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安蝶悠一覺睡到了辰時,醒來才想起來這裡不是在安府,更不在鄭府,而是高湛的王府,她以
客人的身份留宿一宿,竟還睡了懶覺,真是太失禮了,忙不迭的從床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許是動作大了,侯
在門外的如蘭聽到了聲音,柔軟的聲音問道,
「公子可是醒了,」,
安蝶悠聽門外有人,忙答道,
「醒了醒了」,
「那如蘭進來服侍公子洗漱了」,如蘭又詢問似的說道,
「進來吧」,安蝶悠瞅了眼自己沒什麼衣衫不整的就讓她進來了,
如蘭得了允許推門而入,她手中捧著一套衣服,身後跟著的婢女端著水盆,進來的時候安蝶悠已經走出了
內室,婢女將水盆放在了盆架上之後便退了出去,
「公子,這是為您準備的新衣裳,你看可合心意,」,如蘭抖開手裡的衣裳問道,
安蝶悠順著看了看,衣服以純白色為主,衣領,袖口皆是黑色,且都有三顆白色紐扣,周邊也是以黑色鑲
邊,跟他身上這套純白色的不同,但他素來喜愛白色,而且不喜歡參雜別色,所以如蘭手上的這套衣服她不是
很喜歡,但客隨主便,她就將究著穿吧,遂點了點頭,如蘭見此,說道,
「那奴婢伺候公子更衣吧」,
安蝶悠一聽她要幫她換衣服,條件反射的就回退了一步,笑著說道,
「這個就不勞煩姐姐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如蘭面露為難,
「王爺有令,吩咐奴婢一定要侍候好公子,豈能讓公子自己動手,」,
安蝶悠更是臉上難看,也不再多話,從如蘭手裡奪過衣服,一面推著她出去,一面說道,
「你在外面等我,就是侍候好我了」,
如蘭見他堅持,也不便再說什麼,便安靜的立在門口等她了,
安蝶悠在確定如蘭不會進來之後,才進了內室,匆匆把衣服脫了,又匆匆換上了新衣服,洗漱用的東西都
是備好的,她洗了臉,漱了口才打開了房門,
如蘭看他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便知曉他已經洗漱完畢了,遂說道,
「公子請吧,王爺正等著你用早膳呢」,
安蝶悠眼睛一睜,
「那不早點叫醒我,」,
如蘭忙俯了俯身子道,
「早先請示過王爺,王爺吩咐不必叫醒公子,讓公子好多睡會」,
安蝶悠聽罷,只哦了一聲,如蘭看她沒什麼別的問題了,便領著她去了高湛的院子,
昨晚就猜那屋子該是高湛住的了,如今看來,果真是他的屋子,昨夜裡光線不好,也沒仔細觀察高湛的院
子,這仔細一看,才知有多大,估摸著也有半個鄭府大了,正打量著院子裡的景色,就聽到一個聲音道,
「九叔今日不來早朝,聽聞身子不舒服,侄兒們擔心便來看看了」,
高湛沒去早朝,謊稱身體不舒服,也是,起這麼早去上朝,擱著她,得天天請病假不可,高孝瑜也實在是
真心關心高湛,才下了朝就來王府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昨晚多喝了些酒,今早頭有些疼罷了」,高湛隨口編了個借口道,
「九叔你今日沒去早朝也好,省的生氣,那楊愔也太不……」
「你們都沒用過早膳呢吧,不如一起留下來吃吧,」,高湛眼睛瞥見安蝶悠走近了,忙打斷高孝瑜的話扯
開了話題,眾人順著高湛的視線看去,再看到安蝶悠時都頗感驚訝,這一大早的,她怎麼來王府了,
安蝶悠本在聽到楊愔這個名字的時候,腳步停滯了一下,可高湛眼尖,很快看見了自己,打斷了高孝瑜的
話,也讓她聽不到朝堂之事了,心下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今日早朝外公究竟說了些什麼,竟讓高孝瑜如此生氣
,等不及跟高湛私談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發怒了,高殷才登基三個多月,外公就這麼著急要扳倒高演和高湛了
嗎,
「各位王爺早啊,」,安蝶悠收起心思,笑著一一打過招呼,
「你怎麼在這裡,」,高孝琬直腸子,驚訝問道,
「昨晚陪王爺小酌幾杯,太晚了,王爺就留我在府裡住了一晚上」,安蝶悠當著大家的面也不隱瞞,再說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高長恭不禁眼神睨向安蝶悠,連他自己都不知,裡面已經布上了一層不悅,
高湛留他們下來用膳,他們也不便回絕,便都留了下來,用完了早膳,其餘幾兄弟,除了高孝瑜都紛紛告
退了,安蝶悠也隨著他們一起離開,
「九叔,你不相信安逸嗎,」,安蝶悠一走,高孝瑜想起剛才高湛打斷自己的事情問道,
高湛漫不經心的答道,
「非關信任與否,只是不想他趟這趟渾水」,
說完就自顧去了書房,高孝瑜回味這話裡的意思,不禁啞然,安逸這麼好的一顆棋子九叔居然放著不用,
且保護的這麼緊,難道真如自己心中的猜想,九叔竟對安逸起了什麼不倫的心思,高孝瑜想著自己先打了個寒
顫,真沒辦法想像他從小崇拜的九叔喜歡一個男子的樣子,
這邊高孝珩,高孝琬,高長恭和安蝶悠出了王府,門外有他們的馬車侯著,安蝶悠搭了順風車回了安府,
臨下馬車前,她謊稱找長恭有事,也將他拉了下來,
「拉我下來做什麼,」,高長恭皺眉問道,
「你一直皺著眉頭做什麼,」,安蝶悠一巴掌拍在他額頭上問道,從早上一見他,就發現他眉頭就沒舒展
過,
高長恭明明能躲的過這一巴掌,但偏偏紋絲未動,任由她動手,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安蝶悠拿眼睛斜了他
一眼,也不再問,拉著他進了安府,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安蝶悠讓高長恭在自己的院子裡等著,她自己說著跑進屋裡去了,
不一會,便換了身純白色的衣服出來了,高長恭見她同往日裝扮一樣了,眉頭才稍稍展開了些,看她先前
那身衣服就不如這身看著順眼,也不知怎的不順眼,反正得知她昨晚宿在長廣王府心裡就不舒服,
「好了,走吧,帶你去看樣東西」,安蝶悠一蹦一跳到高長恭面前,一點不因為高長恭面露不開心就影響
了自己的情緒,高長恭見此心裡又一陣不舒服,她竟一點都不在乎自己高興與否,
「看什麼,」,他聲音平平的問道,
安蝶悠狡黠一笑,拖著他加快了步伐,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