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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節·再度征服【中】 文 / 鳳城捕皇考

    如我等之流,此生似已衣食無憂,仿似可以只為追求各自理想,活得錦添花。」這是鄧艾的聲音。

    他彷彿已經很是虛弱,靜靜地倚在床頭,淡然的望著霍瑛和楊寰。

    隨即,鄧艾的語聲忽然變得現出絲絲憤懣與悲切,淡淡道:「也許是我連年未癒的病情,折磨得我越多愁善感了。我甚至時常在問自己,這一生究竟到底可以去為了什麼而生存?!」

    鄧艾輕撫了下那具水晶骷髏,指尖在光滑深隱的泛著幽藍光絲的骷髏頭蓋骨,黯然的摸索著,他似在幽歎:「再或許是我的年歲還不算大,可是心態卻似乎已經有些老了……」

    他彷彿在獨自感慨,黯然神傷。此刻的鄧艾已微微的低著眼睛,並不再去看霍瑛,但是轉瞬間卻目光冷漠的幽幽望了眼霍瑛身邊的楊寰。

    那女人竟彷彿於此無關,默然神傷的低著頭,毫無反應。

    隨即,鄧艾淡淡的接著又道:「可是我、我卻有一個自己的心願,我時常一個人獨自默默的在想,希望如果有一天,普天下的老百姓,也能和我們一樣的衣食無憂,民間家家和睦團圓、處處歡歌。做官的不敢再無休無止的貪污**,玩弄、毀滅人間的正道和良知;諸多和各地高官勾結分成取利,建房、糧霸、鹽商等諸多經商者,不可以再如此壟斷專橫,聚斂錢財。接近瘋狂無度的啃食普天下,本已如同苟延殘喘般艱辛生存的諸多百姓;使得他們不再受、至少是少受些壓搾和欺凌,活得可有適度的自由與尊嚴!人心向善、處處和諧。那麼我們生活的這個國度,該有多好吶……」

    鄧艾說完,似顯虛弱。他淡淡的望了眼霍瑛,可馬眼中難被察覺的,現出一絲冷酷般的目光。

    因為此刻霍瑛的一雙眼睛,卻更像一隻剛剛從泥漿、大石縫裡冒出來的蟒蛇。他的眼睛正在漸漸變得凶狠、冷漠,更是混沌到幾乎毫無光彩。

    「公子所言甚善!」

    霍瑛的聲音也彷彿是從淤泥下的石縫裡傳出來的,沉聲道:「請恕在下之言!弱肉必定遭強者吞食,此為千古不變自然法則!順應潮流,不問其他。明哲保身、安養自我,尋求各自理想境界中的灑脫,方為樂事,此才是明智者所為……」

    鄧艾瞳孔在瞬間的收縮,他忽冷冷的聲音截言道:「可我們是人……!人如可等同於荒莽禽獸,又何來國度與民族?!忠孝、禮儀與法度?!」

    霍瑛深思半響,仍堅持道:「公子所言有理!可是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萬物聚生,而造天地萬象,何況人乎?!更何況人各有志,人界寥寥億萬眾生,不論樣貌與思想和追求,怎可能會諸多一同?!」

    他的眼睛像兩個冰塊似地望著鄧艾,竟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接著道:「錢財權勢與我無意,在下也沒有公子的心懷天下,宅心仁厚、普度眾生般的情懷。霍瑛此生志向,只為脫、越自我。為我所修為的驅獸、通靈之能功法志向,全力以赴、不顧及其他,而爭取達到巔峰!」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鄧艾彷彿在輕聲的勸慰:「人生積極求索,應值得贊勉。可有時候,『得到』不見得真的可以承受。而有時候『失去』,倒也許不失為會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霍瑛此刻的神情,竟很威嚴又道:「如有一日,霍瑛可有小公子一半的神異功法蓋世。霍某這一生裡,如果能夠從驅動巨獸的修為可達到人界中,前無古人的峰頭浪尖,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志願!」

    鄧艾的眼神已漸漸變得冰冷,幾乎快要和霍瑛的目光等同般的毫無神采。

    他此刻望著霍瑛的樣子,竟彷彿在看著一個要縱身跳入深谷自盡的人一般。但是只有那麼不被人現的一瞬間,便又恢復了他一項冷漠淡定的神情。

    那眼神中,彷彿有一絲憐憫、一絲不屑、一絲哀歎或許還另有一絲惋惜……

    他像一座白色的雕塑,凝沉的倚在床頭。

    沉默半響,鄧艾忽開口輕聲問道:「霍瑛,你現在還是離不開水,對嗎?」

    直到此刻,霍瑛的眼神裡,似xom乎才頭一次瞬間的閃出一絲光彩!但是卻只是那一瞬間的一絲光彩。

    霍瑛的神情顯得很是興奮,傲然拱手道:「當初承蒙公子點播!霍瑛從兒時便被遺棄在沼澤,苦難中與池沼中的巨蟒猛獸為伍,從莽獸間的溝通,才修成驅獸功法。本以為已是舉世無雙,無敵於天下。但是幸得自從幾年前我敗在公子手中,才知天外有天。

    霍瑛甘心為公子效力,以盡犬馬,實為崇尚公子之絕世神功!

