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靠於路邊。池多多安靜地鑽出了車。她轉身望向白辰。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你上去吧。不用送我了。」
「哦。」他淡淡應了一聲。卻還是在她走進大門的時候叫了一聲:「明天飛洛杉磯。早些起。我等你。」
「嗯。」
池多多轉過身來。從容地微笑著面對他。而她嘴角飛揚的弧度。明媚的神情。那雙炫目的雙眸。還有那有些強顏的笑容……竟讓他感覺如此不悅。可他只是凝望著她。像是要將她鐫刻進腦海裡一般。
她沒跟他說是什麼事。那他就不會開口問。
因為今天她的表情似乎比任何一次還要失落……
而後車子載著他從她面前徐徐駛過。消失在坡頭。
池多多慢慢走向門口。想著蕭婼肯定沒有睡。正等她回來。她們之間……今早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蕭婼真的就這樣到af來工作了嗎。就這樣。
門一打開。瞧見蕭婼窩在沙發上睡得香甜。池多多鬆了口氣。卻又擔心她會著涼。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她身邊輕拍她。「小婼。小婼……你醒醒。」
「嗯。」蕭婼的聲音沙啞。顯然睡得迷糊。「多都。你回來了啊。」
去房間睡吧。不然會著涼的。」池多多將她扶向臥房。又是扶著她睡下了。小婼翻了個身。捲著被子繼續睡。嘴裡嘀咕。「好睏啊。沒想到部長這麼難當……明天說……對了……廚房熬了湯……」
「恩」了一聲。池多多替她將被子蓋蓋好。
她走出臥房。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茶几上的零食散亂。她將秀髮勾到耳後。開始整理東西。
忽然。手機響起鈴聲。
池多多從手包裡將手機拿出。瞧見屏幕上閃著未知號碼。心裡不免有些困惑。接通了電話。她狐疑地「喂」了一聲。
「不知道那份禮物。池小姐可還喜歡。」對方是沙啞的男音。
池多多眉頭一蹙。低沉問:「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那邊沙啞的男生就像被煙嗆到一般。嘶啞的笑著:「只不過我送你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
池多多冷言怒道:「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不需要。」對方反問一聲又繼續道:「我看你明明就很想知道吧……」
「你……」
「被自己的閨蜜和男人擺了一道。這滋味真不好受。」
「不要說了。」
那麼又冷冷乾笑了兩聲:「不要欺騙自己……一起進入民政局的兩人你難道不意外。而且你不覺得為什麼白辰會對她這樣。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你心裡明明有懷疑的。不是嗎。」
「請你住口。」池多多情緒有些失控。
「呵呵……池小姐。你會親自來找我的……我等著。」
嘟嘟兩聲。那邊先掛斷了電話。池多多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緩緩滑坐在了冰涼的地上。
那封信裡……放著一張照片。一張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親密的摟著。從民政局拿著證件笑容甜美的瞬間。
記憶力打出一道光影。池多多慢慢地挪到儲物間。再次一頭扎進裡面。
那個盒子……對……只要找到那個東西。
在雜亂無章的儲存間裡。多多一無所獲。她無力地坐在門角。忽然。視線落在了裝著廢舊木框下壓著的一個東西。
她緩緩伸手撿起它。心裡一跳。記憶裡。有人說……
「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照片哦。」
「你為什麼要給我你的照片。」
「……嗯……以後我們兩好相認一些。喏。我還把我的名字寫在了後面。以後可以用這個當憑證。」
那照片上微笑著的男孩。拿著一架紙飛機。一罐旺仔牛奶。在藍天下肆意的微笑。
這張照片……她記起來了。有一次她來找那個放著日記的鐵盒。似乎先把照片拿了出來沒有放回去……
現在鐵盒不見了。但是照片卻留了下來……
她雙手顫抖地翻過照片的背面。再也控制不住的失聲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她似乎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在昏暗的小屋裡。在寂靜的夜色裡。在那些滿目瘡痍的破碎記憶裡。
午夜。季家豪宅。
「黎嫂。大晚上弄什麼呢。」程伯剛接季唯一從補習班回來。看著在院子裡紮著幾個大塑料袋的保姆。疑惑道。
黎嫂搖搖頭。歎息:「得把這些瓶瓶罐罐弄好。明天好拿去丟。不過說回來著四大口袋居然都是飲料。小少爺……你是不是偷偷喝啊。」
季唯一默默地抬頭。看著黎嫂往袋子裡放著的紅色罐子。睜大了眼睛:「黎嫂。這些牛奶罐子哪裡出來的……」
「呃……今天去掃了天台。那邊的那個鋼琴房隔壁小屋子裡掃出來的。」
季唯一不可思議地退後幾步。看著一個個紅色罐子。一個個笑著的大眼娃娃。
程伯沉思了一會兒。疑惑道:「那不是季少爺平時做模型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