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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節·也算一種 文 / 鳳城捕皇考

    「別人都逃命去了,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寇情花駐足下腳步,回頭審視的望著那女人,很是不解的凝聲問了一句。

    那女子此刻,竟是憤然的面對著寇情花,憤憤然不平,彷彿叱責般的凝聲說道:「我為什麼要逃?我才不要離開這裡吶!」

    瞧她的神情,竟然毫無畏懼之態。竟是那樣的義正言辭,正怒目而視的看著這位剛剛殺人又放火,凶神惡煞一般的粉袍客人。

    「可是,這裡就要被大火吞沒了,還是快走,不然你會被大火燒死的!」

    見那女人仍似無動於衷,寇情花微微緊了緊眉毛,凝聲問了一句:「你、你不怕死?你想死?!」

    「誰想死啊?我看你才是想死吶!我本來在這裡活得好好的……」那女子厲聲叱道,憤然不滿的樣子。

    寇情花彷彿想了想,隨即便輕聲說了一句:「哦,這樣啊!那好,隨便你……」

    此刻,他居然彷彿並不想再多管人家的閒事的樣子,正悠然的轉回身便要離去。

    那女子居然像個親眼目睹和逮到了一個,剛剛行竊的小偷一樣。

    她正依依不饒的、彷彿有些得意又很是理直氣壯的凝聲問道:「剛剛在樓殺人的是你,也是你放的火對?!」

    「怎麼,你有意見?」寇情花微微皺了下眉頭,彷彿感覺這女人很好玩似的,提出的問題簡直是有趣又搞笑。

    他回過頭去,很是納悶和無奈般的目光瞧著那女子。

    「當然有!而且我對你的意見大了去了!而且我可不是想死,我要活得好好的。也不是不想逃,但是我要先罵完你,等老娘罵夠了再走!」那女子竟然昂著脖子,彷彿有些『佔據了正義一方』!

    神情竟有些得意,又好像真的有些為這春意坊被頃刻間燃燒而痛心疾切倍感鬱悶……

    「罵我?!呵呵,為什麼啊?!」寇情花居然來了興致似的,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他真想這個女人要罵他什麼的樣子,停下腳步駐足在那裡。

    「為什麼?還用問嗎?!你毀了我的生活……」那女子雙手叉在腰間,很是不忿的、吆喝似的大聲說道。

    「哦?是嗎?!那不好意思了……不過,你可不可以再罵我罵的具體點?!我到底是毀了你怎樣的生活……」

    「呵呵,白癡呀你?你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一件什麼替天行道的事情嗎?!」那女人的臉竟顯出一幅尖酸且又嘲諷般的神情,冷笑著說道:「錯!你錯了!」

    「哦?真的嗎?!」寇情花此刻的樣子,居然像是個謙虛的學子,很是認真的回問了一聲。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那女人幾乎是在怒吼:「這裡才是我所最最想要的生活!可你卻為了個什麼心裡犯堵的狗屁原因,竟然一把大火,就要毀掉我最理想的生活和夢寐以求的天堂了……」

    「你喜歡這裡的生活?夢寐以求的天堂?!」

    我們這位遊歷四海的狂戰俠客,被這女人的言語差點沒氣得一屁股坐在地。

    簡直『汗』吶……

    寇情花彷彿在強迫著控制自己的某種情緒似的,輕聲咳了一聲。

    他清了清喉嚨,隨即淡淡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的重重院落裡的處處閣樓。已經從屋脊到梁壁,乃至精美雕花的樓窗等處,都已經還是被燃燒的火苗所包圍。

    那些被什麼鳳城當今畫大師苟藍紫所畫的,連排的繪畫在長廊牆壁的。著色的染料已經開始漸漸變得昏黑,畫的人物,那些形色各異的、正彷彿沉浸在無比歡顏之中的男女,臉部和身體等處,都已在被火苗燒烤得逐漸變性、扭曲。

    那些圖畫的人物,已不再嬌艷動人,而是變得詭異、恐怖,醜陋至極……

    畫面裡所有男女人物的樣子,此刻叫人看了,簡直就像在看著一群群,正在被地獄裡烈火煎熬、炙烤著的一個個極其醜惡的鬼魂……

    整所寬敞、深遠的春意坊院落裡,此刻除了『辟辟啪啪』被火苗燃燒的木料,燒焦的碎裂聲之外,幾乎已是沒有其他任何的響動了。

    隱約間,透過深宮般的重重深院門廳。春意坊的大門外,此時那兩寇情花來這裡的時候,所乘坐的四匹馬拉乘的豪華馬車,仍停留在那裡。

    官水煙幽幽的站在車箱旁,正神情很是急切的向隔著兩三道寬門的,這第三重院落裡面張望著。

    寇情花隨即抬手,用一根食指輕輕撓了下自己的鼻樑。

    他重又望向這個女人道:「你就找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或者窮人家的生,或是個開小鋪面的生意人,再或是那些憑手藝吃飯的工匠,找個本本分分的男人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

    「哼!我呸!就你剛剛所說的那些人,也他嘛的配稱作是男人嗎?我呀,我即便是跟了象潘鎮、雲美將軍那樣的男人,做個第一百房小老婆,也不要跟著那些窮酸的無能之輩,做他們的妻子!!」

    寇情花使勁的皺起了眉頭,臉顯出極其厭煩的神情。可他說話的聲音,仍舊很是淡然,幽幽的問道:「你喜歡在這裡被千人騎萬人壓?!

