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逃命,不想被活活燒死在這裡的人,趕緊離開這裡!」寇情花的聲音正從三層的閣樓窗口處傳來。
簡直是乾淨利索,快如白駒過隙!
『啪』的只一聲,猶如脆皮西瓜猛然碎裂般的悶響聲頃刻間傳來!
從第三層豪華閣樓的窗口處,那個主管李中正被粉袍客像是摯撇一桿標一樣,被大頭朝下的扔了下去!
這位臨時主管,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驚呼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該如何嚎叫,他便已是將要馬面臨『無情』的大地了!
他甚至還沒有做出胡亂的揮舞著手臂,做出最後的掙扎,腦袋便已裝了地面……
這位主管『大人』李中正的頭顱已是最先著6,眨眼間便被摔了個萬朵桃花開。
他的屍體像一袋裝著滿滿豆子的麻袋一樣,幾乎沒怎麼翻滾,便被俯衝著、直直的摯下,釘死在春意坊大院內的方磚地面。
真是『可惜』了!
這位半世風流,以玩弄、欺騙女人為人生至高境界,以搾乾女子血淚為今世第一榮耀,欺凌弱者為平生第一快事的傢伙。這個本在春意坊剛剛準備開創一番『事業』、滿懷『理想』和追求的人,只剛剛做了不足一天的青樓管事頭目。
彷彿剛剛得志,混出了點眉目來,正準備在這紛繁城池之間,在這所東城最大的青樓妓院裡面大展一下拳腳的人兒,便又瞬間『飛騰』、去見先人了。
「殺人啦!」
「這他嘛的誰呀?活膩了不成,敢在春意坊殺人……」
「是什麼人竟敢這般膽大妄為?!」
「死的那個,好像就是新提起來的管事李中正!」
樓下頓時驚呼聲四起,叫罵聲連連。
可當樓下的所有人,看到血粼粼擺在眼前院子中間那具已被瞬間摔得血肉模糊,沒了腦袋的屍體,隨即又聽到寇情花的警示和怒喝聲。
正沉浸在一片歡歌笑語中的男女,此刻被這突的殺人事件,驚駭得不知所措。本剛剛還是都在假作儒雅或是豪邁的嫖客和女子們,已是驚呼著、沒頭沒腦的,一窩蜂的向院落外面跑去。把個跨院寬大的門廳幾乎都快要擠變形了,早已是亂作一團……
剛剛還在二層院落圍廊裡面,故作儒雅、假裝品味那牆壁的畫的孫先生和賣臭豆腐的小胖子幾人,此刻忽然見到許多人沒命似地正往外跑,又聞聽說裡面三層套院的豪華貴賓區,有人殺人還要放火!
幾個人相視一下,竟是一言沒,已經不約而同的、身形麻利的丟下懷中正擁攬著的幾個女子,也隨著逃命的人流向門外跑去。
那位平日裡,酸味濃烈的斯文敗類孫先生,此刻正一臉的嚴明,緊閉著嘴唇,快的跑了出去。
他瘦弱的身板兒,平時走路都要故作姿態的輕搖慢起。可此刻居然比那個小胖子和那個和他們一起來的,在衙門裡做文案小員的年輕人,跑的都快!
「你他嘛等等我呀你!你咯老孫子……」
小胖子見孫先生獨自最先跑了出去,毫不顧忌他的率先奪路奔逃。氣得他一邊跑,一邊在後面大聲的罵道:「你咯老孫子,我他嗎就是有錢餵狗,也不給你這樣的王八犢子花錢取樂了……你他嘛等等我呀你!」
此刻仍舊身形筆直的站在窗口處的粉袍客,正冷冷的、很是厭惡的掃視著樓閣下面頃刻間變成的混亂場景。
他黯然的神情,像是在看著一群群胡跑亂撞的蟑螂。
寇情花的手中此刻竟是空空如也!
他的手中並沒有刀光,甚至連個刀把都沒有!
那麼,我們這位以『北海狂刀』著稱的大俠客,寇情花的武器又是在哪裡吶?剛剛被頃刻間削掉了頭顱的那幾個彪形大漢,又究竟是怎麼死的吶?!
當然,在後續的故事裡,自然都會看到我們這位被譽為『北海狂刀客』的寇情花先生,究竟是怎麼殺人的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人看到!
至少官水湮沒有看到!樓下瘋跑著的人們更是不可能看見!
而剛剛看到過他出手的人,現在卻都已經是作古成為了死人!
