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芙蓉館屬於自己的房間,**才挨上凳子,茶上一口,張媽媽便噌噌噌的踏響了樓梯板,挪動著她那壯碩的身子來到了水若伊的房中。
「哎喲,我的乖女兒,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張媽媽依舊濃妝艷抹,以此來掩飾她那張不再年輕的面容。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也才一會的功夫,天便黑了下來,也對,這都十一月了,天色是要比夏日來得早入夜。輕笑了聲,對於張媽媽的關心話語不置可否,擔心她?是了,擔心她就此不回這芙蓉館了吧!只要她出門,張媽媽哪次不擔心?
「張媽媽放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況且你也知道我缺銀錢,芙蓉館是蓮霧城乃至整個曲翎國名聲最顯的花樓,我不在這賺銀子,還能去哪?張媽媽要放寬心,女人想太多會容易老的!」
張媽媽聽到「女人想太多容易老」這句話後,果然收斂了許多,不似方纔那般表情多變了,連帶的脂粉也沒先前那般滿室飛舞了。
「女兒說得是,媽會注意些的,今兒個是你登台奏曲的日子,這不,才剛入夜,前面廳中已是人滿為患了。」張媽媽面無表情的杵在一旁盯旁若無人的水若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後,接著語氣又悄顯急躁的說道:「衛大人可是一早就來了,乖女兒,看在衛大人這麼捧場的份上,你今晚可要多多用心表演啊!」
「媽媽多慮了,如花的表演還信不過嗎?」略微有些不悅的聲音自水若伊的唇間逸出,不理會頗為焦躁的張媽媽,水若伊旁若無人的接過丫環為她們準備的衣裳走至房中的屏風後沐浴起來。
聽到屏風傳來的陣陣水聲,與漸漸泛起的熱氣媽媽焦躁的神色也漸漸轉為了喜悅。水若伊有個規矩,登台表演之前必會沐浴淨身,是以張媽媽的心情也變得如此之快。
不多時水若伊便起了身,若不是時間緊迫這次沐浴也不至於如此倉促,今日甚有些疲乏,看來一會表演完之後,還是要洗個花瓣澡,好好鬆泛鬆泛。
若換做以前,洗花瓣澡在她看來是常奢侈的一件事情,不過自進入這芙蓉館之後,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張媽媽巴不得她生來就帶異香呢!
穿上了肚兜褻褲來丫環。在丫環地幫助下穿戴好了衣裙。散著一頭烏黑亮麗地絲。水若伊從屏風後裊裊而出。連同是女兒身地丫環與張媽媽均是看得癡了。
「是媽媽多慮了。女兒地歌喉~曲只因天上有連這相貌與身段也是天下間少有地!」說不嫉妒是假地。張媽媽羨慕地看著擁有天人之姿地如花。眼底滿是驕傲。雖說如花進芙蓉館時提出了諸多苛刻地條件。但她還是慶幸她留住了如花。
想起今晚地銀錢有如花花地流水般全數進入了她地囊中。張媽媽心底就是一陣偷笑!雖說之後還是要分十之四給如花。但那留給她地銀錢還是不少地且這棵搖錢樹又不是這一時半會就離開。如花地老娘子病得厲害。一時半會也死不了。花錢如流水地藥更是能為她留住眼前頗能賺錢地如花來!
看著眼前並不搭理她地如花。正在丫環地幫下挽花自己也手不停地親自動手著妝。張媽媽自知沒趣地道:「乖女兒一會好生表演媽就先到前廳去看看情況!」
「嗯。」輕輕應了聲。表示自己已聽到若伊用眼角地餘光瞄了眼樂呵呵地笑著走出去地張媽媽。眼底淨是冷寞。如果不是她能為張媽媽賺取銀錢張媽媽會待她如此客氣才怪。更遑論答應她當初那麼多苛刻地條件了。
不多時丫環便幫她挽個單蟠髻式。滿意地看著鏡中有如嫡仙地女子。水若伊便起身步出了房門。朝著大廳地方向走去。
高聳的式無使水若伊略顯圓潤臉龐更顯嬌小,間別緻的珠花小飾不僅不會顯示不出整個型的大氣,更加襯得水若伊明艷動人,額間用胭脂輕點,朱色的美人痣更是錦上添花,白潤的耳垂上加以紫色珍珠長墜作飾,抿了胭脂的朱唇嬌艷欲滴,加上一襲與耳飾遙相呼應的紫色束腰連襟絲綢長裙,整個人有如天女下凡般,絕美動人!
水若伊的身影剛出現在在大廳中,便引起了騷動,直至她走過長長的迴廊,踏上連通迴廊與舞台的階梯,抽氣聲便由四面八方向她傳來。雖然底下多數人都自水若伊初次登台開始,見過她已不下數十次,卻還是忍不住對此刻有如嫡仙般絕美不可芳物的水若伊心動不已。
感受著自己所造成的抽氣聲,與混雜在抽氣聲中幾不可聞的吞嚥口水的聲音,水若伊嘴角漾起了一抹勾人攝魄的笑容,站在場中嬌柔的面朝觀眾盈盈一拜,嘴帶笑意,眼神冷淡的看著場中似乎瘋狂的男人們,水若伊平靜的走至古琴旁,頗為優雅的坐了下來。
不理會場中男人那一陣大過一陣的呼喊聲,低垂著頭的水若伊明顯感覺到與其他眼神不同的一抹眼光正投射在她的身上,抬起頭來四面環視,果不其然,正前方位於二樓的雅座上,曲靖卿正舉著一杯手,王者氣息盡覽無。朝她點頭致意後,便一口飲盡,只見他嘴唇微動,似是在向一旁的侍從吩咐著什麼,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眼前的場景令她神思有些恍惚,仿若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清風城中,在醉仙樓舉辦的詩歌大會上,在她的冠
公子無意之中撞掉後,所引起的騷動一般無二。
手指早已無意識的開始撥動琴弦,奏出來的曲目卻不是她早已準備好的《高山流水》,而是她自在詩歌大會上奏過後,從未奏過的蘇軾名詞《水調歌頭》!
