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三個城池十五個市鎮七個山村,每到落榻處,魅惑必神出鬼沒的出現,
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竹寒弦不能忍了,當今天第三十八次遇到魅惑那妖魅時,竹寒弦直接將手中滾燙的茶水給扔了過去,恰巧,一個跑堂小二端著滿滿一板菜從側方跑過來,口中還吆喝著:「客觀久等了……菜到……」卻突然被就要撞到臉上的茶杯給驚到,愣直了眼,手上端著的一板菜,眼看著就要掉落地上,
「你沒事吧,」
這時,一個柔魅到骨子裡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那愣住的小二給驚醒,回神一看,滾燙的茶水沒有潑到他臉上,杯子未砸到他的鼻子,而那一板極昂貴的菜餚,也沒有落到地上,順著眼前那端端穩穩的拿著水杯,一板菜餚的手看去,忍不住瞪直了眼,一個千嬌百媚似的紅衣女子,,哦,不是,是男子,正瞇著眼對他笑,
「沒……沒事,謝謝公子,」
說著,正要接過那男子手上笨重的一板菜,對方卻只是將手中還有些燙的茶盞放到了他手心,魅惑一笑道:「我幫你端過去吧,」
不等對方反應,便施施然的靠近了一個對他怒目而視,一個淡然無波的兩個男子那桌,
「今日真是巧了,你說是不是,珩,」
魅惑親暱地在夜珩君身邊坐下,伸手便抓起對方放在碟子上的一雙筷子,殷切的夾著一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往夜珩君的碗中放去,
「珩你細細嘗一下這道菜,我昨日剛好吃過這道菜,極是美味的,我想你定會喜歡,」
但菜未到那精緻的白瓷碗上,半路就被竹寒弦劫了去,他自己也不吃,只放在手邊的一個備用碗中,冷冷的道:「你跟著我們做甚,以為這樣我便會同意你跟著,」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話在人間,可是至理名言,如今用在這妖上,倒也貼切,
「這倒是為難我了,塞外雖大,但也就一條路,我魅惑要在這塞外玩玩,難道也礙著你的眼了,不小心給遇上了,見是熟人便上前打個招呼,便是別有用心,竹弦子,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怕事了,」
魅惑嗤笑道,言語間都是挑釁,
「小心謹慎些終歸沒錯,誰讓覬覦我家珩的人太多,不留個心眼,怕有人覷了空隙,挖了我的牆角都不知,」
兩人在這唇槍舌劍,夜珩君卻獨自優雅的細嚼慢咽,神態淡定,絲毫不受兩人的影響,就只見一個人影在他們這邊猶猶豫豫許久,卻不敢開口,他便放下手中的飯碗,抬頭道:「有事,」
卻是方纔那差點被竹寒弦的滾燙茶水給潑了一身的跑堂小二,
夜珩君與竹寒弦在這已經住了一日,這邊的雅室也是兩位預定的,只他們的雅室設計得有些不一樣雖是獨立式的,卻在東南西北分別有四個門可進,所以要經過這邊這個雅室出去的,便也能見到這間房中的客人,而如今在他眼前的三位,卻是從未見過的出類拔萃的人物,一看那氣質不凡,容貌端麗,只不知是哪來的大人物,
店小二不敢怠慢,方才出去便將這間雅室剛發生的事與掌櫃的說了一遍,掌櫃的沉吟許久便讓他來問問,來人可是對方的友人,
「呃……請問公子,這位公子可是兩位的故友,是否需要小的再為公子添加一個茶位,」
小二猶豫許久,終究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雖說看那青衣男子與紅衣男子吵得激烈,但話語中可以聽出是認得的,只不知關係如何,
「認得,添茶位那是感情好,謝過掌櫃的了,」
「不認得,添什麼茶位,將人打發出去,多管閒事,」
果然,兩個吵得激烈的人,一聽他的詢問,紛紛轉頭,一個怒氣沖沖的盯著他,一個笑瞇瞇的看著他,一同說話,語氣不一樣,內容也完全相反,店小二不知該如何做,只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那絕美的男子處,對方卻又開始低頭,細細而優雅的吃著手邊的飯食,
很明顯,意思是,與我無關,
店小二欲哭無淚,卻最後還是咬咬牙,狠著心想,就為了報答方纔那公子的救命之恩,怎的也該給他的台階下,所以不再猶豫,閉著眼便道:「那公子請稍等,小的這就去給公子添雙碗筷,」
說完,就在竹寒弦冷冽寒滲的眼神中,僵硬著身子走了出去,不久,進來送碗筷的,卻不是方才哪位店小二,而是另外一個年齡稍微小的,小姑娘,
一個大男子,怎好與一個小丫頭生氣,竹寒弦的一口惡氣,就這樣生生的壓了下去,但一整天下來,卻是臉色鐵青,沒少冷言冷語的譏諷一番,但魅惑都一一淡笑以對,完全沒了方才過招時的凌厲,
用罷飯,確切的說是等夜珩君用罷飯,因兩人都沒怎麼吃,倒是他看起來清瘦的樣子,卻是吃得挺多的,但桌面依舊還是看得到沒動過幾筷的菜餚,
竹寒弦也不等對方細細品茗,拉著夜珩君的手臂便出了雅室,回去後院的上房,進去後便在裡頭將房門給鎖上了,
夜珩君也說話,坐在房中的桌子旁,倒了小二備上的茶水,卻已經是冷了的,只飲了一口,蹙眉,便放下了,
「珩,我們現在就走吧,回中原去,」
竹寒弦看著他,認真的道,
「為何,」
「你難道沒看出來,魅惑是有目的的在接近我們嗎,他能追了,那下一個呢,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現在與你一起,所有都來湊熱鬧了,在這樣下去,保不準上面那位,也已經……」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他看到夜珩君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當時瓏御清之所以讓夜珩君下來,是已經有授意冥王紇嵐絆住他,不讓他出冥府的,卻料不到一場洪誰,將冥府淹了,他竹寒弦會趁機逃了出來,並尋到了夜珩君,
如今魅惑能尋過來,便說明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瓏御清遲早有行動,
夜珩君沉吟,此事他在竹寒弦亮出身份時,便已經想到了,所以才故意四處走動,讓他們都估計不到他究竟去了何處,只未想到,終究還是讓他們追來了,無奈一聲苦笑,他明明法力無邊,卻還是被人纏得只能四處躲藏,這於他而言,又該是多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