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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節·邀請 文 / 鳳城捕皇考

    蕭詠良的聲音有些生澀道:「呃你好!」

    他竟似乎對這個很是『囂張』的小丫頭片子,顯示出一種有點『懼怕』和『敬畏』般的神情,居然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輕聲回道。

    鄧蘭蘭的眼睛更亮了!

    而且這回,她圓睜著春水碧波般的眼眸,居然笑得已經不那麼『壞』了……

    「我叫鄧蘭蘭!是唐寧姐姐的乾妹子!城西鄧家的小閨女,是鄧艾的親妹妹!再次見到你很高興,認識你很榮幸!」

    這刁蠻的小東西,此時居然一張小嘴象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客套話,還仿似抹了蜜一般的甜,而且是彬彬有禮,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把個手中正揉按著麵團的梁伯,都吃驚似的手裡的麵團險些掉在地,身子一晃,差一點沒一下子趴到面板。

    他抬眼望了下仍木訥的站在小窗口,有些進退兩難似的蕭詠良,又瞧了瞧背著手、昂著脖子站在甬道,很『無畏』、『挑戰』似的鄧蘭蘭。

    老人呵呵的淺笑著,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狀。兩手搓了搓粘黏在面的麵筋,返身進去廚房取點心配料去了。

    十年了,小蕭跟著師傅貢秋在半山居住了十年。

    這是個春秋,莫說女孩子,即便是男人,除了師父之外,去過半山的就只有那號稱為一代劍神的石四叔。

    其他蕭詠良所能夠見過的,就是那遠江浪濤裡,似隨雲腳下,地平線的江流處,漂流而來,又漸漸、點點遠去天際雲邊,偶爾過往的行船。

    詠良對阿夕刻骨的思念,使得他從沒有對其他的任何一絲半點的聯想,更沒有過任何的接觸。

    俗話講「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其實世的事情,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可是有很多時候,道理都是『相通』的!

    練功夫也好,讀寫字、做文章也罷;或者交女朋也好,與人交際、處事也罷,但凡很久不去接觸的事物,即便你的人,沒有變化的還是你,但是應對這諸多方面,腦海中的條件反射波能,或者可以叫做所謂的『能力』,肯定是在倒退和感到非常的生疏……

    此時面對著鄧蘭蘭這個『活躍分子』,蕭詠良就更有些感到束手無措、不知怎樣應對了。一時之間,還就真的不知下一步和這位尚還不大熟絡的小丫頭如何交流。

    鄧蘭蘭的目光毫不避諱的望著他,臉竟現出她這個年齡的少女,少有的大方和毫不矜持。堅挺的小鼻子,微微有些向外翹起、性感的嘴唇,還有那一雙不是很大,卻只要大小姐不生氣的時候,不哭不鬧的階段,總是會像兩道月牙一般,笑眼彎彎。

    「叫我蘭蘭!老早就聽寧寧姐說起過你啦!您老人家,可是我們寧寧姐的貴客!哦,對了!玉郎哥哥,我看、要不,你還是叫我小蘭就可以了!別惹得我那姐姐不高興,再說我慢待了你……我可不敢惹她!嘿嘿!」

    「我、我有那麼老嗎?!」詠良這會兒的神情,到似自然了許多,他居然貌似有點認真的問道。

    鄧蘭蘭彷彿有點沒想到!

    「怎麼會吶,大帥哥!我是用『老人家』來形容對你的尊敬啊!嘿嘿」

    她似乎瞬間考慮了一下,眼睛似乎朝後轉了轉。手裡的月牙板,自覺不自覺的『餅呤鎊啷』的夾在指尖敲了兩下。

    似乎又覺得這個舉動,在此時有點不妥。於是馬停止了敲擊,傻呵呵的看著詠良笑。

    「呃你坐啊!你喝水嗎?!」

    蕭詠良似乎又沒詞兒了,他很快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乎又有點『干』!於是他很認真的忽然問道。

    「不了我不渴……」鄧蘭蘭看了看,滿院子裡面,除了石榴樹下的那兩個小木墩子外,實在也沒什麼好坐的地方了。

    她又呵呵的笑道:「其實本小姐這次來這裡吶,買點心只是路過。卻又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重要!」

