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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雅園——
聶隱,正冷冷的看著呂喪年一夥。
屋脊的馬瑩,居然半依在屋脊的斜梁瓦緣,一口口的喝起酒來。
呂三鐵青著臉,呲著牙道:「聶隱,你個醉貓!都怪我們當初手懶了,前幾年就該把你給宰了!哼,沒關係,就憑你現在這副摸樣,呂爺我就是站在這不動,你那桿破槍也扎不到我。既然還敢自己找門來,那就怨不得我了。夥計們,大家一起!把這個私闖民宅,醉酒行兇殺人的暴徒給我拿下!送交官府,按國法查處!」
手持短刀的十來個人已瞬間退到牆角,那四個手握鐵鏈的食客打手,把聶隱圍在當中。四個人手中那燒紅了半截的鐵鏈,瞬間被揚舉過頭頂,呼呼的旋擺起來,不時有火星崩出!
馬瑩在屋頂靜靜地瞧著,目光閃動,似正看著午夜的煙花……
呂三正呲著牙,嘴角掛著一次獰笑。他抬頭斜眼望了下屋頂的馬瑩,然後竟然若無其事的把身子依靠在廳堂門框,歪著腦袋瞧著人群,竟似在戲院看戲一般的激情澎湃。
聶隱側身,微微低著頭。他透過重重旋轉的火紅鐵鏈光影,森冷的目光仍死盯著得意的呂三,手中青筋暴現已握緊了銀槍。
藉著旋擺的風勢,四條半截赤紅的、接近燃燒的鐵鏈,驟然間擺出火影,幾乎同時揮向院子中心的聶隱。精紅的鐵鏈象四條暗夜空下的火蛇,張開血盆大口,呼嘯著吞嗉向他。
聶隱已經聞到了火燒的氣味,原本直直站立的他突然一閃,瞬間身形原地拔起兩丈。
四條火鏈收勢不及半空相撞,擊出斑斑火花,嘩嘩的纏繞在一起。
聶隱騰起的身形正下落間,銀光急閃,另一隻手中,已多出了原本別在後腰的另一桿銀槍。
他手持雙槍身形落下,足尖點踏在纏繞的鐵鏈,鞋底被火鏈子瞬間燒得吱吱的響。這時,兩桿燒紅的鐵鉤,已從兩側呼嘯著掃來!旋擺的長鉤已從兩側夾襲而至,兇徒手中火燒的長鉤,欲瞬間將他分割成兩截。
火紅的鉤頭距聶隱已不足一尺遠,聶隱手中銀槍暗簧急響,銀亮的短槍管內爆影般連續彈出三截槍身,長約兩丈。兩支爆閃的槍尖急探出,如急竄的銀蛇急閃,瞬間貫穿了那兩個持鉤者的咽喉!
長鉤急停在半空會不下去了,那兩個人痙攣的身體仍站立著,張著嘴巴雙眼突兀,雙腿簌簌的抖動著。褲子裡失禁的糞便,黃臭的液體逐漸流淌下來。
『倉倉』兩聲,彈出的槍身如迅雷一閃,已收了回去。那兩個手持長鉤的人,屍體已直直的倒下去,鐵鉤瞬間脫手。另四個手持鐵鏈的兇徒,正拚命的相互扯拉著纏繞在一起的鏈子,可是怎麼也分不開,鐵鏈子仍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四股火紅的鐵鏈被抻拉的筆直。
聶隱輪槍劃圓,整個身體剎那間翻轉向下俯衝。手中緊握雙槍,身體和槍身已成一直線,兩支槍尖瞬間穿過相繞在一起的鐵鏈。『通』的一聲,槍尖貫入地面青磚,槍頭直插沒入地下,將四根相互纏繞著的鐵鏈,瞬間鎖錠在場中。
他的身子開始旋轉,整個身體倒立著手把槍桿,急如陀螺般的旋轉。聶隱身著紅衣白褲,旋轉的身形虹影重重,勁風忽起!一時間,鐵鏈急旋、火影闌珊,銀槍在當中銀光閃動,場景煞是驚艷。
火燒的鐵鏈被旋轉的槍桿,迅纏繞在一起,眨眼間已被收成層層捆綁的一團。
那四個手戴著露指的『牛皮護手』的食客打手,手指已被勒出了血絲,各個額頭青筋暴現,正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的緊握著鐵鏈的另一端。幾人雙腳平扎地面,被硬生生的拉近聶隱急旋的光影中心,他們被硬生生的拖走,鞋底『沙沙』的與地面摩擦出一道道污痕。
幾人被聶隱身體強轉之力拉動,距離中心已不及一丈。
聶隱空中急轉之勢未減,突然擺腿。幾十道腳影『悾悾』的同時踢出,圍攻的兇徒幾乎同時看見,聶隱的腳已到了自己的眼前。
誰也沒有想到,聶隱的腳法居然這麼狠凶!
