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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10) 文 / 殘影斷魂劫

    陸黔道:「你懂什麼?那山洞中的留書,從字痕上來看,當經得個二十年有餘,就跟江冽塵、暗夜殞他們出道的時間差不多。他們還能橫行江湖,魔教得以稱霸武林,那是什麼緣故?就因為洞中遺言始終沒給人見著過。誰也不知道的東西,那還不就等於沒有了?要我說那女人也夠蠢的,一心只想留得隱蔽些,卻沒想過到時能否有人看到。現在既然給我撿著現成便宜,我也練會了那些破解之法,難道不該做點什麼,讓它徹底銷聲匿跡?」

    程嘉璇大幅度的點頭,笑道:「哦!原來如此!你是要自己練魔教的功夫,就不想再讓其他人懂得破法。至於李亦傑,你耍耍他好比三隻手捏田螺。等練通了這秘笈,什麼時候想叫他從盟主的位子上滾蛋,就什麼時候趕他下台,都任由你高興。」陸黔笑道:「果然不愧是近朱者赤,你跟我待得久了,也變得聰明許多。不過還有一點你說得太狠了,我將來是要當皇帝的,武林盟主不過是個踏台,既能越過,就沒必要再死盯著不放。李亦傑,同我是兄弟一場,他實在想做盟主,我就讓給他做,只不過他的女人麼,那可得讓給我了。」程嘉璇笑道:「好慷慨啊!那我祝你心願早日實現。不如,你也教我練練罷?我沒有奪權的野心,只不過想要……他……更欣賞我些罷了。」

    陸黔正待譏嘲,忽聽宮外軟語笑道:「看看,那是誰來了?」接著又一個童音歡叫道:「小璇,你終於回來啦!」程嘉璇轉頭見是沈世韻母子站在門口,玄霜一見了她,立即大笑著衝了過來,抓著她又笑又跳,道:「小璇,你去辦任務,怎麼拖了這麼久才回來?我都想死你啦!你這笨蛋……喂……我說你還好罷?」程嘉璇笑道:「我沒事啊,貝勒爺,您也一切都好?」

    玄霜道:「不好,不好,我可無聊死了,有時跟湯師父聊起來,他也想念你的緊哪!你以後再要到哪裡,定要帶我一起去,好不好?不許再把我一個人扔下,這是本太子爺的命令。」

    程嘉璇喜道:「怎麼,你正式受封為太子啦?」玄霜一聽這話,反像洩了氣的皮球,立時愁眉不展,噘著嘴道:「沒有,不明白皇阿瑪在想什麼,一紙詔書總也不肯下來。其實要真說起,還不是早早晚晚的問題?又何必老是拖著?他在沈家祠堂也親口答應過,一回宮就封我為太子,這會兒又沒動靜啦!」沈世韻笑道:「所以本宮就說,在沒正式受封前,還是別自稱太子,給外頭聽見了,落下話柄反倒不好。你皇阿瑪事情太多,一忙起來,就顧不上了。不過這事兒估計是十拿九穩的,其餘的阿哥哪個有你出眾?」玄霜嘟囔道:「夜長夢多,誰知道以後……」不過他這口氣洩得快,升得也快,又拉著程嘉璇笑道:「不管我是不是太子,總之也還是你主子,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

    程嘉璇道:「我可不是去玩的。未來太子爺千金貴體,萬一在外頭磕著碰著,有個損傷,我哪裡擔待得起?」玄霜哼哼道:「『磕著碰著』,我又不是小毛頭,連走路也不會的?我就想親眼看看我們家笨蛋小璇,是怎麼打敗那些武林高手的。要不准我見證,就算你吹牛、扯謊、說大話,不老實!大概根本就沒這一回事,都是你胡編的。」沈世韻道:「小璇所為早已傳遍江湖,言道魔教妖女四處行兇作惡,哪裡還能有假?」

    陸黔道:「貝勒小爺,你要是這麼喜歡出去玩,也不急在一時。等以後當了皇上,盡可微服出巡。既撈到了一心為民的好皇帝名聲,實則給你遊山玩水,玩個痛快。」玄霜道:「不痛快!到時身邊跟著一群老夫子大臣,謹小慎微,比你親爹娘還擔心。總以為你會被水嗆死,被樹葉砸破腦袋。一會兒『皇上,這個不能做』,一會兒『皇上,那個讓微臣代勞』,可真吵死啦。」一番話說得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程嘉璇笑道:「那也沒辦法,誰讓您是萬歲爺呢?他們也是擔心您啊。」玄霜道:「不管!不管!別拿套話堵我。他們才不是擔心我,是擔心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

    沈世韻道:「這一些話,私下說說就好了,在外面可不能亂講。」玄霜道:「我豈會不知?不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麼?所以哪,額娘,您以後再罵我,可不能說我鬼扯。」

    程嘉璇道:「那些人話鬼話,翻兩翻,怎麼說都一樣。貝勒爺……」玄霜一擺手,道:「你別在這兒拘那些虛禮啦。說得不累,爺聽著都累。我已經跟額娘說過了,我想將來納你為嫡福晉。你是我太皇叔的義女,身份不算太低,勉強也配得起了。以後我做太子,你就是太子妃。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程嘉璇笑道:「胡扯,小鬼頭,你什麼都不懂,就想著娶福晉了……」玄霜板著臉道:「小璇,別怪我沒提醒過你,現在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就算我犯了錯,你也不該罵我,否則就是不敬主上,是要受罰的。除非你答應做我老婆,小兩口打情罵俏,誰也不能非議些甚。」

