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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唐家計劃起的兵變尚未全面實施,為防止洩露消息,即便衝鋒隊裡目前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些局部動向而已。此番事已至此,王陷也只有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王陷沉聲道:「全體衝鋒隊的士兵們,現在你們都看見聶隱和這個藍衣長刀的人殺了人,殺了本城的呂獨葵副將!如果你們要盡忠職守,那不防就合力進攻此二人。不過我可是寧願這裡的一切早早結束,現在就回家摟著我的老婆睡個好覺。」
安靜,靜夜的安靜本就十分的寂寥。現在的整個場院中,似只能聽到人們微微的喘息和簇簇火折燃燒的聲響。
如今的鳳城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關乎於潘鎮勢力的事情,更是無人敢沾邊。所有在潘府跟前居住的鄰居,即便聽到了這場廝殺的聲音,看到了一簇簇黑漆漆的人影,也沒有一個人走出自家的房院出來看個究竟。
這時,黑衣人裡有人說道:「幸虧俺還有個老婆,有老婆總比啥都沒有了強,還是睡覺去的好!」
又有人道:「就是!這年月,好白菜都叫豬拱了。人家一個娶多少個,外面還養得起多少個。咱這些找不到老婆的光棍,真就不如找個地方,哥幾個好好喝頓酒也比這強……」
不多時,圍在院落四周那些衝鋒隊的黑衣人,竟默默地閃出了一條路,通向院門外方的路!
馬瑩和聶隱驚詫的看著眼前所生的這一切,竟如同在夢中。二人都本以為今夜必經歷一場,與這些黑衣人的浴血大戰方能罷休,可哪料想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聶隱凝神看著王陷,他因手臂受傷,一隻手無法抬起。馬瑩向王陷一拱手,而聶隱也又環視了一下周圍黑壓壓的人叢,聶隱向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眼睛裡竟似頭一次,充滿了感激!
隨後二人從正門,一前一後的閃出院落,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裡的王陷神情凝重,眼中似有淚縈繞,低聲道:「好!好!請兄弟們放心,這件事情是呂副將軍為給其兄弟呂喪年報仇,非要與威遠的聶隱單獨決鬥,卻被聶隱殺死。而我們沒能抓住兇手,大家明白了嗎!這件事我會去和潘鎮主將交代,如果有麻煩,我一個人扛!」
他此刻的神情竟顯得有些暢快釋懷,可其實心裡卻是極度的焦灼……
王陷又沉思了片刻,低聲道:「大家撤退,第三組所有人把受傷的隊員,馬抬回去醫治!第二組留下清理現場!第一組隊員和我一起去東城!」
話音一落,所有黑衣隊員按照各自的分工,開始迅的悄無聲息的動作著。王陷在臨出門時,又抬眼望望空蕩的屋脊和滿院子的片片狼藉。那一處處被此番戰事,破壞的到處殘垣的圍牆和地面,他的神情竟忽變的似非常惋惜。
這裡本不是潘鎮的房產,這裡曾是前朝吏部侍郎簫劍庭的家。
這曾經雅致的院落,本如同其主人一樣的謙遜、溫文靜雅。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講,是那麼的個守安逸祥和、與世無爭。可轉瞬之間,竟被毀壞的幾乎已只剩下斷壁殘垣。
一處似乎沒有生命的房舍,可以記錄下一件傷心的過往;一所彷彿沒有靈魂的院落,也可以承載一段令人惋惜和心痛的曾經。
毀壞的房屋,遲早會有人再次買下然後拆除重蓋的。可下一個房屋的主人會是怎樣的人?再次重蓋出來的房屋院落,又會是什麼樣子……
人世間的事,是不是每一次重生,都要伴隨著一次轟轟烈烈的徹底的毀滅,才能夠最終的完成?!!