幾個握著鐵鏈的人,見此情形,忙撤手急退。但是還是慢了一點,片片腳影已經襲到。那幾人側頭閃避,自覺已經明明躲開了聶隱的旋踢,可他們的腦袋卻偏偏都撞在了聶隱的腳!陣陣骨頭碎裂、哀號慘呼聲傳來,那四個人身子紛紛的飛了出去,眼前一黑,均是口吐鮮血當場斃命。
好狠的腳法!聶隱竟一腳的旋踢,四個人竟同時喪命。先前已靠後在外圍觀戰的那些持刀的打手,紛紛被此情形驚愕的呆立當場。
靠在門框的呂三,那幅鐵青的臉此時更加陰森。他沖後面那些持刀打手們厲聲吼道:「還他娘的看什麼?還不給我一起!」那些人似才清醒過來,紛紛怪叫著相繼蜂擁而,片片刀光劈向聶隱。
好個鏢頭。身法未停,倒立空中、分腿急頓,整個身體又向反方向旋擺急轉。本已層層纏繞在槍身火紅的粗大鐵鏈,重又被翻轉出去,掃向圍攻者。
鐵鏈隨急旋轉,圈圈延長。
一擁而的十來個打手,被瞬間旋掃的鐵鏈痛擊在身。火紅的鐵鏈或掃斷了他們的腰眼,或纏住他們的脖子,或鑲進胸腹的肉中。條條鐵鏈痛擊在這些人身,處處傷口立現骨斷筋折。他們的衣服被瞬間燒著,眾人紛紛哀號著被擊飛出去。一股股焚燒死人和豬肉的味道,在整個院子中瀰漫。
聶隱身形落下,腳剛剛著地,忽見眼前風影襲來。
一條粗重的狼牙棒,又如泰山壓頂當頭砸到!
聶隱竟借下落之勢急衝,身形如電掣般已瞬間消失在呼嘯砸到的棒下。那手持狼牙棒的禿子,看出空當,揮棒砸來。
好快的身法!
聶隱身形一閃已後先至,整個身體竟已到了手持狼牙棒的禿頭大漢面前,幾乎撞了那禿子的鼻樑。
使狼牙棒的禿子,只看到手裡的鐵棒已砸向了聶隱。可聶隱的身形,竟突然出現自己眼前。禿子被震驚的張開嘴似要驚叫,他手中的狼牙棒便已停在半空,永遠的砸不下去了。
他的胸口,被貫穿了一支銀亮的槍尖!
禿子圓睜著雙眼,他的瞳孔裡還能映出聶隱狂般的影像,隨即便眼前一片漆黑。禿子已經死了,可在他死前的那一刻,這個人也沒弄明白,聶隱的槍是怎麼刺穿了自己的。
聶隱前衝之勢未減,脫手撒槍,銀槍貫穿著那禿頭的身體,呼嘯著向後錠飛出去。槍身竟直飛射著鑲進七八丈外的青磚圍牆,槍頭直沒入牆中。禿子的頭無力的低垂著,屍體兩腳懸空的,被連帶著的釘在了牆。
就在聶隱的槍尖刺穿禿子的同時,猛聽屋頂的馬瑩喊道:「小心啦!」
不知何時,呂三已撿起了落在地的長鉤,掄起火炭一樣的鐵鉤當頭砸向聶隱,炭火般炙熱的鉤頭已到了聶隱頭頂不及一尺。
此時的聶隱已殺紅了眼,他猛然抬起那只騰出來的手,竟徒手的一把抓住火紅的鐵鉤!那隻手被炭火一樣的鐵鉤,燒灼的吱吱的響!他迅揮起另一隻手中的銀槍,『卡』的一聲,將鐵鉤橫斬擊斷!
呂三被聶隱如瘋狂般的舉動,驚愕的圓睜著三角眼,緊握著剩下半截鐵鉤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了,他在一步步的後退。
聶隱一隻手斜握著銀槍,紅英垂地。另一手仍緊握著那截被他擊斷了的火紅的鐵鉤,血跡從他的指縫間滴滴落下。此時聶隱的頭已有些散亂,一縷縷的時不時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兩眼血紅,一步步的走向呂三。
那幅場景,叫人心驚膽戰。他似一個地獄索命的冤魂,一步步的逼進曾經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兇徒。
「聶隱兄弟!冷靜些,饒我一命啊!」呂三啪啦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半截鐵鉤,竟突然沒有了他一貫趾高氣昂、只說『句』的作風,身子連連後退。
聶隱似也未想到呂三會突然這幅嘴臉,他的腳步不停,冷冷道:「饒你?枉死在你們手裡那些的人的命,有誰去饒吶?我大哥的命、我二哥的眼睛,你們東城,怎麼沒有饒了吶??」他和呂三之間,已僅有不足一丈的距離。
呂三仍步步後退,哭喪著舉起雙手擺動著道:「聶隱兄弟,不要啊!念在我們都是……」話剛說到這,他的袖子裡突然有兩排寒光爆射而出!