琴音已出,台下眾人聽罷亦是被新曲所吸引,事已至此若伊也不得不唱出蘇軾的驚世之作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
人有悲歡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琴聲寬廣優遠,歌聲空靈美,再加上唱歌之人又是有如嫡仙般的美貌,水若伊一曲唱罷,眾人有如徜徉在月宮一般意猶未盡。
水若伊抬起頭明的從曲靖卿的情中瞧出了讚賞與回味,令她一時無所適從。不理會台下眾人的吵鬧,水若伊匆匆下了台,朝後院張媽媽應她的要求準備的樓閣走去。
早在清風城便知道她這張臉自在詩歌大會上出現後便闖下了禍頭,是以在那日白天頂著這張臉出現在了曲靖卿的面前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想到現如今曲靖卿陰魂不散的跑來了蓮霧城,讓她還好死不死的在知府府上撞見了他!
真是夜路走多了,不然她怎會碰上曲靖卿這瘟神!也不知曲靖卿還要在這呆多久,期望那師憶霜不要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好,不然這一年來她所儲存的,對師憶霜的怒意不好會一起暴給師憶霜看!
門被人粗魯的推開,水若伊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隨即不悅的道:「張媽媽,我說過多少次了,進房記得先敲門!」
張媽媽興十奮的腳步在聽到水若伊不滿的聲音後略微停頓了會揚起笑,若無其事的走至水若伊的身旁看著正欲卸妝的水若伊,不由急喊:「乖女兒千萬別把妝卸了,衛大人還在前頭的待客的廳中等你呢!」
水若伊一聽不由大怒衝著一臉賠笑的張媽媽頓時沒了好臉色,本來今日的心情就不好,這張媽媽還不顧她之前所提出的條件,顫自作主替她應承下來。
「不見!叫他趕緊滾,老得都能當我爺爺了,還來在這花樓買笑,真是個老不羞!」手上對著鏡子不停頓的拆起頭上的珠花,水若伊看也不看一眼臉色頗為難看的張媽媽,語氣不善的說道。
「衛大人今次說了,他出一千兩,就只要你依著剛才那身裝扮去見他一面。」張媽媽仍舊不死心的勸說著,她知道如花的弱點便是在這銀兩上,只要出的價高,她還怕如花不答應不成?
一千兩?又是一千兩!
「張媽媽,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進芙蓉館時,你所答應的條件?」水若伊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正對著一臉料進錢眼裡的張媽媽,沉著一張淡寞的臉,語氣清冷。
張媽媽一見如花這表情,便知道如花這是不高興了,隨即也只得放棄勸說如花去接見那衛大人,暗自肉痛著即將到手的白花花的銀子。轉念又想,美人自然是不喜歡老頭子的,年輕又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應該不會拒絕吧!
瞧著水若伊仍舊一臉不悅的臉色,張媽媽抱著試探的心理開口道:「那咱就不見衛大人了,不過還有位姓曲的年輕公子想與你見個面,媽媽瞧那公子也是長得極為俊俏的,若是媽媽我再年輕個十來歲…」
「既然媽媽這麼動心,不如媽媽親自去接待好了!」水若伊已是到了忍耐的極限,重重的將手中的珠花賭氣似的扔在梳妝台上,面色暴怒無比。「最近對面百花樓的花媽媽倒是時不時的托人找我談話,說是銀錢絕對比張媽媽分的要多,讓我不防考慮看看,張媽媽,你說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呢?」
張媽媽早在如花將珠花擲於台上的時候,便是暗自心驚了,就怕這小祖宗一不高興,就投向最近風頭僅似於芙蓉館的百花樓。現在又聽如花這麼一說,心已是蹦到了嗓子眼,如果真讓百花樓的花媽媽逞心如意了,那她這芙蓉館也甭想再做曲翎國最紅的花樓了!
想到這層,張媽媽也只得放棄了這兩隻到手的肥羊,看著面色不善的水若伊,討好的說道:「乖女兒說哪的話,是媽媽一時糊塗才接下這兩單子生意,不過女兒放心,媽媽就算也賠了這生意也定要為女兒婉拒了那兩位爺的要求!」
說罷,張媽媽也不敢再多作停留,一路小跑著去了前廳,婉拒了衛大人與曲靖卿的要求。
衛大人在接到消息之後便憤而走之,雖然這次未能見到美人,但來日方長,他總有機會一親芳澤的。
而曲靖卿卻淡然笑之,不僅未將打賞給張媽媽的銀錢收回,反而還多給了五十兩,直將張媽媽樂得合不攏嘴,直道定會為公子在如花姑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曲靖卿聽罷,不置一詞。
她不來見他,那他就勉為其難,當回樑上君子去見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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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好在十點前將這章趕出來了,也算不負所望。
嗦一句,你今天投票了嗎?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