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拍攝地真的是在偏僻的農村,所以只能坐火車去,然後再轉汽車,忒奔波。陳導為了激起演員們對整個世界的厭惡,還特地囑咐工作人員一定要買硬座。
這天下午,聞譽早早就送完快遞,他想不動聲色地耍帥一把,就立刻撥了個電話給溫軟,「親你認識路麼,找得到火車站否,找得到自己坐哪趟火車否?得,我剛下班,那就勉為其難的去送一下你吧,在家等我呦~」
任憑聞譽貧得跟街頭小霸王似的,電話這頭的女人可一點都不領情,「我已經上了火車,且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不僅如此,戴著墨鏡的溫軟正在百無聊賴地撕糖紙。
自聞譽說好要一起戒煙以緩解經濟壓力後,溫軟是真的沒再抽,但剛進行禁斷,她嘴裡總是覺得少點東西,於是就開始吃糖。
「……………你就不能可愛一點嗎?」聞譽的一腔赤膽無處揮發,自然是有些抱怨,「我真希望你能像大多數女人那樣左右不分,路線不記,什麼地方都找不到,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這才好體現出我的重要性。」
溫軟對著車窗玻璃瞇起眼,「從智力低下的女人身上尋找自己的優越感,只能說明,你很白癡,而且以你這樣的白癡等級,跟我對話超過兩分鐘就應該要給國家上稅了。」
聞譽碰了一鼻子灰,恨不得以淚沐浴,以血塗牆,「對不起我錯了,您好好坐車。」
溫軟直接按斷電話,接著擺起高貴冷艷的表情撕糖紙。
也不知陳皖東導演是哪根筋兒不對,他再三強調演員不准拉幫結伙,只能獨自赴組,所以溫軟沒有帶助理,未來的拍攝生活得全靠她自己。
抱著自立自強的信念,次日黃昏,溫軟就到達了村子。
她的聲音很淡,與臉上的笑容一樣淡,並且用著一種一點也不意外的口氣對著眼前的人道:「真是意外,又見面了。」
高諺彬彬有禮地接過她的行李,「是啊,我們真有緣。」
說完話高諺就轉身帶路,體態優雅且勻稱,整個人帶著一股禁慾的好氣質,他把溫軟帶進村東頭一戶人家,對著人家主人道:「這就是我跟您說的人,今後要麻煩您多照顧了。」
「好,好,沒問題。」農村大姐的臉上像是開了十盆金盞菊,笑得一點都不節約。
高諺把溫軟拉近小房間,那房間是真小啊,小到只有一張床,來個客都只能坐床上進行會晤,「你拍戲這段時間就住這裡,枕套床單都是新換的,我都幫你收拾好了。導演嘛估計還要幾天才到,你就先在村裡適應一下,免得水土不服。」
「高製片竟然還管演員住宿的問題,委實敬業。」溫軟抱臂看了看四周,牆壁很是陳舊,上面還貼著胖娃娃抱魚的年畫,周圍散發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我可不管別人,我只管你。」高諺半是玩笑,半是有心道。
「那我太榮幸了。」溫軟的語氣卻沒有半點榮幸,她低頭開箱,整理簡單的衣物。
以為那人會留更久,誰知他只是伸手理了理她翹起的髮梢,便要告辭,「我還有工作要回離城,把你安頓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拍戲,等有時間了我就來探班。」
他的嗓音好像在說情話一樣,低柔而曖昧。
溫軟抬頭,好像覺得缺了點什麼,「你晚上的車?」
高諺:「怎麼,捨不得我啊?」
溫軟伸手推他出門,「並沒有,您走好。」
大姐看著高諺遠去的背影,不由自主過來跟溫軟八卦,「誒姑娘,你說那人到底是圖什麼啊,中午才剛到,這會兒又要走,自己連口飯都沒吃,卻讓我給你做扯面……」
所以他不遠千里趕來只是為了幫她拿一下行李,說幾句話?
溫軟:「這可真是……」
「這是怎樣高超又獵奇又含蓄的追求手段啊!姑娘,他在追你誒,你見好就收,洗洗嫁了吧。」大姐空有一顆公主心,奈何卻是村姑命,滿眼都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