以後的生活中,也只她們的主人和主母會是她們命運的決策者,如果連這個都忘記了的話,勢必會自己將自己置身於危局。
剛剛如果平常做了決定,不論這孩子說是考還是不考,她都會輕輕鬆鬆地推翻她,因為這項權利,她並沒有賦予給這孩子,沉默,並不代表同意或允許。其他人只是因為她的沉默,就將她的行為視為默許,可事實上,她卻並沒有表過任何態度。這種隨意臆斷決策者的想法是相當危險的,根本就已經失去了方向,人心從來都不是可以僅憑想像就可以猜測得對的。而尤其是上位者的想法,更是瞬息萬變,有時候只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事,他們都有可能改變自己原本的決定。
只有這個孩子把握到了本質,不管她有沒有說話,不管她的決定是什麼,只有她們這些嬤嬤才是她們的決策者。她並沒有經過訓練,完全只是根據本能做了這個選擇,而這種本能有多難得,只有榮嬤嬤這些見多識廣的嬤嬤們才知道。而更為難得的是,在作出這個選擇的同時,這孩子又同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種態度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情理之中的選擇,如果她再將這個問題丟回給這孩子,那她做出了情理之中的選擇卻再也無人會怪這孩子。因為平常不是沒有給過平琳機會,而是她榮嬤嬤沒有給平琳機會。
見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自己,榮嬤嬤的表情卻依然一絲變化也沒有,只是用一貫冷漠的聲音說道:「平琳,經過我們一致的決定。你暫時跟二等姑娘們一起學習,兩個月後,在二等裡面會再有一次考核,會有兩個人提拔到一等裡面。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如果再把握不了,那就是你自己的命了。另外,不要說什麼別人害不害你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這樣的事多的是。我們嬤嬤們不會過問,但有一點,你們在場的人都要記清楚。」
說到這裡,榮嬤嬤用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全場:「用什麼手段我們不管,但如果給別人的身體造成傷痕,影響到夫人的買賣的,是絕對不允許的。至於會有什麼懲戒手段,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一等姑娘們現在列隊跟我走!」說完,帶頭出了這個小院。
聽到這個結果,平琳平琅她們她鬆了一口氣,以平琳的能力,只要小心一點,絕對是能考到一等的。因此,平琅、平清、平喜幾個依依地和平琳告了別,又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平如,就默默地站到了隊伍中。
平琳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對自己的能力她是有自信的,不要說剩下的這些蝦兵蟹將,就是將她放在原來的優等裡面,她也是絕對的前幾名。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一個人——平如,今天讓這死丫頭看夠了笑話,心裡得意了是吧!平如,欠你的,我已經還你了。從今以後,不要再惹我,要不然,我平琳也不是好欺負的。
平如一反以前的狗腿和畏縮,冷冷地看著平琳,這不過是你欠我的。有什麼手段就使上來吧,我平如雖只是個鄉下丫頭,但也不要以為是好欺負的。即到這裡來了,就是一樣的人,有什麼招,我就接著了。平琳,現在我雖不如你,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出你。到時候,看你再拿什麼舉人小姐的架子。
兩人之間**四射,但到底不關平常她們什麼事了,列好隊,平常她們早跟了榮嬤嬤上去。
而所有的人心裡卻都有些涼颼颼的,她們原以為嬤嬤們是不知道平琳為什麼沒考成所以才不管的,沒想到嬤嬤們卻是根本不在意其中有什麼緣故,也不在意有人使了什麼手段,她們要的只是最後留下來的人。一時,眾人望向別人的目光都多了些防備和戒意,她,會對我做些什麼嗎?我能信任她嗎?嘴裡雖然沒有言語,但一個個心裡都提高了防備。
還有兩個名額會在她們之中產生,留下來的二等女孩心中都有些勢在必得,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必定是我,所有的人都在心裡暗暗誓著。競爭,從來沒有停止,似乎更為激烈了。這兩個名額,又要背負起多少女孩的希望和傷悲?
榮嬤嬤一直帶著眾人出了百春園,最後來到了暢春園的西角門,然後出了園子,有三輛馬車在等著。
榮嬤嬤也不管她們,只說了一句「五人一輛」就自顧自上了一輛馬車,顯見是要她們自行分配了。平琅、平清、平喜上了一輛,臨走前,不懷好意地看了平碧一眼。剛才榮嬤嬤的話說得很清楚,只要不造成影響買賣的傷痕,她們之間使什麼手段,嬤嬤們不會過問。這平碧,她們不會輕易放過,頂了平琳的位置,剛才還敢這麼跟她們說話?
平常她們六人擠一擠倒也能坐得下,可榮嬤嬤剛才說了五人一輛,她們也不好違背。平福就吩咐平常她們幾個上去,她自己去坐另一輛。
平碧這時候倒有些怯了,她實在不敢跟那平琅她們坐一起,她們剛才眼神實在叫她害怕。剛才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這時,才開始後怕了起來:「平常姐姐,我跟你你換一個位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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