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剛回國打不通你電話我才找的她……你別生我氣唄!」
被抱著胳膊連甩帶撒嬌,可溫軟還是板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小臉問道:「你t恤上寫的『**me』是怎麼個意思?」
男孩撓了撓頭,「咳……沒什麼,就是彰顯個性。」
溫軟:「那你的褲子又是怎麼了?」
男孩笑靨如花,「我拿剪刀剪的,帥嗎?」
聞譽在一旁「呵」了一聲,心道:一點都沒看出來帥,倒是讓人產生一種想施捨他點錢的想法。
溫軟自己穿得土慫土慫,自然也不會批評她弟的品味,她只是從實用出發,告訴他,「鄉下蚊子多,你露這麼多肉是想被咬成斑點狗?」
「那怎麼辦,我沒有長褲子……」
「聞譽,把你褲子給他穿。」大姐大撂下一句話就走了,留下聞譽和她弟兩兩相視。
看著溫軟的背影,那兩人也開始進行友好的敘舊交流,雖然其中一人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聞譽哥,你褲子夠穿嗎?我看你的氣質也不像是很富裕……」
「沒事,你穿我的我還有,反正你姐覺得我皮糙肉厚蚊子不咬,我長褲短褲都行的。」聞譽打量著男孩,男孩在國外主修的藝術類,的確培養出一股不同於常人的藝術家氣質,那股氣質,還有一個學名,就叫做「神經質」。他難得問出了一個很正經的問題,「溫嫖啊,我還記得你從小就喜歡玩行為藝術,能同時跟一個排的女生談戀愛,還不會穿幫,游刃有餘,超厲害。你那麼厲害,怎麼不好好進修你的藝術修養,跑這來了?」
「我放暑假啊,回來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爸媽的消息。」
「找到要怎樣?」
「要錢啊!」
「有出息。」
「那必須。」
溫軟的步伐很沉重,每一步都好像被冤魂抱住了腳後跟。
蕭狸是她畢生的雷區,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她的情緒很不好,而且現在還夾了一個高諺在中間。
車禍?那是多大的車,多大的禍?
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她得去找個牆根兒刷出信號,然後給高諺打個電話。
自從以前的手機丟了以後,她就再也沒存過高諺的號碼,可奇怪的是,那串數字就像映刻在腦海,需要的時候就會自動浮現出來。
沒信號,她找信號;找到了,她卻打不通;等打通了,又沒人接。
不能太心急,不能被沖昏頭腦,她反覆這樣告誡自己,可是根本無法做到。一遍一遍按下號碼,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
終於,她開口,「喂……」
「溫軟?」電話裡的聲音依然溫柔好聽,可是卻明顯有些無力。
「嗯。」
「你怎麼了,不開心?是不是拍戲遇到困難了?」高諺還在詢問著她,卻根本不說自己的半點情況。
她不常說一些柔軟的話,幾乎根本不太會說,但還是說了,儘管彆扭生澀至極,「用我回去照顧你麼?」
「……」高諺沉默良久,終於歎了口氣,「你知道了。」
「你這口氣是『不想我知道』還是『不想我照顧』,哦,也對,塌前有人,不需要。」她有點不爽,得知那人沒死,就準備掛電話。
那頭的人卻笑了,「好酸。」
「什麼?」
「好酸的醋味兒,都飄過來了。」他輕笑完,才繼續說,「放心吧,只是骨盆移位,已經做了手術。」
「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呢?」
「開車的時候,」那邊的語氣突然變得慎重,「……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