官水煙被眼前這一幕她長這麼大,見也未見過、幾乎連聽也未聽說過的駭人聽聞的場面。嚇得她已是彷彿是在夏日的暖陽裡,瞬間掉進了寒冷的冰窖之中,她渾身都在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可是當她看到那幾個象死豬一樣的彪形大漢,被頃刻間斬掉了腦袋;那個平日裡在女人們面前,盡情施展威的李中正被直直的,像一根標一樣的摯下樓去瞬間摔死的慘樣,心裡卻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絲的興奮和欣喜……
她盈盈的眼波,像是在仰望著自己心目裡的『神』一樣的神情,凝望著粉袍客的背影。
倍顯驚恐,卻是略帶期盼和欣然……
寇情花隨即轉回身來,微微一愣似的,向著官水煙溫和的淺笑了一下。瞧他此刻的神情,竟顯得有點害羞一般的模樣,彷彿是有點不好意思似地。
倒不像是一個剛剛在眨眼之間連殺了數人,已不見了一絲的凶相。卻像是一個勇猛的小伙子,剛剛在一個文雅的淑女面前,剛剛動跑了一群路過的野豬。
寇情花走到官水煙身前,向她溫存的伸出一隻手。拉著這小姑娘走到門口處,柔聲的說道:「你先下樓去,現在院子裡的人們已經基本跑的差不多了。春意坊的門口,正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你。」
官水煙很乖的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我在門外等你……」隨即她轉身走了出去。
寇情花反身重又走向窗口,見官水煙已經下了樓去,回眸還向這邊閣樓的窗口望來。寇情花溫和的看著她,抬手輕輕地擺了擺,示意她抓緊離開。
此刻竟是眨眼之間變得空蕩蕩的院落,雙手仍舊背負在身後。卻是幽幽的凝神吸氣,忽然振臂之間。他身後屋子地面,那二十壇被他提前叫來的烈酒,竟如同被一股看不見得颶風平掃捲起!
二十個酒罈彷彿長了翅膀一樣,突然齊齊騰起地面,轉瞬之間已隨著那股看不見得氣流,沿著寇情花站在窗前的身體兩側,排排整齊的被那股氣流托舉、推飛著從閣樓的窗口飛了出去!
一個個酒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逐個落在院落的各個閣樓,以及院落裡的木質長廊間。
隨著『啪啪』的碎裂聲響起,一罈罈酒水濺落、撲灑得幾乎整個春意坊的主樓、院落裡到處都是。
寇情花背負著雙手,正凝神的望向對面閣樓,雕樑畫棟的木雕側梁處。
猛然間一聲清脆的破空聲響起!1xm
竟有一道炫影刀影光閃,憑空劃過!炫擺的刀光,直襲向對面的屋脊!
刀影急炫擺著,削砍在那閣樓的屋脊琉璃瓦片,瞬間劃出片片石火。火星四濺飛落,迸濺在那簇簇正從破碎的酒罈裡,流淌出來的烈酒至。
偌大的春意坊排排院落、樓閣廊道間。『嗡』的一聲火苗竄起,烈焰熊熊的開始燃燒起來。
寇情花不屑的再次掃視了一眼這間,風城裡面最大的青樓妓院裡的景致。隨即,他並未從閣樓的窗口處飛身掠出去。而是回轉過身形,像是在茶餘飯後,閒暇三步一般,悠悠的沿著樓梯走下了閣樓。
一邊走,他還彷彿是在悠然的尋找著,樓閣里長長的走廊之間,是否還有沒有來得及逃出去的人一般,悠悠的緩步行來。
外面已是大火熊熊燃起,不時的已開始傳來樓舍的舉架木樑之間,被火焰燃燒的木板、梁架『辟辟啪啪』的爆裂聲。
寇情花已經走出了這所閣樓的門口,他背負著手,像是一個儒雅的文士一般正欲離開,卻忽然感覺身後有人!
他的身後,正有一個人一聲不響的站在閣樓門口處的屋簷下,正在凝神的注視著他。
這是個年齡也是僅有二十來歲的女人,當然在這裡出現的女人,基本全是青樓的小姐嘍。
這女人長相其實並不難啊看,甚至可以說也算多少有幾分姿色。可是從她輕佻的眉宇和眼眸、舉止間,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一幅天生的水性楊花、輕薄無情的婊子相……
她正憤憤然的看著,從閣樓裡穩步走出來的寇情花。卻是一言不,一聲不響。
面對著周圍和頭頂,正逐漸蔓延著燃燒起來的大火,這個青樓的小女子竟然仿似臨危不亂,並沒有絲毫害怕、閃躲和想要趕緊離開的架勢……
「呃」
寇情花真的有些意外!
他好像感覺自己,好像是突然看見了一坨牛糞,竟然赫然生長著一朵正在猶自開放的狗尾巴花!
他很是意外和不解的目光,仔細的瞧了瞧那個女人。可不是嘛!遇到這樣的事情,想必誰都會感到很是不解……
「別人都逃命去了,你為什麼還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