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跟沒打一樣,心還是不太安定。
但是有什麼辦法,她還是得先解決自己身邊突然出現的一攤子麻煩事。
「這是我的弟弟,溫嫖。」
在窮山僻壤裡哪有什麼探班之說,多一個人就多一張要吃飯的嘴,睡覺都佔地,所以溫軟必須要跟怪脾氣的陳導報備。
陳皖東看著眼前那位背著畫板流露出一股清高自傲卻無奈跟隨姐姐過來跟他低頭還硬要堅持著賣藝不賣身氣質的男孩子,頗為驚訝,「這是從哪扣出來的兩個字?湊得到一塊兒去嗎?」
溫軟:「湊不到一塊兒他也湊合了十九年了,陳導我想這個你不用操心。」
陳皖東還是沒有放下突來的好奇心,「我想問一下,他頂著這樣一個逆天的名字是如何順利長大而沒有中途想不開自殺的?」
溫軟:「這個你也不用操心,他自得其樂。」
男孩應聲附和,「對,我高興!」
陳皖東接著疑惑,「溫軟……溫嫖……不知令尊當年是從事什麼行業的?這起名的水準相當非同尋常的讓人欽佩。」
溫軟:「陳導,這個你更不用操心,我看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我弟弟能不能享用劇組工作人員福利』的這個問題。」
陳皖東往椅背上一靠,突然擺起姿態開始拿喬起來,「他會幹什麼?我這又不是收容所。你帶來的那個叫聞什麼東西的吃的比屎都多,還把娘炮給我演成人妖徹底壞了我的角色安排,我這都忍著沒說呢。」
大家萬不可相信陳皖東的話,他的字典裡才沒有什麼「忍」字,這字他連認識都不認識,估計上輩子也沒見過。
聞譽抱著門框苦逼兮兮地探了半顆頭進來,「……導演,我剛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評價我的啊。」
陳皖東:「我的鑒賞能力也在時刻進步。」
聞譽都被貶低成渣了,還不忘幫自己的小舅子說好話,「導演,溫嫖可是我見過的最有藝術氣質的人,隨便往馬路牙子上一蹲,往樹根兒旁一坐,是人都能看出來他是一個藝術家。」
陳皖東:「我要一個藝術家干毛線?我自己就是藝術家。」
聞譽:「他會畫畫,導演,你可以讓他給你畫一堆村姑裸身圖,版權全歸你。你拿去做海報,保準震驚電影圈。」
陳皖東喝了口茶,還吧嗒了下嘴,深思熟慮開口問道:「我的電影有那麼低俗?」
聞譽整個人都湊近來,「不!絕對不低俗!**是一門高雅的藝術,是人性的釋放,是上帝在人類的身體上開了面名為『智慧』的天窗!對吧,嫖兒?」
陳皖東看向男孩,「你真的會畫畫?」
男孩看向溫軟,「我姐讓我畫我才畫,我姐不讓我畫就是主席請我我也不畫。」
哎呦,說辭意外地鏗鏘有力。
但他口中的姐顯然沒把他當回事,「陳導,給我弟吃劇組的盒飯,再給張蓆子讓他睡覺,你讓他幹什麼都行,如果這村裡誰家沒男孩的,不介意收養這麼大一飯桶做兒子,也可以把他賣給他們,賣來的錢給我分六成就行。就這麼定了,我去拍戲了。」
「小軟,小軟,見者有份啊,也分我一成!」
「聞不要臉」先生緊追著「溫狠心」小姐的腳步出去了。
陳皖東放下茶杯,很同情地問男孩,「她真的是你親生姐姐嗎,我很懷疑?」
男孩也顯得特別疑惑,「這個問題也困擾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