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時間過了有多久,我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朝陽軒的大殿上,第一眼,我便看到了她。她不如其他女子般低眉順眼。水色的衣衫雖然不及大殿上任何一位秀女的華美,但是那樣的流光溢彩讓人無法忽視。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可是,如她這樣美而不艷,嬌而不弱,走起路來好似飄然而行的女子,獨此一人吧?那仿若仙女下凡之姿讓我多看了她幾眼。卻不曾想,正好撞見了她那雙剪水秋瞳正望著我出神。那一刻,我突然就出現了逗弄她的心思。
仍然記得,她用那雙倔強的眼眸望著我,雖然兩頰已是通紅,卻還是不卑不亢的據理力爭。
第一次,因為她,我對香盈說了重話。
或許在那一刻,她便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只是我不自知罷了。
後來,在猜測她是君家的女兒時。心中不是沒有憤怒的。所以,我故意不給她任何頭銜,冷漠的看著她跌跌撞撞的離開。
明明已經走到了蘭照殿的宮門口,卻還是悄然轉身,獨自一人向群芳閣走去。
看見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心突然就疼惜了起來。月色下,那張臉雖然蒼白,但卻依舊婉絕清麗,讓我的心突然加跳動。
「聖上深夜不在愛妃身邊,卻跑來我這小小秀女的房間,傳出去恐怕影響聖聽」
那不饒人的話語帶著冷漠突然出現在我的耳中,讓我怔愣的心神突然回籠。
心中不免羞憤,這後宮之中,還從沒有人這般對待與我。
「這後宮地女子皆是孤王地。孤在自己女人地房裡。有何不對之處啊?倒是你。身子不適?嗯?卻還這般言辭厲色。真是讓孤另眼相看。後宮還有如斯般會做戲地女子。」
隨後。不經思考地話語便脫口而出。看著她如此冷漠。如此隨然地表情。怒火便瞬間高漲。引以為傲地理智已經不知去向。只是一味地口不擇言起來。
「嘖嘖。瞧瞧這眉眼。這淡漠地性子。這充傻裝楞地本事。除了君家地人外。再無一人可比擬啊。你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兼具君家爺兒三地特色啊。君家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吧。拿你這鮮艷地餌來誘孤上鉤。」
當她憤怒地舉起手向我揮來時。我本能地接住。可是卻接不住她脫口地話語。
當她大聲地說。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地哥哥與爹爹時。我便知曉。她。真地是君家地女兒。一個我一直不知道地存在。慌亂之中。我只能選擇冷漠地離開。
邊關告急。朝中卻無一人可派。卻在這時。丞相君莫若自動請纓出戰。我不是沒有驚訝地。一直以來。莫若都知道我對君家地心思。但他卻盡量去平衡。在朝堂之上。莫若從來不會因為自己位高權重而結黨營私。或者一味地去為自己爭取利益。所以我才會對他很放心。亦從來沒有想要動他地念頭。只是這次。他卻以達摩之戰相要挾。只為可以讓他地妹妹坐上王后地寶座。不知為何。心中沒有一絲不快之意。反而有著雀躍。所以。我想都沒想便一口應承他得勝歸來之時便是她封後之日。為了表示我地誠意。我立刻封下旨封她為賢夫人。一個只低於王后一階地妃位。
那晚,我藉著去梅瑩殿的幌子,再次悄然走近她的寢殿。這次,我沒有看到她安靜的躺在床上,而是一副知曉我會前來的樣子。
看著她對我異常冷漠的言行,讓我突然就口不擇言了起來,那時,我只是想著怎麼樣才能將這樣冷漠的顏色給打破。
「你可知,莫若為了你是怎樣求孤的嗎?他從沒有要求孤做些什麼。這麼些年,他沉默寡言,只知盡心盡力為孤辦事,沒有半句怨言,亦無半分邀功之意。讓孤以為他是一個無慾無求的死人。可他卻為你,求孤。讓你做孤的王后。我讓他去漠北的苦寒之地為國效力,他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孤,從沒有如現在這般高興,你知道嗎。呵呵……原來,如鐵般堅硬的君家,最大的弱點就是愛妃呀。哈哈哈……」
看她淚流滿面的傷痛表情,心中有一絲不忍,但更多的卻是痛快。捏著她的下巴,我極盡殘忍的繼續說道:「愛妃這淚是為你君家而流,還時為莫若而流?」
想到午時在群芳閣無意撞見的一幕與聽見的那席話,讓我的心莫名的痛苦。
依舊記得,她笑顏如花的看著莫若,雙手捧上一件繡品。
依舊記得,莫若那訝然的面和失聲的話語。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依舊記得,她那璀燃的一笑,讓艷陽的天空都失了顏色,從那櫻唇之中吐出的話卻如六月飛雪般凍結住我的心。
望哥哥好好保管,這便是綰兒的心意。
他們深情相望,彷彿週遭的一切都不存在,就連一直站在樹蔭下的我都不曾注意。
想到這裡,我帶著無盡的怒氣狠厲的吻著她的唇,毫不在意唇齒間的血腥味道。
看她閉眼痛苦般承受的表情,好似我的親吻之餘她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情一樣。我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反正她進宮並不是單純的行為。你不是一直恨君家的嗎?恨君賢林的嗎?此刻,不正是你報仇的好機會嗎?以彼之道還至彼身,讓君賢林也嘗嘗自己當年的痛苦。那種在知曉母親心中所愛之人不是父皇時的那種羞憤與難過的心情。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難道你不想看看在君賢林知曉自己女兒無情的被我**時的那種痛苦嗎?
可是,心中卻有更甚的一種聲音在呼喚,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待她……
腦中如炸開般難受。看著她如受刑般痛苦的表情,我終於放開了手,起身。
「孤,從不強迫女人。」
說完這句話,我便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句「夫君」讓我行走的身軀僵硬,慢慢轉動,我驚訝的看著那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嫵媚女子。
「你叫我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不確定的問道。心,卻若情竇初開的少年般鼓噪不安。「夫君?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當她怯喏的小聲重複著這句話時,我已驚訝的不再說出話來。
她說,綰兒要的從不是這後宮象徵權利的冰冷頭銜。綰兒要的不過為夫君的一顆真心。
她如是堅定,玉手橫指我的左胸。
那晚,是我一身之中最為開心的時候。我們如此契合,看著她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心中無比的滿足與驕傲。
將她擁在懷中,我滿足的喟歎,心中竟有了想要永遠這樣抱著她的想法。
那一刻,我不再想著其他,只知道躺在我懷中的女子是我的妻,只屬於我連琛玨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