    陸黔已看得拍手稱快,笑道:「好,這小子夠聰明,也懂得玩心眼了。凌貝勒,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小璇一個,長大以後,一定也是個好男人,雖說比我稍微差了一點。」一邊笑著走到沈世韻身邊,低聲道:「韻貴妃娘娘,我有些話,想跟您單獨談談,是關於這次任務的……」沈世韻果然斂去笑意,道:「小璇,你帶著玄霜到外邊去玩。」玄霜一連數月沒見著程嘉璇,早積了一肚子的話要跟她說,正樂得兩人獨處。不用沈世韻多催促,就拉著她手跑了出去。陸黔也隨即跟上,將房門掩牢,才轉過頭與沈世韻對面相立。

    沈世韻淡淡一笑,道:「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講,現下但說無妨。是了,還沒給陸大人道一聲喜,在古墓得能全身而退,安然無恙,真乃福大命大,可喜可賀。」

    陸黔皮笑肉不笑的一點頭,道:「娘娘客氣了。卑職有再大功勞,也及不上娘娘在宮中運籌帷幄,談笑間呼風喚雨,掌控他人命數,更為來得可喜可賀。」沈世韻不動聲色,回以一笑。

    陸黔抬起手中秘笈,道:「這本秘笈,是剛才小璇給我的。現特向娘娘請示,我拿著它,沒什麼不妥之處罷?」

    沈世韻蹙眉道:「什麼秘笈啊?就是小璇襲擊華山派之前,你叮囑她取的那本魔教秘笈?這當然可以,本就是你的東西,如今你拿去是物歸原主,自是理所當然,誰能有半句質疑?陸大人儘管放心收下好了。」

    陸黔微笑道:「不愧是皇上最寵愛的韻貴妃娘娘,果然大方。對戰利品不聞不問,輕易賞賜,真是不簡單。能對千百號人物性命視若等閒,更加大方不過!」

    沈世韻全不理他話裡帶刺,淡淡的道:「想當年陸大人身為青天寨主之時,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死在你們手上的,怕也不止千百條罷?如今又何必故作仁善,為此大驚小怪?凡為利益之所之,百計千方,旁人性命有何足道?在這一點,陸大人與本宮,該當最有相同見解才是。」

    陸黔冷笑道:「所以我才說,娘娘好高的手段。在赫圖阿拉王陵,等索命斬一出現,便遣人落石封道,施放毒煙,想趁機將正派中人一舉殲滅,同時漁翁得利,將那上古寶刀一併收入囊中,回來獻給您把玩。這些卑職如果沒猜錯,都是出於娘娘您的精心算計罷?」沈世韻昂然道:「不錯,是又如何?」

    陸黔冷笑道:「是又如何?哼哼,是又如何……」走到沈世韻身側,一前一後,與她並肩而立,低聲道:「本來我是絕不會為那些正派小狗出頭。可你這計劃,是打算連我也一起黑進去啊——這一點,我倒想聽聽您的解釋?」

    沈世韻道:「什麼解釋?難道還要本宮向你賠罪不成?說來簡單的很,我認為以陸大人的能力,那點小小絕境是困不死你的。你果然沒讓本宮失望,現在還是好端端的出來,毫髮無損,重新站在我面前覆命來了。如果你死在古墓中,是你本領不濟,就是個廢物。我吟雪宮不養閒人,更不養廢物。優勝劣汰,本宮正好借此機會,將下屬好好整頓一次,不夠格待在我身邊的,死了也就死了。」

    陸黔給她這一說,立將滿肚子的怨氣壓了下去,如再跟她強辯,倒像承認自己是個無能者。不得不說沈世韻籠絡人心的功夫確是極強,怪不得連暗夜殞那樣心高氣傲的魔頭也能自願臣服。歎道:「不錯,不值錢的東西就該盡早處理掉,不值錢的人也沒必要留著,卑職可是值錢的人。那李亦傑本人雖說一文不值,但他的身份卻實在價格不菲。」沈世韻道:「不錯,你果然是聰明人,想通這一節,那就好了。」

    陸黔苦笑一聲,道:「那麼暗夜殞呢?他又算是怎麼回事?」

    沈世韻道:「暗夜殞本就是個注定的犧牲品,當年本宮肯收留他,給他官職,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又專門給他特殊待遇,你當是為著什麼?當真看重他才能不成?本宮要網羅能人志士,還有空缺的份兒麼?讓他死是在我計劃之中,而今看來,一切全如我所想進行,完美的很。」

    陸黔惟有苦笑,道:「看來跟著您干,還真是個危險活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當作犧牲品,『喀嚓』掉了。你敢這樣對暗夜殞,不怕江冽塵那魔頭找您麻煩?那可是他最親近的兄弟啊。」沈世韻冷笑道:「本宮怕過誰來?他不找我的麻煩,我還正要找他的麻煩。苦於根本尋不著他人影,要能用這方法引蛇出洞,倒也不失為意外之喜。」

    陸黔苦笑連聲,好一會才道:「行,那可別牽扯上我,小人對殘煞星大人從來未失敬意……」沈世韻道:「瞧你那一點兒出息。他有什麼可怕?」陸黔乾笑道:「不提了,不提了。有件事兒還得跟您知會一聲,您別以為拴住了李亦傑,就算從此高枕無憂。依我看,他這個盟主之位,怕是很快也要不保了。」沈世韻也是一愣,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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