    「哦?」詠良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禁不住問了一聲。

    「這件事情嘛就是……嗯哼!」鄧蘭蘭似乎在清了清嗓子,一雙杏眼彎彎的望著窗口的蕭詠良,她忽然抬起小手,向小蕭快的擺動著道:「大帥哥,你下來!哎呀你下來嘛,我有事跟你說,快點、快點!」

    直到此時,蕭詠良似才覺,就這樣一個樓、一個樓下的和人家小丫頭聊天,是有些不大得體。

    「哦,你等一下啊!」詠良搔了搔鬢角濃黑的梢,眉宇間現出一絲歉意,馬轉身走下樓去了。

    他剛走到鄧蘭蘭面前,哪知道那小丫頭竟又顯出一副很失望似的神情!居然雙眼直勾勾的望著他,微微的搖搖頭,咳聲歎氣的說道:「唉!真失敗……」

    蕭詠良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不明所以。他忙低頭左右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卻並沒有現有什麼『邋遢』或者是穿反了衣服的不妥之處……

    「嘎嘎你看什麼吶帥哥?!」鄧蘭蘭笑了起來。

    詠良這會兒的神情,到似有些「失敗」!他試探著問道:「你剛說『失敗』……!所以,我看看,究竟什麼失敗了?!」

    「哎呀我不是說你失敗!是人家自己感覺比較失敗……」

    「你怎麼了??」詠良一頭霧水。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就是有點鬧心……」看她的神情,竟真的有點『鬧心』……

    詠良本不是個唉打聽別人**和心xom事的人,不過這鄧蘭蘭既然這麼吞吞吐吐,想說又不說的,乾脆,不如索性就問下去!

    「鬧心?呵,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來那麼多心事吶?!」

    鄧蘭蘭很是洩氣般的歎道:「原本以為,你站在樓,本姑娘要昂著頭和你講話。可是你下來了,我還是得抬著頭,才能看見你的眼睛說話……我、我鬱悶我哈哈」

    說實在的,此時的蕭詠良很『洩氣』,也有點『鬱悶』了。

    他悻悻的皺了一下眉頭,那樣子看起來,好像感覺有點無聊,心想「早知道這丫頭就是為這事情鬧心,真不如不問了……」

    鄧蘭蘭的個子確實不怎麼高!

    她屬於那種,小巧玲瓏類型的小美女。

    看著她好像真是有點『鬧心』的樣子,詠良想了想道:「那、要不這樣,我坐在樹下的那個木墩子面,你站著說話,那樣我就可以仰視你了……怎麼樣?!」

    鄧蘭蘭被逗得哈哈笑著道:「我看還是算了,那樣的話,本姑娘就更沒面子了,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在和你討債吶……吼吼」

    說到這裡,她的神情竟忽然變得彷彿有些哀傷,喃喃道:「可惜呀,要是我哥哥能夠站起來,也和你差不多高吶!我哥哥也是個大帥哥……」

    隨即,她又很快的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樣子,樂呵呵的又說道:「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哈!」

    詠良目光溫暖的望著她,但是他沒有說話。

    他感覺這個鄧蘭蘭內心情感裡,其實很細膩,並不像她給人的第一感覺那樣『大大咧咧』的……

    鄧蘭蘭望著他,忽然抬手用一根食指,向詠良一勾一勾的小聲道:「怎麼,你不相信嗎?!來、來,你過來、你過來!」

    詠良看了看她,又瞧了瞧周圍。他有些好奇,真是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屁孩又要搞什麼花樣出來!他扭過頭、側偏著,微微湊了過去。

    鄧蘭蘭把手輕撫在詠良耳旁,像個小偷似的悄悄聲說道:「我哥哥不但也很帥,而且他其實可厲害了吶!功夫簡直出神入化!這其中的細節,是我還很小的時候,無意中撞見的。就連唐寧姐姐都不是很知道的!我可就告訴給你聽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詠良目光閃動出一絲光彩,低聲問道:「你哥哥鄧艾很出名!我在剛剛回來奉承的當天,就聽說過他這個人了。我聽人家說起過,你哥哥好像是個很神秘的人……他,他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只可惜呀,他的那個怪病,是他現在連走路都成了問題……」

    鄧蘭蘭似乎感覺今天自己的『話』實在太多了!

