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卿看著眼前的女人,熟悉的氣息令他一瞬間有種心感覺。他此刻可以毫不猶豫的斷定眼前站著的女人,就是在清風城詩歌大會上露面的神秘女子,當時的他確實花了不少時間去找她,除了在醉仙樓意外撞見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如今當他心中有了另一個女人時,這個女人卻又在這種環境下與他見面了,鬼使神差的在一瞬間,他做出了剛剛的瘋狂舉動,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何他要這麼做,雖然他在知道水若伊離開的那一剎那,便瞭解到了他對水若伊的感情,但他還是阻止了眼前這個曾經令他心動的女人的離去。
「是嗎?曲公子也和我曾經見過的一位公子長相頗為相似呢!」如花輕笑出聲,她現在可以肯定曲靖卿認出了她是誰,不過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曲靖卿只不過把她認成了另一個人而已。
「如花姑娘之前去過清風城嗎?」
「醉仙樓。」如花答非所問的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不意外的在曲靖卿的眼中瞧出了一絲喜悅。雖然她可以不承認她與他見過面,但以曲靖卿的實力,必然能查出她的來歷,為免他查到她的另一個身份,她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必竟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誰,這樣也能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看來我並沒有人!」曲靖卿語氣幾不可聞的透露出一絲顫抖。
見兩人站在大廳中你來往,仿若四下無人般的聊了起來,衛大人坐不住了,雖說他懼於太子殿下權勢,但美人他也捨不得啊!要知道打從如花在芙蓉館登台,他便迷上了這個出塵絕美的女子心想納她如妾,被終被她婉拒。
「太子殿下,如請如花姑娘坐下慢談吧!」衛大人說完,馬上吩咐家丁搬來桌椅上吃食,度之快,好像怕如花趁此機會道別一樣。
如花越過曲靖卿,靜靜的著一臉垂涎之色注意著她的衛大人,命家丁將桌椅擺在了最靠近他的位置,心中便是一陣冷笑,還以為這衛老頭會礙於太子在身前有所收斂呢,終究還是色膽包天哪!她相信以曲靖卿的身份地位,這種事應該早就瞭然於胸了。
「多謝大人的美意花還有事在身,行告辭了,還請大人見諒!」
在接收到衛人失望地眼神。以及滿室色狼地落寞之色。在瞧見曲靖卿微微點頭致意之後。如花拜禮盈盈走出了大廳在轉向走廊之際。她分明瞧見了曲靖卿若有所思地表情。他想到什麼了嗎?
清晨。一身素衣。頭上也並無何貴重飾。只是在間插上了一支玉簪紗遮面。手上拎著幾帖藥。如花行走在一條較為偏僻地路上。四周都是些普通民房。
回想著昨晚在知府大宅中生地一切。如花不禁有些擔憂年前地事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再與曲靖卿有什麼瓜葛!
腳下加快了步伐瞧見拐彎處地那間四合小院後。笑意直達眼底步走上前去。叩響了大門。
不多時門便打開了。在瞧見門口地如花後。便有一支手伸了出來接過如花手中地幾帖藥。將其引進了院中。
「冬靈。我娘最近幾天怎麼樣了?」進了門。隨手扯掉了遮面地紗巾。邊走邊問道。
「夫人最近的精神好多了,清醒的時間也長了,剛還在念叨著小姐呢!」冬靈快步走至門邊,輕輕推開了門。
房內躺在床上的婦人在瞧見冬靈身後的那抹身影後,眼神激動,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娘,你小心!我過來扶你。」
「若伊,你來啦,娘這不是高興嗎!」杜青筠慢慢的靠在女兒為她縫製的枕頭上,欣慰的說道。
自從她病倒以來,若伊便挑起一家的生計與她那昂貴的藥費,為了掙錢給她這個半死不活的人治病,若伊便去了青樓,她一度輕生,都被若伊給拚命救了回來,都是她拖累了女兒啊!
使力抬起有些虛軟的左手,摸了摸眼前這張清麗出塵的臉龐,杜青筠心中苦澀不已,若不是她拖累,若伊何以致此!「若伊,委屈你了…」
「娘說什麼話!這都是女兒該做的,娘不必自責,況且只要娘趕快好起來,若伊也不用再去芙蓉館唱曲啦!」水若伊的說話很輕鬆,她只不想讓杜青筠再繼續消沉下去。
聽完這話,杜青筠心底苦澀蔓延,到這時候若伊還在逗她開心,為了若伊,她勢必要振作起來,妄不可再作傻事,徒惹若伊憂心了!
