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的香味縈繞著午夜的時光在夢裡牽索著記憶,
鋼琴房隔壁,是一件小屋,在高大的豪宅之下,與華麗的鋼琴房外表相比,這件小屋顯得這麼的格格不入,但是靜默在夜色浮想裡的它,從窗戶透出幽幽溫暖的橘色光芒,讓冰冷的豪宅稍微帶上了溫柔的色彩,
燈光映照著人影倒影在牆上,季唯一慢慢地走到窗前,看著屋裡的男人將一塊部件細緻的按接在差不多快要完成的飛機模型上,
他不想跟他有任何一點想像的地方,唯獨在製作模型這個興趣上,唯一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似乎是看到了弟弟站在那裡,季堯蘇勾出一個邪魅的笑,在物件堆裡尋找著下一個部件:「干站在那裡幹嘛,」
季唯一一頓,垂了垂眸,走過幾步伸手推開了屋子的門,他習慣性的向高台的桌子上看去,那裡依舊放著一個高腳杯,一瓶上好的紅酒,
「怎麼了,」季堯蘇停下動作,看著站在那裡發呆的弟弟,問,
唯一視線移到桌子上的模型,看了看,道:「左邊的機翼有點外了,」
季堯蘇聞言低下頭,懊惱的嘀咕道:「真的有些歪了……阿一真厲害,」
季唯一一驚,看著那修長的手指緩緩將機翼組件拆了下來,又細緻小心的重新接回去,細細想來,這個男人真的是非常細心的人,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他都會留意在心裡,
他想起那天在纜車上池多多跟他說的話,現在他總覺得心裡有些奇怪,
「哥,」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很平常的叫他,
季堯蘇手震了震,抬眼看向他:「怎麼,」
「多多姐……喜歡旺仔牛奶,」
季堯蘇再次震了震,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回應:「嗯,知道啊,我的弟弟是擔心哥哥追不上人家嗎,」
「哥你沒在追她,」唯一目光移到模型上,沒有看他:「起碼現在沒有,」
季堯蘇沉默,過了片刻他才淡出一口氣:「她跟白辰在一起了,」
唯一大驚,扭頭質問:「在一起了,,」
「嗯,」男人說這話的時候伸手將桌上的紅酒拿起,晃了晃,輕抿一口:「說是要結婚了,」
「結婚,,」唯一有些失態,他幾乎忘記了自己從不肯主動親近季堯蘇,這次卻衝上去拉住他的手臂:「然後呢,你就這麼同意放手了,,」
看著阿一緊張的神情,季堯蘇愣了愣,抬手撫上他的頭:「阿一,你還小,感情的事情並不是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可是我看見了,」唯一瘋狂的喊了起來:「我看見白辰哥和蕭婼姐從民政局非常親密的走出來,」
季堯蘇的手一僵,臉色立馬變了:「你說什麼,,」
「昨天去學小提琴回來……坐在車上路過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慢慢的垂下頭,越到後面聲音越小,
季堯蘇眼神霍然一冷,他一把扶住唯一的肩膀,急切道:「這件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特別是多多,」
「嗯……哦,」
季堯蘇回身拿過放在桌上的西裝外套,一邊走出門一邊道:「我出去一下,要是媽問起來你就說我去找溫策了,」
「哥……」
看著季堯蘇匆匆離去的背影,唯一心裡騰升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喂……」
聽著話筒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季堯蘇握著手機,神情驟然陰霾,森冷得駭人,他什麼也沒說,吐出一句「我馬上就來」,
一腳油門踩到了坡腳池多多喜歡去的店舖,一張靠近槐花樹的桌子,一個女人穿著單薄的衣服,一杯一杯的灌著啤酒,
季堯蘇慢慢的坐到她對面,拿過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哦……」搖搖晃晃的抬起眼,池多多呵呵一笑:「是季少爺……」
季堯蘇靜靜地看著她,片刻才道:「你不該喝酒,」
池多多冷冷的切了一聲,扭頭端起杯子一口喝掉全部,又準備去倒酒,卻被季堯蘇止住,
「不能再喝了,」
池多多狠狠甩開他的手,自顧往杯子裡倒滿那讓她暫時忘卻悲傷的液體,一邊落淚,一邊笑:「不喝這個……要喝什麼,你又不會跟當初一樣……給我買旺仔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