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蝶悠心中有了計劃,卻不急著實施,因為現在這副身體實在是太纖柔了,而且她試了試身手,全然沒了
過去的十分之一,這讓安蝶悠很鬱悶,兵荒馬亂的,要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談什麼保護別人?所以安蝶
悠制定了一個加強身體的計劃,為期一個月,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來跑步,練功,一天照四五頓飯的吃,就在
這樣魔鬼般的訓練下,一個月下來,她不但長高了還變的強壯了不少,身手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自信一人挑
個三五人是沒問題的了。
這日,安蝶悠換了身男裝,洗掉了臉上的妝容,在水兒的巧手下搖身一變成了個俏公子。
「小姐扮成男子的樣子真好看」,水兒很滿意自己的手藝。
安蝶悠對著鏡子自覽一番,身上穿的是尚好的錦布裁做的白色衣衫,腰間一條手掌般寬的腰帶,中間鑲了
顆翠綠的寶石,將她的纖纖細腰束的越發的纖細,頭上一根玉簪簡單的將頭髮挽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披散下
來,手上一把折扇,毅然一個文雅公子出世了,要是手上的折扇換作一把寶劍,那就成了江湖俠客,這身裝扮
,甚好甚好。
「本公子敝姓安,單名一個逸字」,安蝶悠壓著嗓子,折扇刷的開啟,甚為瀟灑的說道。
「是,安逸安公子」,水兒很配合安蝶悠的表演。
「嗯,本公子要出去了」,安蝶悠合起折扇抬步往屋外走去。
「別忘了半個時辰內回來」,水兒怕她忘記了時間再次提醒道。
「知道了,娘子在家好生等著為夫,為夫回來好好寵幸你」,安蝶悠回頭拋了一個迷倒眾生的媚眼給水兒
,語氣輕浮的調戲她。
「小姐」,水兒臉色唰的一紅,嗔怪了一聲。
「哈哈……娘子害羞嘍」,安蝶悠笑著閃身跑了出去。
鄭府後院有個不怎麼有人走的後門,又離安蝶悠住的院子比較近,所以她出去一般不會有人發現,這也是
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發掘的一條隱秘的路線,順利的出了鄭府之後,安蝶悠憑藉著上次和斛律昌儀出來時記
下的路線,很快便走到了繁華的街道。
上次坐在馬車裡,看到一些新鮮的玩意都只能一飽眼福,而且還是匆匆一瞥,這次終於能仔細的逛上一逛
,瞧上一瞧了,行走在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古城街,安蝶悠才覺得自己真的穿越了,感覺像是在逛街的時候走著
走著就穿越了,這沒被歷史洗禮過的古城,根本不是現在保存下來的古城多能涵蓋一二的,要是有相機就好了
,等她哪天穿回去的時候也能留個紀念。
正想著,就發覺路上的行人腳步都加快了不少,且都往一個方向而去,安蝶悠心裡好奇順手拉住一名男子
問道,
「這位大哥,請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被她攔下的男子,大概是被他的俊俏閃花了眼睛,一時忘記回答了。
「這位大哥」,安蝶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高了聲音喊道。
這人才恍然回神,木訥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見大家都去了,就去湊個熱鬧」,
「哦,那我也去湊熱鬧」,安蝶悠這段時間日子過的太舒服了,也很想看看熱鬧樂呵樂呵。
於是跟著大家的腳步往人堆裡扎去。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人不是故意撞王爺的,王爺饒命啊」,還沒擠進人群就聽到一個老漢求饒的聲
音,外帶著拳打腳踢的聲音。
安蝶悠一個激警,聽這陣勢像是皇親國戚欺負小老百姓啊!唉,在北齊,這種事情應該是時有發生的吧?
「不是故意都能撞著我們家王爺,要是故意還不是要把王爺撞傷了,給我往死裡打,看他還敢不敢走路不
長眼了」,
安蝶悠剛擠進來,就聽見一道耀武揚威的聲音,命令帶著的幾個手下暴打趴在地上的老漢,老漢看起來也
有六十開外了,哪能經的起這麼個打法?