    霍瑛以為,小公子所修煉之術,絕非是歷經風雨,由紅塵凡間的傳奇之人,可以歷代所傳承下來的絕學,應為天外之術!前次五年前蓮花堡一戰,公子曾相授予在下一段心訣。霍瑛經歷年研修,已從公子所述那句心訣中,領悟出從我所修為的異相功法,得以飛躍般的突破和昇華!時下,霍瑛已經可以離水半日而無礙,並可瞬間揮出狂蟒幻影強攻……」

    鄧艾只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做聲。

    少頃,他幽幽的望向霍瑛身邊的女人,輕聲地問道:「楊寰,可以告訴我嗎,你快樂嗎?!」

    那女人直到此時,彷彿才從一個人的世界裡醒來。

    楊寰這個女人好像極其的不喜歡說話!其實她也絕對可以算得,是個漂亮的女人。

    這女人貌似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的人交談了似的。就連她此刻正微微張開的,略厚卻是線條輪廓分明清晰的嘴唇,都顯得是那麼的僵硬。

    她仍舊低著頭,半響才低低的語聲回道:「公子怎會不知,民女此生,還何言歡笑。只是沒有勇氣,脫離紅塵,不看朝陽罷了……」

    鄧艾似在輕歎,似有些許惋惜的望著她,沉吟道:「兩年前,殺手尚中來到鳳城。二位識得大體,聽在下之言離開了鳳城。鄧艾也因此對霍兄的能力和胸懷刮目相看,認作忠良之。

    你們和尚中的恩怨,在下實為外人,不便插言論斷孰是孰非。

    人生苦短,一世花容,空將明月。有些事情既然不已成舟,既無法悔過重來,又何必為了昨夜風霜,而耿耿於懷,可憐萬般哀怨。」

    此時的鄧艾,竟然仿似一個入定講禪的老僧,在輕聲講述,勸慰著一個落寞沮喪的女人……

    「若不是公子提攜,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楊雙,也不可能做得北城副將之職。還不謝過公子,整天的觸人眉頭,大煞風景……」一旁的霍瑛忽然對這女人開口道。

    「自己人,何必客套!二位對鄧某傾心周全,有求必應。鄧艾自是感激不盡,區區小事,又何足掛齒!」

    鄧艾似在淺笑,他輕聲的問道:「楊寰,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那女人側臉黯然的望了眼身邊的霍瑛。

    此時霍瑛的臉色變得已是更加的難看,魚鱗色的皮膚,沒有絲毫的表情,他不再去對視這女人的目光。

    這女人此刻的神情,竟顯得很奇怪。

    一絲失落、一縷怨毒和惱怒,另外似乎還有些許的無奈與不捨……

    她本應該是個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的女人,可此時卻顯得那麼的低沉、沙啞。而這女人的如此的神態和語聲,卻從另類的角度,更增添了她些許她獨特的魅力。

    她緩緩地轉回頭,低低的聲音似在低聲的哀求,又彷彿在獨自呢喃:「民女心裡已無所求,只是希望,我現在的這個男人,可以活著。至少,別死在我的前面……」

    霍瑛憤然的瞪了這女人一眼,卻未說話。

    這個人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條隱居深洞的大蟒蛇的眼睛。多數的時候,幾乎沒有絲毫的情感和神采。

    不論他站在你身前的什麼位置,你都會感覺他在看著你!似總有一股森冷的殺氣在頃刻間的襲來,侵蝕著你的每一根神經。

    那雙眼睛裡,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生命的氣息。所具有的,就只有隱含著無盡的,對這個世間的仇視、對所有生命的藐視,還有的就是凶殘吞噬的死亡……

    沉默少頃,霍瑛似一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開口道:「霍瑛自幼居於沼澤,經過無數凶險才得以苟活人世。這世沒有憐愛,只有強者生存!

    霍某從來不畏生死,未曾折服過於他人。之所以多年全心竭力追隨公子,實為崇尚鄧公子之絕世神功。霍瑛佩服,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聽到這裡,鄧艾的神情瞬間的顯得很是失望!

    他不再做聲,黯然的緩緩低下了眼眸。鄧艾倚在床頭的身體,彷彿僅剩下了一具軀殼。他的眼神好像已陷入了空冥,灰暗的幾乎沒有了一絲神采,幾乎接近於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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