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山腳下,寺廟位於半山腰上,幾人只能下了馬車步行上去,安蝶悠向來不相信這些神
仙菩薩的,可當她真實的經歷一回穿越的時候,她開始有點信了,於是也學著斛律昌儀的樣子,跪在菩薩面前
,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求菩薩道,
「走過的路過的觀世音菩薩,大羅神仙們,要是你們真能聽到我的心聲,就請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回去吧,
雖然在這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可整天提著腦袋過日子會死的很早的,我這輩子還沒求過你們,這
次你們一定要顯靈啊,拜託拜託了」。
拜了菩薩,斛律昌儀又添了幾株香火錢這才下了山。
「兔子,好可愛的兔子」,斛律昌儀歡叫一聲,眾人聞聲看過去的時候,就只看見一團白絨絨的影子一晃
而過。
「被你嚇跑了」,安蝶悠白了斛律昌儀一眼說道。
「我想抱抱那隻兔子,你去幫我逮過來」,斛律昌儀指著車伕命令道。
「是,大小姐」,車伕領著命令就朝兔子的方向跑去了。
安蝶悠無語,敢情這丫頭是第一次見著活兔子啊,都跑了去哪裡逮?指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不過讓安蝶悠驚訝的是車伕不消片刻就將兔子逮回來了,斛律昌儀興奮的抱在懷裡左摸右摸的揩油。
「你要是喜歡的緊,就抱回府裡養著吧」,安蝶悠見她喜歡提議道。
斛律昌儀搖了搖頭,戀戀不捨的抱緊了一下小白兔,隨即彎腰將它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它的頭,柔聲道,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這句話像魔音一般一直迴旋在安蝶悠的耳邊,一次次撞擊著
她的心門,臉上漸漸露出了欣喜之色,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從哪裡穿來的就從哪裡穿回去,她怎麼一直沒想到
這個呢?
「謝謝觀世音菩薩,等我回去了一定一天三炷香的供奉您老人家」,安蝶悠轉身對著寺廟的方向拜了拜。
「小姐,你謝菩薩什麼?」,水兒見安蝶悠語無倫次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出來時間不短了,我們早點回去吧,省的爹爹擔心」,安蝶悠心裡太興奮了,她左想右想都沒
想到怎麼回去,斛律昌儀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早該想到的啊,她是從那個不知名的墓室穿來的,又是
因為那把寶劍,她記得是因為自己的血沾染了寶劍,才開啟了時空的大門的,只要她能找到那個墓室和那把寶
劍不就可以了嗎?
熱騰騰的蒸汽浮在半空中,安蝶悠舒服的泡在浴桶裡,輕閉著眼睛,任由水兒往浴桶裡添水撒花,從寺廟
回來之後她一門心思全放在怎麼找到那間墓室上了,21世紀的西安是現在北周的都城長安,從鄴城到長安路途
遙遠,交通又這麼落後,騎馬是最快的,那也要十天八天的,況且她還不會騎馬,再者就算到了長安,她又去
哪裡找墓室呢?根據時間推算,墓室的主人應該還沒死,沒死就不會有墓室的存在,那她去了也是白去,唉,
天時地利人和,她一樣也沒占,路漫漫其修遠兮啊!看來在找到擁有那把寶劍的主人之前,她還是先想想怎麼
保住自己的性命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小姐,不能再泡了,水都涼了」,水兒不得不出聲提醒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安蝶悠一聲。
「嗯?」安蝶悠緩緩睜開雙眼,沒注意聽水兒剛才說了什麼。
「該出來了,不然要著涼了」,水兒在心裡歎了口氣,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最近這小姐也不知怎的了,
總是走神。
「哦」,安蝶悠經她這麼一提醒才覺得水都有些涼了,連忙起身從浴桶裡出來了,水兒忙不迭的拿乾淨的
毛巾給她擦拭身子。
「我自己來吧,你幫我磨點墨去」,安蝶悠從她手上接過毛巾吩咐水兒道。
水兒點頭退出了內室,安蝶悠擦乾淨身上的水珠,低頭看著胸前的小籠包,一陣鬱悶,鄭蝶悠的身板太瘦
小了,想她以前身材多好啊,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混夜店的時候往舞池裡一站,身邊都能圍好幾圈搭訕者,
現在真有種遙想當年的感覺,希望能早點回去。
安蝶悠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水兒已經把墨磨好了,還心細的多掌了幾盞燈。