    馬轉換了話題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哦,對了!這次吶,本姑娘是受了唐寧姐姐的委託,特意前來這五糧粥鋪裡,來專程接你這位貴客,到唐家府去做客的!門外車馬已經備好,公子請快快洗漱一番,隨本姑娘我及早路出!嘿嘿」

    詠良此時卻微微的側過臉,望著頭頂的石榴樹間斑斑簇簇的枝葉。似在想著心事,卻沒有做聲……

    「還考慮什麼吶?!快去傻孩子!過去了的時間,已經遠去了的人,都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人家唐姑娘,可真是難得的人吶!如今這年月,這樣有情有義的好姑娘,我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見到吶!」

    不知什麼時候,梁伯已經肩頭搭著一條棉布巾,從小院一側的廚房中走了出來。

    老人手裡提著一包點心,笑呵呵的走前來。一邊把點心包遞給鄧蘭蘭,一邊看著正望著樹枝愣的蕭詠良道:「我個孤老頭子,這一輩子呀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事情!人家請你去做客,幹嘛跟要刑場似的……」

    詠良還是在愣,依舊沒有做聲。

    老人又望向蘭蘭道:「蘭蘭小姐如果不嫌棄,就和玉郎一起在這吃過早飯再走!」

    鄧蘭蘭道:「嗯不了梁伯,改天!寧寧姐、她還在等著我們吶……」

    梁伯取下布巾擦了擦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詠良的肩膀道:「玉郎啊,那就趕快跟著蘭蘭小姐一起去,別讓人家等得著急了……我去再給你包些點心,帶著你和蘭蘭姑娘路吃!」

    「呵呵,放心梁伯,餓不到他的!唐府的廚子,沒有三五十人,也有二十幾號吶。別忘嘍,鳳城裡的幾間最大的酒樓,可都是唐家開的哦!除了點心做的沒有梁伯伯做的好吃以外呀,什麼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放心啦,保管餓不著我們的大帥哥!哈哈」

    「噢,哈哈,也對哈,我老頭子都有點高興地糊塗了,怎麼把這些都給忘記啦!哈哈」梁伯興奮的又望向詠良。

    此刻的蕭詠良,神情卻是極其的平淡!

    他木訥的站在那裡,微微的低下頭,目光中竟現出痛苦之色。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買不起新衣服和糖葫蘆的小孩子。卻又怕被人家見到自己內心裡的傷感和失落,倔強的假裝『無視』,用餘光瞟視著那櫥窗裡誘人的衣服和美食。

    他甚至不敢走前去,好好地趴在櫥窗口盡情的『欣賞』一番!因為他害怕……

    因為他已經虧欠了阿夕,虧欠了自己的戀人,一輩子也還不完的情債!

    他的他的腦海中,已經塵封了一把無人可以打開的心鎖!

    他的心底裡,早已深深的種下了那棵無限相思的樹……

    寫到這段,使得本人想起了蘇軾的一段千古絕唱:《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不相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對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斷腸處:

    明月夜,短松岡。

    他已經不敢再去嘗試其他感情,甚至包括也是青梅竹馬,情深意重的唐寧……

    記得很小的時候,爹爹就曾告訴過他「男子漢,千萬不要愧對自己的家人和朋!不要虧欠人家的人情……」

    可他偏偏卻虧欠了許多人!

    他虧欠了爹娘的養育之恩,可是爹娘早已仙去,目前看來,他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虧欠了阿夕!欠下了幾乎用一生的時光,都無法忘記和可以還清的債……

    他甚至感覺自己也在虧欠著師傅!因為他還沒有找到最合適的時機和方法,去除掉那個據講已將成魔的叛徒屠惋王!

    即便有一天,真的殺死了那個入魔的敗類,那可以進入鬼蜮魔障,可以令離去的人死而復生的仙途又在哪裡?!!

    他還可以再『欠』下去嗎?!

    他還有勇氣去面對和『虧欠』唐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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