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著,拍戲拍的好是一天,拍不好被陳皖東給罵一頓也是一天。很久了,彷彿真的在這山山水水村村落落裡過了很久,都快要遺忘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樣。
直到陳皖東告訴她說:「今天有一些工作事宜我要回離城,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溫軟驚異,「大家都放假?」
陳皖東不太高興了,毒舌又在嘴裡轉了一圈,「你這副表情是怎麼個意思,難道我平日真的就無良到給你們放個假就會讓你們感到受寵若驚的地步?我覺得不至於。」
溫軟一點也不畏懼強權地答:「還是挺至於的,我跟你去。」
順便去看一下高諺吧。
當然,她並沒有將自己的私心說出口。
一得知劇組放假,而溫軟要跟著陳導去離城,聞譽大兄弟就不淡定了,他光是用自己的盲腸想,都能想到溫軟此去肯定會順便去看她的小情兒。
他老大一股子不高興,想動手欺負溫嫖卻半天沒找著人,也不知那孩子縮哪個角落裡寫生去了。
沒辦法,他只能不爽地滿村挨屋竄,見人就拉住嘮兩句,像是要排解自己內心那點不小心茁壯成長起來的怨氣,這怨氣還有個相當動聽的學名,和他特別般配———叫「怨婦魂」。
誰知就能這麼巧,聞譽路過了村東頭小寡婦她們家。此時,小寡婦正在往灶裡添柴,起火做飯,也不曉得是哪門子的孽緣,她朝門口隨意地一瞥就瞄見了聞譽。
「唉!大兄弟!」
小寡婦腦子不怎麼好使,拿著頂部剛點燃的柴火就跟聞譽揮舞。
火星掉在腳旁用來助燃的稻草上,也就是瞬間的事,稻草「噗」地一聲燃起,再接著蔓延燒向了一旁的木窗。
村裡人家的條件都不怎麼好,蓋的屋子也小,火一下子就著了起來,帶著能吞噬萬物的危險。
聞譽的大腦「哄」的一下,想的全是:臥槽不至於啊!我又沒調戲你你怎麼一見我就**也太可怕了吧!!
小寡婦雖然手笨了點,但腳還是相當利索的,急忙就跑了出來。夏風不解情,該來時候不來,不該吹的時候瞎刮,眼看著,火勢就開始蔓延,連旁邊的幾間小屋都波及。
村裡的男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能使喚上救火的只有一些老少娘兒們,小寡婦尖叫著喊了人來救火,等大家端著盆盆桶桶潑水的時候才尤為感歎什麼叫做杯水車薪。
「呀我家的豬,這可怎麼辦啊,我全家就豬最值錢,老天這是要我的命啊!!」小寡婦用著一種哭墳的氣場坐在門口嚎啕大哭,村姑大娘們都愛莫能助,只好一齊罵天。
聞譽這樣一個響噹噹的漢子夾在中間,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的,很是精彩。當小寡婦的女高音逐漸轉為重金屬時,他不得已裹上浸了水的棉被衝入了豬圈。
那股熱氣積聚成災,火苗撩過他的髮梢,他張著嘴,透過進了水的破抹布沉重的呼吸,眼前的能見度極差,周圍吵鬧喧囂,小豬驚恐的哼哼聲就響在耳旁,他腦中剎那間全成了空白。
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這一刻他所在做的事。
從來就沒想過要當好人的聞譽,連見義勇為都會猶豫三分,如果可以,他想一輩子壞死。可現在他衝進了火場去救一頭才污蔑過他人格的寡婦家養的豬,他抱住豬卻還被豬在胃上猛蹬了一腿,這一刻,他簡直要笑著哭。
如果他殞命在這裡,他真的很不想被人知道死因。
特別是被他的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