「這麼晚了,小姐怎麼想練字了?」,水兒問道。
安蝶悠笑了笑沒答話,坐在椅子上也沒拿起毛筆,而是又陷入了沉思,水兒見她又開始走神了,嘴唇動了
動,想了想還是將悶在肚子裡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小姐,水兒有些問題想問小姐」,
「問吧」,安蝶悠轉頭看了水兒一眼道。
「小姐怎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水兒打小侍候鄭蝶悠,跟她的關係更像姐妹,所以才敢這麼問的。
安蝶悠早知道水兒這些天一直憋著這個問題,不管她再表現多麼熟悉這裡,也還是逃不過與她朝夕相處的
水兒的眼睛,幸好這個問題她心中早有計劃好的答覆。
「哪裡不一樣了?」。
水兒也很困惑這個問題,撓了撓頭說道,
「就是感覺,小姐以前很喜靜,極少有想出門的時候,可自從落水醒來之後,性子好像好動了些,而且小
姐練就了一手俊秀的字,沒事就喜歡臨摹書法,可是現在小姐卻極少動筆了,偶然寫了一兩個字,也寥寥草草
的讓人看不懂寫了些什麼」,
安蝶悠看似波瀾不驚,心裡卻委實佩服水兒的洞察力了,卻是沒想過一個年紀小小的丫鬟心思也縝密到如
廝地步,看來過去鄭蝶悠也沒把她當丫鬟,經常教她識字唸書,才能說出這番話來。
「女大十八變,我剛過了十四歲的生辰,總要有點變化的吧?水兒是喜歡以前的小姐還是現在的小姐?」
,安蝶悠眨了眨眼睛問向她,鄭蝶悠才剛過了生辰就出了落水的事兒,她穿越來的時候房間裡還四處放著別人
送的生辰禮物呢!
水兒有些糾結了,不管哪個小姐都是她的小姐,她都喜歡,談不上更喜歡哪個,若是非說個出來,她還是
喜歡現在的小姐多一點,比較有生氣一點。
「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子,水兒都喜歡」,水兒笑起來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很俏皮。
安蝶悠釋然的笑了,要的就是她這句話。
「水兒,不管我做什麼事情,那都是為了爹和鄭家好,所以水兒一定要替我保密」,
「小姐你……」,水兒被安蝶悠突然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又見她臉色也是很嚴肅,當下不再多問,沉聲
保證道,
「水兒一定竭盡所能的幫小姐」。
安蝶悠滿意的點了點頭,古代人愚忠這一點倒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像她現在就需要這樣忠心的人幫她。
「對了水兒,爹爹每個月撥多少銀兩供我使用?」,安蝶悠先要問清楚她有多少可以活動的資金,這個很
重要。
「老爺吩咐賬房每個月給小姐一百兩銀子零花」水兒不知她怎麼問起這個了,如實的回答道。
安蝶悠點頭,對於古代的貨幣單位她知道的就分金子,銀子還有銅錢,至於兌換比例是多少她就不清楚了
,所以不知道一百兩相當於多少人民幣,而且她也不知道鄴城的消費水平如何,但這每個月一百兩是萬萬不夠
她實施心中的計劃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由此可見,錢這個東西,不管哪個年代都是不可或缺的。
「小姐要用錢嗎?」,水兒見她問了就不說話了,揣測道。
「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一百兩怕是不夠」,安蝶悠苦惱的說道。
水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感覺她為錢發愁的樣子很好笑。
「笑什麼?」安蝶悠不解,她沒說什麼笑話吧?
「笑小姐記性不好,小姐忘了嗎?你每個月都不怎麼出去,根本花不到錢,在府裡吃穿都不用花錢」,水
兒笑罷才說出了原因。
安蝶悠瞳孔閃著白花花的銀光,問道,
「所以呢?」,
「所以小姐很有錢啊,這些年的積蓄加起來足夠普通老百姓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的了」,水兒在心裡稍稍
的計算了下總結道。
「good」,安蝶悠興奮的打了個響指,一時口無遮攔連英文都蹦出來了,穿越到北齊,她成了集官二代和
富二代於一身的豪門千金了,這算是贈送的福利麼?
「什麼狗的?」,水兒滿臉問號。
「呃……」安蝶悠語塞,隨即轉了話題,
「沒什麼,錢你要保管好,等我用的時候問你要,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好吧」,水兒附身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安蝶悠執起毛筆用筆尖沾了點墨汁,手腕翻動,留下幾個龍飛鳳舞的草字,她酷愛草書,所以才能寫的一
手草字,安靜的空氣中,唯有「高長恭」三字在紙張上狂傲的舞動著。