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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2) 文 / 殘影斷魂劫

    程嘉華喜道:「多謝師父!多謝吾皇陛下!」6黔聞而大悅,道:「你真會說話!待我想想,皇帝身邊是什麼官圞職最高?有了,封你做太師如何?」程嘉華對此小有聽聞,知道太師是正一品文職京官,位列三公之一,確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連聲謝恩。崆峒掌門暗暗不屑,皺了皺眉,心道:「我第一天認識你,你這皇帝美夢就沒停過。也好,先由你替我開疆拓土,剪除逆黨,我再對付你這獨圞夫即可。彼時還是按照老辦法,找個心腹弟圞子登位,老夫在幕後聽政操控。臭小子跟著黔兒,別的沒長進,溜鬚拍馬倒是越練越純圞熟。他也不過是附依強者,沒什麼準頭,一扳倒了黔兒,嘉華定會立刻倒戈跟我,不過把他扶上皇帝寶座,留在身邊,我可不大放心……對了,遠程,還有遠程!我怎地把他給忘了?這孩子心地善良又聽話,做我的木偶皇帝最合適不過。就他那溫吞水一般的性子,也永不會出兵侵略外邦。好,這才是最好的人選!」6黔道:「師圞兄,你笑什麼?」原來崆峒掌門心中得意,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圞出微笑。聽他問,稍一定神,迅編好了借口,應道:「沒有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件趣事。那魔教殘煞星在韻妃筵席上孤身行刺,中計遭擒,現今下在大牢。」程嘉華驚呼道:「孤身行刺?他……他不要命了?」想到自己與暗夜殞也算有過一面之緣,雖覺他脾氣暴躁凶狠,倒也不失為真性圞情的強者。而兩人又沒什麼怨仇,聽說他處境危險,立即顯出擔憂之色。

    6黔冷笑道:「別看暗夜殞這小子外表強圞勢,其實就是個細皮嫩圞肉的公子哥兒,吃不起一點苦。牢圞房裡幾鞭圞子挨過,只怕得哭爹喊娘,半條命也送掉了。就不知他是不是個寧死不降的硬骨頭。」程嘉華沉思道:「若是由那妖女勸他,他的硬骨頭大概就被抽得一根都不剩了。」6黔笑道:「廢話,我跟你打賭,哪怕夢琳叫他去死,他也不會有二話。是以只要拿了這小妞身上的一件東西,作為證物……」程嘉華道:「是,既要見面,索性就在皇宮裡見,迫得他們箭在弦上,不圞得圞不圞。嘿嘿,父女重逢,抱頭痛哭,繼而又死別,這可真是感人肺腑的一幕好戲啊!」崆峒掌門插話問道:「那是勸暗夜殞降清呢,還是不降?」6黔瞟他一眼,笑道:「這不是重題,慢點容後再議。師圞兄和夢琳一向最談得來,這說客還是交給你去做的好。」

    崆峒掌門奇道:「貧道幾時……?」6黔不耐道:「行了,行了,我和嘉華需就細節再行斟酌,要對付魔教之主,可來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你不承認也沒問題,那我換種說法,你與韻妃談判失敗,我交給你一個新任務,准你將功折罪,你可滿意?」崆峒掌門心道:「這還不如前一種來的好聽。」但6黔與程嘉華如今有師徒名分,總是將自己排擠在外,再要強行商量也是找不痛快。只得乾笑著走入偏房。見楚夢琳坐在椅上,雙腳疊搭,高高地擱在茶几上,仰靠椅背,向後傾倒極大幅度。右手持旱煙管,正悠閒地吞雲吐霧,左手把圞玩著煙盒蓋頂吊的細線。見到崆峒掌門,靈巧的一翻身,從椅上轉下,道:「我教你的方法管用麼?拿到殘影劍沒有?」崆峒掌門慢條斯理的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是韻妃有圞恃圞無圞恐,對你刺殺她的事,矢口否認……」楚夢琳怒道:「那麼你就認為,我跟你說的都是謊圞言?」她彷彿已經忘了騙他的正是自己,而為他的不信任當真生起氣來。崆峒掌門道:「那怎麼會?難道我信她而不信你?是真是假,貧道自有判斷。我的眼睛可雪亮得很,誰敢在我面前玩花樣,我一清二楚,都別想糊弄得過我。」一邊緊盯著楚夢琳,觀察她表情每一處細微變化,欲從她臉上尋出慌亂。

    楚夢琳裝作沒聽懂他的雙關語,斜著視線,嘴角含笑,擺出副懶洋洋的神態與他對視。崆峒掌門引圞誘不果,又道:「我一聽就知道韻妃答得不老實。苦於皇宮圞內院,千餘座房間,轉得人頭也暈了,不知她將殘影劍藏於何處。既要尋寶,屬你是第一把手,我是特地來請你進宮相助。」楚夢琳顧左右而言他,道:「道長,我一直認為你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你是麼?」崆峒掌門心內譏嘲道:「你逼著我承認是英雄,只想預先封住我的口,提醒我自重身份,別來同你這個弱女子為難,是不是?可惜這些虛名,貧道一向看得淡漠。而你也不是什麼弱女子。」冷笑一聲沒答話。楚夢琳又道:「大英雄說話,應該一言九鼎,韻妃拒絕了和議,還滿不在乎,一定以為我們不敢破臉。哼,惹急了就跟她鬧啊,為自己的愚蠢合該付出代價。不給點教訓,她就不知道厲害!咱們還是先去慈寧宮好了,等明日一早,就有好戲看了。」崆峒掌門苦笑道:「趁早收起你的美夢!這一齣好戲,再也沒機會上演了。」將經過向她說了一遍。聽得楚夢琳怒火直冒,抬手一拍桌子,道:「該死的,江冽塵小子欠揍,沒有我管著他……」崆峒掌門見縫插針,道:「是啊,江冽塵想得到殘影劍,你要是先他一步弄到了手,無異於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氣得他只能乾瞪眼!這於你我可是互惠互利。」楚夢琳歎道:「好罷。」