兩隻手臂的袖筒中,分別激射出兩排袖箭,寒光激射向聶隱。
聶隱身前銀光急閃,銀槍已撥擋開兩排袖箭。但是側頭間,他的臉側已被其中一支袖箭,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他怒視著卑鄙的呂三,繼續步步逼近。
呂三的嘴角竟忽然露出一絲獰笑,得意道:「想的美,呂爺會和你求饒?!呂爺就是打不過你,也不會和你們這些奴才、假正義的窮鬼求饒!」
聶隱沒有搭話,已一步步的到了呂三身前,兩人已幾乎面對面的站立著。聶隱猛揮出手中緊握的火鉤子,呂三竟抬臂擋住,『鐺』的一聲,火星閃現。呂三的小臂袖子裡,竟然有一層鋼套。
可是,沒用!聶隱的槍尖已經貫穿了他的肩胛骨。兩個人直視著,面對面的站著。聶隱怒視著呂三,呂三疼得眼睛在痙攣的抽搐著。
銀槍猛然抽出。一道血泉,從呂三的後肩噴出。
呂三晃了幾晃,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漬,不過他還沒有死,仍躺在地在獰笑著,氣喘吁吁的說道:「怎麼樣?聶隱,老子還是傷了你!像你們這樣自稱安分守己、甘心貧苦的窮鬼奴才,生來就是供我們這樣的人,傷害和魚肉的。你們就是可以偷偷的長的再肥、再壯,也是鹿而已,是早晚要被我們吃掉的羔羊!怎麼你不服嗎?來呀,來殺我!」
馬瑩斜斜的屋脊,早已氣憤至極,朗聲道:「你們才是禽獸的狗奴才!聶兄,殺了他!」
聶隱仍舊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呂三,他扔掉了那截鐵鉤,把手中的銀槍一下頓進青磚地。回過身,彎腰撿起了地的鐵鏈子。嘩嘩的拖著,慢慢的走向躺在地的呂三。
呂三嘴角一咳一咳的溢著血,竟咯咯的笑了起來:「來呀!反正老子這輩子也夠本兒了,來殺了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就今天你還像個爺們!哈哈哈」他瘋狂的叫囂著、狂笑著。
聶隱低著頭直視著他,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是用哪只手,觸瞎了我二哥雙眼的?」
呂三一呲牙道:「右手!就這隻!怎麼樣?」說著話,他微微歪頭朝那只胳膊怒了努嘴。
嘩啦『倥』!的一聲,聶隱掄起手中的鐵鏈,已一下掄在呂三的右臂。青磚地被砸得碎裂開來,那隻手臂被打得骨斷筋折,胳膊的手指,神經還在沒有意識的微微顫動著。
呂三疼得銀牙緊咬,大漢淋漓的嘶吼道:「好!爽快!」
聶隱又道:「你是用哪條腳跑著去指使人,殺了我大哥的?」
呂三死性不改,他自己也知道,聶隱今天已是絕對不會再放過他了,厲聲嘶吼道:「就這雙腿,來!」
鐵鏈帶著風聲,又呼嘯著掄斷了呂三的雙腿。一陣骨頭稀酥碎裂的聲音傳來,那雙腿也被砸的血肉模糊。呂三渾身都因極度的疼痛,而痙攣的抖動著。
呂三嘶聲慘叫著幾乎要昏死過去,他咬著呀滿頭大汗,厲聲的嘶吼著:「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娘們,能不能給老子個痛快的!」
聶隱雙眼血紅,嘶聲道:「哪能那麼便宜了你!下面的,都是替那些枉死在你們手裡的人,所要還給你的!」他急掄起鐵鏈,呼呼的無數次的砸向呂三的全身每一寸地方……
屋頂的馬瑩,微微的閉眼,扭過頭去。
呂三已經死了,他鐵青猙獰的臉,似乎仍掛著強裝出來的那一絲獰笑,樣子說不出的恐怖。
「我是個兇手嗎?!」聶隱似在心裡暗暗的問自己:「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吶?!」
聶隱似已有些心力憔悴,他畢竟不是像呂三那種人一樣,以嗜殺和欺凌他人為樂趣和人生理想的人。可是今天,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竟會這樣的殘忍他手中的鐵鏈隨著低垂的手臂,嘩啦一聲滑落下來。他低著頭,默默地站在那裡,直愣愣的望著呂三肉泥一樣的屍體。
馬瑩微微搖頭,似在歎息道:「夥計,你沒事!」他抬手將那酒袋擲給聶隱。
此時,聶隱的樣子看起來彷彿有些落寞。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鬢角濃黑的頭,已被汗水浸得一縷縷的,他的鼻子裡呼呼的喘著粗氣,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聶隱探手接過酒袋,咕咕的喝了幾口,隨即將酒倒灑在手被灼傷的傷口處。
聶隱握緊了拳頭,手臂的酒和血水,一併的潺潺濺落在院落裡。
整個院子裡的食客打手都已經死了,呂三也死了。兩人似都鬆了口氣,馬瑩淺笑著似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眉頭緊皺,掃望向四周!
整個院落圍牆的牆頭,竟已悄然無聲的站立起數十條黑影!
一排排勁裝黑衣的刀手,就像是黑夜的影子……
這些人整齊的站在牆頭,緩緩的直立了身形。彷彿他們不是剛剛到達,而像是始終就在牆一樣!
他們均勻的排布著,把整個院落包圍起來,瞬間站滿了整個場院的圍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