自從一年前離開清風城,她們母女二人便因她的思想情切,而回了一趟桓城。原本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家中父母應該將前事淡忘,不料卻因若伊在清風城中得罪之人,不僅打擊了二哥的商行,也動用各方的勢力,干預
城杜家的產業,在散盡一半家產後,才得以保全,杜家算是度過了這一劫難,但杜家卻是經此一難大不如前。
對方一開始便道明瞭杜家是因何遭遇此劫,因此,當她激動萬分的歸來時,卻為此事所累,被杜家再度掃地出門,也絕了她想再入杜家的念想,萬念俱灰之下,她便一病不起,在一路舟車勞頓來到蓮霧之後,病情更是加重了不少,終日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之前所儲蓄的銀兩也為了給她治病,盡數花光,不得已之下若伊被迫取了個花名——如花,進了芙蓉館,賣笑賠唱為她籌集藥資。也怪她這病,多少大夫看過之後,都只是搖頭,無法根治,只能用以昂貴藥物—人參作藥引,以此來修養,不然命不久矣。
人參自苦以來就是極貴重的藥物,她長期需要用到此藥,且每帖都需配置,是以若伊為了她,想必在芙蓉館中吃了不少苦!
「對對,娘會振作的,瞧娘現在不是好多了嗎?」杜青筠語帶哽咽,吸了吸鼻子,將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又逼了回去,若伊好不容易來一次,她可不能哭哭啼啼的破壞氣氛,讓若伊憂主,況且若伊之所以入了芙蓉館,都是因為她,所以她斷不可如此繼續消沉下去,辜負了若伊的一番苦心!
杜青筠母女二又聊了會家常,杜青筠便在水若伊的要求下躺了下來,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水若伊靜靜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已然睡著的杜青筠,眼中儘是欣喜。
杜青筠終是擺脫了消沉,於水若伊來說是最好的消息了!在這個時代,杜青筠便是她的精神支柱,若是杜青筠有個什麼事,她還真不知為了什麼而活了!況且杜青筠無怨無悔的照顧了她十多年,也是該她盡盡孝道的時候了!
芙蓉館是樓,是男人瀟灑、揮霍金錢的地方,是她認為最好、也是最快能賺取銀兩為杜青筠買藥的地方,何況她並不覺得在芙蓉館登台有何不妥的地方,也沒跟張媽媽簽訂任何契約,乃是自由之身,只需在芙蓉館唱唱曲,偶爾興致來了的時候接待下愛慕她的客人罷了。在她急需要錢的時候,這麼容易賺錢的渠道,丟了還真是可惜了。置於歌妓的身份,她倒真不在乎。
「小姐。」冬靈端著擺放著幾菜的拖盤走了進來,並未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杜青筠已然睡著。
水若伊回過頭來,將手指放在嘴邊,冬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冬靈瞧了眼床上均勻呼吸著的杜青筠,便瞭然了。
水若伊起了,率先走出了房門,冬靈見此,放下拖盤,也隨之跟了出來。從懷中摸出這幾日所掙的銀兩,水若伊將其全數遞到了冬靈的面前。
冬靈接過那幾張薄薄的紙,了開來。雖說她早料到這幾張銀票必然不少,但是在她算出那幾張銀票的總和之後,還是讓她吃驚不小。
「小姐,怎麼這次有這麼多銀子?」
水若伊並沒有回答冬靈的問題,只是吩咐道:「這一千二百兩銀子,你拿去多買些藥回來,尤其是人參,還有,再買些補身子的東西,給我娘補補身子,光吃藥也是不行的。」說著又摸了摸冬靈為杜青筠操勞而稍嫌瘦弱的臂膀。
「還有你啊,別太省了,看看你這幾兩肉,該吃的還是要吃,也不差那點銀子。
若是你累倒了,我去哪找個像你這麼個盡心盡力,又情同姐妹的丫頭照顧我娘啊!」
冬靈一愣,聽水若伊說完後隨即會意過來,擲重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吧,冬靈不是那麼容易累倒的,該吃的會吃,再說就算我不吃,夫人也是要吃好點的呀!」
水若伊欣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用力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酸澀,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然到了下午,也該回芙蓉館了。
「冬靈,我要盡快趕回芙蓉館了,娘就交給你照顧了!」說罷便戴上了蒙面的紗巾,來到大門邊。
冬靈替水若伊開了門,點了點頭道:「小姐,放心吧,冬靈會照顧好夫人的!」
「嗯!」回頭朝杜青筠的房內看了眼,朝冬靈點了點頭致意後,水若伊便跨出了大門,頭也不回的朝芙蓉館的方向去了。
「砰」的一聲,四合院的院門重重的合上了,不遠處的牆角鬼鬼祟祟的閃出一個人來,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四合院,又朝著已然走遠的水若伊的背影瞧了瞧,「噌」的一聲陡然消失在了僻靜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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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應該交待一下,希望親們不要覺得這章太嗦。
晚些時候還有一章奉上!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