    兩人走出房間,卻見大廳中已是人去屋空,連從青天寨帶來駐守的嘍囉也撤得一個不剩。崆峒掌門看得出楚夢琳依舊心懷猶豫,正好再下一劑猛料,故作驚慌道:「啊喲,我剛才聽到6寨主和嘉華鬼鬼祟祟的商議,說是要將你的行蹤出賣給貴教教圞主,好賺幾分外快,現在怕是已動身了。不過你放心,無論這兩人如何翻覆,貧道仍是與你站在一邊,令尊神力通圞天徹地,他當真要找,世間又哪有安全之處?只有暫時潛入皇宮避避難。拿到了殘影劍,必要時還可用來求情,以寶劍換他饒你不死。虎毒可還不食子哪!」

    楚夢琳撇了撇嘴,當然想得通這又是一條毒圞計,此時武功尚未恢復,等同於捏在旁人手裡的螞蚱,只能見機行圞事,佯怒道:「這些人可真沒義氣!好啊,他們不仁,休怪我不義。我只帶你去找殘影劍,就沒有他們的份了!」她動的也是借刀殺人的念頭。崆峒掌門喜歡得差點沒把她舉起來轉幾個圈。兩人等到夜深人靜,各自換上一套夜行衣,潛入了皇宮。這一夜不知何故,侍衛巡邏的格外嚴密。放眼望去,到處都能看到提著昏黃圞色燈籠的官兵。崆峒掌門心道:「出了什麼事?黔兒他們再如何神,也不可能短短半日就送到了消息……嘿,這紫禁城風起雲湧,不等我們鬧騰,光是內亂,就夠他皇帝小兒傷透腦筋了。」

    楚夢琳誤中十香圞軟筋散之毒後,始終沒能服食解藥。雖然對身圞體沒形成大礙,苦練多年的內功卻被壓圞制得一點兒也使不出來,全身總是酸圞軟無力,幾乎比從沒學過武的常人還不如些。6黔也無意救她,一來事務繁忙,無暇細尋解藥;二來深知這丫頭性圞情古靈精怪,反不如現今易於掌控。崆峒掌門一見著侍衛背過身的空隙,當機立斷,提起楚夢琳連番閃躍,侍衛只感身後吹過了一陣風,燈籠火苗微微一顫,誰也沒加留意。楚夢琳忍著接二連三的痛感,一聲不吭。皇宮建築本就複雜,許多宮殿乍一看沒多大分別,他二人都只到過吟雪宮一次,沿途經專人引領,路徑頗為不熟。猛一下在黑漆漆一片中踩點探路,又須躲避周邊侍衛,簡直猶如沒頭蒼蠅一般。瞎走了不知多久,忽見一座殿宇燈火通明,侍衛聚得更多,都在左近巡守。崆峒掌門拉著楚夢琳躍上房頂,揭開一塊瓦片,俯耳傾聽。

    房圞中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道:「現今的局勢當真一日緊似一日。倘若祖圞宗基業自朕手中而亡,朕自身殉國固是理所當然,也終究萬死難贖其咎。要真有個萬一,你也不用陪我了,趁早出宮去罷!」另一個嬌圞嫩的女子聲音柔聲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皇上何需過於憂急?想當年前明傾舉國之力,亦不足當大清軍圞隊之一擊,仍是給咱們拿下了京師重地。雖說皖南青弋江一戰大敗,也不致動圞搖清廷統圞治。」能聽出這兩人是福臨與沈世韻,正商議前線傳來的緊急軍情,無怪宮中戒備森嚴。楚夢琳聽到「皖南一戰大敗」,腦子裡嗡的一響,記得那是多鐸曾向她提起過的某處地名,又是塊戰略要地。青弋江地形綿長,水流湍急,應戰雙方俱是凶險萬分。慌亂得神圞智全失,病急亂投醫,扯著崆峒掌門衣袖,哀求道:「道長,先前是我騙了你,殘影劍不在皇宮中,你……你快隨我去青弋江,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快呀!」崆峒掌門完全聽不懂她語無倫次在說些什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做個「噤聲」手勢,繼續留心房圞中動靜。又聽福臨道:「這些日子,朕仔細想過了,大清士兵都是自小在馬背上訓練出來的猛將,軍圞隊的戰鬥實力是不差的……」沈世韻道:「皇上能這樣想,便是上上大吉。」福臨歎道:「那為何作戰會節節敗退,奪來的江山卻守不住?還是因統圞治者昏圞庸無圞能之故。昔日太祖爺和先皇陛下御駕親征,千軍萬馬中指揮若定,攻城陷地,無往而不勝。而朕坐享其成,卻給外賊進犯,束手無策,白白糟蹋了他們的心血!也許朕並不合適當這個皇帝,如果當初是另一人繼位,或許反而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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