月亮像一張溫情的臉龐,月色總能讓人想起過往的曾經。
老人和小孩子們在濃濃的月影下,安然的睡去;歡顏的情侶,多喜歡相互依偎在月下花前,彼此沉醉在對未來甜美的憧憬和夢境中;寂寞的人則總是把酒當空,對著月亮排解著心底憂傷和無奈的潺漣。
為什麼同樣的月色下,卻總是映照著諸多不同的感受和人生……
聶隱和馬瑩,此時正站在月色中鳳城腳下的一間屋脊。他們不想吵醒熟睡的百姓人家,說話的聲音很是輕微。
馬瑩正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聶隱,關切的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沒事,小傷。」聶隱手裡握著酒袋,一仰頭喝下一口道:「你喝嗎?!」
馬瑩似在想著心事,微微搖了下頭。
「怎麼了?!」聶隱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的傷勢當回事。
馬瑩若有所思道:「你是本城人,你和那群黑衣人的主將王陷很熟悉嗎?」
聶隱望著他似一愣,隨即淺笑道:「你是想問,為何那個人會放我們離開?!」
馬瑩點點頭。
聶隱似有些覺得乏味道:「坦率的說,我也不知道。現今的屠國,尤其這鳳城裡的事情,本就有很多蹊蹺和詭異。」
馬瑩似有所指的道:「也不知此人究竟是哪一方的人,竟會放了我們。此次事情,人多嘴雜,此番他自己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也不知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聶隱似很不耐煩:「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有些事情想多了費腦子。不過王陷出來的衝鋒隊,在鳳城中確實很有名,一貫以行動迅猛著稱。都說王陷是個狠角色,曾經又有不少人都死在他手。不過我到不那麼看!口碑好,不見得人品就一定好!我到覺得他是個好人。」
馬瑩似已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正望著聶隱忽又問道:「你能掠過鳳城的城牆嗎?」
「有足夠長的繩索,就沒問題。」聶隱看著馬瑩道:「你不會是說要飛掠過去?!」
馬瑩居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聶隱抬頭望望五十幾丈高的城牆,又看看馬瑩道:「也許我直接用腦袋,把城牆撞個洞然後邁著方步走出城去,可能會比較容易一些。」
他看見馬瑩在笑。
聶隱撇了一下嘴,似很狡猾的斜眼看了看馬瑩,問道:「那你能嗎?」
馬瑩搖搖頭,嘿嘿的笑道:「呵呵,我也不能……」
聶隱眼中似若有所思的望著馬瑩道:「要逃跑,我們為何不走城門?現在,城門好像還沒有封鎖!」
馬瑩淺笑道:「也許你我根本就都沒想走,對嗎!」
二人相視良久,忽同時咯咯的笑了起來。
聶隱忽然目光持重的問道:「你是鳳城人嗎?」
馬瑩道:「不是,我在洛城住過很久……」
聶隱道:「哦?!怪不得你知道我的事情。此番,你又是為何來了這裡?」
馬瑩道:「受人所托」
聶隱忽抬起頭,似又仔細的看看馬瑩道:「哦?是誰吶?!」
馬瑩淺笑道:「是司馬先生!」
聶隱道:「是唐家的司馬先生?!」
馬瑩注視著聶隱,似有所指,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聶隱道:「你見過他們了?!」
馬瑩點頭道:「今天中午。」
聶隱眼睛一亮,道:「哦!很好!」
馬瑩淺笑道:「那我們現在,應該去那裡?」
聶隱道:「當然去唐府,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辦吶。」
二人隨即輕踏屋頂,並肩向驪湖南岸方向急掠而去。
夜風在二人耳畔刮過,民房屋脊在二人足尖下向後急閃。二人身形急掠間,馬瑩突然側頭淺笑著問聶隱道:「夥計,你為什麼這麼愛喝酒?!」
聶隱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酒的滋味好……」
馬瑩斜眼看了看聶隱,似撇裡一下嘴道:「酒很烈,並不香甜……」
聶隱似又想了想道:「那可能就是因為,我喜歡的女人,她卻不那麼喜歡我……」
馬瑩又問道:「還有嗎?!」
聶隱似乎顯得很無奈的樣子道:「這個嘛,還有很多……」
二人相視而笑,身影已隨著輕輕的笑聲,瞬間消失在漆黑的暗夜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