老漢被打的口吐鮮血,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安蝶悠忍不住想上前阻止,可才剛一抬起腳步就硬生生
的定住了,不要多管閒事,人家是王爺,千萬不能給爹惹事,想到這層,她抬眼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被叫做王
爺的人,毛還沒長齊的小毛孩,心腸竟如此歹毒,也不知是什麼王爺,膽敢在大街上公然欺負百姓,禽獸王朝
就是專門出產禽獸,蔑視人命,欺壓百姓,當然偶像除外。
「住手」,人群外猛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仔細聽不難聽出其中壓抑著的憤怒。
正在打人的侍衛一時被這聲音嚇到了,都聽話的停了下來。
「誰敢管本王的事情?」,高延宗怒喝一聲,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圍觀的人群自動為這麼勇敢的人讓出了一條道出來,安蝶悠也好奇是哪位英雄這麼偉大,尋著看過去,一
張算不上熟悉卻也不陌生的臉闖進了她的眼眸,高長恭?安蝶悠打死沒想過會在街上碰見他,他和身邊的少年
緩步走進了人群。
高延宗看清來人,臉上明顯帶著一絲鄙夷,挑釁似的說道,
「二哥和四哥要插手我的事情麼?」,
高長恭和高孝珩像是已經習慣了他目無尊長的態度,壓根對他的挑釁不放在眼裡。
「延宗,他犯了何事你要將他打死?」,高長恭看了一眼被打的半死的老漢冷冷的問道。
「哼,他不長眼睛往本王身上撞,就該死,再說,就算他沒犯錯,我看著他不爽,他也得死」,高延宗說
罷一昂頭,彷彿全世界的人只要他看不慣的就都不能出現在他視線裡似的,圍觀的百姓聽他這麼說,臉上都帶
著忿忿不平。
安蝶悠這才知道這位王爺姓誰名誰,高延宗,高家第五子,從小被高洋撫養長大,高洋即位之後就封他做
了安德王,由此養成了他目無法紀,囂張跋扈的性格,有他皇帝二叔當靠山,也難怪敢這麼囂張了,安蝶悠最
討厭仗勢欺人的人,在心裡給高延宗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這話你也敢說,延宗,你越發不把國法放在眼裡了」,高孝珩聽他皇帝老兒似的口氣,臉都氣黑了,指
著他的鼻子訓斥道。
「國法?國法是皇上二叔定的,本王怕什麼?」,高延宗才不把國法看在眼裡,也只有他敢叫皇上一聲二
叔,換作別人就這聲二叔也夠砍頭的了。
「延宗,大哥的話你都忘了麼?」,高長恭微咪著丹鳳眼警告道,他自知跟高延宗說法紀無用,只能拿高
孝瑜來壓他了。
「你,你們就會拿大哥來威脅我」,高延宗一聽高孝瑜的名字就洩了氣,憤怒又不甘的指著兩人道。
高長恭不理會他的憤怒,一副有本事你別害怕的樣子看著他,安蝶悠見他這副調皮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
聲笑了出來,真沒想到史書上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蘭陵王也有這樣小孩子氣的一面。
「誰?誰敢笑本王?」,高延宗暴戾的眼神射了過來,安蝶悠心裡一驚,完蛋了,被發現了。
眾人都紛紛將視線投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身上,安蝶悠硬著頭皮接受眾人巡視的目光,臉上卻沒表現出
一絲的異樣出來,搖著手中的折扇緩步走了出來,邊走嘴裡還邊抑揚頓挫的念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數著步伐,到了第七步的時候剛好念完,她整個人也全然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高長恭從她一出現就一直盯著她看,這雙眼睛好熟悉,好像一個月前郊外他也曾見過如這般美的眼睛,只
是擁有這樣眼睛的主人不同罷了,眼前的這位分明是個翩翩少年,而非女子。
「你也想來管本王的事情嗎?」,高延宗一看是個清瘦少年,絲毫不將其放在眼裡。
「非也非也」,安蝶悠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否定到。
「你膽子不小,敢嘲笑安德王」,高延宗的手下人站出來指著安蝶悠吼道。
安蝶悠壓根不踩他,只賠著笑繼續說道,
「在下一介草民怎敢嘲笑堂堂王爺?我是來幫王爺的,這老漢膽敢衝撞王爺確實死不足惜」,
「哼,算你識相」,高延宗一聽安蝶悠拍他馬屁就趾高氣揚了起來。
眾人一聽她居然如此說,不由的在心裡暗罵安蝶悠助紂為虐。
「不過,如果讓這等草民玷污了王爺的名聲就得不償失了,您說呢?王爺」,安蝶悠忍著眾人的鄙夷循循
利誘。
「怎麼說?」,高延宗似乎對安蝶悠的話起了興趣。
高長恭和高孝珩也很想知道這位少年想說些什麼,都饒有興趣的等著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