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跟希煙走到機場門口的秦思雨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一回頭來人竟是溫策,
「溫秘書,」
溫策走向她,似乎要說什麼又看到希煙在場,希煙一轉身對秦思雨擺擺手:
「我在外面等你,」
看著溫策欲言又止的樣子,秦思雨狐疑問道,「溫秘書,不知道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溫策瞥了她一眼,開口問:「那天你跟季少爺……你還好吧,」
那天,那天……真像一場夢,
季堯蘇生病的時候,緊拉著她的手不放,緊緊的,彷彿害怕自己會被拋棄一般,
秦思雨微微笑道:「很好,」
溫策點點頭,這次開口回歸正題:「季少爺叫你去辦公室,」
「啊,」
「你現在就過去吧,希小姐那邊我去告訴她,」
不等秦思雨回答,溫策就向機場門口走去,秦思雨愣在原地,半晌才鼓了鼓氣又往回走,
那天是她的一個夢,一個悲傷又美好的夢,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那樣近距離的去接觸過那個男人,
現在夢醒了,一切回到原點,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可是怎麼還是會覺得心裡憋悶,
她不該有心,不該不該不該,秦思雨緊咬唇瓣,試圖讓自己清醒,
「秦小姐,秦小姐,」季堯蘇冷硬的男聲響起,有一絲不耐,
「啊,抱歉我走神了,」在辦公室聽季堯蘇說了一會兒,她就不知不覺走神了,連剛才他到底說些什麼她也不太清楚,糾結半晌,輕握拳頭,秦思雨平靜從容地開口,「季少爺,我想請問一件事,」
「說,」他吐出一個字,英氣的眉宇卻開始皺起,
「您喜歡的……究竟是池多多還是蕭婼,」秦思雨一字一字地說道,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忽然發現整個人空了,
季堯蘇聞言,不疾不徐地抬起頭來,那雙琥珀色的雙眸深邃,斂著銳利冰冷的光芒,好看的俊容奪目,整個人卻更加寡淡,微蹙的眉宇之間,似有幾分疲憊,卻被黑髮恰好得掩去,不容人察覺,
「我喜歡……女人,」季堯蘇沉聲說道,無謂的態度,
秦思雨支吾了下,有些難以啟齒,還是說道,「多多是我的直系學姐……我對蕭婼不是很瞭解,但是她是唯一對多多好的人,」她頓了頓,「麻煩季少爺不要造成她們兩個的困擾……」
「這句話你該去對你們的白機長說,」他取了支煙,放在唇邊點燃,
「白機長……」秦思雨有些慌亂,她的目光凝望著他,艱澀說道,「可是白機長不是跟李經理有婚約嗎,」
季堯蘇吞吐出煙霧,白色的煙霧讓視線微微朦朧,她白皙的麗容也似真似幻,遙遠不可及,手指夾著煙,漠漠說道,「的確是有婚約,」
「那……」秦思雨蹙眉,卻是瞧不懂他,
「所以池多多和蕭婼,有一個注定什麼都得不到,」季堯蘇又抽了口煙,
聽到這句話,秦思雨感覺自己的心猛然一頓,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看這樣一場戲碼嗎,
因為上學期間她經常去多多家的關係,所以多多的事情她大體上是知道的,蕭婼的親人在五年前出了事故,兩人一直形影不離相依為命,而且池多多病榻上的母親大部分時間都是由蕭婼在照顧,
讓她們互相傷害……這簡直太……
僵持許久,季堯蘇幽幽開口,話語如利刃刺向她,「秦小姐,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你都是局外人,」
嗡嗡,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直響,
秦思雨睜著眼睛,他冷漠的俊容定格於眼底,惟有徹骨寒意,侵襲而來,
「東京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或者是你跟我提他們兩個……是希望我做什麼嗎,」
她在期待什麼,她還在期待什麼,真是可笑的期待,可笑的自己,他不曾有心,她為什麼還要認真,忽然聽見破碎的聲音,她的心,就這樣被他捏碎,
一地的殘缺,無法收拾,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她知道,所以,只當是夢吧,夢醒了,她也該走了,
秦思雨白皙的臉龐茫然無措,那神情宛如被問了問題卻無法回答的孩子,傻愣愣地望著他,卻連目光都沒有了焦距,渙散空洞,
呆楞許久,她回應道:「確實,我喜歡季少爺抓住一個,」微揚起唇角,她的聲音平靜溫柔,十分好聽,
她異樣的鎮靜卻讓伍賀蓮眼眸一緊,瞧著她轉身,他厲聲喝道,「等等,」
秦思雨轉過身,等著他開口,
「如果是多多,你覺得她跟我在一起幸福,還是白辰,」
秦思雨靜靜地看著他,慢慢轉頭道:「我無法回答,」走到門口,她又開口:「雖說幸福要靠自己爭取,但是我朋友告訴我人還是要多愛自己一點,窺覬他人幸福的人,才是最不幸的,」
「呵呵,」季堯蘇笑了兩聲,淡淡搖頭:「有的東西從一開始就錯了,」
秦思雨看著他的表情心底一痛:「那就去糾正它,」
季堯蘇抬眼看她,她亦看著他,皆沉默不語,
沉默的辦公室,他冷漠的男響起,悠遠空曠,兩個字,「出去,」
「是,」秦思雨應了一聲,終於轉身離去,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季堯蘇獨自坐在諾大的辦公室內,靜默抽煙,
去糾正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