    「什麼?你知道個屁!」那個仍舊站在這所閣樓的大門外,門旁屋簷下的女子,此時嘩然悲憤似的截然道:「我才不要嫁給那些沒錢的窮酸生,還有身成天冒著汗臭味的農民吶!至於那些什麼工匠和賣什麼針頭線腦的小生意人,更是『摳門兒』的要命,簡直都他嘛不配稱作是男人!我就寧願在這裡賣身,也算多少活他個痛快、滋潤……」

    這女人居然越說越氣,那樣子此刻簡直已像是一隻被踢到了痛處的野貓,淒慘般的哀嚎道:「我就是一輩子在這裡被人家敢於大把花錢的爺們玩兒,或是器宇軒昂、有權有勢的官員們天天的玩,也不要你說的那種悶死人的生活!」

    「哦,原來!

    是這樣子啊!」

    寇情花竟似乎有點理解她似的低聲說了一嘴,又彷彿在語重心長的勸慰那女人:「那麼,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就這一次,然後你就馬離開這裡,這兒很危險……」

    瞧他此刻的樣子,竟很是幽默。

    哪知那女人居然嗤嗤的笑了起來,而且似有些扭捏,又彷彿有些得意的凝望著寇情花道:「不就不離開!偏不!除非嘛……」

    瞧這女子此刻的樣子,她居然彷彿對自己,簡直是極度的、而且是乎正常、簡直沒有理智的『自信』!

    這女人正彷彿是在仔細的檢查著一件貨物般的,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面前的這位粉袍客人。

    「除非怎樣?」寇情花凝聲問了一嘴。

    「除非、除非像是客官你這樣的!人長得英俊瀟灑,而且更主要的是,貌似你家財萬貫,懷中多金。簡直是人物風流、世間少有!像你這樣的男人嘛,才是可以令我托付終身之人,本姑娘也許會考慮一下……」說到這裡,她居然似有些粉面微紅,目光盈盈的望著面前的這位粉袍客。

    寇情花的全身都彷彿被這女人的話語,刺激的瞬間生出了片片的雞皮疙瘩。周圍大火熊熊炙烤,可他竟好像突然被一股冷風吹進了脖領裡面。

    頓時又馬產生出一種,很是噁心,非常想吐的感覺。

    簡直令人啼笑皆非、欲哭無淚……

    寇情花冷冷的看著那女子,他此時的樣子,彷彿正在看著一坨狗屎,或是一個可憐而又可悲的精神分裂的病人一般。

    此刻,他的目光已變得非常的冷酷!

    寇情花反覆的又看了看這女人,忽然開口說道:「這個,你還是把你的心好好地放在肚子裡!潘鎮那樣的什麼將軍和官員,他們不會要你的!因為那樣的人會很討厭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樣子,而且還非常鬧人的女人!」

    「呵呵,簡直是笑話,現在女人可是『缺貨』吶!那些非常漂亮的淑女、才女嘛,不是被選進皇宮做了秀女,供天子、王侯娛樂,就是被那些高官和富商們集體的包養。

    家境好一點的女人吶,要覺得跟自己的夫君生活的不隨心意呀,隨時都可以跟了別人,遠走他鄉!眼下這年月呀,誰不圖個自己開心快活?!什麼樣的女人呀,到最後也都是剩不下地!」

    這女人越說越感覺過癮,輕輕抹了一下嘴邊噴濺出來的唾沫星子,悠悠又道:「像我這樣多少還是有些許姿色的女人吶,就更是搶手嘍!等老娘活膩了、玩夠了,實在不行了找不到好人家,再找個什麼老實本分的人嫁了!」

    寇情花厭惡的瞧了那女人一眼,似感覺自己在浪費時間。

    冷冷的說道:「那些最為普通的農民老百姓,那些窮人和工匠也不會要你這樣的女人的!」

    「呵呵,那你說說,這究竟是為什麼啊?!」這青樓女子竟彷彿真的很不明白,神情很是認真,而且貌似輕鬆無比似的問道。

    寇情花似已想馬結束這段令他早已感到厭煩,而且感到已是毫無意義的對話。

    他的聲音冰冷,而且厭惡至極,咄咄逼人道:「因為即便是再老實和本分的人,也是人。再窮的男人,也是男人。只要還是個男人,就不會要你這樣不知羞恥、無情無義,還瞧不起他們的女人!我的意思,其實就是說,誰也不會要像你這樣的女人!」

    「切!」

    那女人似很是不服,嘲諷似的瞧了瞧面前的粉袍客,憤然的吆喝道:「你說了算啊?!天下沒種的男人多得是,你不要我,有的是人搶著要吶!」

    此刻,寇情花微微抬眼望了望方正熊熊燃燒的屋脊。這所修繕精美的豪華樓閣,已經被團團火苗所包圍了。

    不時的,在看空的樓閣舉架處,傳出『辟辟啪啪』燃燒斷木的脆響聲。

    寇情花不再說話,悠然的轉過身去,逕直向這重院落的門口處走去。

    那個仍舊站在閣樓門口旁的青樓女子,此刻似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似的。剛剛想再開口說點什麼可令自己『開心』的話語,然後也隨即離去。

    卻忽然傳出一聲悶響!

    一塊整在呼呼燃燒的斷梁屋簷,頃刻間從高高的三層閣樓,直直的墮落下來!

    不偏不斜,正好砸在那個青樓女子的身。

    這女人剛剛呲出的小白牙,還未等說出一句話語。便一聲慘呼,被重重的木樑砸死在地面。

    寇情花連頭也沒回,逕直的走出了跨院的門垛。

    他的身後已是烈火熊熊,火光充盈,映紅了他的臉頰和雙睛。赤紅的火焰,把他的粉袍絢爛得更加璀璨、奪目。

    出得門來,寇情花才微微的回轉了一下頭。側著臉,一口痰啐在了春意坊的門檻裡面。

    官水煙,此刻依舊挨著車廂旁。悠悠無語的望著寇情花,癡癡地等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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