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過,新年的味道一日比一日濃了,還沒來得及嘗盡各種月餅的味道,就迎來了除夕的鐘聲,每年除
夕都是如此,一年年的不免讓人覺得乏味無趣,還不如在家裡陪一家老小吃頓年夜飯來的開心,就在這極度無
趣中,安蝶悠送走了皇建元年,迎來了皇建二年,自從她十六歲生辰過去之後,倒也沒人提起高長恭該迎娶鄭
蝶悠一事,稍稍的也讓她安了心,本來是想順從聖旨嫁給高長恭的,可因為知道不久之後還會有一次皇位的更
替,所以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婚事,可斛律昌儀卻記得清楚,不止一次的修書給她提及了此事,她在信中再三的
表示不想這麼早離開爹的身邊,懇請她不要提醒任何人關於婚事的事情,並且保證會來鄴城看望她,這才終於
打消了斛律昌儀打算向皇上提及此事的念頭,
才覺送春去,又是春來時,小皇子高祈已滿一週歲,按照鄴城風俗,一週歲是該大慶的,普通人家還要殺
豬宰羊擺宴請客呢,更何況高祈是皇孫,又是皇上最為疼愛的皇孫,遂高演早已下令,為高祈大辦慶生宴,朝
官同宴,安蝶悠自是在宴請之列,早早在府裡吃了些晚膳,便帶著禮物進了宮,她來的時候高家兄弟已經到了
,打了聲招呼便自顧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宴會開始時,高演親自抱著高祈坐在皇位上,眾大臣紛紛起身叩拜,一一獻上賀詞賀禮,輪到安蝶悠的時
候她依葫蘆畫瓢拜了拜,送了賀禮便退下了,誰都看得出高演今日心情大好,皇上心情一好,大臣們也跟著輕
鬆了,漸漸的也無拘束的開吃開喝了起來,安蝶悠一向吃不慣宮中御廚做的飯菜,每次都會在府中吃飽了再來
,所以她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喝了幾杯,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退出宮殿,
出了宮殿,她大呼了幾口氣,覺得心中舒暢多了,宮外的守衛認出來是他,上前詢問道,
「安公子,怎麼不在大殿裡坐著了,」,
安蝶悠呵呵一笑道,
「酒喝高了,出來透透氣,我到御花園走走」,
「安公子慢走」,侍衛恭敬的抱拳相送,
安蝶悠一路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拐了彎見沒人的時候便換了方向,御花園她都逛過無數次了,今晚想在
宮裡四處走走,她還真沒逛過齊宮,每次進宮都有人帶路,出宮的時候也是身邊跟著人,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這
個機會她要好好看看才行,一路逛過來她都故意走陰暗的地方,以便不被人察覺,宮裡四處都燈火通明的,來
來往往巡邏的侍衛也沒間斷過,都是一樣的宮殿,一樣的建築,一樣的景色,看下來也沒什麼新鮮的,這麼走
著看著,看著走著,竟不知不覺的走迷路了,等到她發覺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了,
「迷路了,這是什麼地方,」,安蝶悠停下了腳步,前後左右看了看,發覺竟然看不任何光亮,唯一有著
微弱光線的地方就是從面前的這座宮牆裡照映出來的了,藉著這微弱的燈光,她抬頭看了眼宮門,視線內並未
出現任何的字跡,拱形的宮門緊閉著,連一塊標識是什麼地方的牌匾都沒有,安蝶悠心中越發的好奇這到底是
什麼地方了,周圍也沒有侍衛,
「莫非是冷宮,」,安蝶悠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自己推翻了,她記得冷宮不在這個位置,
「那會是什麼地方,」,安蝶悠帶著好奇心,緩步走進宮門,抬起雙手正想推開,就聽背後赫然一道聲音
「什麼人,」,
安蝶悠被這聲音嚇了半死,心跳還沒復位,背後就出現了一隊巡邏的侍衛,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禁地」,
安蝶悠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緩緩的轉過身來,侍衛們一看清她的臉,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彎腰行禮道,
「原來是安公子」,
「被你們嚇死了」,安蝶悠翻了翻白眼責怪道,
「安公子恕罪,這裡是宮中禁地,擅入者一律按律當斬,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小人們」,侍衛頭領陪著笑歉
意道,
「哦,」,安蝶悠升了個音調,轉頭看了眼這破舊的宮門,顯然年數已經很久遠了,
「這裡面住著的是何人,」,
「裡面關押的是周國大司馬宇文護的母親」,侍衛如實相告,意在指明這裡確實是宮中禁地,
「宇文護的母親,」,安蝶悠低聲重複了一遍,宇文護可是歷史名人,她對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陌生,名義
上是大司馬,但實際上他才是周國的掌權人,連殺三任皇帝,歷史給予的最高評價是「史上屠龍第一人」,倒
是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的人物,生母卻被囚禁在齊宮,
侍衛見她好似對這事並不是很清楚,便又解釋道,
「宇文護的母親閻氏是三十年前動亂的時候被俘虜到宮中的,一直關押在此處」,
安蝶悠驚訝了一聲,
「三十年,」,
「是,已經整整三十年了」,
「那宇文護沒向齊國提出歸還他母親的要求嗎,」,安蝶悠不由疑惑了,這個禽獸不至於連親娘都不要了
吧,
「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侍衛搖了搖頭,他們只管聽命辦事,並不清楚上面的事情,
「哦,對了,我迷路了,不知道回筵罄宮怎麼走,」,安蝶悠哦了一聲也不再糾結此事了,
「一直朝這邊的這條路走就能回去了」,侍衛忙替她指了路,
安蝶悠道了聲謝便離開了,一路上邊走著還邊想著剛才侍衛的話,一關就是三十年,也不知裡面的人到底
歲數多大了,正想著就感覺前方有個人影正朝這邊走來,定眼一看,原來是長恭,遂揮了揮手喊道,
「長恭」,
高長恭聽見她的聲音,疾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人還沒到嗔怪聲便先到了,
「跑哪裡去了,宮中地形複雜,走丟了看你怎麼回來,」,
安蝶悠吐了吐舌頭,心想我剛剛就走丟了,還不照樣回來了嗎,不過她可不敢跟他說迷路的事情,不然又
要被他罵了,臉上疊著討好的笑說道,
「裡面太悶了,我就出來透會氣,這不打算回去了嗎,」,
高長恭白了她一眼,
「竟不讓人省心,出來的時候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嘿嘿,當時不是不方便嗎,好了,別生氣了,下次不會了」,安蝶悠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胳膊軟聲道,
「還敢有下次,」,高長恭抬手敲了她額頭一下警告道,
安蝶悠捂著額頭,保證道,
「不敢了不敢了,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然該引人懷疑了」,
高長恭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你一個大活人不見了,當人家眼睛都是瞎的麼,」,
安蝶悠額頭冒了幾根黑線,她才發現長恭的嘴巴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